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蓝蓝
谁料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秦朗忽然转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迎着月光看向他:“我们做吧。”
“……”凌良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确定这话是秦朗说出口的。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不免流露出伤感,“就当是为我们二十年短暂人生画一个句点。”
他们就快死了,博物馆虽大,但追进来的丧尸那么多,即使他们没被找到,也会被饿死。在这样绝望的局面下,做一件觉得幸福又美好的事,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浪漫了。
凌良捧着秦朗的脸,回吻秦朗,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你说错了,我比你大一岁。我是二十一年……”
秦朗被压在沙发上,嘴还撅着,忍不住笑着怼道:“对,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皎洁的月色下,秦朗本就略白的身体更是白得犹如瓷玉,很美。凌良一寸一寸吻上去,是最虔诚的信徒,每一下都充满爱惜。
博物馆里还回荡着丧尸嘶哑难听的声音,空气里透着腐烂的死气,夜晚刚刚来临。恐惧的煎熬下,不同于月光冰冷的炙热的身体,与压抑后浅浅的呼吸声,显得更为动人和美丽。
他们彻底拥抱着,不止是身体还有灵魂,那种交付彼此的愉悦,是凌良从未体会到的美好,让他沉迷。
他们置身云端,根本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门锁从外面被打开一条缝,又很快被关上。
几秒钟后,凌良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的小猴蜡像上停留了一秒――看得出馆长很爱小猴子,那蜡像也是原本就在的。
似乎并没有哪里奇怪。
“怎么了?”秦朗眼中泛着水光,略带沙哑的声音也是十分动听。
“没……”凌良刚想说感觉有人在看他们大概是他的错觉,便看见秦朗原本潮红的脸变得煞白,并将他从他身上急急推开,本能地伸出手臂挡了挡。
凌良错愕了半秒,立刻拿起沙发茶几上的刀,刺中突然袭击他们的凶手――一只金丝猴。
凌良刺得很准,正中小猴脑袋,然而,秦朗已经被咬到了——为了救他。鲜血正潺潺从他白皙的手臂上流出来,滴在了沙发上。
手中的刀“叮当”一下落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凌良快速脱掉原本还半挂在身上的衬衫,匆忙地捂住秦朗的手臂。
从来冷静的凌良此刻心跳乱得不行,浑身颤抖着,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慌乱,惨白的嘴唇嗫嚅着什么。
秦朗用心听了听,似乎是“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如同坠入冰窖,那凉意顺着四肢百骸直达心脏。
凌良站在沙发边,仅剩的衬衣也没了,脸上毫无血色,捧着秦朗受伤的手臂。这原本该是有些滑稽的场面,秦朗却半点也笑不出来。他心里狠狠一抽,微微侧开眼去,掩下某些情绪。
秦朗半跪在沙发上,由着凌良替他包扎,替他擦拭血迹,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无用功,才重重地吐了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凌良,我被感染了……”
“没有!”凌良立刻反驳,“没有,没有丧尸咬到你。你不会有事的……”
“别这样,凌良。”秦朗红了眼睛,完好的左手抚上的凌良的脸,哽咽道,“你和我都看见了,小猴子整个肩膀都没了,眼睛也和丧尸一样……”
凌良笑出声:“没有,它还会拿钥匙开门,开了门还会关门,哪里像被感染过的?”
仿佛是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凌良笑得停不下来,眼角都溢出泪来。但秦朗知道,那泪不是笑出来的。
但是他们都明白,那只金丝猴的确是被感染了的。会拿钥匙开门关门,也许是小猴子生前重复的习惯,给主人开门后,就会得到奖励。
秦朗心疼地抱住凌良不断发颤的身体,“凌良……对不起。”
凌良用力抱紧秦朗,那力气大得恨不得将秦朗揉进骨血中,他闭了闭眼,沙哑道:“没事,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怕,我永远陪着你。我把门锁死,几个小时后……你吃掉我,我们就彻底的,永远在一起了……”
[叮,凌良――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
秦朗的心脏被什么狠狠击中,疼痛到抽搐,四肢无力。
他一直觉得好感度只是一串数值,到底与本心是否相符又达到了多少符合度都有待商榷。他可以不怕痛不怕死,也只是因为这不过是场游戏,他就算痛就算死,也不是真的。
然而这个人对他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相爱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变成丧尸,另一个也应该会选择杀死爱人,然后再自杀。可凌良却选择,让他吃掉他――尽管他变成丧尸,也下不了手伤害他。
90的好感度并不足以让凌良做到这一步,他想象不到,这个人究竟有多爱他。
他忽然很想回到他的世界,见一见这个男人,问问他,他们,是不是,认识?
第80章 温暖的尸体(十八)
月亮还遥远地挂在天边, 它温柔却又冷漠看着月光下的一切。
秦朗抵在凌良胸前的手捏成拳, 最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道:“凌良……我不要你陪我死,我想要你活,我会让你活下去!”
凌良身体一僵, 从小一起长大, 秦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凌良几乎立刻就领悟了。
他抓着秦朗的肩膀, 和秦朗对视着, 猩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才像是被感染的那一个,让他的语气听上去也带了几分凶狠:“你不要想着那么做, 我不答应!”
秦朗抿紧了唇,额上有细密的汗,“凌良,我疼……”
闻言,凌良忙松开了些力道, 给秦朗披上衣服, 重新将秦朗拥进怀里坐在沙发上,前胸贴在秦朗略带凉意的背上, 感受着他的心跳。
受伤的手臂和背后温暖的身体, 使得秦朗轻哼了一声, 似疼痛又似舒适。他小声笑道:“凌良,我们继续吧……这种事, 怎么也不能只做到一半啊。”
秦朗回头去看凌良, 凌良匆匆敛下眼中的情绪, 却还是被秦朗捕捉他痛苦万分的眼神。
秦朗自己转了身,坐在凌良的腿上,脑袋靠着他肩膀,带着温度的气息像不久之前的凌良一样洒在对方耳边,终于坦白:“凌良,其实,晚会那首《他不懂》,我是唱给你听的,还有,同学会那天晚上,我也是故意把你灌醉的……”
凌良怔住,想看秦朗却被秦朗用手挡住,他知道是秦朗好面子,即使到现在也不想让他看见他的窘迫,凌良看不见,放在秦朗腰上的手却是更紧了。
秦朗继续道:“你不准看我!天知道我把这些蠢事说出来花了多大的勇气……你要是记得那晚的事,就也该记得,那晚,我根本没有反抗……还有,去游乐园,我知道你是在欺负我,也知道你喜欢欺负我,我也……也愿意被你欺负。”
“你……你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秦朗抬起脸看了一眼凌良,除了互通心意的喜悦,更多的是巨大的悲凉与绝望,“所以你也该知道。我不想要你死,我想要你活下去。活下去好吗?”
凌良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那双眼中再看不见往日的冷冽和骄傲,只剩下一片深潭,毫无生气,犹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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