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55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太子停在小阁门开,侍从心领神会上前打开门,小阁里是一口大水缸,水缸里浮着几片枯黄的荷叶。

叶妜深恍惚觉得能闻到芋泥的腐臭气,轻声问:“殿下竟想靠一方小阁,在冬日留住夏日荷花?”

太子似笑非笑:“蛰容觉得我留不住?”

不如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呢,叶子都烂了。叶妜深微笑:“事在人为。”

“这是蓝睡莲,是进贡来的名贵花。”太子不说的话,确实很难看出来是什么品种。

既然是进贡的名贵品种怎么不养在东宫,把睡莲养在浴光轩这个用来收集情报的酒楼,给饮酒作乐的食客看名贵的睡莲,这件事对于太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放低身段?他哪里会做讨好别人的事?除了皇上之外,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在他眼中不都是贱民么?

叶妜深上前看了一眼,太子旁边的侍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神立刻跟过来。

叶妜深对这缸睡莲的重要程度心下了然,他问:“太子妃还有东宫的贵人们,都很喜欢睡莲吧?”

“她们不喜欢。”太子的脸上出现一瞬不耐:“她们都是粗人,或有附庸风雅,但都不会真心喜欢,向来是以我的喜好为主。”

叶妜深退出来:“那殿下喜欢么?”

“喜欢。”太子眼神中有了些认真:“'出淤泥而不染',莲花的好品性。”

叶妜深几步退出来,与那缸名贵的睡莲拉开距离:“想必喜欢睡莲的贵人,也是如此品性。”

太子眼神温柔下来,嘴角也微微勾了勾,盯着一盆枯黄的莲叶出神。

叶妜深收回目光,太子声称喜欢莲花,叶妜深有意夸了一句,太子却并未回以谦虚或其他表示。

从他的反应神情来看,太子此时想到的喜欢莲花的另有其人,并没有代入他自己。

再有叶妜深提起东宫贵人时太子的反应,这缸莲花也没有养在东宫,或许喜欢莲花的那位是太子的红颜知己?

叶妜深离开时贠边寅声称面还没有吃完,并且很善解人意的说:“表弟若是事忙不必等我,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叶妜深看了眼旁边的太子,既然贠边寅有计划,叶妜深没道理留下来干涉。

叶妜深上了轿子,他唤了一声:“雪冬?”

雪冬推开轿门看过来:“怎么了三爷?”

叶妜深原本是想吩咐雪冬驾车去祁王府,他想问问宫循雾,太子有无经常会面的红颜知己,唤完了雪冬才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能随意去祁王府的身份了。

而且是自己主动要求断掉,他怔了一会儿,在雪冬的询问目光中,他说:“回家吧。”

晚膳叶妜深是与父亲母亲一起用的,母亲身边的嬷嬷过来说:“娘娘,侯爷,表少爷今日还没回家,他身边的小厮说表少爷外宿一晚,没说宿在哪里。”

叶侯并不担心:“寅儿是个心中有数的孩子。”

郡主也没太多反应:“明日他回来了,问清楚去了哪里。”

第62章 第陆拾贰章

叶妜深想打探一下太子的关系往来, 这种事只有跟皇室打探才有机会窥见一角。他又忍不住想到了宫循雾。

那天当面断了关系,宫循雾竟然真的没有再纠缠上来。

宫栩胤也多日没见了,因帐暖香的隔阂尚在, 叶妜深现在失去了宫循雾的庇佑, 不想轻易去冒险见宫栩胤。

至于宫盛胤, 叶妜深想到他就觉得头痛,自己家好歹因为母亲是郡主的缘故,与皇室沾亲带故。

但他进宫过几次,感觉得到郡主除了去太后的鹤韵宫, 并不在后宫中走动。

叶妜深去了叶元深院里,侍女请他进去坐, “大爷还要等些时候才回来, 三爷先用些点心。”

晚膳的时辰都过了, 叶元深居然还没有回来,叶妜深撑着下巴等的昏昏欲睡。

叶元深回来时没有叫醒他,对侍女做了噤声的手势,先去沐浴更衣, 回来的时候才在叶妜深对面坐下, 让侍女把喷香的饭菜摆在桌上,想把叶妜深馋醒。

叶妜深梦到自己去了杜家, 飘飘荡荡的院子里摆了桌饭菜,叶妜深睁开眼睛已经浑身是汗, 身上被披了一件斗篷,他回头看见大哥温润的脸。

“大哥, 你回来了。”叶妜深微微有点喘-息,还在梦魇的余韵里。

叶元深落座:“做噩梦了?坐着还能睡出一身汗。”

叶妜深随手拿起桌前的筷子,筷子尖儿搭在盘子沿儿上, 还有些失神。

“又不敢一个人睡了?”叶元深的语气很平淡,叶妜深抬头看过来,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嘲笑神色,反而是认真的关心。

“也没有。”叶妜深已经用过晚膳,但还是吃了一口虾仁,就当作是陪哥哥,“哥,我想问问太子的事。”

叶元深点点头:“太子的什么事?”

“男女之事。”叶妜深压低声音:“或者他有男宠吗?你若是知道什么流言蜚语,就算非常离谱的,也给我说说。”

叶元深遣退了侍女,告诉他:“东宫之内,据我所知的便有太子正妃侧妃,和良媛良娣,兴许还有侍妾,外人知道的并不会太多。”

叶元深想了想:“至于男宠,之前听说过贵妃母家给太子送过几个模样清俊的男子。”

“有没有…”叶妜深认真措辞了一下:“爱而不得的伤心故事?”

“即便有我也不会知道。”叶元深问他:“太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妜深不愿意拿不确定的事惹别人烦心,“没什么,我在打听每一个皇子,哥,你平时上朝散朝要小心些,不要一个人骑马去,一定要跟着小…”

叶元深见他喋喋不休觉得好笑,看准时机往他口中丢了块馒头,叶妜深咬着馒头含混了一声:“烦人…”

叶元深看出来了他魂不守舍,至少睡眠不那么安稳,建议他留下来住一晚,但叶妜深拒绝了,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裹着斗篷走了。

出了叶元深的院子,叶妜深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晚风,在屋里的时候觉得汗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一走出来又被吹的凉飕飕。

叶凌深像是刚回来,难得他穿着官袍,官帽被他拢在胳膊弯,见到他就跟逗狗一样,对着他捻了捻手指,嘴贱道:“三妜,嘬嘬嘬…”

“你更烦人。”叶妜深放慢脚步等他,叶凌深快走了几步揽住他肩膀,哥俩好的一起走,找茬道:“你没事儿还去大哥房里坐坐,怎么不见你去找我?白疼你。”

“你吃醋了?”叶妜深抬头看他。

“稀罕你?”叶凌深不屑的嗤笑一声,伸手把叶妜深头发揉乱。

叶妜深给他拍开他的手,给他解释:“我去问大哥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叶凌深对这种闲事很好奇。

“就是太子的事,像知道他的粉红秘事。”叶妜深压低声音:“想知道他有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那你问我呀,大元一个书呆子知道什么?”叶凌深在他脑门敲了一下。

叶妜深捂着额头说:“那你跟我说说。”

“得嘞。”叶凌深揽着叶妜深带到了自己院子,神秘兮兮的关上门,两人在卧房的床上围着被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半宿的架势。

叶妜深一想也对,叶元深是正派的君子,平常要忙正事,就算不忙也不会在意别人的隐私情感。

但叶凌深不一样,他整日里同公子哥儿们饮酒寻欢,没准儿真能听到一点酒后真假参半的皇室秘闻。

叶妜深认真的调整了作势,满眼期待的看着叶凌深。

叶凌深话没说出来,手势先摆到,然后张口:“我也不知道。”

叶妜深一怔,反应过来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叶凌深,他差点忘了自己二哥是多不靠谱的家伙。

“我再信你就是草包。”叶妜深气冲冲下床找鞋要走。

叶凌深又贱兮兮拉住他:“逗你呢,哥知道,哥知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太子跟谁纠缠的死去活来,不听正儿八经的东宫风月,专听见不得人的暗流私情?”

叶妜深又坐回来:“知道就快说。”

叶凌深把太子娶正妃之前的纠葛都说了个便,大多数都是跟自己的通房侍女侍妾,也闹过要给侍女封侧妃的天真笑话,但还没说道皇上面前,就被贵妃给打击回去了。

叶妜深认真的听着,在心里记下有用信息。叶凌深说着说着沉默下来,嘶了一声:“我记着有一回事,几年前我与人喝酒,三更天的时候回家,在路上看到太子与一女子夜游,之后又撞见两次太子晚上在宫外的酒里。”

叶妜深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处?你可记得她的容貌?”

“别说我喝的醉醺醺的看不清记不住,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不敢去看太子的姘-头啊?”叶凌深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这都算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如今太子是不会做这种容易被人发现的蠢事了。”

叶妜深听完了便回去歇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忍不住思索叶凌深说的话,就是莫名想起来宫循雾。

他捂着脑袋蒙进被子里,躺了好半天缺氧了才露出脑袋,他又失眠了。

深夜时还是毫无睡意,甚至开始想起杜汝湘,他有些奇怪明明后来在宫盛胤立府宴那日也有遇刺,为何就对杜汝湘一事无法释怀。

兴许是第一次动手,叶妜深深吸一口气,在自己吓自己之前,索性主动把恐惧值拉满。

叶妜深小时候一个人睡在黑漆漆没有灯的杂物间,他总是害怕那个掉了半扇门的柜子,挂着的半扇门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在向他招手。

叶妜深被那个柜子折-磨了很多个日夜,后来他被吓得不行了,干脆心一横站起来拉开柜门,伸手在里面摸了个遍,确认空无一物后再也没有害怕过。

叶妜深下床穿衣裳,去翻出来一坛酒,抱着酒一个人从角门出去了,凭着印象去京城边上的林子找了个土包,还没落尽的枯叶在夜风中哗啦啦响。

叶妜深往地上倒了点酒,拢了拢斗篷仍然觉得冷,索性自己喝了一口,对着空气说:“是你先动的手,你怪不到我头上。”

回应他的仍然是风声。

叶妜深又说:“若你真的不甘心,不如给我托个梦,告诉我是谁要你这么做,我也不用受苦受累去寻凶手,你也了却一桩心事。”

叶妜深在树林里站了一会儿,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叶妜深慢悠悠往回走,路过集市索性坐下来用了个早膳。

他生活在叶家,除了叶家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祁王府,去过的农庄也是豪华级别的,这回算是少有的扎进了平头百姓的人间烟火气里。

这处集市鱼龙混杂,既有穿着华服的公子哥,宿醉之后在这里喝醒酒汤,又有早起做工的商农买最便宜顶饱的糙面干粮。

叶妜深要了一碗素馄饨,老板娘给他上了满满一大碗,叶妜深吃到一半终于有了困意,旁边几个小孩子一直在看他,倒不是馋他的馄饨,而是觉得他长的好看。

“要吃吗?”叶妜深朝他们招手,几个小孩子胆大的凑过来,叶妜深把馄饨分给他们吃。

他们都是附近摊主家的孩子,大人远远看见了,抓了一把摊儿上的便宜干粮给叶妜深,叶妜深推辞了一下,见他们是诚心给,便认真道谢后收了。

与此同时叶妜深也感觉到了有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在看脸,还是看他这身衣裳贵重,想要堵他打劫。

那种目光看一眼就知道不怀好意,叶妜深趁着一波人从他附近经过,把一块碎银子放在小摊儿上,便混在其中快步离开了。

他有把干粮分给路上遇到的瘦骨嶙峋的老人,给自己剩了一小块尝了尝味道,又粗又硬,咀嚼起来非常困难。

叶妜深想起了以前吃的热了几顿又冷掉的发面饼。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正门大敞四开,叶妜深就近进去,有小厮神色慌张脚步匆匆,一看到他便立刻转身折返。

想到自己大半夜溜出去,家人发现他不在必定要担心,叶妜深也有点后悔,他连忙跟上去,想要同郡主解释清楚情况。

还没走几步,就见叶侯抄着根拐杖,凶神恶煞的朝他走来,毫不犹豫的就往他身上招呼。

叶妜深痛呼了一声,没有站在那里任由叶侯打,连忙转身逃跑,叶侯一声令下,几个小厮就把叶妜深逮住了,拐杖毫不留情的在他背上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