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45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他眼神很快速的扫过叶妜深身-体:“擦的很干净,无一遗漏。”

叶妜深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如果长时间与宫循雾纠缠下去怕是会折寿,但又没办法,离开宫循雾没准儿死的更快。

叶妜深无话可说了,于是问他:“若琊呢?”

宫循雾顿时警惕起来,叶妜深总是对柳轻盈和若琊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关怀备至。

宫循雾觉得柳轻盈和若琊平平无奇,他想不到他们身上有什么能够吸引叶妜深注意的特征,难道身份低位更惹人怜惜?这上头他根本不占优势,宫循雾心情变差:“他不在。”

门被轻轻扣响,紧接着推开一条缝,若琊鹿一样的眼睛在缝隙出现,他轻声说:“妜公子,小人为您炖了梨水。”

叶妜深看了眼宫循雾,片刻后说:“谢谢你,进来吧。”

若琊推门进来,把炖的梨水盛出来一小碗,很贴心的舀了一勺,走过来自然的喂到叶妜深嘴边。

宫循雾从他手里拿过瓷勺和瓷碗,把勺里的梨水倒回碗里,搅了两下放下勺子,碰壁发出不客气的脆响。

宫循雾鸡蛋里挑骨头,很刻薄的说:“你炖的太生,他不能吃。”

“不生。”若琊瞪圆眼睛,不死心的要接过碗证明给叶妜深看,被宫循雾随手撂到了旁边高几上,刁难道:“你切的梨块大小不一,小的熟了大的没熟,大的熟了小的就炖烂了,端走。”

若琊完全被吓懵了,他僵硬的端起高几上的碗,叶妜深于心不忍:“没关系,我喝一点梨水吧,看起来很甜。”

若琊刚要端回来,无意中对上宫循雾的目光后又退缩了,老老实实的端着炖好的梨水离开。

叶妜深没看见若琊跟宫循雾之间的眼神互动,还以为若琊伤心了。

他叹息一声,宫循雾说:“宫屹胤已经回宫了。”

叶妜深不意外:“我早有预料。”他不能亲手杀掉宫屹胤,那便没有敢杀,也没有要杀的理由。

“你母亲与我商量过,她说叶家承受不起皇子的命。”宫循雾解释:“我昨日就该亲手解决了他。”

他其实更想直说:或许我比你母亲还要在意你。

但是他没这个自信说出口,叶妜深一定觉得他敢杀只是有为所欲为的底气。

“我没有要求你这样做。”叶妜深回味了一下,感觉有点白眼狼,于是加了一句:“我没有要你为了我与皇上闹得兄弟阋墙的意思。”

若琊又推开门:“沙鸥让小人传话,皇上来了。”

叶妜深一瞬间想了很多个皇上来的理由,为三皇子宫屹胤撑腰报仇,为宫盛胤的立府宴被毁问罪…从前就有流言传到皇上耳朵里,想到此处,更像是来让叶妜深滚出祁王府。

毕竟他是个男人,男人怎么能与祁王厮混穿出流言?上辈子的自我厌弃又全都回来了,叶妜深脸色变的惨白。

皇上不同于传旨内官,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拦得住。

若琊刚说完没多久,连反应对策的时间都没有,皇上就已经亲自推门进来了。

宫循雾和叶妜深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叶妜深侧躺在床上,宫循雾坐在床头,手臂呈保护姿态圈着叶妜深的肩膀。

皇上也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在床边的软椅上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第53章 第伍拾叁章

沉默持续了很久, 叶妜深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在想今日结果,从开始他便被动, 此时此刻若宫循雾有担当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时间渐渐流逝, 宫循雾并未开口解释, 只是握住了叶妜深的手,摆弄着叶妜深自然弯曲的手指,十指紧扣后才不动了,心满意足的捏了捏叶妜深的手指。

皇上的目光在他们的手上, 和宫循雾的脸上转换了两次,然后盯着宫循雾, 兄弟二人无声息的对峙。

皇上低头看了眼自己布满皱纹的手, 知道自己老了。幼弟出生时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胞弟,他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作为兄长的关怀,和超出兄长的关爱。

虽然名义上是兄长,但在先皇驾崩后的日子, 他担得起一句如兄如父。

宫循雾小时候开朗热情, 对一切充满好奇,舞刀弄枪, 栽养花植,摆弄机关。但他却不过分调皮捣蛋, 经常在御书房倚着他的膝头,坐在地上看书, 名家文章和不入流的话本他都看。

有时候皇上批完奏折动动腿,不知何时睡着的宫循雾就朝一边栽倒,半途被失重吓醒。反应过来后毫不羞愧的伸手擦掉龙袍上的口水, 抬头看着皇上笑,像是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皇上不会在意一件龙袍,他对宫循雾的包容甚至高于作为生母的太后。

同时他也知道,宫循雾比他儿子年纪还小,二十多岁的差距基本决定了他们不会太理解对方。

而宫循雾也随着年纪改变性情,他的热情似乎有一个固定的数目,在少年时期几乎消耗干净,长大后的宫循雾成了寡言少语的祁王。

虽然叶妜深看起来基本没什么变化,但皇上能一眼从他的眼中看见震惊、慌乱、快速思考…如此多的情绪让他散发着勃勃生机,相较之下宫循雾怎么看怎么死气沉沉。

在发色斑驳的皇上眼中,宫循雾是如此年轻,他有一瞬间拿不准自己要充当什么角色,是强硬的父亲还是善解人意的兄长。

但再看看叶妜深,一个更加年轻的生命,年轻到尚能算个孩子。

皇上看向他,平淡开口:“躺在祁王的床榻,穿着祁王的寝衣,你是谁呀?”

叶妜深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回陛下,忠顺侯府叶代锦三子叶妜深。”

“朕知道。”皇上抬手指了他一下:“御书房你挡在叶元深身前,那日你是豁出性命保护兄长的弟弟。朕问的是,躺在祁王床榻上的你是谁?”

宫循雾在开口解围前忍住了,他看向叶妜深,他也想知道叶妜深是自己的谁。

但他们尚未同频,叶妜深瞪了他一眼,就差直接骂他没有担当的混蛋。

“妜深是祁王殿下的男宠。”叶妜深想了想,又纠正:“也没有很宠,准确来说行过云雨之事,但没有互诉衷肠。”

皇上的脸顿时像锅底一样黑,而宫循雾的脸比他的还要黑,他捏紧叶妜深的手,换来叶妜深睨他一眼又偏过头去。

“男宠?”两个字被宫循雾说的咬牙切齿。

叶妜深绝不接受他的指责,反驳道:“你原本有说话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宫循雾正要说什么,被皇上先一步开口:“之前你身陷谋害祁王一案,有人到朕耳边吹风,你同祁王一口咬定就是吹风。现下又说确有此事,完全相背的两套说辞,究竟哪一次犯了欺君之罪。”

“是他犯的。”叶妜深毫不犹豫。

宫循雾冷笑一声。

皇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叶妜深的言辞反应来看完全是个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孩子,在他面前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坦率直言。

若是两情相悦,他还能去郡主面前宽慰宽慰。但现在来看完全是宫循雾单方面造孽。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皇上手指敲在软榻扶手上。

宫循雾毫不羞愧:“皇兄,臣弟的事心中有数。皇兄今日前来是为了宫屹胤吧。”

叶妜深不管有没有人问自己,觉得此事跟自己有关,便主动抢夺表达的机会,他把被子推到腰下,把自己裹着白布的伤口给皇上看:“陛下,三殿下要杀妜深,宴会众人有目共睹无从抵赖,刀伤和中毒鞠御医可以作证,其余证据还有那些内官和内官身上三殿下的翡翠,三殿下还曾陷害妜深,万幸妜深早…”

“朕都知道了。”皇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祁王,同样的话朕也想问你,叶妜深是你什么人?”

宫循雾很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明明是紧张的微动作但他眼神异常坚定:“齐王妃。”

“你想得美。”叶妜深毫不留情的拒绝。

皇上感觉脑袋要炸开了,看着枕头被叶妜深丢到宫循雾脑袋上又滚到地上去,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是自己没有道理的梦境。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他是永宁郡主的儿子,他是你外甥。”

“他不是。”宫循雾说:“他也不是你外甥,永宁郡主不姓宫,而是姓郑,他是靖国府幼女,是郑国公战死后家中无人才被母后收为义女,臣弟还记得先皇在世时,皇兄求先皇把族谱上'昭献皇后义女'换成'昭献皇后侍书女官',虽并未外传,但却有此事。叶妜深不是臣弟外甥。”

叶妜深大为惊讶,怎么吵着吵着他母亲就不是太后义女了,他推了推宫循雾的手臂,问:“不是昭献皇后义女影响我母亲当郡主吗?”此刻他只在意这个。

宫循雾闭了闭眼,连皇上都觉得无话可说,他简直不理解叶妜深在想什么,皇上亲弟弟睡了为国战死的靖国公外孙,这是自他登基以来皇室面临的最大舆论,而叶妜深却只在乎他母亲还是不是郡主,更何况这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

“你母亲仍然是郡主,你不要插话。”宫循雾看向皇上:“皇兄,现在谈论臣弟与他的事为时尚早,摆在眼前的是宫屹胤,他多次试图杀害叶妜深是事实,皇兄要包庇么?”

“朕包庇?”皇上冷笑:“你板子打了朕可曾说过一个字?此事尚不知缘由,若查清后证明严重,朕不会干涉你如何处理,若只是他与叶妜深私愿,皇子没道理因为公子伏死,朕要留他一条命,除此之外如何责罚朕也不干涉。”

“皇兄说的'严重'是指弑君弑父?”宫循雾原本不需要把话说的太直白难听,但他怕自己不说叶妜深就忍不住说了,相比之下还是他说比较好,至少皇上不会真的怪罪他。

他按住叶妜深的手示意他闭紧嘴巴,继续说:“看来皇兄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

“笑话,他是朕的儿子,不是朕养的狗。”皇上的手重重的在高几上拍了两下。

宫循雾点头:“好,宫屹胤死不死暂且不论,但杀害叶妜深的人未必只有一人,宫屹胤是不是被人撺掇上未可知,真正的幕后指使是谁尚…”

“宫循雾。”皇上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反而更显威严,叶妜深看得出皇上被触了不可触之处。

若是换做那些皇子被唤了大名,此时便要跪在地上认错磕头了,但宫循雾只是挺直了脊背,梗了梗脖子,从上到下都写着倔强不服软。

两方僵持一会儿,叶妜深在紧张的氛围中忽然又想要呕吐,但是呕吐的动作会牵动腹部的伤口,疼痛是无法忍受的。

他强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恍惚的看着旁边不说话的两个人。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口:“朕知道你与谁积怨深重,朕也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此事到此为止,莫要把两件不想干的事牵扯进来。”

宫循雾依然坚决:“皇兄未必不会错。”

某种意义上,皇上觉得宫循雾跟叶妜深挺配的,但这两人若真走到一起,那恐怕就要上天了。

皇上冷哼一声:“朕头发都白了快一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自欺欺人,朕也会死,那你呢?你就活到朕下葬?”

“皇兄。”宫循雾眯起眼睛。

“此事没有你纠缠的余地。”皇上站起身:“至于你跟叶妜深,趁早了断,若朕再听到你们的风言风语,你便趁早去封地,他便去吐蕃摘棉花,一辈子别回京了。”

皇上推门离开,宫循雾跟上去穷追不舍,叶妜深也想追出去让皇上写个圣旨不准他跟宫循雾在一起,这种口头命令对于宫循雾来说就是耳旁风,根本就不会听。

但他现在不宜走动,只能目光遗憾的看着他们离开,听见宫循雾与皇上辩驳的声音越来越远。

叶妜深在捂着腹部,想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鞠粟说这是中毒后经常会有的情况,要养一阵子才能彻底好。

叶凌深推开门,叶妜深朝他看过来:“二哥。”

“方才皇上来了。”叶凌深眼神有种认清现实的空茫:“如果皇上都不能强硬的制止祁王,那我螳臂当车有什么用?”

“二哥。”叶妜深朝他伸出手:“我想你因为这件事愧疚,也不想你被此事挫伤自尊。宫循雾只是身份高贵,抛开他是皇帝胞弟的身份,他没什么了不起。你不必因为皇室威压觉得自己无能,这就太傻了。”

叶凌深眼神微动,他承认叶妜深很懂的怎样安慰他。

他走过去,在叶妜深床头坐下,听了叶妜深的话他的负担小了一些,坦白自己的软弱也变得轻松起来:“我方才睡到一半被皇上跟祁王的争辩吵醒,但是我根本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提心吊胆的听着,在皇上出来时只能阖眼装睡。”

“好汉不吃眼前亏。”叶妜深朝他微笑:“但是我知道,若是皇上下令处死我,二哥一定会冲出来阻止。二哥,若真有那一天,我不会因为你蚍蜉撼树而感动,我只会生气,我不要你陪我去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宫循雾推门进来:“你们都不会死。”

叶凌深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但眼下的处境不是他同宫循雾争斗的时候,在宫屹胤与未知势力被解决前,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三人算得上平静的过到了中午,叶妜深伤口痛端不动碗,叶凌深一直不准宫循雾靠近,只要宫循雾端起药和水,叶凌深都会抢过来亲自喂叶妜深,不给宫循雾一点机会。

宫循雾发现了但是没有与他计较,在叶妜深面前表现的谦和君子。

但叶凌深实在是不会照顾人,在叶妜深一口粥还没咽下去的时候,他第二勺已经怼到叶妜深唇边了。

宫循雾忍不住抢下伺候叶妜深机会,而叶凌深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坚持。

叶妜深突然多了大量卧床时间,没有行动能力便只能思考,宫屹胤已经不需要担心,但用帐暖香的还要四皇子宫栩胤的养母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