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把门拱了
而宫栩胤从小便非常聪明,拼命表现最终争取了被贤妃收养的机会,没有母妃的皇子和失去儿子的宫妃建立了紧密的母子关系。
他来的巧,宫栩胤正好在有苏坊,等宫栩胤办好自己要办的事,便同叶妜深掉了一天的鱼。
宫栩胤并不期待钓到鱼,反而很喜欢等待的过程,用以整理自己过于杂乱的思绪。
见他两眼放空,叶妜深开口:“其实我不喜欢吃鱼,我只是想有个由头虚度光阴。”
宫栩胤眼睛一亮,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消磨了一天。
到了宫栩胤要进宫的时候,叶妜深故作失落的看着他,宫栩胤被他成功蛊惑,上钩的问:“怎么了?”
“我不想回家。”叶妜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其他的没有多说。
宫栩胤脑补了很多,果然向他提议:“那你跟我进宫如何?明日一早我让人把你送出来。”
叶妜深毫不犹豫的答应,他身后的雪冬脸都愁的皱成了一团:“三爷,您…”又要进宫?
叶妜深用不容拒绝的目光看着他:“你回家告诉母亲一声,让母亲放心,我吃住都同四殿下一起,不会有事。”
宫栩胤神色自然:“让姑母放心吧。”
雪冬愁眉苦脸,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进宫路上叶妜深就有意引导:“我小时候尤其喜欢我母亲的化妆匣子,总想偷偷溜到母亲房里翻看,但父亲不喜欢我沾染脂粉气,不准我碰那些东西,可他越是不许,我便越是好奇。”
宫栩胤听得一笑:“小孩子都是这般心性。我八岁被母妃收养,但母妃尚处失子之痛,不太愿意见我。我很喜欢母妃屋里的囚牛图,嬷嬷交代我不准靠近,我却觉得囚牛好威风,想仔细看看。”
叶妜深压抑住激动,询问他:“囚牛并不嗜杀嗜斗,是什么样的囚牛图那么威风?”
“其实也没那么威风。”宫栩胤笑笑:“不过是小孩子好奇罢了。囚牛是龙的长子,母妃不让我靠近的不是那副囚牛图,而是她母对子的疼爱。”
这话戳中了叶妜深的情绪,他怔了一下,反而不好意思再死缠烂打,让宫栩胤带他去见贤妃。
到了宫里,宫栩胤与他边走边说话,意识到此行可能达不成目的,叶妜深有些心不在焉。
他昨日才出宫,对宫里的路还记得一些,瞧着不像是去皇子居住的那片区域,反而像是后宫。
他有些疑惑:“你用贤妃娘娘住在一个宫里?”
“不,皇子十五岁之后不会与母妃住在同一宫中。”宫栩胤眼含纵容的对他一笑:“带你去看囚牛图。”
叶妜深眼睛顿时亮起来,宫栩胤见状曲起食指在他鼻尖刮了一下:“蛰容,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贤妃宫中很安静,侍从们存在感很低,贤妃一个人坐在小炕上盖着毛皮毯子,在夏末未凉的气温里穿的很保暖。
叶妜深见到她的第一面只想到了一个词:形容枯槁。
贤妃对叶妜深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女红,有气无力的与叶妜深寒暄:“永宁郡主会生,你这模样都可配公主了。”
叶妜深被这种说法吓道,尴尬的说:“妜深不敢。”
贤妃笑笑,没再说什么。
宫栩胤很自在的走来走去,找来了一些点心给叶妜深吃,没有坐下又出去了。
叶妜深一个人面对贤妃压力有点大,他不敢到处乱看,反而话头理所当然起来:“娘娘的宫里的熏香好雅致。”就像一句普通的寒暄。
贤妃淡淡道:“帐暖香。”
第45章 第肆拾伍章
心里正在反复琢磨的三个字, 冷不防被贤妃轻飘飘说出来,“帐暖香”三个字像一道雷劈在了叶妜深头上,他浑身发麻发酸的坐在那里, 虽然一动没动, 但在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一双手轻轻搭在叶妜深肩膀, 他猛地回头,宫栩胤正微笑看着他,并没有询问他为何反应这么大,而是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算是安抚。
叶妜深冷静下来:“你吓到我了。”他很想说些玩笑话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惊讶, 但是思绪一团混乱。
宫栩胤在他旁边坐下,贤妃倒是没有注意他有什么不对, 继续寒暄客套了一会儿, 便假意留他们用膳, 其实是提醒他们是不是该走了。
叶妜深婉言谢绝,与宫循雾离开贤妃宫中。
他们如常的走在路上,叶妜深与他闲聊:“还没看囚牛图呢,但是我怕生, 没好意思说, 你也忘了对吧?”
宫栩胤笑了笑,转头看着他, 轻声问:“你在找什么人?”
…
穿到这里生活的这段日子,让叶妜深有种已经适应的错觉。宫栩胤风这句话又引出他千般万般不适来。
这些宫中长大的怪物, 脑子聪明的不是一点半点,叶妜深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他。
叶妜深心虚的想起软禁时宫栩胤来见自己时的场景, 到底有没有真的用感动收买到宫栩胤这个心如比干的家伙。
“你在说什么?”叶妜深装傻。
宫栩胤眼神微微转动,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有意表演出的了然于心,他微笑道:“罢了罢了, 无事。”
叶妜深头皮发麻,如果真的不想让自己为难,他原本可以不问他“你在找什么人”,分明就是故意要他多心。
“原来是敲打我。”叶妜深做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偏开目光不再与他对视,直视前方安静的走路。
贤妃用帐暖香,宫栩胤的生母又是苗族人,每个证据都指向宫栩胤时,叶妜深反而质疑起证据。
如果宫栩胤想要杀自己,即便要避嫌,那为何在离开有苏坊的路上没有遭遇过哪怕一次袭击,反而是在围场。
难道路上不是更好得手么?既跟有苏坊没关系,又恰好知道他的行踪。
穿过花园的林荫小路,叶妜深被一把推倒了旁边的小阁中,宫栩胤按着他的肩膀,他的背抵着墙,两人的姿势既可说成玩闹,也不是不能说成暧-昧。
“生气了?”宫栩胤笑着问他,脸上没有一丝被抓住把柄的心虚,否则叶妜深就要以为他是在揭晓真相,然后灭口,以达到让他死的明明白白的目的。
悬疑剧都这么演。
叶妜深偏过头,冷哼了一声,故作嘴硬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娇的你…”宫栩胤乐不可支,亲-昵的在他脸上扭了一把:“姑母和表兄们把你惯坏了,明明是你查到我头上了,我只是说出来,你反而不乐意。”
叶妜深干脆顺着他撒泼:“我就是不乐意。”
“那你说说你为何不乐意?”宫栩胤曲起食指摩挲他的脸颊:“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何必兜圈子绕弯子,我心里能快活么?”
“那你呢?”叶妜深倒打一耙:“你要是生气了就骂我呀,你何必欲言又止敲打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心里能快活么?”
他的脸美的太犯规,说什么狠话都要打一半的折扣,显得像小猫挥爪子。
宫栩胤丝毫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种心脏乱跳,皮肤发麻的感觉。他不自觉的贴近叶妜深,口中呢喃着:“了不得…”像是投降认输。
叶妜深原本在专注的表演生气,垂着眼睫不理人,感觉到胸膛的挤压感增加,他疑惑的抬头看宫栩胤,被他眼中的光芒吓了一跳。
这种眼神他在宫循雾的眼中见到过。
“你挤到我了。”叶妜深伸手推他肩膀。
宫栩胤僵持了一小会儿,后退一步让开,两人在小阁里各自回避目光,叶妜深在看墙壁上的螺钿图案缺失的部分,宫栩胤则是坐到石凳上,手肘拄在石桌,手撑着半边脸出神。
时间久到叶妜深觉得腿有点发麻,突然听到宫栩胤开口:“是皇叔强迫你么?”
叶妜深脑袋轰的一声,从巨响转变为异常的寂静,他突然有点结巴:“没,他没有。”
“那你是自愿的?”宫栩胤偏过头看着他,目光如同审视:“你爱慕皇叔?我不相信。”
叶妜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他觉得自己不能跟宫栩胤告状,按照他对原书的了解,他很难对宫栩胤真正的毫无芥蒂。
宫栩胤突然嗤笑一声:“我们之间,你不必觉得难为情。你无法违抗皇叔,我也如此。想不起来,我更窝囊。”
“何至于此呀…”叶妜深低下头,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包含任何表演成分。
“如果…”宫栩胤眨了眨眼睛,“皇叔若是厌弃你,无论是在一年后,还是十年后,你来找我。”
“你在说什么…”叶妜深装作听不懂,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恼羞成怒,但他被茫然包裹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叶妜深用指甲掐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肉,觉得自己当下最要紧的是,敢不敢冒险跟宫栩胤回去,若宫栩胤真的是想杀他的人呢?这下好了,可能会先…后杀。
他现在有点想出宫:“殿下,我…”
“我们回去用晚膳吧。”宫栩胤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有再说起他刚才鬼迷心窍说出来的话。
宫栩胤微笑:“你不是不想回家么,别的就算了,起码这件事没有骗我。”
叶妜深:“…”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宫栩胤突然扳住他的脑袋,笑着问他:“你为何左顾右盼的?”
“我没有。”叶妜深后仰脑袋,脱离他的手掌。
“妜公子!”
叶妜深闻声回头,他动作说不出的轻快,像是终于找到了喘息的机会,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
柳轻盈快步走近,先想宫栩胤行礼,宫栩胤一动不动了,目光始终落在叶妜深身上。
好在柳轻盈没有注意,他看向叶妜深:“妜公子,时辰不早了,小人正要出宫,妜公子何时出宫?”
叶妜深正要说话,宫栩胤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冲他摆摆手说:“你走吧,改日我再去见你。”
宫栩胤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让叶妜深联想起了总是强硬的让自己留下,或是让自己去他身边的宫循雾。
心中对宫栩胤的多了几分愧疚,丝毫没意识到这正是宫栩胤的目的。
柳轻盈见宫栩胤走了,他脸上多了些鲜活:“蛰容,好久没见你,我母亲腌了晒干的兔肉,咸津津的,我有事儿没事儿喜欢吃一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叶妜深想起了自己考第一名,语文老师买给他的五香牛肉干,有点好奇的说:“好嚼吗?”
“不太好嚼。”柳轻盈有点不好意思。
“那太好了。”叶妜深对他笑:“我就喜欢不太好嚼的。”
闻言柳轻盈也笑起来,“我们快走吧,时辰是真的不早了。”
两个人结伴往宫门走,叶妜深还不太熟悉皇宫的错综复杂的路线,但柳轻盈经常在宫中。
他的身份可以在宫中久住,也可以在合适的时间段自由出入宫中,原书中经常有炮灰配角嘲笑他是宫盛胤的下人,宫盛胤也不会替他分辩。
还没走到宫门口,宫盛胤便追上来截胡,他对柳轻盈说:“不是今日要留在宫中吗?”
柳轻盈眼中的惊喜几乎要压制不住,他说话都有些不流畅了:“小,小人已经与您说过今日要出宫的呀…”
“你分明说今日留在宫中。”宫盛胤语气笃定,眼神不容反驳。说完后看向叶妜深,眼神又突然变的柔和:“蛰容,你来了。”
柳轻盈眼中的惊喜转为失望,神色复杂的看向叶妜深。
叶妜深如芒在背,对宫盛胤嗯了一声便看向柳轻盈:“那你今日还出宫吗?如果你留在宫中,我就先走了,时辰不早耽搁不得。”
柳轻盈短暂的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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