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这一番话又成功把曹卫东留了下来。
“你有心?”
徐纠没悟到曹卫东这番话里的暧昧含义,只觉得是曹卫东在责备自己是个没有心只会做坏事的反派,徐纠挑着眉头挑衅:
“你管我呢?造谣用得着管这那的?”
曹卫东没搭理徐纠,只是他已经走出绿灯的范围,整个人匿在昏暗里,只知他在看着徐纠,却不知是以何样的眼光在看徐纠。
徐纠生怕自己脸上的嘚瑟没能让曹卫东看清,拿着打火机点了一束光放在面前,点火的同时亦在点烟,烟夹在两指之间,跟跟随两指一同点在曹卫东的身上。
“我就是在遗书里写你把我绑架天天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别人也只会觉得死者为大,没人在意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毕竟嘛……你还有虐杀动物的前科。”
果然还是在曹卫东身边待着有意思,像个恶心的藤壶吸在曹卫东的身上,不用考虑那么多去哪回哪。
无根的藤壶,在遇到心仪的寄居对象后,跟着随波而动就好。
话题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走廊里有人把门打开时的嘎吱声,从黑暗里传来的嘎吱声里藏着满是充满恶意地窥视欲,匿着无数双难以捕捉的不怀好意的眼睛,急迫地想从除夕这个无聊的黑夜里寻得一丝恶俗的趣味。
曹卫东把手里冷掉的烟丢了,掐住徐纠的腰一把将他抗起来。
徐纠手里的拐棍应声落地,只剩嘴巴边上还咬着一根半掉不掉的烟。
曹卫东把徐纠一把塞回宿舍里,同时关上门把走廊里不怀好意地窥视全部拦住。
徐纠坐在桌子上,断掉的脚无力地踩在椅子上,他揪起袖子,点着曹卫东的正上方:
“喏,就那,刚好够把绳子穿过去。”
徐纠自说自话,黑色的棉服猝不及防地蒙在身上,然后是曹卫东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塞进袖筒里,一只手结束是另一只手,紧接着是拉链从腰腹扣好直上直抵下巴处。
棉服所有透风的薄弱处都被曹卫东用手掖好。
徐纠不理会曹卫东的好,但又自然而然地承着曹卫东对他的好,只是眼睛一转,嘴巴里吐出来的依旧是带着恶意的话:
“你走呗,走我就写血书,吊死在这。”
徐纠吸了一口烟,等着曹卫东的回应。
曹卫东一定会说话的。
而且以徐纠对曹卫东以往那些话的刻板印象,绝对会说出一句惊掉徐纠耳朵的话,会像一把刀去割徐纠的耳朵,让徐纠从脚到头贯穿出一道血淋淋的惊悚。
徐纠猜他会说死了就捡尸之类的话,于是他仰着脖子,微张着唇吸住唇中的烟雾,用舌头肆意地搅弄唇中囚禁的烟雾,半眯着眼等着曹卫东刀子一样的话落在他耳边。
曹卫东的确像刀子,不过不是话,而是他的手。
直接地落在徐纠的脖子上,掌心的劲恨不得像一把刀砍进徐纠的脖子深处,直到手与脖子锲合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连空气都容不下。
紧接着,徐纠的人被曹卫东像拔萝卜一样掐起,随后便是一个吻,直接且直白地落在徐纠的唇上。
由不得徐纠拒绝反抗,曹卫东的舌头已经没入进来,就像掐在脖子上的手一样强硬又恐怖,容不得徐纠又半分的挣扎。
带着烟草苦涩味道的烟雾在两个人唇中来回的胡冲乱撞,被纠缠在一起舌头打散又凝聚,直到更强硬的一方把它们全部收拢霸占。
曹卫东把徐纠唇中的烟雾全都掠夺进自己的唇中,压在舌根深处,一点一点克制着咽下去。
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这一次也是一如既往的熟练。
当曹卫东抽身离开,失去支撑的徐纠身体又岣嵝起来,一只手撑在桌面,却拦不住身体因为缺氧而虚弱疲惫地往下耷拉,脑袋埋得又低又深,只露出一截咬在嘴边的烟还在往上冒着气。
像一只鬼手向上攀,抓到什么是什么,于是这股烟抓到曹卫东的视线,扒在曹卫东的眼睛里不肯散去。
曹卫东跟着躬下身子,卑躬屈膝又低下头,似请求似恳求似命令的口吻,一遍遍吻着失神的徐纠。
“我不走,你别死。”
徐纠猛地抬头,他像是找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饶有意味地盯着曹卫东,一眨不眨。
片刻后,才从唇中吐出毫无感情地讥笑,转头又接着抽了一口烟。
徐纠好像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曹卫东还拥有的东西,但……就在触碰到的瞬间,他选择去抽烟逃避。
他和曹卫东之间隔着一条深黑的缝,缝隙里的危险像无数只触手深埋其中又呼之欲出,徐纠不敢窥看,只敢合上深黑的缝,睁开眼去看曹卫东眼中的黑。
徐纠故意把烟头烫在曹卫东意图吻来的唇上,谁料曹卫东非但不逃,咬住那节烟头含在嘴里,硬生生咬灭了才再次扼住徐纠的脖子,又是一个吻。
这次的吻比上一次的吻还要苦涩,因为嘴里是真的有一节糜烂滚烫的烟头翻滚,徐纠想逃却逃不掉,于是他跟着曹卫东一切被燎得遍体鳞伤。
徐纠只好也双手去掐曹卫东的脖子,以掐吻回以掐吻,掐到手背青筋暴起,掐到脖子涨红,掐到眼睛里红血丝暴涨,眼神也开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嘴唇撕扯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嘴唇里的锈迹斑斑味道完全盖过烟草的苦涩,腥得仿佛自身是头疯掉的野兽,正在饥不择食且毫不收敛的疯狂啃食同类的骨血。
曹卫东吐掉烟头,松开徐纠,大拇指顺带擦走徐纠唇角的血。
徐纠啐了一口扎扎实实的唾沫在曹卫东脸上,指着他的脸上讥讽:“怎么这次不吞下去?不是很喜欢吃我的口水吗?”
曹卫东闻声,弯腰去捡。
徐纠赶紧拿自己的好腿抵在曹卫东肩膀上往后踢,一句“变态”嫌弃又用力的骂了出来。
曹卫东卷了抽纸擦血,他和徐纠能亲的如此暴力血腥全是徐纠一个人的功劳,他不过是容忍了徐纠的暴戾。
容忍成为纵容,徐纠便会毫不收敛又不自知的愈演愈烈,闹得好像是两个人在互殴。
徐纠没受伤,全是曹卫东一个人在流血,流出来的血贴着舌头吐出来,接了杯水,漱口后全都吐出。
等曹卫东简单洗漱完毕,徐纠已经自觉拖着残疾的脚滚到床上,没穿袜子也没穿鞋的脚赤裸裸地悬在床沿边。
曹卫东帮他穿好袜子的同时,帮他把脚塞进被子里。
“热。”徐纠刚一口气抽完烟,胸口跟火烧似的。
曹卫东关灯上.床,扣着徐纠的腿往里推,徐纠被挤到无处可去。
学校的宿舍床位只有一米宽,两个男人躺上去挤得几乎心脏连同心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
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徐纠的半边身子叠在曹卫东身上,别说把腿伸出去,他半个人都被困在曹卫东手里。
徐纠把脸别过去,“你别乱搞啊。”
曹卫东回答他:“嗯。”
徐纠很快就在曹卫东的怀里睡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曹卫东拿着盒饭推门进来把他吵醒。
不等徐纠吃完,曹卫东又急急忙忙打算出门。
“你去哪?带我一个。”
徐纠拖着右脚勉强去追曹卫东脚步,棉服简单搭在肩膀上,惹得曹卫东不得不停下来帮他拉紧棉服拉链。
“外面很冷。”曹卫东提醒他。
徐纠点头,“没关系。”
曹卫东折回宿舍带上盒饭,又带徐纠坐公交车去了H市最大的公园,从公园管理处租了他们的烤肠机,摆在公园入口处。
过年公园里来往的人非常多,他们都等着入夜时候在公园集体燃放烟花。
徐纠没吃盒饭,馋曹卫东的烤肠,曹卫东烤一根他就偷吃一根,被抓到就大大方方地笑,笑完接着偷吃,又被抓又笑,曹卫东除了叹气也拿他没办法。
后来徐纠又馋隔壁摆摊买的热米酒,恶行从偷吃上升为偷钱。
手往曹卫东口袋里摸,摸到多少都归自己,拄着拐把周围一圈摊贩的生意全光顾了一遍。
徐纠逛了一圈花完钱回去又接着偷,曹卫东见不得他这么漂亮的脸上写满贼眉鼠眼的穷机灵模样,主动把钱给他,又拉着手焐热的同时嘱托了些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才放开。
徐纠才不听,他如果哪天能好好听曹卫东的话那才叫见鬼了。
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烟花燃放,人群如趋光的飞蝇们狂热的奔向烟花的方向。
徐纠自知自己腿脚不好不能去人群拥挤的地方,才坐回曹卫东身边。
天总是亮堂堂的,又五颜六色,眼睛里一会红一会黄,装下整个天空的热烈,亮堂堂的在瞳孔里燃烧。
曹卫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蛋糕,四四方方很小一个,只够一人食用。
徐纠见了后,指向一个方向,“那家店买的?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你也喜欢吃蛋糕。”
时间走到零点,曹卫东为蛋糕插上蜡烛,送到徐纠面前。
徐纠以为曹卫东会跟他说新年快乐,于是在曹卫东嘴唇相碰的下一秒,徐纠把那句“快乐个屁”抢先骂出来。
但是徐纠没想到的是,曹卫东说的是——“生日快乐”。
“徐纠,生日快乐。”
徐纠傻傻地呆住,伶牙俐齿的嘴讲不出任何伤人的话。
他唯一一次和曹卫东提过的日期,就是在和曹卫东报银行卡密码的那次,从没想过只是那一次曹卫东就把他的生日记住了。
天上的烟花还在燃放。
他和曹卫东有过一个新年,那时的他脚被打断,强行箍在曹卫东身边,去看一场毫无意义寂寥的烟花。
这第二场烟花,不过也就那样,烟花还是烟花,冷风叠着冷风。
只是突兀地多了一句生日快乐。
一个徐纠亲生母亲都没记住,一个徐纠自己宁愿去说新年快乐的日子。
从一个徐纠想要恨的人嘴里念了出来,还捧着蛋糕,插着蜡烛,催促他赶在蜡烛熄灭前许愿。
不该是这样的。
徐纠没有吹灭蜡烛,而且透过蜡烛上挣扎着向上扑腾的焰火去看曹卫东,神情复杂。
不该,不甘,不恨。
徐纠只能明晃晃的去问:“曹卫东,你恨我吗?”
曹卫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蛋糕上的蜡烛被冷风扑灭,可是天上的烟花还在来势汹汹地盛放,扑在脸上的暖意橙黄仿佛两人之间的蜡烛没有熄灭。
周围的人群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不管认不认识,见了面便连声直道新年好。
徐纠又把曹卫东的名字放在嘴唇里熨了一遍吐出。
“曹卫东。”
“嗯。”
曹卫东就跟徐纠手机上的siri似的,徐纠喊他一下,他就嗯一声。
看似声调毫无感情,可是又实打实的每一声都有回应,陪伴的感觉钻进徐纠身体里是如此切身体会。
徐纠忽然很想曹卫东另一个问题,但问题的答案他不敢听,所以徐纠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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