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只见巷口尽头停着一顶极其奢华的软轿,那轿外的侍卫贴在窗口说了什么,只见轿帘被撩起,轿中人一身紫衣锦服,好大的派头!
见着封越既不下轿,也不行礼。
“凌大人来都来了,不下轿一叙?”
凌一拂见他就带了两人出来,只觉好笑,也不知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徒有虚名就那么蠢。
“王爷,我是来接人的,此人名叫任袖,乃我夫人七弟。”
“你是说那个冲撞了本王,还抢了本王东西的小哥儿?”
“任袖性子温和,知书达理,怎会做出如王爷口中所说的粗鄙之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爷若再不交人,本官可要进去搜了。”
封越浅笑:“那凌大人请吧,不要进来搜吗?”
凌一拂被他的态度惹恼,还从未有人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凌一拂下了轿,下令道:“给本官进去搜!!上前阻拦者,格杀勿论!”
“凌大人好大的官威!”听这话是还想进去杀人了。
封越不动声色给云羽雮使了个眼色,就在那些甲胄兵要冲进去时,云羽雮身轻如燕的跃上墙头,未等他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已经来到了凌一拂面前,玄铁剑便架在了凌一拂脖子上。
“别动,本座这剑锋利得很,你若再乱动,头与脖子搬家,可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你敢?!”
封越:“云先生就是专给人干脑袋搬家的行当,之前连我都敢杀,没什么不敢的,凌大人不是要进去寻人吗?莫要冲动,跟本王进去便是,定能让凌大人见到你疼爱的小舅子任袖。”
凌一拂听得一阵心惊,想到他刚才鬼魅的身影,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宫里来的消息,怎么不准确?
不是说他是个闲王,无权无势,没什么可怕的么?
他身边竟有这么个厉害的狠角色!
“云先生,将人带进来。”
那些甲胄卫还想上前拦,云羽雮手中的剑稍一用力,凌一拂的脖子便见了血。
吃到痛了凌一拂才知道怕,“你们退下!”
云羽雮将人押进了屋内,跟随着封越来到地牢中,在地牢里,小舅子与姐夫终于见着了。
“姐夫!救我!!”任袖哭嚎着,只穿了里衣被鞭子抽打得血痕斑斑,哪见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如今头发披散,泪眼婆娑好不凄惨。
凌一拂大他十几好远,是看着他长大的,任袖长得乖巧又讨他欢心,也是十分疼他。
见他这样心里一阵绞痛。
“封越!!你竟敢动用私刑?!”
封越爽快一笑:“要不是为了引你过来,本王可能早要了他的小命,动私刑怎的了?本王看他目中无人,为所欲为,想必平日里也是蛮横惯了,帮你好好教训一下,免得以后出了门,不知天高地厚。”
“你到底想如何?”
“本王初来乍到,从前这里的规矩本王不懂,但从今以后,广陵的天,本王说了算,你可服?”
凌一拂也不由觉得好笑:“王爷还是太年轻了,怎敢说出这样的妄言?”
“真算起来,其实本王真实的年纪比你还长一岁。凌大人年纪轻轻便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手遮天,当真是铁腕无敌啊!”
凌一拂气得脸都青了,竟胡言乱语,说比他长一岁!此人分明不过二十,毛才刚长齐的小子,就敢这样跟他硬碰硬。
“王爷,你可得想仔细。”
“本王不擅长动脑,这其中仔细还烦请凌大人仔细说说?”
凌一拂冷嗤了声:“你抓了我,又有何用呢?其中关系利害盘根错节,我被抓了,得动多少人的饭碗,王爷想过么?若你还想继续在广陵这地方呆下去,就把我放了,以后之事,咱们还能慢慢商量!”
“啊~”封越叹了声:“本王总算知道,这小哥儿的腔调是跟谁学的,凌大人真是诲人不倦,教得妙极!”
“封越!”
“别嚷了!本王耳朵好使得很,”封越命令道:“去把圣上赏赐给本王的文书找来,让凌大人好好瞧一瞧,早点把本王的土地田庄帐本交接好才是。”
侍卫很快将文书递了过来,明黄色的丝绸,好大一卷,封越一把抖开,卷轴另一端滚落在凌一拂脚边,“里面仔仔细细记载了封赏给本王的地和田庄,凌大人也好好瞧一瞧,是不是这些,可还有遗漏的?若有遗漏的,赶紧现在补上。”
“封越,你别欺人太甚!”
“凌大人此话从何说起?难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封越不由笑了声:“你当本王是吓大的?实话跟你说,浪越大,本王越高兴,你这点小风小浪,本王没放在眼里。”
凌一拂见他眉眼狂傲,盛气凌人,当真是一点都不带怕的,这才开始掂量起轻重。
想必他身边的高手不止这一人,不然如何能这般狂?
凌一拂不服气地瞧了眼地上明黄色龙纹的轴卷,心气难顺:“广陵地势广袤,这土地和田庄交接工作十分繁冗,堆集在衙门的帐本就有一个书房那么多,待我回去叫人整理了,再送来给王爷,也得是一个月之后了。”
“凌大人,来都来了,便在此地住几日再走罢。”
“你这是何意?!”
“来呀,给凌大人也准备一间牢房,草铺厚些,夜里叫凌大人也能睡安稳。”
“封越,你敢这么对待朝庭命官?你有何权利?!你把我抓了,马上就会有人参你一本,到时候皇上降罪,褫夺你的封号,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封越听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真真是好笑!”
“你……”
“山高皇帝远,他要褫夺我的封号,也看如今有没有这能耐?”他乖乖来这里,可不是处处被人掣肘的!
若皇帝真褫夺了他的封号,正好有了由头,带着人马回西北,反了他!
皇帝把他打发到这儿来,不就是既让他远离了京中权斗,失去大统,又让他安份守着万里之外的几亩地么?
皇帝不会褫夺他的封号,不但不会,还会想办法要安抚他。
所以封越根不怕这些人写折子参他一本,他不怕!
侍卫将凌一拂关到了与任袖对面的牢房,让他们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封越收了明黄的卷轴,冷笑了声离开了地牢。
此时慕云华再来报,“主公,外边那几百甲胄兵还一直守着。”
“他们有这闲功夫守着便让他们守着,办事还有几个门出入,本王看他们守到几时,发令下去,让他们办事走西边和南边的门。”
“是,主公。”
昨日月亮朦胧晕黄,像这样的毛月亮,是下雨的征兆,喜欢淋雨就淋着罢。
办完这些事,正午都过了,也不知道晓枫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好些。
封越往暂住的那边院子走去,远远便见越管家与大夫站在走廊里正商议着什么。
看到他过来,赵管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大声喊道:“王爷!哎呀王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
“嘿嘿……”赵管家笑得像个老父亲一样欣慰:“咱们王府就快添小世子了!”
封越以为自己误听,怔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你是说……”
“是啊!王妃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大夫把了脉,就是胎心有些不稳,毕竟长途跋涉这么远,又这么折腾,身子难免虚弱了些,大夫已经开了安胎药,要出门去抓药了。”
封越简直要被这天大的惊喜冲击得昏头,他快步跑进屋内,魏晓枫正坐在案前吃点心,见到封越回来,魏晓枫扑进了他怀里竟是‘哇’的一声哭了。
这哭声听得封越心都要碎了,他轻揉着他的头发,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怎么哭了?”
“大夫说,说我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封越一脸愧疚:“让你受委屈了,这一路实在太辛苦。”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有小娃娃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以后这些事情我来准备,你只要开开心心的。”
“我感觉自己还是个混不吝的,怎么就要当爹了呢?”
封越抱着他,哄着他,直到晓枫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阿越,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要小娃娃,我只是怕我做不好。”
“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当爹呀。”
第48章
当天夜里, 王府差人买了酒和肉,布了许多菜,一个是犒劳这些跟随他来广陵的下属们,二来是王妃有孕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封越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 当天夜里也不由喝了些, 他不敢喝醉, 正值多事之秋, 他脑子得时刻清醒着。
当天夜里入睡到半夜, 果真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 广陵的春日湿冷得很,这屋子还没修葺好, 有点漏风。
封越叫人多送了两盆炭来, 怕将人给冻着。
晓枫已经睡着了, 这段时间他比较嗜睡, 胃口也不是很好,明儿得吩咐他们尽量做些爽口的菜,让他能多吃些。
“主公。”
慕云华压低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封越起身去开了门, 只见他穿着蓑衣,斗笠还没有摘, 帽檐在滴着水。
“甚么情况了?”
“这天气太湿冷,那三百号侍卫抗不住, 已经先撤了, 但估计明天会搬来救兵。”
封越负手沉默地看这深夜的雨幕,洗涤着王府陈旧的污垢,大雨之后,将迎来焕然一新。
“如今他们已经折了一个进来, 若是沈仪棠有些脑子,便不会再如此冒进。”
慕云华惊诧:“难不成他们还要跟咱们来阴的?”
封越冷笑了声:“如果我是沈仪棠,一个外来的王要动他根基,便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图个清净。”
“他敢?”
“宫里有他们的眼线,不然也不会如此猖獗。”封越十分笃定道:“本王是如何来的这里,想必他们早就清楚,他若真得手杀了本王,反而是功劳一件。”
慕云华惊暗抽了口气,一开始想的是远离京中那是非之地,先保全自身,来到此地韬光养晦。
没想到这哪是什么韬光养晦,这是刚逃出狼窝又到了虎穴呀!
“如今我们已撕破了脸皮,将凌一拂扣了下来。想要温和斡旋怕是不能,一旦动手,便是兵戎相见。”
封越说道:“对付豺狼虎豹,本就不能用温和的方式,他们凶狠,我们只能比他们更凶狠,打到他们害怕,才会有所收敛。”
封越顿了顿又道:“如今朝廷分明是不想牵涉其中,本王与凌一拂、沈仪棠斗,不论哪一方赢,于皇帝而言都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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