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8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叶凌深不配合:“我戴罪之身,还在面壁思过,就不便露脸了。”

“不成。”叶元深语气平静而不容反驳:“那日我有事出京,你必得同小妜一同前去,宴席上尽量寸步不离。”

郡主和叶侯也是一样的意思,叶凌深趁嘴角扯平,没感情的假装在笑,算是答应了,但是不那么高兴。

大彧皇子通常在冠礼后赐皇子府,从此以后既可以留宿宫中,也可在记档后出宫住在皇子府。

也有少数得皇上偏疼的皇子,或者立过功的皇子会在及冠前便能得此殊荣。但还有冠礼后皇上迟迟不提,耗到赐婚时才得到自己的府邸。

四皇子便是十九岁就得赐府邸,前后脚只比及冠的三皇子晚了一个月。

四皇子宫栩胤,他应该算是主角攻宫盛胤人生的第一个仇敌,尘埃落定岁月静好事时,宫盛胤与主角受说起前尘往事,提起这位四兄长来眼神仍然阴沉,说他是皇权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皇室不讲亲情。

宫栩胤就是坏小孩最普遍的样子,欺软怕硬,对比自己年长强壮的兄长们奴颜婢膝,对比自己小一岁的宫盛胤侮辱欺凌。

偏偏他有几分聪明机灵,知道该在何时隐藏恶意,大人长辈们面前,他又装成和善的样子。

正因如此他很得皇上的青眼,三皇子及冠后才赐府,他还没及冠就赐了,还先后就与三皇子差了一个月,外人眼中便是盛宠。

叶妜深觉得主角攻的黑化少不了这位四皇子的前期铺垫。

叶妜深去的路上才想起来自己曾被嬷嬷提醒礼数不周,他问正在吃豆蓉酥的叶凌深:“二哥,大哥与祁王说话自称臣,我无官无职同皇子说话要自称什么?自称草民吗?”

叶凌深回想了一下,他少有的几次同弟弟一起进宫,有母亲在与人交际,鲜少轮到他们两个说话,还真没注意过以前叶妜深如何自称。

“难不成这么多年你进宫都没多说过几句话?母亲真是偏心,竟然还总说你嘴甜惹太后娘娘欢心。”叶凌深哼了一声,嘲讽完了又教他:“咱们家也算与皇室沾亲带故,见到皇室自称名字便可,等你以后做官了,就如老大跟我一样,自称微臣。”

叶妜深点点头:“明白了,多谢。”然后拿起一块豆蓉酥吃。

“你变了。”叶凌深说。

…叶妜深咀嚼的动作都停了,片刻后他又缓慢的咀嚼起来,状似不经意的问:“是么?”

“变了许多。”叶凌深回过头认真的看着紧张中不自觉微张嘴巴的叶妜深,然后把自己咬掉一半的豆蓉酥塞进了叶妜深口中,问道:“怎么了?”

叶妜深感觉自己惊吓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咀嚼咽下豆蓉酥。

叶凌深的眼神变的幽深和疑惑,嫌他顽劣轻狂,只肯同他维持表面关系,平常互不干扰的弟弟,竟然会毫不犹豫吃掉他投喂的食物,还是他咬过的,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片刻后叶妜深想好了说辞:“我昏迷醒来后忘了很多事情,就是…”叶妜深抬起头直视着兄长,以此让自己的说辞更加真诚有说服力:“我好像丢掉了很多记忆,原本以为过两天就好了,可直到现在也是一片空白,我不想你们担心,所以没有说。”

他眼睛清澈湿润,如一汪泉水。叶凌深顿时觉得弟弟又乖又可怜,伸出手拍拍他的脸,问:“真忘了?”

叶凌深的语气不自觉变的轻柔,叶妜深便知道自己糊弄过去了,点了点头:“真的忘了,二哥,你说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叶凌深安慰他:“二哥回去就给你请太医,太医治不好就去寻民间神医,一定让你想起来。”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还是别想起来了。

叶妜深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演技,趁机提前打补丁:“二哥,我念的书都忘的差不多了,我要是变成了呆子该怎么办呀…”

“这有什么?”叶凌深安慰他:“你既有父母又有兄长,我们难不成还怕养不起一个呆子?况且你不呆,你就是忘了一些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哥不是哄你。”

这几日他一直担心科考的时候会露馅,如今歪打正着解决了一个麻烦,叶妜深觉得自己好厉害,放松之后靠在了轿壁,一点点滑到旁边,悠哉的靠在了叶凌深肩膀,心想自己真是巧舌如簧。

轿子停下时,不知不觉睡着的叶妜深惯性往前倾了一下,惊醒后发现自己被兄长接住了脑袋。

他揉了揉眼睛问:“对了,四皇子乔迁宴,祁王不能来吧?”

第9章 第玖章

叶凌深说不会,“三皇子分府那日祁王没有到场,今日来了岂不厚此薄彼?”

叶妜深放心的同他下轿,他不太想见到宫循雾,一个半点都不平易近人的长辈,现在想起来宫循雾给自己束发髻的时候,还觉得头皮发麻。

今日宴席不会搞出太大排场,以免引言官弹劾皇子铺张奢靡,到场的都是亲戚,算是皇室关起门来热闹。

迎客的是伯爵府的大公子,四皇子宫栩胤养母贤妃的娘家侄子。

辰时末便已艳阳高照,是个温暖和煦的好天气。

府邸没有叶妜深想象的奢华,至少从占地面积来看,其实不如他家的忠顺侯府大,府中的格局和景致也不是多值钱多繁重的工艺,不过尚算雅致。

皇子府一般短则住上三五年,甚至一年半载,多则住上一二十年,主要看何时封王。封王之后还会赐府,那才是会住到寿终正寝的地方,远比现在的皇子府要庞大。

叶妜深他们出来的不晚,礼品是管家备下,郡主和叶侯亲自过目才装上车的,由皇子府的人接走后,他们由人引进了后园。

宴席设在园子,最中央的小阁是赏光露面的叔伯辈,旁边几个小花榭是平辈的堂表兄弟。

四皇子宫栩胤的过世生母是舞姬出身,他的表兄弟事实上没有血缘关系,都是养母贤妃的娘家小辈。

叶妜深的目光被古风古韵的建筑美景吸引,他的意识中缺乏对皇权阶级的认知,没有任何缩手缩脚,不带任何复杂情绪的观赏着一切,目光中流露出疏离和打量。

“凌表兄,妜表弟。”四皇子宫栩胤走过来,他衣袖堆叠在手肘,手上沾着作画的丹青。他比原著主角宫盛胤多了些开朗自如,比宫循雾少了些盛气凌人。

叶妜深也疑惑了一下,为何寡言少语的宫循雾存在感这么强,这几日时常想到他,每次都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见过四殿下。”叶凌深笑着行礼,比给宫循雾行礼时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玩笑亲近。

叶妜深闭了闭眼又睁开,紧随其后:“见过四殿下。”他的声音比叶凌深小许多。

“不敢见我?”宫栩胤笑笑,至少从神态上来看毫无隔阂,倒像是一个包容的兄长在逗犯了错不敢见他的弟弟。

叶妜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猜测,难道正在追杀自己的人真的不是宫栩胤,而是把他当做白月光风宫盛胤?

他有点头痛的沉默下来,在心里虚构出一个火柴人作者,然后疯狂戳火柴人的脑袋,质问他:你是不是很陶醉你的恶趣味?

“真生气了?”宫栩胤收敛了一部分笑容,“我以为太后娘娘已经同妜兄弟解释清楚,那日是一场误会。”

叶妜深回过神,但他不能承认自己在走神,略微垂眸道:“妜深没有生气,恭喜四殿下得赐府殊荣。”

宫栩胤果真没有计较,亲自引他们去正中的花榭落座。

几个花榭距离不远,叶凌深在路过最近处花榭时便被叫去喝酒,听叶凌深唤那位殿下。

叶妜深本想跟着过去,但宫栩胤说今日要与他把酒言欢,不容拒绝的带他往前走,叶妜深幽怨的看了一眼惬意的端起酒杯的叶凌深,说好陪他一起,现在却把他给丢下了。

叶妜深落座的小花榭与叶凌深落座的小花榭不远,两边都敞着窗,他挑了一个随时可以回头与叶凌深看见彼此的位置坐下。

桌上只有他与宫栩胤两人,宫栩胤询问他在哪里念书,学堂里都有谁家的孩子,叶妜深靠着自己对原文的记忆,还有这几日的了解都能回答上来,但他怕说多错多,尽可能的精简了。

聊了几句宫栩胤见他兴致不高,便体贴的让侍从将一些宴席前的瓜果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安静的坐着,没多久有侍从上前说五殿下到了,宫栩胤正在用湿帕子仔细擦自己手指上的颜料,并没有动,就好像不曾听见。

直到窗外有许多人簇拥着宫盛胤路过,宫栩胤才起身,笑容一瞬间爬上他的脸,他迎上去亲切无比:“五弟来的早,快进来坐。”

宫盛胤面色很冷淡,行礼到一半被宫栩胤拦住,他便没再客气,越过主人往里走。

在他看见叶妜深站在一旁后神色微变,他回过头道:“四哥邀请我来我很高兴。”

然后他又回过身拦住要行礼的叶妜深,叶妜深面无表情的坐下,他看的很清楚,宫盛胤在装可怜给他看。

顿时叶妜深有点后悔把自己的中衣换给他穿。

宫盛胤眼神炽热,即便叶妜深同方才一样不善言语,他仍然很热情的喋喋不休。

在叶妜深三次拒绝他推荐的食物后,仍然不气不馁:“尝尝玫瑰花糕,这是酒酿馅儿的,中间还裹着一层米糕皮,再外层是栗子,这玫瑰花瓣没被蜜浸过,并不甜腻。”

终于叶妜深没忍住诱-惑,用手拿了一个,好吃是肯定的。

不过他的玫瑰花糕还没吃完,太子跟三皇子便来了。

刚被美食抚平情绪的叶妜深又焦虑起来,原来他是与皇子一桌,本该在这里陪他一起的叶凌深,却在十几米外与别人推杯换盏。

他整个人像被从脑袋到脊背钉在了木板上,从前艰难孤独的日子里,他的愿望都是能够拥有家人,无论贫穷富有。

生平第一次,他有点愤愤不平,怎么自己不是皇上生出来的,现在他像个强行把自己融进橘子里的蒜瓣。

此时此刻他不想尴尬的假装融入了这里,他宁愿自己是个独头蒜。

他专注的出神,没注意到旁边的皇子们都站起了起来,直到宫盛胤低头提醒他:“快给九皇叔行礼。”

酒黄蔬又是什么菜,叶妜深心想他就是个独头蒜,与别的大蒜都不能合群,蔬菜更不行。

九皇叔。

叶妜深弱弱起身行礼:“见过祁王殿下。”

“都坐。”宫循雾没有看叶妜深,而是目光扫过空着的位置,问道:“这里是谁?”

“原本是忠顺侯家凌公子的席位,方才被和义王家的二世子请去了。”宫栩胤忙凑过去张罗:“五皇叔和七皇叔都在花阁中,侄儿引九皇叔去…”

“不必。”宫循雾在空位落座。

叶妜深不安的动了动,满座面上皆是平静自然,毫无疑问的心中各怀鬼胎。

太子比这位九皇叔还年长两岁,但却矮了一个辈分,小辈的席平白多了长辈,原本最年长尊贵的太子就成了陪客,此时他最不自在。

三皇子的强颜欢笑稍微有点没藏住,月前他分府的宴席九皇叔并未到场。宫盛胤无言中端正了几分坐姿。

只有宫栩胤面上的喜色真实,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今日肯来,比小阁里所有亲王郡王都要值钱。思及此,他又小心的看了眼太子和三皇子的脸色。

叶妜深来的最早,他坐的其实是宫盛胤的位置,而宫盛胤坐的是叶凌深的位置,离门最近的才是他的位置,因为他年纪最小,地位最低,而那个位置上此时坐着宫循雾…

宫循雾并未对这样的安排有任何不满,好像真的只是随和的来同小辈们亲近亲近。

他们的聊天话题很克制,叶妜深觉得真跟宫循雾在场有直接关系。连宫栩胤的张罗声都不如方才大了。

叶妜深只夹离自己最近的玫瑰花糕吃,一个盘子只放了五块,周围点缀着新鲜带着水珠的花瓣,只作为开席前的小点心,他在人齐前就吃了两块,见他喜欢侍从便没有撤掉。

开席后因为祁王的出现感到有些紧张的宫栩胤也就近夹了两块,他见盘子见底,便招呼侍从再上几块,随手把剩下的一块夹给了叶妜深,空盘子就撤掉了。

叶妜深见到他给自己夹东西顿时有些僵硬,他想起来自己正在四皇子府,而宫栩胤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于是叶妜深没敢吃那块特意放到自己盘子的糕,并且对自己刚才放松警惕吃了这里的食物而感到后悔沮丧。

在一众极力表现自己心情很好的皇子中,耷拉着一张脸的叶妜深就尤其明显。

宫盛胤碰了碰叶妜深的腿,叶妜深先是看向他,又读懂了他的表情看向其他人,发现自己正在被打量。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宫栩胤有些体贴的过头了,像是解围一样给叶妜深夹了一只煎的金黄的饺子。

“尝尝这煎饺,是鱼肉馅儿的。”宫栩胤毫无芥蒂的对他微笑。

在许多人的注意中,叶妜深只能硬着头皮咬掉半个饺子,因为紧张还呛了一下,很快他整个口腔连带喉咙都开始刺痛。

叶妜深只有一个想法:果然还是来了。

他痛苦的呜咽了一声,目光扫过纷纷疑惑看向他的皇子们,任何一个他都不信任。绝望中发现宫循雾起身朝他快步走来。

他也站起身艰难的往宫循雾那边靠近,感觉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

宫盛胤惊讶而担忧的呼喊他的名字,他没有理会想要扶他的手,坚定的看向宫循雾,跌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