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把门拱了
叶妜深没觉得这是件奇怪的事,在他看来兄长还很年轻,随口问:“你不是也没娶妻吗?”
宫循雾沉默了片刻,叶妜深还以为他不想跟自己说话了,但宫循雾又告诉他:“因为你兄长原本是要娶大公主。”
叶妜深没听说过这件事,原书中也没有写过。并非对剧情的好奇,而是单纯对家人的事八卦,他问:“那为什么没有娶?是我兄长拒绝了吗?”
按照他对叶元深端庄到近乎古板的印象,叶元深像是真的能做出不喜欢就决绝的事情。
宫循雾睨他一眼:“他凭什么?”
听他这样说叶元深,叶妜深有点生气,他已经在心里把叶家的人当做了自己的家人,被别人嘲讽兄长,叶妜深看宫循雾的眼神都多了点敌意。
“大公主钻研星象废寝忘食,没有心思成婚。”宫循雾看向叶妜深:“原本皇上是还想让你二哥娶小公主,但你二哥太不像话,所以皇上还是属意你大哥。”
叶妜深惊讶:“小公主还那么小,等她长大我大哥都是老男人了。”
原本宫循雾提起此事,是想敲打一下叶妜深。虽然把夫妻相差十几岁在此地不算奇怪,叶元深品行也足够。但难保皇上某天怜惜小女儿,看不上叶元深年纪大。
很有可能会把选择放在叶妜深身上。这当然不可以,宫循雾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但叶妜深很认真的对他说自己大哥是老男人,那么同他大哥年龄相仿的自己呢?宫循雾很难不多想。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妜深,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中途叶妜深询问他:“我今天可以回家吗?”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复。
在叶妜深强调“我再不回去,家人会怀疑”时,只换来他冷漠的一个眼神。
回到王府后叶妜深一个人用的午膳,一整个下午都是独自待在宫循雾的卧房里,他觉得宫循雾的掌制欲有点太过分了,竟然只是把他带回来放在卧房,连见面都没有。
可到了晚上宫循雾回来要他脱衣裳时,叶妜深又后悔,觉得还是不回来比较好,就让他一个人待着。
叶妜深把自己想象成床头雕花台上的花瓶,将灵魂剥离到躯-体之外。
宫循雾今夜很凶,让叶妜深的想象不能够进行下去,他一直在忍耐,说服自己也不是特别难受。
在某个停顿,宫循雾低沉略带喘息的问他:“我老么?”
原来是为这件事,叶妜深恍然大悟,他几乎有点想笑,但在云雨时笑出来未免有点怪异,他怕惹怒宫循雾,所以抿紧了唇。
在宫循雾眼中,他就像一朵被风雨吹打的摇摇欲坠的花朵,尤其是泪眼汪汪抿起唇的样子,让宫循雾想到了被撕掉一片花瓣的月季。
宫循雾感觉自己最近想法神神叨叨,刚才问的那句“我老么”属于精神放松时脱口而出,现在又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动作上更凶了些,试图让叶妜深没心思去回想。
事后叶妜深伏在枕头上,他额角有汗水滑落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力气去管。
他安静的出神,在心中梳理目前的线索,顺嫔是三皇子宫屹胤的生母,顺嫔宫里有刺客身上的香气。
但宫中妃位之上的都能有帐暖香的份例,暂时排除声称不喜欢帐暖香的贵妃,也还有位原书提及过的贤妃。
贤妃是宫栩胤的养母,倒不是他与宫栩胤的交情有多真实,直觉上他的猜测还是倾向于顺嫔和三皇子。
但贤妃那里最好还是去一趟,叶妜深不断的回想自己跟宫栩胤的相处细节,他在有苏坊的时候或许是个很好的暗杀时机,但他没有死在那里。
宫循雾将他捞到怀里,他从趴着的姿势改为侧卧,背对着宫循雾。
“小公主给你熏香的时候,你为什么那种神情?”
叶妜深被宫循雾问的一怔,他宁愿宫循雾追问他老不老的问题,也别拿这件事惹他回想起从前。
叶妜深敷衍:“哪种神情?”
“就是…你觉得你不配的神情。”宫循雾将他翻过来面对面,眼神里含着淡淡的探究。
叶妜深感觉心情压抑了许多,两相沉默许久,宫循雾疑惑自己问的问题有这么难么,叶妜深忽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叶妜深抱着他的力度不小,因此宫循雾能确定他一直没有睡,这样无距离的贴近让两颗心的跳动频率都接近一致,宫循雾搂住他的腰,觉得就这样躺着也很好。
但是抱得时间有点太久了,宫循雾想低头亲他,但他不肯抬头。这让宫循雾有点不满意,他问:“你是不是不累。”
叶妜深一巴掌拍在他下巴上,然后又向上蹭,最后捂住了他的嘴,转过身去背对宫循雾,警告道:“我要睡了。”
宫循雾有点怀疑自己是这么好脾气的人么,但看在今晚很尽兴的份儿上没有计较。
因为叶妜深不太适应,所以床上的事一般都要灭很多灯,只留床头两盏。
叶妜深睡不着,他透过纱幔能看到外面活浓或浅的物体影子。
看的久了就会触发一些想象,宫循雾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他抱紧了叶妜深,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叶妜深嘴硬说没事,他深呼吸了一会儿,靠意志力压下了颤抖。
大约一个时辰后,宫循雾已经睡实了,又被叶妜深戳肩膀叫醒。
宫循雾发现叶妜深在烛光下的眼神正散发着委屈和恐惧,他以半起身的姿势歪在宫循雾旁边,整个人颤抖的非常厉害。
“怎么了?”宫循雾又问了一次,声音有些困倦的沙哑。
叶妜深眼睛顿时泛起泪光,他嗓音有些哽-咽:“隔断那里,你去看看是谁在纱帘旁边…”
宫循雾提起的心脏落了下来,感觉叶妜深有点孩子气。他很耐心的下床去看了一眼,纱帘旁边什么都没有,窗外有暗卫听见屋里的声音动作的影子,意思是没有任何危险。
宫循雾的五感很敏锐,他没有在屋子里感受到任何异样,他回到床上把缩成一团的叶妜深抱起来拍了拍:“那里没有人,别怕。”
叶妜深的喘-息非常剧烈,他哽-咽了一会儿,让发出一点声音:“杜,杜汝…湘…”
“别怕。”宫循雾抱紧他,无声的叹息。
第44章 第肆拾肆章
叶妜深窝在宫循雾怀里发抖了很久, 除了感觉到不正常的寒冷,还有莫名的毛骨悚然。
宫循雾轻抚他的背,如果不是今晚被叶妜深叫醒, 他根本不知道叶妜深挣扎在这种恐惧里。
“别怕。”宫循雾轻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妜深声音都在发抖, 因为恐慌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的声音带着失去挣扎意志的绝望:“我会遭报应吗?”
按照宫循雾具备的掌控经验,他应该危言耸听的予以肯定,加剧叶妜深的恐惧,再在崩溃中施以援手, 很容易施展的实用技巧。
他感受着掌中的颤栗,以为自己良心搏斗了很长时间, 但其实只过去了片刻, 他就将人拢紧, 坚定的语气散发着他的安抚力量:“不会,不是你的错。”
叶妜深像是得到了信仰的指点,信服的往他怀里窝了窝。
尽管他前世经常挣扎在温饱乃至生死之线上,但那是他一个人的战争。而那日在宫里, 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与人生死搏斗。
他赢了并不觉得庆幸, 反而心有余悸。更让他害怕的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极度茫然,杜汝湘死了, 杀他未成而身死。
一条生命从他手中流走,不是对错理智可以平息说服的恐惧, 而是生命本身的重量让叶妜深喘不过气。
宫循雾说不是他的错,于是他就躲在宫循雾的肩膀下逃避片刻, 偷得一夜宁静。
极度的情绪过后是全身心的疲惫,他在宫循雾匀速的拍抚中渐渐睡过去。
翌日叶妜深醒的很早,宫循雾还维持着抱住他的姿势没有醒来, 他放轻自己的动作一点点从宫循雾怀里脱离,下床穿上衣服推门出去了。
宫循雾睁开眼睛,听见叶妜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沙鸥,你可以带我去厨房吗?”
宫循雾在叶妜深躺过的枕头上轻嗅,有淡淡的柑橘味道,祁王府不用这种味道的熏香,是叶妜深头发上的香味。
叶妜深看了看厨房备好的早膳,自然每一样都是精致的美味,但那都是祁王府的厨子坐的,叶妜深打算自己动手做一点东西。
他的想法很简单,宫循雾虽然大多数时候很欺负人,但昨晚安抚了他的情绪,所以他打算表达一下感谢。
他在厨房走来走去,大多数食材他都会做,但完全不能跟齐王府的厨子相提并论。所以他拿了一块姜和两颗鸡蛋,想了想又拿了两颗。
记得以前看到过姜撞奶的教程,简单易上手,成功率高。
他问沙鸥要一些牛乳,自己趁等牛奶的时间给姜削皮捣碎出姜汁。
叶妜深选了一个很漂亮的琉璃碗,虽然第一次做但是成品很成功,的。
他将姜撞奶放在旁边,又抄了一大碗蛋炒饭。
沙鸥让人偷偷回去告诉宫循雾,宫循雾完全不觉得这是给自己做的,叶妜深不把饭倒他脸上已经算好修养了,怎么可能亲手给他做饭。
直到叶妜深将蛋炒饭和姜撞奶摆在小厅桌上时,宫循雾怀着一点侥幸心理从小厅门口路过,叶妜深开口叫住他:“殿下。”
宫循雾几乎是松了口气,他让所有侍从退出去,做到了叶妜深旁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姿势有些郑重。
蛋炒饭坐的不太好,因为以前叶妜深一个人住不舍得用蛋也不舍得用油,一颗蛋炒一小盆饭,在没有冰箱的破屋里可以吃一天三顿。
因为油太少米饭和蛋会粘在锅底,他舍不得花钱买清洁剂,纯靠清水和碎布擦洗的很困难。
所以他这次用了四颗鸡蛋,也放了一大块猪油,做出来的蛋炒饭看上去有些腻。
他递给宫循雾一个小碗:“我做了饭,所以你来盛饭。”他对宫循雾的感谢只覆盖到做熟,不包括盛到碗里和喂进嘴里。
宫循雾当然也没指望他伺候自己,亲自动手盛了饭,顺手帮叶妜深也盛了一碗。
“我炒的不太好。”叶妜深说:“如果你不喜欢吃,我一个人也可以吃完。”
宫循雾看着一大碗蛋炒饭表示不太相信,他有留意叶妜深一直吃的很少。
而且叶妜深这种侯门少爷,能做熟一碗饭他已经觉得很惊讶了,“炒的很好。”
宫循雾尝了一口,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油腻,诚实说味道远比不上祁王府的厨子,但是并不难吃,甚至可以说味道不错。
两个人吃光了所有的蛋炒饭,叶妜深自从生活在侯府之后,有意克制自己吃饭的速度,防止郡主他们看出端倪。
所以他现在吃饭速度很慢很优雅,宫循雾身为皇室成员自然仪态也是如此,但这顿简单的蛋炒饭被他吃出了一点风卷残月的气势,连碗底的米粒都被他一颗颗吃掉了。
叶妜深心情放松了很多,又把姜撞奶推给他:“你尝尝,不吃也没关系。”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预设对方会拒绝,宫循雾感受到他敏感的心思,又顺从的吃起姜撞奶。
姜撞奶看着并不能猜到用了什么,姜味在他口腔蔓延的时候,他强压下不适,囫囵咽了下去,在叶妜深的注视下自然的说:“做的很好。”
其实宫循雾很讨厌姜的味道。他舀起一勺递给叶妜深:“你要尝尝吗?”
叶妜深摇了摇头拒绝他:“不用了,我不喜欢姜。”
宫循雾:“…”
因为吃到了叶妜深亲手准备的早膳,宫循雾心情很好。在叶妜深提出要回家的时候,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既然叶妜深哄他开心,那么他也有必要让渡一点自己的快乐。
叶妜深被送回家后连大门都没进,带上雪冬就去了有苏坊。
宫循雾带他见了顺嫔和贵妃,如果再带他去见其他嫔妃,无论用多么合理的理由,让机敏的人知道了都会觉得不太合理。
所以他没有告诉宫循雾,打算自己想办法再进宫一趟。
刺客的亵衣上有苗文,四皇子宫栩胤的生母是苗族人。但他的生母早已经过世,贤妃是他的养母。
贤妃也是妃位,她也有资格用帐暖香。
叶妜深记得原书中写到过,贤妃是生下皇长子的宫妃,在皇长子死后伤心欲绝,茶饭不思。
上一篇:被阴湿男鬼盯上的反派
下一篇:当哥儿身份被揭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