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徐纠收敛神色,面无表情。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仇人相见的怨恨,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向冷冰冰的男人这一刻却神情复杂。
恨他的不自爱,又爱他的糜烂。
徐纠率先心虚,把悬在他们之间的伞拍开,闷闷不乐:“你别管我了。”
男人抬手给了徐纠一耳光。
“我是这个世界里最在乎你这条烂命的人。”
徐纠不敢再说话,把自己坐成N字形,蜷缩着双臂环住小腿,不健康的白色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犹如生出裂隙的瓷器。
鼻血贴着人中流下,被凶狠的暴雨冲开,染了一圈粉红在鼻翼边,但血还在流。
徐熠程不介意和徐纠一起淋这场热夏的暴雨,淋得浑身湿透,分不清泪水与雨水才叫好。
徐熠程拿出一条血红的皮革项圈,很眼熟。
徐纠也觉得熟悉,但他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搭理徐熠程。
徐熠程把项圈套进徐纠的脖子里,徐纠没反抗,任由对方收紧系带。
直到箍得徐纠那节惨白的脖子发红发皱,徐熠程才满意地扣上镣铐。
项圈链子的一头握在徐熠程的掌中。
徐熠程骂他:
“蠢狗。”
第44章
徐纠栽进了徐熠程的怀中, 闷闷地喊了一声:
“哥。”
“嗯。”徐熠程回应。
徐纠的额头抵着徐熠程的肩膀,徐熠程身上皮衣的坚硬冰凉恰好能给徐纠滚烫的脑袋降降温。
一股灼热的气从徐纠的鼻子里哼出来:“发烧了。”
徐熠程和徐纠早就在这场热夏的暴雨里淋得伤痕累累,雨伞在一旁被风吹出躁动地嘭嘭声。
“好……”
徐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那两个字喊了出来:“好痛!”
他的手紧攥着徐熠程的衣服, 指甲恨不得把对方身上冷冰冰的皮质挠裂开来。
“嗯。”徐熠程示意徐纠他在听。
徐纠老实没两秒钟,美人皮在贴近徐熠程后,内里的顽劣立刻无所遁形地显露出来。
“哥,真的好痛。”
“哥,好痛啊好痛啊——”
“哥,这次不是骗人,是真的很痛。”
徐纠的喉咙被项圈箍着,每一次使劲说话的时候都能尝到轻微窒息的甜头, 于是一口气把这俩月来没能喊出口的痛一口气全喊了出去。
不光是喊痛, 更是测试他脖子和项圈的契合度。
“这次你不知道我有多痛。”
徐熠程沉默了一瞬间, 迟迟道:“对不起。”
徐纠的声音变了调,成了质问:“你道歉干什么?”
徐熠程没再作声,而是把徐纠背起, 双手箍住徐纠的大腿, 让徐纠能舒适的贴在他后背上。
背是要比抱更舒服的, 因为能用整个身体后背去托举对方,大面积的身体相拥, 而非仅靠双臂举起。
徐纠那双满是白班的烂手搭过徐熠程的肩膀, 悬在半空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徐纠问
不等徐熠程回答, 徐纠自答:
“我不需要你可怜。”
徐熠程背着他走出巷子里,路边的酒吧音响声音趁着夜深越放越响,连着的好几家夜店争相较量谁家的霓虹灯更花哨、更明亮。
世界因为雨线切割而呈现出彩虹色晕, 色彩绚烂的仿若万花筒中的世界,是一种宝石碎开后从数个角度反射出的各色斑斓。
很漂亮,可带着一股不现实的糜烂感,仿佛下一秒眼睛就要碎掉了,那些色彩也会随之崩塌。
“我又蠢又坏,不需要被可怜,都是我自作自受。”
徐纠坏事做尽,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做的都是坏事,一件好事没做过。
如果被人可怜,那反倒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如果他可怜,那么被他逼着下跪的人,被他刻薄以待的好友,被他骗走沉掉、烧掉现金所连累进来的普通职员,还有被他害得一无所有的徐熠程都算什么?
那些人才是可怜,他是活该。
徐熠程轻声念:“没可怜你。”
徐纠疑惑:“那你对不起什么?”
“我的存在。”
徐纠忘了他的嘴鼻就靠在徐熠程的耳边,他那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递进徐熠程的耳朵里。
“…………”
徐纠安静了一秒钟,低声喃喃:“我讨厌你。”
“好。”徐熠程说。
徐纠的手默默攥成拳头,拼尽全力一拳殴在徐熠程的了后脑勺上,大声地斥责:“你不许说话了!”
徐熠程换了辆又破又旧还特别矮小的二手车,这辆车停在马路边,徐纠坐进去腿脚都显得格外的局促,不知该往哪摆。
更别说徐熠程了,就跟把大象往冰箱里塞差不多,总之是特别勉强地往车里塞了俩男人。
徐纠晕乎乎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手往面前的遮阳板上扒拉,结果发现这破车的遮阳板里连镜子都没有,他都没法欣赏自己这张漂亮的脸。
“哼,这种破车你就别想跟我玩车震。”
徐熠程在主驾驶位上缓缓转头盯着徐纠看,看了好一会,才把视线从那张红得跟脆皮烤鸭差不得的脸上移开。
他点着徐纠的大名,面无表情地点评:“徐纠,你脑袋烧坏了。”
徐纠的手往左边奋力一锤,“滚!你不许讲话!”
徐熠程便没再说话,他开他的车,徐纠在副驾驶座上自说自话。
徐纠是有这个毛病的,一旦很痛他就会开始胡言乱语,说出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分散注意力,再加上他还在高烧中,说出来的话更加没有逻辑。
徐纠从昨天睡了两个小时在梦里吃了一个大鸡腿不好吃,讲到明天要去偷徐熠程手机卖个几十块钱去吃麦麦脆汁鸡,再说到前天他去称体重非但没轻还重了好多。
徐熠程保持一路的沉默,静静听,这是徐熠程擅长的事情。
“我说我很痛啊!你为什么没反应?”
直到徐纠冲上来要抢方向盘,徐熠程才迟钝地意识到不能真的不回应徐纠,徐纠会因为被搁置而生气。
“你总是这样,心情好就搭理我一下,心情不好就不理我,你根本没有同情心,你也不会安慰人,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放我下车。”
徐纠骂了一长串的脏话,又想上手去抢方向盘,强迫徐熠程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徐熠程把车停在路边,手悬在半空里。
徐纠以为会是一耳光,抢方向盘的双手立马垂下,他弓着背,缩着脖子,脑袋埋得低低的,一副做错事后认怂的老实巴交。
不过——
不是巴掌,而是抚摸。
徐熠程的手捏住徐纠的后脖,暧昧地用指尖撩拨柔软的腺体。
在徐纠身体软掉的下一秒,强硬地掐着脖子往自己身边扯,一个不容拒绝的吻闯进徐纠的唇中,把他脑袋里热腾腾的潮气掠夺一空。
亲完,徐熠程揉了揉嘴边被徐纠尖牙咬出的小坑,惬意地悠悠感叹:
“好可爱,真的好想掐死你。”
徐熠程把他长久以来埋在心里的话,终于当着徐纠的面说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还掐在徐纠的脖子上。
徐纠僵住了。
可爱?可爱在哪里?
抢方向盘一起去死这样的行为也是可爱吗?
“疯子。”徐纠骂他。
“嗯。”
徐熠程转头继续开车,徐纠被亲过以后老实了不少。
徐纠在W市医院里输液,在金钱的力量下烧退的很快,但是手臂上白色斑痕找不到诱发原因,只知道它们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也无法扼制生长。
“你爱人的情况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总之我先记录一下症状,如果说有新的进展我立马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这边也转去Y市医院接着检查。”
“好。”
徐熠程只能在W市留一天,Y市那边他一手创立的公司急需他回去维系运转,没有时间再给医院继续检查。
他和医生交换联系方式,结果也就是这走出病房的一瞬间,再回到病房时床上躺着的人又跑没影了。
针头被拔掉,贴着床沿晃晃荡荡,药水滴答落下,床上还多了几滴鲜红的血。
徐熠程的手往口袋里一放,他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摸走的。
徐熠程啧了一声,耐心磨尽。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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