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女使送来吃食时, 封熙兰不安的拉过女使的手:“你们世子殿下在哪?我现在要见他。”
“世子殿下正在马车里休息呢。”
“带我过去。”
女使迟疑了片刻, 带着他来到了司明的马车前。
“殿下,世子妃求见。”
等了会儿,司明清冷的声音没带一丝起伏:“扶世子妃上马车。”
女使扶封熙兰上了马车,瞥了眼端坐在上位的司明, 暗吸了口气:“我不知道司墨会这么疯狂,这太吓人了。”
“你受苦了,司墨性子从小便是如此,不通世故,难以管教。”
封熙兰紧绞着十指,艰涩开口道:“我和司墨没什么……你会信吗?”
司明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绪,“我自然是信你的。”
听到这句话,封熙兰这才扯着嘴角松了口气,“司墨犯下这样的大错,即便是郡王,也不该轻易饶恕。”
“你放心,等回到了南昭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他毕竟是南昭的小郡王,不能在外这么随意处置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殿下休息,先回我自己的马车了。”
“嗯,你好好休息。”
待封熙兰下了马车,司明眸光阴黯,嫌恶的冷嗤了声。
真是可笑至极!
那般衣裳不整与司墨滚作一团,出现在众人面前,若是有些廉耻之心,当以自裁谢罪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装腔作势以证那根本不存在的清白!
封熙兰心情凝重回到了马车,等到案上的饭菜凉了才缓缓吃下去,舌头上的伤估计得好长时间才会好。
都怪那该死的司墨,他为何还活着!?
绝不能让他活到南昭,他多活一天,就让他寝食难安。
待到夜深,封熙兰披上狐毛斗篷走出了马车,身边守夜的女使福了福身。
“世子妃怎么还没歇息?”
“睡不着,我到处走走,你们不要跟来。”
“可是……”
“怎么?你们南昭的世子妃这点自由都没有?”
“喏。”
此时司墨手脚都被锁链束缚,关在简陋的囚车里。
因他是个小郡王的身份,囚车里还放了一条薄毯。
他裹着薄毯,仰着脸正在数天上的星星,数到一千又重新开始数,像个傻子。
远远地看到封熙兰,就跟嗅到肉的狗似的,爬到了囚车边,双手紧握着栅栏眸光兴奋的盯着他。
封熙兰只觉恶心透顶,趁着四下守卫松懈之时,他慌张的走到了囚车前。
“夫郎,你来了。”
封熙兰听到这个称呼,头皮都要炸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毒哑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叫你一声夫郎怎么了吗?”
“司墨,你不准再提那天晚上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天晚上的事?”司墨歪着头疑惑地打量着他:“那天晚上发生了何事?”
封熙兰气息不稳,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活下去,你也别想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好啊!太好了,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你这个畜生!”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是畜生,我是你的狗,汪汪~”
封熙兰扶额,气得快要昏过去。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司墨用力点头:“我等你。”
“不准说!你听到了没有?!”
“我说了你又能怎么办?”
“你……”封熙兰心防崩溃,他说了确实不能拿他怎么办,他也知道司明定是不信他的,但是不信和说破,是两回事。
见封熙兰眼眶发红,司墨心脏紧了下,拿食指抵在了唇间,做了个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不说,保密。”
“真的?”
司墨点头:“真的,我不骗你,我骗谁也不会骗我夫郎。”
“你,你不准这样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
封熙兰看到有侍卫往这边走来,没再与这无赖掰扯,匆匆转身走了。
*
之后的半个月,封越他们加快了行程,终于赶在四月初抵达了广陵。
现今的广陵王府以前是当地行政总督府,行政总督废除之后,这总督府便一直空缺。
马车陆陆续续停在了府门外的巷子里,这阵势引得街坊邻居纷纷出来抻着脖子看。
赵总管上前将大门一推,一张大蜘蛛网落了下来,空气中的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
桑采暗抽了口气,叹了声:“这能住人?”
封越扶着魏晓枫下了马车,看了眼这破败的院子,轻叹了口气:“先进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日后总得翻新,重新布置一番的。”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众人将马车里的东西搬了下来,一箱又一箱抬进了院子。
街坊邻居瞪着了眼睛看着,议论纷纷。
“我的天哪,这一箱箱的,可是金银珠宝呀?”
“这可是大户!”
“小声议论!这宅子以前是总督,一般人可住不得,想必是朝庭下来的什么大人物。”
“你们不知道吧?我舅在布政司那里当差,早得到朝庭颁布下来的消息,这人是当朝三皇子,如今的广陵王!”
“广陵王?!就是那个收复四省的少年将军?”一个小孩提起时双眼闪烁如星辰,满是崇敬。
“是他是他!”
“皇亲国戚怎会来这里?”
……
封越带着魏晓枫在这座荒宅里走了一圈下来,很砖瓦都被偷空了,里面的门都卸得没剩一张,地方倒是挺大,够宽敞。
赵管家先叫女使和嬷嬷们收拾了一间给主人暂时歇息的房间,这修葺起来,没个三年五载,怕是不成个样子。
赵管家长叹了声:“只能慢慢来了。”
“又要你跟我受委屈了。”封越免不得有些丧气,不远千里跋涉来到这里,结果一无所有,又得重新再来。
魏晓枫倒是乐观得很:“这算什么?等收拾好了,也不比之前王府差的。”
大伙儿将马车和全部家当都搬进了院子里,随行而来的有五百侍卫,如今藩王势力削减,不得大肆囤兵,从从前三营三千卫,到如今一营一千卫。
但,私蓦招兵买马,山高皇帝远,谁又管得着?
南昭藩王明面儿上,延续之前的旧部,只有五个营,实际远远不止,而且南昭王已经在那里呆了三代人,当地官员自然是沆瀣一气。
皇帝曾经多次想从朝庭这边派人过去接手当地官职,但这些年都以不能适应民风而回绝了。
皇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南昭王安份守己,朝庭自然不会耗费兵力去对付他,谁都不喜欢打战,打战意味着投入数不尽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如今刚收复四省,国库都空了,不但没有减轻赋税,还加重了几成,百姓虽然抱怨但只要还能过日子,自是不会起什么乱子。
这时局,一旦有什么起义造反之举,都是一石能激起千层浪来。
第一天,是简单打扫了一下灰,收拾完主人的暂居的屋子,便各自去收拾暂住的屋子去了。
夜里,大家伙儿买了些木头,回来升了几堆篝火,分食了干粮后便各自睡下。
封越很久没有睡这种破屋子了,躺在榻上还能看到头顶的星星。
晓枫可能是这几日在路上累着了,特别能睡,即使这种情况,还能窝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
自从上次被梦魇之后,他就没有再梦见过了。
这让封越百思不得其解,晓枫分明是梦到了上一世的情景,是何契机才会让他梦到他还无法下定论。
或许是经历生死劫难之后,神魂不稳,便会有这种情况?
封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些思绪,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
约是三更天时,正在人们睡意正浓,外头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
他看了眼旁边的晓枫,替他将滑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悄悄起身披了衣裳出去查看。
他才刚一出去,职守的侍卫从暗处涌出,将擅闯进来二十几人团团围住。
火把将周围的一切照亮,看这二十来人的装扮,穿着的衣服是粗布麻裳,补了好些补丁,老幼妇孺都来齐全了。
“跪下!”
侍卫长喝斥了声:“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偷到广陵王头上来,不要命了么?”
封越走上前,跪倒了一片,四月时节夜里的广陵地区还冷得很,这些人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都偷了什么?”封越问他们,“现在掏出来,既往不咎。”
听到既往不咎,二十多人纷纷将偷的东西拿了出来。
有偷肉的,有偷米的,还有偷布的。
按理说几十箱东西,金银珠宝最多,封越疑惑:“这些值什么钱?你们何不偷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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