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61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雪冬很快搞清楚了他们换班的频率,用很快的速度走近别院,他们在一处掩蔽性很好的碎石后面停下来休息。

叶凌深对这种行为很是不解:“我们为什么要过来?难道我们穿过守卫就能见到三皇子了?他就站在围墙外面吗?”

叶妜深在腰间翻了一小会儿, 然后摊开掌心给叶凌深看, 是宫循雾给他的那块翡翠牌子。

他几次把翡翠还给宫循雾, 无论是正面还给宫循雾,还是悄悄的放在王府或是绛云宫,等他离开时总能在身上找到,就像长在他身上了似的。

他看着牌子苦笑了一下, 昨晚他某次惊醒时已经把牌子放在床褥底下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身上, 完全不知道宫循雾何时放的。

“什么意思?”叶凌深问他。

叶妜深很冒险的说:“我想用这块牌子进去, 你们觉得可行吗?”

雪冬抱住自己的脑袋, 惊愕的看了叶妜深一会儿,然后无话可说的转过身去,他已经放弃了劝说。

叶凌深怔了一下,片刻后哼笑一声伸手戳叶妜深脑门:“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想活着。”叶妜深很认真的说:“我舍不得现在的好日子。”

如果宫循雾不纠缠他的话, 他的日子简直好到没边儿了, 既有母亲又有兄长,每个人都关心他爱护他。

叶凌深不赞同:“你就是风一阵雨一阵, 昨儿还嫌我们不懂你的理想抱负,今儿又像多宝贝我们似的。”

叶凌深拍了一下雪冬的肩膀:“雪冬, 你说一个人真能有这么大改变,忽然就识好歹了?”

雪冬转过身附和道:“是啊二爷, 你说我们三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该不会是叫妖怪吃了, 眼前这个是妖怪化形的吧?”

两个不同时空不同世界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几乎不可能太过相似。叶妜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听到关于他脾气秉性改变的说辞已经有很多,因此只是不在意的敷衍他们:“是,我就是妖怪变的。”

雪冬和叶凌深忽然都朝一个方向看过去,他们拉着叶妜深噤声弯腰。

没过多久叶妜深就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他以为是禁卫发现了他们,很快雪冬和叶凌深也发现再躲藏下去没有意义,脚步声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叶凌深最先站起身,脚步声反而停了下来,叶妜深也站起身,来者不是禁卫,而是祁王府的严魁。

严魁微微有些喘-息,他朝叶妜深很仓促的行了个礼:“妜公子,祁王殿下如今正在昭阳宫,圣上动怒要把殿下关进大牢,墨公子眼下不在京中,事到如今沙鸥让小人来寻妜公子。”

严魁得到的也是沙鸥给的消息,他知道不多,能告诉叶妜深的也很少。

早上太子的生母贵妃带着一个早已致仕还乡的老太医去见皇上,老太医口口声声说宫循雾曾经找到他,逼迫他说大皇子是死于中毒。

在皇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宫循雾一直在想方设法把大皇子的死因跟太子扯上关系,求皇上给他们母子做主。

皇上气的有些颤抖,斥了一声荒谬。

但贵妃也是有备而来,说辞合理恳切,完全就是护子心切的慈母。

“若是旁的时候知晓此事,臣妾必定按下不表,可如今太子犯错幽禁,臣妾怕有些人不肯放过可乘之机,陛下,臣妾亲自养大的孩子,臣妾倒是想替太子遭殃,但这不是臣妾所能掌控,还请陛下为臣妾和太子做主!”

皇长子之死是皇上和皇后无法释怀的痛,但一直不肯放弃坚持查死因的却是宫循雾。

皇长子薨逝,二皇子宫瑞胤成了年龄最长的皇子,更在不久后被封为太子。

许多人都在心中猜测大皇子许多死与太子有关,宫循雾也这样想,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

皇后倒是面如死灰的提起过,皇上无法责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不够冷静端庄,但他确实被激起了逆反心理,潜意识不觉得是太子的错。

在太子死去的那个夏日,皇上微服南下,带上了老二老四两个儿子,长子自然要留在宫里暂当重任。

某天太子浑身长满了红疹,整张脸肿的面目全非,热症持续了一天一夜,身-体和精神都极度脆弱时,太子哽-咽着求皇上:“父皇,我们回京吧,儿臣就要死了。”

身为父亲他心中心疼,身为帝王他无法忍受自己养出了一个矫情脆弱的废物,于是皇帝大发雷霆,将太子斥骂了一顿,最后太子在委屈中加重了病情,这些皇上都看在眼里。

半个月后京中传来加急密信,皇长子十日前薨逝。

太子曾在皇长子死前提过回京,若真是他要杀皇长子,怎么可能要自己回京?皇上记着这一点,在完全没有证据指向太子时,内心坚定的偏向了太子。

帝后因此离心,除了必要的日子,他们几乎不在见面。

在此种情况下,皇上认同了证据指向的在农庄误食陈米的死因,至少表面上认同了。

严魁只是笼统的告诉叶妜深:“殿下暗中查皇长子一案,此事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妜公子,主事说若是眼下真能找到证据,我们殿下就不会有事了。”

叶凌深不干了:“你们主事脑袋让驴踢了,大皇子死了十来年了,十来年祁王都没查到是谁杀了大皇子,要我十八岁的弟弟去查?还是赶着去救你们殿下?”

严魁心里也没底,但是沙鸥是要他这样传的话没错。

“就算我弟真能查,又凭什么要救欺负他的人?”叶凌深迁怒的推了严魁一把:“回去告诉你们主事,亲兄弟不结仇,谁不知道祁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们外人进去掺和一顿里外不讨好,叫你们主事把脑子扔了往脑壳子里塞点豆腐,蠢东西。”

“伴君如伴虎啊…”严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没想到叶妜深的二哥会在,这是沙鸥也没有预料到的。

再看叶妜深,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指甲无意识的掐着自己手心。

“不是让我查大皇子的事。”叶妜深抬起头:“是另一件事,严魁,你帮我进别院,快!”

第70章 第柒拾章

说不好为什么着急, 但情急之下叶妜深选择出手帮忙像是理所当然,没有哪怕一瞬间犹豫要不要作壁上观。

严魁比雪冬的功夫要好一些,也比他们了解这里的地形, 很快他就找到了有机可乘的地方, 和不情不愿的雪冬一起帮叶妜深翻过院墙。

叶凌深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忙活, 没有要帮忙也没有要阻止。

在往下跳之前叶妜深的目光无意扫过叶凌深,两人视线交汇,眼神都有一瞬间凝滞,像是彼此特别陌生。

比起计较玄乎奇妙的感觉, 救宫循雾则是一件争分夺秒的事。

叶妜深想起来,原书中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但只在作者的一笔带过中, 仍然是围绕着主角攻宫盛胤的几句背景交代, 他在跟太子争斗的得胜之时遇到了挫折,就是作为幕后金手指的宫循雾莫名同皇上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皇上甚至动手打了宫循雾一巴掌,紧接着便是让人胆战心惊的软禁,在原书中这段情节的作用接近于展示主角攻宫盛胤的应变能力。

冬日里没有遮蔽行动的枝繁叶茂, 只有挂着霜的枯树枝, 一眼望去顶多什么用都没有,是谁站在看面不说看的一清二楚, 但不同于别院侍从所穿服制的色彩,很容易让人发现外来的闯入者。

叶妜深与严魁贴着墙根悄声往里面走, 在小心翼翼的路途中,叶妜深忽然有些恍惚, 他为什么要担心宫循雾?

或许因为太子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叶妜深很快就给自己找好了说辞,“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这说辞合理到没有一丝破绽。

再见到三皇子是在别院的一个厢房里,他们原本最先去了正房,但是里面空无一人,整洁的不像有人生活。

然后叶妜深等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严魁小心的出去寻找,找到人后才回来带叶妜深。

严魁对叶妜深一直是哄小孩子的心态,作为最了解宫循雾的人精沙鸥,给他传达过殿下看重妜公子的意思。

但严魁对叶妜深的了解少之又少,把沙鸥说的“看重”理解成了最肤浅的欲-望,从外貌来看叶妜深确实足够当大多数人心痒难耐的梦。

他带着叶妜深闯别院其实心里也很没底,直到沙鸥让他来寻叶妜深的时候,他都不相信叶妜深能做什么。

但他听说叶妜深要他帮忙闯进来,他才领悟了一点“看重”的重量:叶妜深居然敢为了宫循雾做掉脑袋的事。

叶妜深再见到三皇子时切切实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三皇子像是被妖怪吸干了精气,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他就坐在蒲团上,手里撕着一个抱心的白菜,白菜长的很紧实,是冬日里耐储存的样子,但嫩黄色原本就不如翠绿有生机。

叶妜深几乎有点不敢靠近他,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附在严魁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壮着胆子走上去,轻声唤他:“三殿下。”

三皇子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叶妜深想了想,改口叫道:“宫屹胤。”

这是对他来说不常听到的称呼,又过了一小会儿他终于抬起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对上叶妜深的视线后,叶妜突然有点难以开口。

宫屹胤现在的眼神如一潭死水,幽禁对于他来说就像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利剑,出去的日子遥遥无期,或许要等到他父皇暮年念起亲情才会网开一面,或许要等到新帝登基需要用他来演兄友弟恭。

但如果是宫盛胤登基,老死在别院就是他最好的下场。如果是太子登基…

宫屹胤最希望四皇子宫栩胤能登基,他心里最精明算计,没有真感情的家伙,确实最有可能放他出去的人,因为日宫栩胤的虚伪,会需要用他来演慈悲。

“你也被幽禁了吗?”宫屹胤问他:“是九皇叔不要你了?”

叶妜深其实有点害怕,他们之间隔着人命的仇,他很怕宫屹胤突然与他撕打起来。

现在宫屹胤的瘦弱病态,叶妜深一拳就能让他站不起来,但是叶妜深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

空旷的屋子,狭小的窗子,叶妜深深吸一口气,眼前的人和画面都让他觉得压抑。

叶妜深:“我来同你做个交易。”

“我不做交易。”宫屹胤看着叶妜深,他眼中有忽然出现的光芒,事实上他太需要一个交易了,幽禁的日子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让你进别院的人不是我。”叶妜深偏开目光:“我们并非敌人。”

早已在这种环境中消耗的精神气随着叶妜深的出现开始汇聚。宫屹胤直勾勾的看着叶妜深,装糊涂道:“父皇是一国之君,父皇的决定我不会生怨。”

叶妜深眯了眯眼睛:“宫屹胤,眼下又没有别人,不如就别装了吧。”

宫屹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意思等他继续说。

其实叶妜深要说的话很冒险,但皇上正在因为宫循雾的擅自行动而发怒,如果不找到一些太子有过的罪证,那么恐怕真的要如原书剧情一样,宫循雾有人落一个幽禁的责罚。

虽然按照皇上对宫循雾的容忍程度,和太后这个母亲在中间劝和,放出来是迟早的事。

但叶妜深有不好的联想,想必宫宴上宫盛胤已经看出了他用宫循雾之间的不对劲,不是叶妜深自恋,他就是怕宫盛胤因为忌惮宫循雾而落井下石。

叶妜深相信宫循雾的地位和手段,但是他不敢用他的“相信”去赌主角攻的气运,所以他此时此刻必须冒险。

“既然如此,那便我来说吧。”叶妜深在旁边稍高一些的椅子坐下:“我为了五皇子得罪四皇子那日,是你的侍从引导我去看迎春,我才能撞见皇子之间的争斗。”

宫屹胤仍然不松口:“你挨你父亲的板子,是因为你不该知道皇室丑闻,你太年轻,否则就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事上你比我聪明。”叶妜深冷冰冰的看着他。

宫屹胤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叶妜深见到他的反应反而微微放松下来,他看着宫屹胤:“你出生在皇室,比我懂皇室生存法则。所以你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意思?”宫屹胤已经变的有点恐惧,他紧张的出了很多汗。

叶妜深冷声开口,语气非常平静:“你的侍从撞见了太子与人苟-合,他恐慌之下惊动了太子,逃跑时遇到了我这个倒霉替罪羊,原本只是想让我被太子发现,太子就会怀疑是我看到他与人偷-情,便不会再追查下去发现他。”

宫屹胤已经发不出声音,这个秘密在他得知的那一刻就做出了无数种猜想,甚至连做梦都是他用秘密扳倒了太子,而皇上嘉奖他,把太子职位按照长幼给了他。

他因为这个秘密生出了夺权的野心,但又在见到太子时变的瑟缩心虚。

他幻想抖出秘密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当下的恐惧才是他城府捉襟见肘的现实。

他没有夺权的能力,所以秘密就变成了他背负的枷锁,忘不掉也抖不出,等他被幽禁在别院时,他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再也不用纠结了。

叶妜深顿了顿,开口道:“能让你的侍从如此惊慌失措的原因是,与太子苟-合的人不是别人。”

他的记忆回到那日在叶家的地窖里,宫循雾跟他说嗅到了熟悉的熏香,然后是宫循雾带着他和小公主去贵妃和顺嫔的宫里。

再然后是宫宴,他望着宫循雾,宫循雾漠然的站在俞贵嫔旁边,把听起来轻佻的说辞问的尤其正经:“俞贵嫔用的什么香?”

宫屹胤瞪大眼睛,看着叶妜深的眼神飘远,似乎在出神,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俞贵嫔。”

宫屹胤听到这三个字完全不惊讶,他低下头,把身上的白菜碎片都捡起来扔到地上,他缓缓站起身,问叶妜深:“说说你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