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43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内官低头不语,宫盛胤让人去问,很快便有好几个侍从被带过来等在月门外,沙鸥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来,询问他们听到的是什么。

几个人的措辞几乎都八九不离十,证明叶妜深真的丢了荷包。

撒谎的人陷入无法再辩解的境地,三皇子一下子吓得瞪大眼睛,片刻后晕死过去。

宫盛胤作为主家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口:“九皇叔,既然证明了三皇子诬陷和意图伤害妜公子,还请皇叔替侄儿做主,给叶侯和郡主交代。”

“三皇子宫屹胤,派人行刺忠顺侯府三公子叶妜深,至其腹伤,事发后意图诬陷反咬罪加一等,另有安插细作攻讦兄弟,死有余辜。现人证物证确凿,即刻处死。”

宫循雾说完便伸手捂住了叶妜深的眼睛,众人还没从“即刻处死”的重刑中回过神,就被宫循雾捂住叶妜深眼睛的动作惊骇住了,他居然要让人当场处理三皇子的死刑。

太子忍不住开口:“皇叔,老三是皇子,父皇亲生的儿子,若是越过父皇直接处死,恐怕父皇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于皇叔而言丢脸是小,更怕生出隔阂呀…”

叶妜深听得蹙起眉,太子这话表面上是在劝说,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怎么听怎么像是故意激怒宫循雾,让他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了面子就地处决三皇子。

叶妜深拉下宫循雾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不要,我有证据,我不要你意气用事反而让此事陷入非议。”

于是宫循雾把处死改为一百大板,但叶妜深尝过挨板子的痛苦,他有点怕三皇子被板子打死,央求宫循雾把一百大板改成了二十。

但看沙鸥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二十大板也够三皇子受的。

宫循雾要亲自进宫去向皇上说明此事,否则他派谁都觉得不太放心,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他也难保皇上不会心软。

在他进宫前先将叶妜深带回了祁王府,叶妜深的伤口原本不能挪动,但是他失去行动能力在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还是决定回到护卫众多的祁王府。

路上他被宫循雾抱在怀里,鞠粟在旁边看着以防外一。

见宫循雾脸色好了很多,鞠粟又忍不住说起话来:“微臣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三皇子做了两手准备,既要刺杀妜公子,又要自己服毒排除嫌疑,在察觉事发的苗头后便狗急跳墙诬陷妜公子。”

宫循雾说未必,“服毒像是临时起意,应该是发现事情闹大了无法全身而退,所以铤而走险。”

“无论如何都幸亏妜公子机敏聪慧,把荷包扔了。”鞠粟崇拜的问:“妜公子您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他们要诬陷您荷包下毒?”

“我不知道。”叶妜深说:“我丢掉荷包只是在销毁证据。”

鞠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只好进一步解释:“荷包里有我备好的毒,原本确实想要下毒来着,但今天太不对劲。”

鞠粟顿时露出破灭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原来妜公子是蛇蝎美人。”

“没用上…”叶妜深呢喃,似乎有些惋惜,但很快他又释然了:“至少准备的利器用上了。”

他发现还是藏在头上的利器好用,果然先人的选择都是经验。他脑海中重叠浮现出杜汝湘用簪子杀他,和他用利器刺向内官的画面。

宫循雾把他的手放进毯子底下盖住,用帕子擦他额头上的汗,虽然他没有吭声,但是伤口的疼痛正在越来越强烈。

叶妜深疼得有些思绪混乱,脑海里开始乱七八糟的涌现今天的许多细节,在他想起来刚才鞠粟说的“今日三皇子做了两手准备”时心脏一沉,不明缘由的慌乱蔓延全身。

他不由自主的出声重复了一遍:“两手准备…”

叶妜深眼睛眼睛徒然睁大,他把手覆盖在自己伤口上,然后凭着感觉往中间的位置移动了一些,他抬头看向鞠粟,唤了声;“鞠大人。”

鞠粟问他怎么了,他语气弱弱:“三皇子确实做了两手准备。”

他小心的抬头看了宫循雾一眼,心虚的说:“我刚想起来我好像也中毒了。”

第51章 第伍拾壹章

叶妜深在躲开三皇子的圈套后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兴许是毒药发作的慢,兴许是腹部伤口的痛影响了他对其他病症的发现,直到事情大概得到控制时才反应过来。

鞠粟完全无法理解, 他紧急给叶妜深喂了一个暂时阻止毒素蔓延的药丸, 催促车夫快些赶路。

看着怀里的叶妜深神情平稳不见懊恼的样子, 宫循雾有种对待掉在地上的豆腐的感觉,打也不能打,拂也不能拂,气到半死之余是惋惜和心疼。

要是把豆腐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宫循雾觉得他就不该对叶妜深这个除了在被觊觎, 就是在被凌-虐危险笼罩的家伙太心软,早该把他找间护卫环绕的屋子关起来。

叶妜深见宫循雾半天没说话, 于是闭上眼睛全身心抵抗剧痛, 除了牙齿打颤浑身发抖之外, 没有痛-吟一声。

鞠粟都有些佩服他了,作为御医除了照看皇上的康健,免不了作为圣上恩赐派去给皇亲国戚和能臣虎将医治。

中毒发作和身受刺伤的人他都见过,几乎都是痛的直哼哼, 又哭又喊的比比皆是。叶妜深长着一张娇生惯养的矫情脸, 却能忍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人惊讶。

叶妜深中的毒是很强效的罕见毒药,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被灌的时候洒了许多,饮进的剂量处于能治好但是会受罪的程度。

回到王府没多久叶妜深就起热了, 鞠粟亲自上阵熬药,药熬好时叶妜深已经痛到昏迷, 把药费劲灌下去鞠粟才松了一口气。

他顺手收拾了药箱,回头看见宫循雾伏在床头抱着叶妜深的脑袋,自己的脸贴着叶妜深的额头, 就像穷途末路的人抱着害怕失去的宝物。

这种联想让鞠粟有些沉默,宫循雾身为祁王身份尊贵处境安全,和穷途末路根本不沾边。

“殿下。”鞠粟正经的有些严肃,他像怕惊扰了宫循雾的脆弱情绪,轻声提醒:“妜公子起热,殿下莫抱着他。”

宫循雾松开手,仍然不离开床头,用洗好的湿帕子给叶妜深擦脸擦手。

其实叶妜深已经服用了治热的药,但宫循雾现在急需有事情做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横竖没有坏处,鞠粟叹息一声任由他擦,出去后将门轻轻关合。

叶妜深脸蛋烧的通红,像一块红翡心的温润白玉。他的模样即便脏兮兮乱蓬蓬也难掩漂亮,但宫循雾没有兴致想这些,他只想让叶妜深快点好起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宫循雾回头看见若琊从门缝往里看,脸上坠着两行泪,担忧的问问:“妜公子会死吗?”

宫循雾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湿布丢了过去,稳准的打在了门缝,但被门身的镂空雕花勾住了,才没打到若琊的脸上。

“滚出去!”宫循雾变成了一个无差攻击斥骂所有人的野兽,对谁都面露凶光。

若琊吓的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没有离开,而是跟急促的哭了一声又捂住嘴。

宫循雾完全不能忍受:“再哭割了你的舌-头,晦气东西!”

宫循雾的衣袖被轻微的扯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叶妜深眼睑半睁,嘴唇翕动,声音很微弱的说:“你别凶他。”

“好。”宫循雾答应的很快,他虚捧着叶妜深的脸,低头在他干涩惨白的唇上碰了碰,在拉开距离时叶妜深已经又昏了过去。

宫循雾叹息一声,沉声说:“进来吧。”

若琊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站在门口没敢动。

“你不是担心么?”宫循雾回头看他:“你想进来就进来。”

若琊得到确定后脚步轻轻的走进来,慢动作关好门,生怕惊扰了床上的叶妜深。

他走到床边跪在脚踏上,伸手碰了碰叶妜深的手指,然后问宫循雾:“妜公子为什么受伤了?”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宫循雾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沙鸥在门外几次推开门说有皇上口谕,宫循雾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沙鸥怀疑他没有听到,但又不敢大声吵醒叶妜深,现在祁王府上下都只要祁王殿下最宝贝的就是叶家三公子,卧病这种危险的情况没人敢靠近,生怕惹怒宫循雾。

若非皇上口谕,沙鸥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惹宫循雾。

事关紧急,他只好朝若琊招招手,在外面把皇上口谕的事让若琊转告给宫循雾。

昭阳宫的主事亲自前来,皇上已经知道了三皇子宫屹胤挨了板子,派人来是要人的,只字没提对此事的评判。

宫循雾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小时候抱在怀里哄着长大的,先皇临死那两年手足相残,小孩子的宫循雾也坐在他腿上扒他眉心,让他不要皱眉。

这是所有皇子都没有的待遇,皇上是真的疼自己胞弟,这一点毫无疑问。但再疼胞弟也不能容忍他杖杀自己儿子。

看不看重宫屹胤不说,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但凡还有人性都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没有派禁卫围祁王府,已经算是很给宫循雾面子了。

若琊对所有事都带着一点天真的无畏,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害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见叶妜深是宫循雾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身受重伤,是个人都要疯的。若琊被沙鸥拍了拍肩膀怂恿。皇上口谕事关抗旨,他硬着头皮上前:“殿下,皇上口谕,想要殿下您把三殿下交出来。”

宫循雾给叶妜深擦脸的动作一顿,好半天后才哑声说:“做梦。”

若琊提着一口气出去,如数转告给沙鸥,沙鸥一拍脑门头痛的走了。

之后宫里不断派人来催,先是口谕后是圣旨,称呼从亲密无间的“雾儿”到“吾弟”,再到威严冷肃的“祁王”,皇上明显已经生出怒气。

除了宫循雾之外祁王府上下都焦头烂额,沙鸥自作主张去请来了宫循雾的友人劝说,但连门都没能进去。

最后只好传信给鹤韵宫的太后娘娘,太后知道之后气的险些晕过去,撑着身子传懿旨给了郡主。

叶妜深烧的梦境混乱,意识朦胧的时候感觉到宫循雾抱住了自己,捏着自己的手指,听见有人自言自语:“做噩梦了,又遇见这种事真实该死。”

叶妜深意识近乎完全清醒,宫循雾伏在他耳边说:“不怕,噩梦都是假的,那些人恶有恶报,你只是自保,没有错,因果报应不到你的身上…”

叶妜深心脏像是有无形的网状物质绷紧了,他的整颗心酸胀异常,无意识的伸出手贴在了宫循雾脸上。

宫循雾怔了一下,眼中的激动很明显,他压抑着强烈的情绪平静的说:“你醒了。”

叶妜深点点头,他正处于从身-体到精神都极度脆弱的时候,被宫循雾环住的感觉温暖又安全,他忍不住往宫循雾怀里缩了缩,心里生出的感觉是不是感动,他也不清楚。

宫循雾惊喜过后收紧手臂抱住叶妜深,他知道未必是自己得到了多少信任和依赖,而是此时的叶妜深有可乘之机。

两个人安静的体会了片刻拥抱,一种妥帖的安全感在两人之间蔓延,似乎短暂的忘却了所有的不快和怨恨。

外面喧闹声渐近,宫循雾不舍得放开叶妜深起身的时候,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郡主泪眼婆娑的闯进来,越过宫循雾抱住了床上的叶妜深:“我的儿啊…”

叶元深随之进门,他表现的要比郡主平静一些,但眼神已然没有多少敬畏,他上前行了一个问候礼,动作僵硬,眼神近乎有些抽离,全凭修养解释道:“太后娘娘懿旨,说小妜在五殿下立府宴受伤,殿下为小妜撑腰,责罚了三殿下,如今尚未放人回宫。”

宫循雾看着他,很疲惫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承认了,还是在敷衍,因为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听。

叶元深呼吸重了些,被他的反应激起怒气,他控制不住挑了下眉,神色已经完全称不上有任何恭敬:“微臣不知懿旨说的确有其事,还是故意皇室串通起来做给叶家看的,望殿下明示。”

听叶元深的意思,太后和叶凌深都没有对叶家说他跟叶妜深的事。不知道太后本人知不知晓,宫循雾知道皇上此刻一定一清二楚。

郡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回头低声斥责了一声:“元深!”

叶元深闻若未闻,直直的盯着宫循雾。

宫循雾推门出去,低声对沙鸥说了句什么,叶元深跟出来时没有听清。

他不放弃的追问,宫循雾始终闭口不答,很快他就被受到的无视击溃放线,恨不得出手袭击祁王。

好在沙鸥进来,身后两个禁卫抬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放在地上,三皇子尚有意识,只是精神不足,他抬起头看向宫循雾,顿时哭喊出来:“皇叔!您为了一个…”

沙鸥预感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了。

见到浑身血淋淋的三皇子,叶元深尚且算是满意的闭嘴了。

宫循雾转身进了卧房,郡主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叶妜深被妥帖放回枕头上躺好。

叶妜深的手放在郡主的手心,郡主让他好好歇息,然后回头对宫循雾说借一步说话。

看着他们出去,叶妜深有些紧张的动了动,他怕叶家已经知道自己跟宫循雾之间的事了,亲王跟侯门公子的纠葛足够惊世骇俗,对于叶家来说会无异于天塌了。

叶元深在他床边坐下:“怎么了?”

“没事。”叶妜深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已经退了热,身上有一层薄汗,看上去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