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把门拱了
终于叶凌深匆匆赶来,抢下了拐杖丢到一边,把叶妜深从小厮手中夺过来护在身后。
叶侯指着他鼻子开骂:“孽障东西,得罪皇子的事儿才过去多久,打你多少板子也不长记性,还敢大半夜里跑去爬太子殿下的床,你真担心叶家满门的命不够你糟践?”
“什么?”叶妜深疑惑的看向叶凌深。
“父亲也真是的,听风就是雨!”叶凌深狠狠地瞪了叶侯一眼:“您倒是问问清楚,三妜爬太子的床?也不问问某人准不准!”
叶侯气急了,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更生气儿子都敢忤逆他,转身去夺管家手里的鸡毛掸子,管家连忙哄劝。
叶凌深拉走了叶妜深,把门一关,门栓一挂,解释给叶妜深听。
今早叶元深进宫上朝,等候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起昨夜后宫的热闹,听说太子与叶家三公子在中宫的厢房里苟-合,被来给皇后请安的俞贵嫔撞见,惊叫吸引来了许多宫人,一下子闹得满宫皆知。
恰好叶元深早上走前去看过叶妜深,没见到人,角门的小厮说晚上看到有个人出去,没看太真切,还以为是溜出去喝酒的叶凌深,所以没有出来问。
叶家的门房小厮都对叶凌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昨夜叶妜深才没有引起门房的注意。
叶元深内心一下子就慌了,他连忙让小厮回家说一声,听到消息的郡主没来得及惊讶崩溃,连忙梳妆打扮进了宫。
留下叶侯守着叶府自己吓自己,叶凌深早就等在角门想着通风报信,没想到叶妜深从正门进来了。
叶妜深听说前因后果整个人都疑惑了,他揉着太阳穴问叶凌深:“我昨日根本没进宫,到底谁替我跟太子苟-合啊?”
太子被禁足东宫,他穿着件寝衣跪在堂屋,面前高几上摆放着他老师写的《德行》。
侍从跪在他后面,哆嗦着说:“殿下,您膝盖痛不痛?”
太子缓慢的摇了摇头:“怕什么?又不是她,父皇不会关我太久。”
“殿下…”侍从几乎快要哭了,他想说殿下也太不小心了,但太子不是能容忍一个侍从对他指手画脚的主,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宫循雾连斗篷都没穿,气势凛冽一身寒气的快步走来,砰的一脚把太子踹翻在地。
侍从们惊慌的唤着祁王殿下,一边去抱宫循雾的腿,还没碰到就被宫循雾踹翻了一个,其他人便都跪在地上不敢动了。
宫循雾上前去一脚踩在太子胸膛,太子差点没背过气去,连忙解释:“不是他,不是他,误会…皇上饶命,不是蛰…不是妜公子,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第63章 第陆拾叁章
今日散朝早, 叶元深不自觉加大步伐,越过一个又一个朝臣,宫门口此时稍有拥堵, 他放缓脚步, 有些焦虑的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见宫循雾眼神阴鸷的走出来。
叶元深低下头避开,早上的时候听见一个主事服制的宫人在与有女儿在后宫的朝臣小声嘀咕,叶元深原本没留意听,但“叶家三公子”几个字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更在他回过头看时, 对方发现他在附近露出来惊骇表情,他头一回在上朝时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天。
他知道叶妜深对宫循雾有心意, 他一见宫循雾的眼神就知道至少已经在皇室传开了。
他有心回避, 偏偏宫循雾看见了他:“扶仪,借一步说话。”
“微臣急着归家,若殿下没有要紧事,不如明…”
“扶仪。”宫循雾放缓语速叫了他一声, 语气不容反驳, “我说借一步说话。”
叶元深与他走到四下无人的宫墙下,宫循雾直白道:“我听说叶三公子与太子苟-合, 所以清早进宫。”
叶元深心里怦怦乱跳,板着脸嘴硬道:“祁王殿下莫要信口雌黄, 微臣…”
“不是我信口雌黄,是他们。”宫循雾难得好态度, 就是以前做伴读的时候,宫循雾也没有这么耐心解释过,叶元深竟然看出一点苦口婆心的意思。
叶元深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很别扭, 不自觉蹙眉:“怎么回事?”
宫循雾没计较他的态度,与他解释:“是你们那个表兄弟,我早觉得他有野心,但心眼不多,没料到他有本事闹出这么大动静。”
叶元深思索了一会儿,仍然觉得不太可能:“贠边寅?”
“太子是这么说。”宫循雾的语气介于命令和请求之间:“带我去你家,我要看看妜深。”
想到叶妜深的眼泪,叶元深觉得这不是个坏事,便答应了。
按照叶元深的想法,他不乐意叶妜深与比他们家世更强大的人有任何纠葛,更何况是个男人,更何况是祁王。
但叶妜深情不自禁掉眼泪的情形犹如刀子割肉,自从叶妜深挨打之后性情就有所改变,他也说不出太多苛责的话。
既然叶妜深喜欢,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若宫循雾有所辜负,那他就去皇上面前参宫循雾。
叶元深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宫循雾从角门进去,到叶妜深院子时,见到叶凌深刚从里面出来。
相比起叶元深的态度,叶凌深就急转直下,他忽然上前去重重的推了宫循雾一把,叶元深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将两人挡开,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叶凌深,又去看宫循雾。
宫循雾竟然没有半点脾气,只是避开叶凌深的目光,对叶元深说:“不要耽搁,我们走。”
“你来做什么?”叶凌深还往上冲:“老不要脸的,你还敢追到我们家来,你当我们叶家人都都死绝了?”
“你冷静些。”叶元深抓住叶凌深手臂:“你这是做什么?”
在他们兄弟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都觉得有些震惊。
叶凌深首先不干了,他冷眼瞪着兄长:“你疯了,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还带着他说来见三妜?你这不是逼三妜去死吗?”
叶元深在他的说辞中感到一阵不解,但大方向没觉得有错,他又不确定的看了眼宫循雾,才对叶凌深说:“你焉知小妜不想见他?”
“疯子!”叶凌深骂了叶元深一句,泄愤一般说:“有人比你更关心,比你来的更早,你趁早回吧,别闹得大家都难看。”
他大步走出去,经过宫循雾时重重的撞了他的肩膀。
宫循雾眼神中霎时涌现阴鸷和不耐,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平和的看向叶元深,态度大度的不得了:“我们先去看妜深。”
叶元深疑惑的看了眼叶凌深离开的背影,他觉得宫循雾的态度称得上不错,如果和叶妜深两情相悦,那他们家的态度就算做不到支持这桩亲事,作为同辈的兄长,也没必要这般排斥。
要求每个人为了家族荣耀委屈自己,叶元深觉得这是叶代锦身为父亲、他身为长兄的无能。
既然他们家门楣撑得起来,叶妜深没必要一定成为增光添彩的存在,他可以为了自己任性一些。
因为叶凌深说有人来的更早,所以依照宫循雾的意思,两个人先轻声进去,走到侍从平常进出的小门,直通后面院里的水井,方便洒扫。
叶元深排斥这种不够君子的行为,但是宫循雾竟然对他露出一个堪称祈求的眼神,对他说:“拜托你了。”
祁王对他说这种话,一瞬间叶元深鬼迷心窍,真把他当成了一个能够成为自己弟婿的家伙,跟着他站在了屏风隔断之后。
虽然接触不多,但叶元深还是瞬间听出了另一道较为激动的声音是宫里的五皇子宫盛胤。
在听说“太子与叶家三公子苟-合”,并且太子已经被要求思过后,宫盛胤即刻放下了手头的事务出了宫,他不敢想,皇室除了自己,还有人敢冒着皇上的不悦,去纠缠郡主的儿子。
他知道叶妜深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忠烈之后,所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得天下者坐拥一切,宫盛胤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纠缠,而是专注于自己最重要的事,并不算本末倒置。
但听说了昨夜的事,他慌的跌碎了手中的杯盏,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觉得叶妜深在他心中如此重要。
见到叶妜深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抓住叶妜深的肩膀质问:“你同太子过夜了?”
叶妜深被叶侯打了几棍子,就有一棍子敲在了肩膀上,他忍着痛去推宫盛胤的手,而宫盛胤满眼写着执拗,坚持的问他:“说话,你同太子过夜了?”
叶妜深感觉自己肩膀一定出现了淤青,并且被宫盛胤气的有点逆反了,他冷冷的看着宫盛胤,模棱两可的反问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宫盛胤像是受到了好大的打击,他放开叶妜深,片刻后又深深地凝视叶妜深,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执拗:“蛰容,你不能跟太子牵扯太深。”
“这是我的事。”叶妜深戒备的看着他:“你应该专注自己的事,离我远一点。”
“蛰容,你不明白。”宫盛胤笑的很苦,实际上他此时此刻根本想不出来,但是接下来他要说的事,不能用苦大仇深的神色。
他把的眼神浮现出痴迷:“蛰容,我这辈子无人在意,从来没有人对我好,只有你,你跟我没有任何交情,就敢为了我与宫栩胤的人冲突。”
“你想太多了。”叶妜深感觉他无可救药。
被救者爱上恩公,叶妜深记得有种说法叫做“偿还效应”,但叶妜深不觉得宫盛胤有这种良心,如果他有也就不会把柳轻盈伤的身心俱疲了。
或许还有种吊桥效应可以解释,可叶妜深觉得,宫盛胤的心跳应该在推宫栩胤下水时更快一些,他怎么没爱上宫栩胤?
叶妜深忍不住叹息:“你别再异想天开了,你根本就分不清楚你的内心,或许你在心机算计上更胜一筹,感情上你就是个呆子,或许你该多关注身边的人,少走弯路。”
宫盛胤有些急了:“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的意,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男人,还想娶妻生子?”
“这是我的事。”叶妜深后退一步:“你能不能别再自说自话。”
“蛰容!”宫盛胤已经非常激动:“你为何总拒我千里之外,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
就是此事宫循雾与叶元深站到了屏风后面。
宫循雾眨了眨眼,他想听听叶妜深怎么说。
“我讨厌姓宫的。”叶妜深声音冷淡又放肆:“全部都讨厌,这个理由你能接受么?”
“你…”宫盛胤冷静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又睁开时理智了一些,他不在吵让彼此都不高兴的架,而是说:“我早就对你动心了,不是因为你的容颜,而是你的本心,素不相识你便救我,在鹤韵宫,你好心与我换了中衣,我很感动。”
屏风之后的宫循雾咬紧了牙齿,叶元深蹙眉,他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打断他们。
但或许,让宫循雾听到叶妜拒绝别人,会更好一些?叶元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现在也很混乱。
叶妜深低下头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眼里无任何波澜,他感觉当下的场景很滑稽,宫盛胤依旧在走原书的剧情线,忙着丰满羽翼和一个接一个的报仇,而他也把大把精力用在活命上。
即便如此,宫盛胤还是能把对他那点可有可无的感情说的如此情真意切。
“五殿下。”叶妜深对他说:“我不感动,一点都不感动。不知道我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信号,让你觉得有机可乘,一次又一次跃跃欲试。”
他看着宫盛胤的脸色逐渐变成阴沉,但他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而是继续说:“我已经不想再花时间听你说这种话了,为了避免让你觉得我欲擒故纵,索性说个明白,希望你听清楚我的每个字。”
宫盛胤的手指紧攥成拳,屏风后的宫循雾紧咬的牙关已经松懈下来,但他有种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坏,是种近乎“近乡情怯”的期待。
叶妜深说:“你立府设宴之日,在你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求祁王瞒下此事时,我死都不会另看你一眼。”
屏风之后的宫循雾愉悦到差点笑出来,他掩饰的抿了下唇,然后又欲盖弥彰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叶元深。
连他自己都没意思到,他此刻的表现有点像个毛头小子。
叶元深甚至有点嫌弃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相隔屏风的两人身上,他害怕宫盛胤恼羞成怒伤害叶妜深。
不辜负叶元深对男人易怒卑劣的偏见印象,宫盛胤果然动了火气,他冷笑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既无心机谋算,又无治国才能,你可知为何还有人前仆后继的捧着你?”
叶妜深也笑了,他因为宫盛胤的气急败坏而感到可笑。
屏风之后的叶元深屏息抬起头,他因为日宫盛胤的无礼而感到气愤。
而旁边的宫循雾则很平静,他非常想要给宫盛胤一拳,但处于一劳永逸的想法,他更想宫盛胤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比起他棒打鸳鸯,他更想宫盛胤自己搞砸。
至于被那些话伤到的叶妜深,当然由他来安慰哄好。
宫循雾有些惊讶私心能让人变的如此阴险,但他并不觉得可耻。
叶妜深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的宝贝疙瘩,他不用点手段凭什么得到,虽然其中会误伤一点叶妜深,但他会补偿,他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叶妜深虽然不在乎宫盛胤,但还是避免不了被这种话伤害到,他收敛了笑意,轻声说:“你把我贬的一无是处,却说对我动心了。”
宫盛胤已经失去理智,亲口被叶妜深拒绝的毫无余地,他比自己预想的要伤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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