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妙机
元宁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只是要更进一步地确认,然后再琢磨着能不能学一些改善农具的教程。
小孩不知道对百姓的苦难而言,这些生产发明对减少痛苦也只是杯水车薪。
但他知道,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他们只会更苦。
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下课时间,元宁翻看笔记自己琢磨,老师在上边儿坐着悠哉悠哉地喝茶养生。
教室门被敲响了。
关飞渡非常自然地拧门走进来,跟讲台上的老头问了句好,然后就嘀嘀咕咕地问元宁学得怎么样。
哪有这样当着老师的面就开始对人家的课指指点点的道理,元宁当然是说好了。
关飞渡知道他面皮薄,也没有追问,而是笑嘻嘻地说:“今天中午你就来我家吃饭,下午看我的比赛,好不好呀?”
他倒是将元宁的这点子时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元宁早就答应了关飞渡要去看他的比赛,这会儿自然无有不应,点头道:“好喔。”
下课时间很短暂,关飞渡也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元宁继续上课。
大盛朝人跟着他一起上历史课,竟然也觉出了一点兴味。
老师并没怎么讲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历史的故事和记载,口吻和说的话也都极其客观。
如今人学的都是唯物史观,自然不会有什么神佛妖魔,精怪仙人,让不少想知晓有没有传闻中的王母娘娘,蓬莱仙山故事的人大失所望。
也亏得亓老师讲得很简洁明了,便是没有识过字的人也听得明白。
大盛朝有人嫌弃他说得不如茶楼说书先生那般波澜壮阔,妙趣横生,也有人觉着他讲授学识应当再传授学生知识道理,启发学生思考,而不单单只是说了历史故事就行了。
但是这位老师呢,他有自己的节奏。
在见到元宁的那一刻,他就知晓了该怎么讲本堂课了,用不着外行人指点内行人。
放学后他也没给元宁布置功课,只同他说:“要是对这时候的知识感兴趣,就可以下去查一查,
年幼的孩子对历史有兴趣,自然不需要讲道理塑造任何人格,离他真正去思考的时候还早着呢。
放学之后,关飞渡就乐颠颠地把元宁接回家了。
元宁也只来得及匆匆跟老师说一句再见。
那老师倒是半点不介意,悠哉悠哉地拎起自己的保温杯,像个退休老大爷似的打卡走人。
*
关家,果然如同关飞渡所说的那样,大家都很欢迎元宁。
这次在家的正好是关飞渡的爸爸关明,他今天把工作都先放一放,穿得像个寻常的老父亲,身上还挎了一只摄像机,打算记录一下自己儿子比赛的精彩瞬间。
一开始元宁不知道那是什么,关明却跟他解释:“这个和手机一样可以拿来拍照,你和飞渡站在一起,叔叔给你们拍一张。”
元宁只见过影棚里那种扛起来极为笨重的摄像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小型的。
它看起来迷你又可爱,而且还挺方便携带。
于是两个小孩就站在了春花下面,等着关明拍摄。
这一幕着实有些古怪,黑漆漆的镜头对准了两个小孩,而关明还半蹲屈膝,看起来半点都不像是之前那种一句话千万订单的董事。
至少在大盛朝人的印象中,关明这样的人绝对是当大官的料,旁的人都会对他“卑躬屈膝”,却没想到他在面对两个小孩时,平易近人到了还会弯腿的地步。
“一、二、三……茄子!”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关飞渡牵着元宁的手,提醒道:“宁宁弟弟,微笑。”
元宁之前被导演调|教过,知道什么时候该看镜头,什么时候该放松自己,这会儿更是下意识地对准镜头,露出一个乖巧甜蜜的笑容。
照片洗出来后,只见在垂下来的沉甸甸粉红枝头下,两个小孩都满脸灿烂地看向镜头。大的那个不但牵着小的那个,还歪着脑袋靠过去,俩人亲密得不像是朋友,倒像是兄弟。
一张照片洗出来两份,元宁这里一张,关飞渡那里一张。
“原来这就是照片。”元宁捏着薄薄的硬纸,低声喃喃。
然后元宁就在关飞渡的儿童房里看到了许多样式的照片,相框里全是关飞渡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也是他成长的记录和见证。
他的父母没有错过他人生的每一刻,把他养得极好。
关飞渡没有害羞这根筋,他甚至还特地拿出一本相册给元宁看,臭屁地说:“宁宁弟弟,这是我从小到大得奖的辉煌时刻,我爸都把它们拍成了照片,你看看吧。”
其实他还有一个房间是专门摆放奖杯和奖状以及奖牌这些的,可是特地带小伙伴去看那些东西的话也太像是炫耀了,所以退而求其次给元宁职看了这些。
元宁手指微动,轻轻翻开相册。
关明很会找角度,关飞渡的每张照片几乎都在聚光灯之下,把他拍得阳光且帅气。
小孩不像是其他参赛选手得奖时还会笑得牙不见眼,他只微微眯起眼睛,或是高高举起自己的奖杯,或是亲吻自己的奖牌,表情冷峻又高傲。
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小孩是很不好接近的。
而在大盛朝中。
弹幕已经对相机和照片展开了热烈的议论,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极为容易走进千家万户的,恐怕就是照片了。
后世几乎每个人都拍过照片。
而在他们这个地方却不是人人都能请得起画师画下自己的。
[那些照片活像是把人生生绘在了纸上边,瞧着竟十分之清晰,连周围的景致也原原本本给画出来了。]
[此物真好,要是能为自己思念之人拍一张,再留在身边,便能日日想念了。]
[唉,要是咱们这也能有就好了,我真想给自己的爹娘留下一张相片,供我日日缅怀。时至今日,我都快要模糊他们在我记忆中的面容了……]
[我也想给我儿记载他从小到大的面孔,至垂髫及束发,还要记下他生活的点点滴滴。忽觉岁月倏忽,他的身量都快赶上我的肩膀了。]
是啊,不论是睹物思人,还是记下自己最青涩的一面,成熟的一面。年少时,中年时,年迈时。
许多人回不去当时年少春衫薄的日子,但要是能有照片,他们还可以观赏几回,甚至能指着照片给自己的孩儿说:“当时娘亲/爹爹也曾有过风华正茂之时……”
总之,大家在此时此刻倒是真的不约而同地羡慕起了那方世界的人。
那些人能够拥有太多他们几乎想象不到的便利。
*
关明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带着两个小孩一起出发去体育馆了。
元宁没见过这个世界的体育竞技,不过也知道比赛是精英荟萃的地方,最后角逐出胜者,便问:“飞渡哥哥,你会不会紧张呀?”
关飞渡摇头:“没想过。我只要拼尽全力就行了。”
他的心态非常好,从不内耗,也基本上没紧张过。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过于不自信或是忐忑,基本上都是对自己能力的错估和准备工作没有到位。
“我在意每一场比赛,但我不会把它当作人生的必需品,所以才不会那么担惊受怕吧。”关飞渡说。
元宁很赞同地说:“如果入学要考试的话,就算我准备好了,也会很紧张的。”
端看要发生之事对你重不重要。
关明在驾驶座专心致志地开车,听到后座两个小崽子一本正经地谈论这些事,不免失笑。
他其实在那些年纪时也会因为一场考试而惶惶,一场历练而心慌,然而回首再看之时,却也觉得不过如此,根本用不着担忧。
他的人生可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完蛋。
不过也许这就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松快吧。
第44章
体育馆。
本市最宽阔的场地之一, 光是看外形就觉得它很有牌面。
从外望过去,可以看到它的轮廓偏圆润,穹顶流畅的曲线向外延展, 整体看上去好似一只银色的蛋壳。
蛋壳表面却是错落有致地拼接在一起的块状结构,仿佛是一扇扇的窗户。
元宁站过去就是小小一只, 镜头从天上俯瞰过去, 望着天幕的大盛朝人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直到视野越来越向下,开始是小小的黑影,后来则是他整个人伫立在体育馆之前。
通过这一运镜的对比, 大盛朝众人才对这个地方的巨大广阔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这个室内体育馆能容纳一万八千人,观众们就坐在席上看比赛。”关飞渡漫不经心地说着。
大盛朝众人不由得哗然。
别看这一万八千人好像很少, 但在他们的一些小县城,可能就只有这丁点人口了。
更别提这么多人汇聚到一个地方,就只是为了看个体育比赛。
好些县令已经汗流浃背了:“真是叫人望而生畏啊, 我等在佳节游玩时,就管着县城里的行人, 压力就够大了, 生怕各个街巷出了什么乱子,而他们却要在一个地方管这么多的人。”
秩序、安全,其间种种恐怕都是主办方需要考量的, 绝不是一拍脑袋就直接端出来的。
闹出个人命可不得了。
那个世界的人有如此强悍的魄力和手段, 根本不容小觑。察其言观其行, 拥有此等手腕之人仿佛在那个世界已经是司空见惯, 这怎能不让人惊叹?
更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唏嘘长叹:“人才济济啊。”
天幕上的元宁和关飞渡一行人已经踏入体育馆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开阔宏大的比赛场地, 地面上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甚至还泛着冰冷的光泽。
高大的穹顶倒扣过来,悬挂着各种照明设备, 它们和天际的白光一同照亮体育馆的每个角落。
在阴天时,外面的天光还不及里边儿明亮。
眼眸再一抬,就是环绕在四周的观众席,它们层层叠叠,呈阶梯状向上升起,尽量带给所有观众绝佳的视觉体验。
陆陆续续抵达的人不少,观众席上已经能够坐了将近一半的人。
按理来说只是一个青少年的赛事,还是击剑这样相对小众的赛道,观众不太可能会这样多。
不过当占据全国这个名头,并且胜出者都是自各个省市层层选拔上来的之后,过来凑热闹的人就不少了。
而且它不只是一个赛道,还分了低中高三年龄段,其中备受瞩目的自然是高年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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