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27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叶妜深想了想:“原本想给你取个小字,但我觉得你的名字更好,轻盈,我希望你真的身心轻盈。”

“那便借妜公子…借蛰容吉言。”柳轻盈越说声音越小,他搀扶叶妜深起身,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原路返回。

回去的时候又遇到那棵红彤彤的果树,在树附近找到了叶妜深脱掉的衣裳,随意裹上衣服后,两人都捡了几个果子,想回去打听打听是什么。

因为来的时候叶妜深带路,折返时便有些不确定,太阳落山后天色昏暗的特别快,叶妜深上一世都生活在人群聚集的区域,对荒山野岭本能的有恐惧。

更何况上一回与叶凌深出来打猎还遇到了放火烧房子的杀手,他们走走停停,经常要犹豫一下走那条路。

眼见还没有回去,都有些暗自紧张,脑袋总像是往某个方向偏坠,叶妜深抬起头缓解头痛,视线投向一望无际的天空,星月璀璨,闪耀着浪漫的光晕。

叶妜深戳了戳柳轻盈的手臂,轻声说:“你看。”

柳轻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人都在被夜空美到失语。

森林里有小型动物行动发出声音,听声音辨别不算庞大,因此都没有在意。

直到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看什么?”

两个人低下头,脖颈都有些酸,叶妜深在看到宫循雾的那一刻有种心落回肚子里的踏实和感动。

方才找不到回来的路,叶妜深虽然心中不安但没敢表现出来,他习惯做出冷淡的表象,假装自己对一切都胸有成竹,既防止自己陷入自弃的情绪,也怕这种情绪传染给柳轻盈。

现在见到宫循雾了,叶妜深才没忍住流露出一点激动,他对柳轻盈说:“我们终于找回来了。”

柳轻盈也难掩激动,紧紧抓住了叶妜深的手。

宫循雾看着他们交握的两只手,苦寻了一日的担忧化作恼火,神情阴鸷的走上去,捉住了叶妜深的手腕扯到自己这边。

“不是你们找回来了,是我找到了你。”有强烈的不对劲催使宫循雾想要辩斥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无力。

他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不那么占理的环节,只觉得要被叶妜深这个笨蛋气死了,满山乱走还找不回来,明明都行过周公之礼却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水性杨花,深更半夜与人手牵着手看浪漫星河,简直是弃他于不顾,不道德,不义气,不衷情!

叶妜深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与宫循雾的事,比起名誉,他更担心有人惊异他们两人走到一起,以至于查出他迫不得已杀过人的事,主要是他说正当防卫也没有人会信,况且他已经错过了最佳坦白时间。

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怨恨宫循雾趁他精神脆弱时鬼话连篇蛊惑他。

不远处已经隐约有呼唤他们的声音,也不知找了他们多久。

叶妜深在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咬牙切齿和归于平静的转换,他对柳轻盈说:“你快回去吧,否则五殿下要担心了。”否则宫循雾要说出点什么我就完蛋了。

柳轻盈点点头:“那我…小人告退。”

“路上小心。”叶妜深提醒他。

柳轻盈小跑离开,宫循雾一把捏住叶妜深的脸。

从前宫循雾对别人再冷漠不好接近,但至少他会给叶妜深隐隐传达一些可以沟通商量的信号。

当时当刻的宫循雾面色阴鸷到了极点,眼神里甚至有凶意若隐若现,他盯着叶妜深,极不满道:“路上小心?”

第33章 第叁拾叁章

中毒加上徒步跋涉, 叶妜深的体力已经透支,还在被宫循雾掐着脸刁难,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热度从叶妜深的皮肤传到宫循雾的受伤, 他怔了怔, 有些后悔和骑虎难下。

叶妜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心中有一个冲动的想法,要不把手里的果子都让宫循雾吃掉好了。

最终他没有这样做,正当防卫和主动杀人是两回事,叶妜深舒出一口气:“我误食了有毒的野果。”

沙鸥带着人找到这边, 宫循雾放开掐着叶妜深脸颊的手,顺势将人环在怀中, 对沙鸥说:“让随行的太医过来。”

宫循雾将叶妜深带回了自己房里, 沙鸥传来了太医, 又让人告诉皇子们不用找了,人已经回来了。

让人找了他们大半天,叶妜深有点心虚,他对于给别人添麻烦怀有很深的恐惧, 按照他的生活经验, 当个没有不能沾惹麻烦的透明人才是他的生存法则。

所以他变的很愧疚也很乖巧,窝在小榻上围着一圈厚厚的锦被, 由太医号脉煎药,宫循雾打算亲手给他喂药时, 他讨好的说:“我自己来。”

宫循雾拿着瓷勺,躲开了他的手, 坚持把药递到他唇边。

叶妜深犹豫了一下,几乎就要屈服于宫循雾不容反驳的眼神,但还是凭借小小的勇气, 接过了药碗,仰起头一口气喝干了。

盛着一勺药的瓷勺还拿在宫循雾手中,显得有些僵硬。

叶妜深见他神情凛冽,有点怕把他惹怒,现在着实没有精力应对一个攻击性拉满的祁王。

于是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托着宫循雾的手腕,低头将瓷勺中的药也喝了,口腔里的苦味多回味一下都向干呕。

他皱眉强忍,仍然靠意志力拍了拍宫循雾的肩膀,示意你不要生气了,然后踢掉鞋履,赤脚爬回床上,扯过锦被蒙住脑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宫循雾目睹他在床上安静躺好,好半天后才将瓷勺放在自己唇边,舌尖儿舔了一下,心想也没有那么苦,怎么眉头皱的那么紧。

昏睡小半天,叶妜深其实一点都不困,他从荷包拿出一颗小果子,口腔中苦的像是啃了一口锅底灰,心想能不能把果子吃了压一压苦味,反正刚才吃了解毒的药,应该没什么吧。

宫循雾掀开被子从身后抱上来,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半个手掌探进衣领,叶妜深挣扎着推开他坐起来,两人目光交汇。

宫循雾又摆出那种唯我独尊禁止任何异议的脸色,叶妜深忍无可忍,踩着他的大腿越过他,赤着脚跑出去,他要会自己屋里睡。

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真是被野果子毒傻了,才会觉得示弱能让宫循雾保存一点良心,宫循雾分明只会得寸进尺。

他被侯府养的很娇贵,脚底踩在地上一小粒砂子都硌的很痛,视线落在几个人身上,为首的穿着常服,闻声望过来。

他噔噔噔跑下台阶,还没来得及思考要往哪里躲,就被追上来的宫循雾拉着了手臂,一下子扽了回去。

碰的一声关上门,叶妜深被按在门板上,两只手腕被宫循雾的一只大手轻易桎梏,按在头顶的门框上,棱角硌的他皮肤很疼。

宫循雾还算怜香惜玉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自己的手背垫了一下。

叶妜深满眼惊愕,刚才的人是三皇子宫屹胤,被拉走前他们曾短暂对视。

三皇子看见他被祁王拉进房里,而他赤着脚,头发和衣衫都凌乱的令人遐想。

叶妜深胸膛剧烈起伏:“三皇子看见了!”

“不用担心。”宫循雾神情没有任何波澜

他一点都不但,叶妜深心想,他一点都不担心!他是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想要把一个侯府公子哥拖到房里做点什么也不过一桩风月韵事,而他不仅自己丢脸,更可怕的是要去丢郡主的脸。

一旦这桩丑闻发散出去,毫无疑问皇室会把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叶妜深强烈的绝望过后反而平静下来,心中出现了一个横竖已经发生了又能如何的念头。

他异常的平静下来,缓缓开口:“我的手臂有点酸。”

宫循雾闻若未闻,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像是有意看他抓狂和挣扎。

偏偏叶妜深不如他意,脑袋耷拉下来,垂下眼睑不知在看哪里,片刻后两滴眼泪齐刷刷落下来。

宫循雾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曲起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抹掉他脸上的泪痕,故意戳心窝的问:“知道哭了?”

叶妜深缓缓睁开眼,盯着他,片刻后毫无征兆的抬手,将手中的野果往宫循雾口中塞。

宫循雾半点没有反抗,非常顺从的接纳了他蛮横的举动,张口将野果含-住。他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叶妜深,然咔嚓一声,他开始咀嚼口中的野果。

叶妜深一怔,随即一把扳住他的脸,严肃的说:“吐出来。”

宫循雾执意与他唱反调,不仅不吐出来,还继续咀嚼。

见他不听话,叶妜深也不能真把毒果子喂给宫循雾吃,他心一横手指就要伸进去。

宫循雾忽然短暂的嗤笑了一声,偏过头将果子吐到了旁边的花盆里。似笑非笑的问他:“怎么反悔了?”

“白痴…”叶妜深骂他一句,猛地推他肩膀,但宫循雾就像是钉在了地上,身-体纹丝不动。

“没人敢骂我白痴。”宫循雾语气冷傲的说。

叶妜深告诉他:“他们都在心里骂你。”

宫循雾满不在乎:“只要不敢骂到我脸上,我不太在意。”

想骂一句神经病,但是宫循雾又听不懂。叶妜深又推了他一把,起初宫循雾还是不动,知道叶妜深说自己要睡觉了,就在这里睡,宫循雾才放开他。

宫循雾默不作声的在他旁边躺下,叶妜深闭着眼睛,生无可恋的听着旁边调整躺姿的杂音,叶妜深听得脑袋突突跳,他现在就想安静一会儿。

终于宫循雾安静下来,叶妜深正要酝酿睡意,又被板住脸,睁开眼睛就看见宫循雾越来越近想要吻他。

叶妜深一巴掌捂住了宫循雾的嘴巴,忍无可忍道:“你刚吃过毒果子,都没漱口!”

然后他翻身过去,用被子将脑袋捂住。宫循雾没再做什么,回想他的话,说的是吃毒果子没有漱口,而不是不想亲。

于是宫循雾没有计较,也没再去招惹明显在崩溃边缘的叶妜深。

叶妜深是生着气入睡的,翌日醒来果不其然还是在被宫循雾抱着,他挣扎着翻过身,目光冷冰冰的看向宫循雾。

宫循雾像是早就醒了,眼神清明的看着他,毫无芥蒂的语气问:“今日你想去打猎么?”

见他若无其事,叶妜深觉得自己也没道理反应太大,下一个很冷静的人面前表现情绪,莫名觉得会羞-耻。

叶妜深不想给他这种错觉——我会因为你而产生情绪波动。

“去。”叶妜深想要去洗漱,被宫循雾按在怀里亲了一会儿,完事后还特意说明:“我已经漱过口了,没有毒。”

叶妜深在心里说服自己不生气,然后冷漠的越过他,下床洗漱,很客气的询问沙鸥能否帮他穿骑装。

平常宫循雾生活习性上很独立,沙鸥对伺候别人更衣这件事有些生疏,很潦草的将骑装穿在了叶妜深身上,束带比昨天宫盛胤绑的还紧。

叶妜深的衣裳都是祁王府备的,今天穿的是暗红色的紧袖长袍,还备了防止他在丛林里刮伤脸的面具。

他不想与宫循雾对坐,所以没用早膳,拿了一个掌心大的烧饼,一边吃一边回自己的房间。

路过长廊看见四皇子宫栩胤在等人,见到他后走过来与他并肩。

宫栩胤很直白的说:“你从皇叔屋里出来的。”

叶妜深没有惊讶宫栩胤的敏锐,也不没去想他和宫循雾之间的暗流涌动是何时被人察觉。

宫栩胤心机很深,叶妜深不想费脑筋杜撰一个理由否认。

“皇叔比太子小两岁,更比已故的皇长子小六岁,是父皇看着长大的,父皇疼他比疼我们还多。”

叶妜深知道皇上待祁王很好,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又是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先皇老来子,毫无争储可能,连防备都不需要。

原书在宫盛胤得到宫循雾暗中支持时,有描写过这一点,用以烘托宫盛胤靠山的强大。

宫循雾在书中的作用,比较像一个强大的外挂。

叶妜深安静的吃饼,并不说话。

宫栩胤叹息一声:“我劝你早些脱身,郡主是皇太后义女,虽无血缘,但毫无疑咱们是亲戚,你同皇叔差着辈分,一旦事发,皇叔贵为祁王什么麻烦都不会有,但是你怎么办?”

叶妜深何尝不知自己处境劣势,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倒是想断掉,可惜断不掉。

“我知道了。”叶妜深与他微笑,倒真是一副知好赖的态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