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75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场面就变的很尴尬, 甚至宫循雾的处境应该有些难堪,但他始终泰然自若,就好像叶妜深无论怎样对待他, 都不会将他惹怒,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叶妜深任何情绪的侵染。

叶妜深没有说更难听的话, 他在几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下往前走了几步,宫循雾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叶妜深家人的面朝他伸出手。

他的手心、怀抱都会永远对叶妜深敞开,但这种想法并不是在座每个人的共识。

郡主觉得她的小儿子固然漂亮的无可挑剔, 但是她的小儿子并没有让人了解后持续喜欢的品质,他天真, 甚至愚蠢, 他执着, 甚至盲目。

他视对他好的的行为理所当然,反而借花献佛,或者换种更贴切的说法:借家人对他的托举大方的倾泄给贪图他便宜的家伙们。

郡主不确定叶妜深多久之后会暴-露之前冥顽不灵的本性,但她确定宫循雾只是恰好在叶妜深收敛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乖巧的美丽皮囊——不具有任何攻击性, 但又不那么顺从。

好掌控, 又有趣。多完美的小情人,但她的儿子不该是这种身份。

郡主的眼神再一次变的冷峻。

而叶侯也是相似的看法, 但他想的没有到品质那样深刻的程度,而是既浅薄的男人之间的了解, 他笃定不会有人会对钟情的美人深情一辈子,或者更确切的说, 这种感情大概只能持续一年半载。

即便貌美如他的小儿子,他也不觉得宫循雾能把一年的期限拉到更长。

但是叶侯已经失去了反驳此事的劲头,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付出太多代价, 可能因为在养育孩子这上面,他始终没有投入太多。

叶凌深看宫循雾的目光则是浮现出敌意,他做了宫循雾想做,但是权衡之后顾及更多人的感受没有做的事:朝叶妜深伸出手。

“来。”叶凌深开口。

于是叶妜深朝他走过去,捏了捏他的手臂、肩膀还有腹部,确认兄长没有受伤后,他又眼神投向郡主。

郡主告诉他:“娘亲没事,你父亲也没事。”

然后叶妜深觉得出于礼仪应该询问一下在场最后一人,他看向了宫循雾,正犹豫如何开口时,宫循雾已经自作多情的回答:“我也没事。”

“不是一进门你就给他看过了?”叶凌深有些不客气的看着宫循雾。

叶妜深突然想起了他们三人第一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画面,叶凌深还是偷了翡翠后心虚的家伙,面对宫循雾还要敬畏和恐惧。

然而现在,真是一片混乱。

郡主瞪了叶凌深一眼,叶侯也迫不得已开口圆场,岔开话题:“殿下此时出宫,圣上和太后娘娘怕是不放心吧?”

宫循雾回答的很坦然:“我不放心妜深,若是不能即刻出来,我在哪里都是一样急得团团转。”

叶妜深有点想跑了,恰好此时叶元深走进来,他看了看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叶妜深,又看了眼眼神坚决,赖在椅子上,即便沉默尴尬也没有要识趣离开的宫循雾。

叶元深想了想:“殿下,时候不早了。”

“是,时候不早了。”宫循雾看向叶侯:“侯爷,不知家中是否方便我借宿一晚。”

叶侯也才回府不久,他跟宫循雾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况且都是为了家国大事,叶侯不好意思赶人:“自然是方便。”

叶侯招手,让人将叶元深院里的客舍招待过同僚的厢房收拾出来,虽然不太妥当,但是宫循雾已经不是会跟他们计较虚礼的身份了。

叶侯和叶元深亲自送宫循雾过去休息,才一出去叶妜深就看向郡主,他眼神是害怕被责怪和害怕被厌弃的担忧。

但是郡主觉得他满眼的委屈可怜,这不是在向她求助是什么?

叶妜深和郡主一起坐在软榻上紧挨着,郡主用手给他抹眼角欲坠不坠的泪珠子,不抹还好,一抹到引出来一串。

叶凌深很重的呼出一口气:“不用担心,你的想法最重要。”

叶妜深感动的更想哭了:“我…”

他一时说不出话,郡主和叶凌深哄他半天,哄好了叶侯跟叶元深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明显是要讨论叶妜深跟宫循雾的事。

“瞧着架势,祁王是不肯善罢甘休。”叶侯面色沉重。

郡主冷哼一声:“他还能当强盗,硬抢我儿不成?”

“父亲母亲息怒。”叶元深开口:“我倒觉得祁王的态度不是强迫,只要小妜说什么他像是能听进去。”

叶凌深啧了一声:“如今最该问的难道不是三妜的意思?管祁王做什么。”

叶妜深被几双眼睛盯着,他浑身都紧绷起来,有一种在做人生重要决定的紧迫感,然后有了这一认识,他突然犹豫起来。

他真的一点都不爱宫循雾吗?

显然未必,他此时只是不能接受宫循雾,无论是出于从前的矛盾积累,还是对宫循雾这种冷漠性格的敬而远之,他都不能立刻做出接受他的决定。

但若是就此一刀两断…他毫不怀疑他的母亲会拼尽全力向这个结果努力,只要他开口。

他反而不敢开口,他摸不清自己的内心。

漫长的沉默中,叶妜深也只是发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很快他们便领悟了叶妜深的意思,郡主深呼一口气将叶妜深搂过来抚了抚背,叶凌深站起身道:“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元深整了整宽大的袖子:“不用想太多,小妜你慢慢来。”

叶侯没说什么,但是点了点头,也是不给叶妜深压力的意思。

叶妜深感觉心里流过暖流,无论他跟宫循雾结局如何,他此刻已经幸福的无可救药,做决定这件事也变得轻松起来,或许他可以有许多考虑的时间。

这是他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松弛,不需要为自己懵懂的选择负重大责任的感觉让他很轻松。

当晚叶妜深宿在主院的厢房,他是叶家唯一一个睡到翌日晌午的人,郡主和叶侯都只是补眠到早膳前,他们还要招待客人。

叶元深一早便进宫帮皇上分忧了,叶凌深则是彻夜未眠,通宵对于他时常醉生梦死的生活来说不值一提。

叶妜深穿好衣裳打着哈欠推开门,宫循雾站在内廊不知已经等了他多久。

叶妜深停下来看着他,宫循雾眼中有笑意,他有些不确定的说:“要用膳吗?”

叶妜深开口:“这是我家。”

“我知道。”宫循雾眼神留恋的看着他:“皇兄派人来催过我三趟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用膳,我很快会来看你。”

叶妜深想说不必,但是觉得没有说这句话的必要,所以他只是目送宫循雾离开。

晚上叶元深带回来了消息,太子和贵妃这回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贵妃母家全族都落了罪,几乎是转眼间皇室就只剩下了宫栩胤和宫盛胤两个皇子。

叶元深说皇上像是苍老了十岁,时常说着话眼神就飘忽发滞,郡主叹息一声:“亲儿子哟,岂能不伤心。”

“不过如今祁王殿下的地位倒是稳固的不得了。”叶元深随口感叹。

很快到了二月初二,晚上有灯会,叶妜深被郡主催着出门凑热闹,叶荷养好了伤也跟着出来玩,为了躲开打量的目光,他们在小摊买了面具。

叶妜深带着一个描金的狐狸面具,叶荷则是一眼相中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面具,两个人边走边听雪冬说话:“之前老爷动了多少人情才把表少爷从宫里弄出来,听说这回太子起兵,他有掺和。”

叶妜深吓了一大跳:“他不是都回芒洲去了?”

“芒洲正打仗,他招兵买马正好不显眼。”雪冬解释。

叶妜深问:“那要怎么办?”

“姑太太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老爷其实在背着郡主疏通关系呢,其实郡主早就知道。”雪冬压低声音:“到底是不是亲妹妹亲外甥,老爷总觉得是他没有教好。”

叶妜深不太想管贠边寅的事,所以没再是什么。雪冬又说:“表少爷在芒洲已经闹了几次自裁,他们一家都乱了,姑太太命苦啊。”

叶荷拉着叶妜深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一处空地围了一圈人,男子很少反而女子居多,叶妜深也站在边上凑了个热闹。

是几个异族男子在跳舞,四个上身只有几块布条的年轻男人跳着很有异族风情的舞,他们的肤色都偏深,脸上是神秘莫测的冷淡深情。

四个人各站一个角落,跳完后簇拥向中间一个四面用布遮起来的箱子,透过光遇可以看见里面的箱子打开了,一个人缓缓站起身。

叶妜深和叶荷都看的很专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人。

故弄玄虚的布被扯掉,一个异族男人低头垂眸站在箱子里,他上班上从肩膀处斜过来一条纱制缎子,肌肉强悍的手臂和腹部几乎都露在外面。

男人眼睛深邃眉骨很高,既让人觉得阴柔又让人觉得雄性的侵-略气势强烈。

男人的肤色要比同伴浅很多,在夜光下是很有质感的蜜色,叶妜深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男人的皮肤上扎着很多鲜红的玫瑰,玫瑰带着一截花梗,花梗上的刺就生生挂在男人的皮肤上,男人从箱子里走出来,绕着围观的人群近处走了一圈。

走近叶妜深的时候目光似乎停止了片刻,叶妜深看得到他身上细小伤口已经凝固的血痂。

叶妜深目光追随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幻痛。

“好看么?”身后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叶妜深吓了一跳回过头,宫循雾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第89章 第捌拾玖章

叶妜深没有打理宫循雾, 而是又转过身看着动作缓慢但很妖娆的异族男人,男人正在在做下腰动作,他像一条蛇一样轻而易举的脑袋碰到了地面, 撑在地上的两只手骨节分明。

一朵玫瑰花勾不住他的皮肤掉了下来, 叶妜深更加清楚的看见了一个正在冒血的伤口。

叶妜深摸了摸手臂, 隔着袖子安抚自己吓的直立的寒毛。

男人已经站起身,端着一个银光闪闪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托盘从看客面前一一走过,有人后退一步,有人慷慨解囊。

走到叶妜深身边时男人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 叶妜深能够更近距离的看清他,头发要比大祇的男人短很多, 几乎只末过脖颈, 有几根头发的末梢将将接触锁骨。

他带着镶嵌红宝石的暗绿色花纹的抹额, 叶妜深觉得在他们的家乡一定不用“抹额”来称呼这个东西。

叶妜深觉得他们的衣着打扮非常眼熟,尤其是上臂处银色的桶装饰品,叶妜深眼神微动,因为他看到了男人冻的有些发抖, 于是连忙伸手解自己的荷包。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一块沉甸甸的元宝放在了托盘上,宫循雾的动作几乎像是把叶妜深包裹在了怀里。

异族男人看了一眼宫循雾, 眼眉轻挑了一下。叶妜深把荷包都倒在了托盘上,一共也没多少散碎银子, 但有一颗温润的玉珠子。

宫循雾蹙眉,他伸手要拿回珠子, 异族男子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立刻探头向前,卷起珠子衔住了。

叶荷莫名激动的拍了叶妜深两下, 叶妜深腰被揽住,他随着宫循雾收手臂的力道后退了一步,异族男子像只是单纯贪图珠子,没有再做多余停留的走开了。

“你喜欢异域风情?”宫循雾低头询问。

叶妜深轻轻推开他后退,拉着叶荷走开了。

宫循雾始终保持着远远跟随的距离,叶妜深回头看过一次,但是没有说什么。

叶荷自从在侯府养伤后就不太想离开,但他不愿意给叶妜深添麻烦,痊愈后拖了两天才打算走,雪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故意在他旁边跟别人说要府上要买小厮。

果然叶荷凑过来问买他行不行,雪冬故作来成的笑着说怎么不行。

叶荷非常爽快的典当了自由,并且有些沉醉,叶妜深对此没有说什么,雪冬问过他要不要把叶荷的身契从账房拿出来收在他那里,叶妜深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既然叶荷甘之如饴,他没有道理把一些对于叶荷来说不现实的空投道理强加给叶荷。

他们在街上玩到很晚,两个人已经走不动路了,叶妜深让叶荷带他去客栈暂住一晚。

叶荷带他来了一家很大的酒楼,名叫寒客居,跑堂的带他们到了后院小楼,两个人要了一间房,在外面叶荷有点不放心。

他美滋滋的躺在床上说:“从前都是我引路跑腿,今日也当了回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