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从勒在徐纠腰腹上藤条隐忍的颤抖能看出来,它忍徐纠忍了一路,已经快要忍出工伤。
临走前,那怪物顺手还把崭新的铁门关上。
砰得一声炸响,门框为之颤抖,耳鸣轰轰。
黑暗里扫过来一圈密密麻麻的注视,一瞬间脊背发寒,汗毛战栗。
徐纠想着从进入精神病院那一刻起,他便又是砸电话,又是推人下楼的恶行,再联想到昨晚上徐熠程对他的警告。
坏种选择认怂,主动扮演好病患身份,融入医院。
他细声细气图跟黑暗里隐匿的怪物求饶解释:
“主任,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说着,徐纠的手往门外指,扯着袖子往上一卷露出袖子下的青绿淤血,“是它先打我。”
黑暗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徐纠的装乖卖傻。
徐纠心底一慌,部门主任还没露面,也没表态,仅是沉默就平A骗大招,徐纠率先沉不住气把真正隐瞒的事情直直地吐出来:
“都知道了?!关于我杀人的事情——好吧!我认罚。”
第55章
徐纠从地上站了起来, 说认罚就认,杵在那一动不动,也不打算去找离开的方向。
大有一副知错但不改的泼皮无赖模样。
呲——得一声电流以后, 办公室里亮起灯。
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两个小小的光源, 一个光源下站着徐纠,另一个光源下是一位身披白大褂的男人。
由于是顶光,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捏着的笔点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只知道他在观察徐纠并记录,但不知道男人究竟是何模样。
男人大半张脸都匿在黑暗里,只剩眉弓骨与鼻梁上有一线贴着高挺的骨头而凝滞的白光。他一双深陷在眉弓内的深邃双眸是完全的黑暗,睫毛托起的光斑如星点洒下。
白大褂在纯白色的光线下衬得愈发的惨白, 男人捏着笔的手是左手, 书写时不经意会露出一截手腕, 手腕的肤色近乎于白大褂融为一体,分不清究竟是因为纯白顶光的原因,还是这位部门主任本身就是一位失去血色的“人类”。
既熟悉, 又陌生。
部门主任写字的动作停了又起, 起了又停, 大有一副教导主任面对学校内刺头学生时无从下手的欲言又止。
徐纠站在属于他的光圈内,不远也不近地望着部门主任, 视线惴惴不安地跟随那只落下又抬起的笔尖起伏不定, 如他的心脏一般,忐忑非常。
主任不说话, 惩罚也半天落不下来,徐纠便主动去说:
“主任,你认识我哥吗?“
部门主任的笔停下, 他的视线凝固在徐纠身上,在等待徐纠的下一句话。
“他可能叫曹卫东,也可能叫徐熠程,我也不太确定它到底叫什么,但是……但是你能让他来处置我吗?”
徐熠程亲自来惩罚,总比这半点不熟悉的陌生人来惩罚要合适。
起码,徐熠程绝对不会让他死。
而他在任务完成之前,绝对不能死。
部门主任没有动作,看上去倒像是在回忆从徐纠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也更像是对徐纠高看后的不敢轻举妄动。
徐纠顿时心里有了底气。
想想,他哥在哪都混得风生水起,在这肯定也不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见部门主任发威。
徐纠眉头一挑,单手叉着腰,嚣张气焰正如复燃的火焰,一点点的重新燃烧:“我警告你,你要是动了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半秒钟不到,部门主任桌子上的本子摔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刚好越过他们二人之间深黑的鸿沟,精准砸在徐纠的脑袋上。
咚——
一声脆响,敲得徐纠捂着脑袋嗷了一声。
本子厚度不薄,甚至还是以最坚硬的书脊部分砸上徐纠的脑袋。
把他额角一块砸出鲜红一片,虽说没流血,但痛感不轻。
徐纠吃了痛就会老实
“写,犯了什么错,一一写出来。”
部门主任的声音跟石头一样,落下的时候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拖泥带水的尾音,于是沉重的命令感一并而来。
声音落听,部门主任那一侧的灯光暗下,只剩徐纠。
徐纠盘腿坐在地上,拿起从黑暗里滚出来的笔,望着摊开的空白本子无从下手。
徐纠开始咬笔头。
周遭的黑暗带来不了任何恐惧,反倒有一种被箍在熟悉怀抱中的安全感,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想怎么样放飞思想都是可以的。
于是徐纠的记忆从现在往过去倒推,笔尖按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快速且随意,把他过往那些不堪当做战利品一样,一一写上摊开然后炫耀。
等徐纠从回忆里冒出头的时候,部门主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旁,不声不响地站在他身旁,低头看他写字。
越看,主任的眉心拧得越紧。
徐纠的字很烂,说很烂都算抬举他。
歪七扭八,毫无笔画顺序可言。
翻看的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是韩文还是日文,总之不像中文。
部门主任的鞋子踩在本子书页上,嫌弃地碾了两下,“重写。”
徐纠撕了那页乱七八糟的字,不开心地嘀嘀咕咕:“嘁——再重写一万遍也是这个鬼画符。”
徐纠在部门主任的监督下写字,依旧写得极其不认真。
于是部门主任的鞋底从纸上,来到徐纠的手上。
往下一踩,还没用力,徐纠就先发出吃痛的呼声。
“你是谁?”
“我是徐纠。”
“你有什么病?”
“我——”
徐纠的眼球下意识地往上翻,竟然真的去认真思考自己有什么毛病,他想他可能是什么高功能反社会人格,但是得这个病的人都很聪明,属于天才类型。
徐纠不觉得自己是天才,于是这个病名被他抛掷一边,又另外去想自己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
没病啊!
想的久了,徐纠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根本就没有病,但是在这里呆的越久,他便越会下意识把自己当成是患者。
就算没病,也迟早有病。
徐纠说:“我没病。”
部门主任的手突然攥住徐纠的手腕,把他拽了起来。
徐纠的手腕轻易就能像手铐一样紧紧环住,还有一大截余地可以收缩。
对方的指尖按在徐纠的手腕上。
徐纠视线看去,手腕上赫然环着一圈医院住院患者才会佩戴的手环,手环上是床位号,姓名以及病症。
“悖德狂。”
徐纠望着手环,喃喃地念出声。
徐纠又去看白大褂男人,猛皱眉头,但又害怕对方拧断手腕,便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默许这个病在他的身体里存在。
此时,一盏全新的白光灯突地打开。
就在徐纠的左手边,穿过黑暗就能抵达。
徐纠的手被部门主任牵行,被迫坐上那把纯白的椅子,一抬头突然地就与对准他的摄像头对上视线。
身后的椅子有了变化,从徐纠的脖子处突然冒出一截系带把他头从脖子处固定,紧接着是双手,双脚,然后是腰腹。
是金属做的,包裹了一层看似无害的皮革。
可是危险附在项圈上,随着寒冷一起渗透进徐纠的皮肉。
电击,猝不及防的从徐纠的脖子上开始。
没有伤害徐纠的大脑,仅是折磨那一节脆弱的脖子。
电流环住徐纠的脖子,密密麻麻似有千亿根细密的针插进脖子里,针头起,针头落,再起再落,他的脖子上没有一块好皮,没有一处地方能供此刻的他逃离喘息。
痛苦,无处不至。
冰冷,刺痛且无休止。
呼吸被剥夺,血液从此处向头颅的供氧也被截断。
徐纠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是谁,也快忘了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白大褂的男人在他耳边声声安抚,他说:
“你生病了。”
“这是为你好。”
“不是伤害你,这是救你。”
徐纠想以疑惑的目光质问那人,却发现他已经痛得连睁开眼睛的权利都被剥夺。
极度的痛苦如一个面具死死地困住徐纠的脸庞。
那张一向漂亮得挑不出瑕疵的脸,这一刻竟然出现了极痛带来的斑驳裂痕,快要把他的脸割得四分五裂。
脸上气血是不正常的紫红色,五官像被一把攥起的布挤在一起,经脉如树干经络狰狞地凸起攀附,从脚上、手上然后是从脖子上的项圈里生长,向四处盘踞,皮肤都快要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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