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撷相思
甲一眉间深深的担忧,“今年诡域十分的反常。”
岑朝来看着远方静谧的雪林。
夜里,落依山被冻醒了。他搓了搓凉飕飕的手脚,看着床的方向蠢蠢欲动。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见岑朝来睡得安稳。暗搓搓的想:只要明天早上在岑朝来醒来之前起床就行了。这样一想,他胆子就大了许多,他慢慢的爬上床,掀开被子窝了进去。被子里暖烘烘的,一股股热气从岑朝来那边涌过来,烘得他昏昏欲睡。
“滚下去。”
岑朝来冰凉的声音响起。
落依山身子一僵,转过身看着岑朝来,“太冷了。”
“下去。”
落依山抱着被子,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岑朝来。“我会生病的。”
岑朝来翻身压在落依山上方,一只手撑在他脸边,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落依山。
落依山被他火热的身子压着,浑身着火一般骤然发烫,从头燃烧到脚。落依山双腿颤抖着并拢驱赶着灼热,但适得其反而将对方夹紧了。落依山含泪的眼睛戒备求饶的看着岑朝来,窘迫慌乱伸手推他的肩膀,“你起来,我下去。”
岑朝来看了他几秒,翻身躺平。岑朝来抽身的刹那,落依山感觉大腿内侧被戳了一下,那感觉让他身体激灵的弹动了一下。落依山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缩在沙发上,双腿微微颤抖,那灼热的感觉挥之不去,好似还在强势的顶着自己的大腿。
落依山撅着嘴伸手悄摸摸的去搓那块皮肤,低声暗骂:“臭流.氓。”
岑朝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落依山以为他听见自己骂他,要过来收拾自己,立马大声道:“我没有骂你!”
岑朝来下床径直来到窗户边,他打开窗户。寒风袭击进来,将窗帘和床上的帷幕吹得东张西扯。冰层破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地面也开始震动。
落依山听见动静慌张的大叫:“地震了?!”他跑到岑朝来身边,慌张的抱住他的腰。
岑朝来镇定的看着远处雪地上如同黑色地毯般流动的黑色,那集结的物体朝着审判塔的方向而来,假如河下诡兽疯狂的撞击冰层,眉眼越来越严肃。
与此同时,审判塔瞬间光芒四起,亮如白昼,防御屏障张开,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声音愈发的尖锐。
落依山看着一条数百米长的蛟龙张开翅膀从假如河一跃而起,盘旋住审判塔塔身上,似乎想要将塔身绞碎一般。蛟龙腹部节状条纹将窗户严严实实的挡住。
室内顿时昏暗了下来,落依山瞠目结舌,往后退了一步,吓呆了。
甲一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巫主,诡物们成群结队的进攻审判塔!”
岑朝来关上窗户,对落依山道:“回到床上哪里也不许去。”
落依山立马听话的钻到床上,拉过被子露出鼻子,猫眼紧张的看着岑朝来匆匆走出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鸣笛声愈发的急促。
审判塔晃得更加的厉害。窗外响起了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以及野兽嘶吼声。
被子里的温度一点点流失,落依山抱住岑朝来的枕头汲取他的气息,死死的盯住窗户的方向,窗户外好似五颜六色的荧光灯闪烁,一伙儿橙红,一会儿蓝紫,一会儿黑不溜秋。
外面的声音愈来愈大,窗户被寒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每次落依山觉得它会被风吹下来,然后钻进一只诡兽进来,但是它就是钉在那里,好似结了一层封印,怎么也打不开。
落依山抱着岑朝来的枕头站在窗户边,在火光四起中,他一眼就在万千人群中就看到了岑朝来。他站在蛟首上,抓着龙角,在战场上横扫千军。
落依山看不清楚他的脸,心却漏跳了一拍。他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己是这样的英雄。
审判塔所有的异人全部出战,四区各防守一个方向。岑朝来用千丝万缕缠绕住蛟首龙角,控制着它撞飞进攻的诡兽。蛟龙想钻进河中,岑朝来手腕翻转,千丝万缕缠紧,双方角力,龙首被他拽得朝上飞起。
他半蹲在蛟身上,一手握着短匕,一手用千丝万缕控制着蛟龙绕着审判塔旋飞,所经之处,在塔身上攀爬的诡物全部被他的匕首斩下去,如下饺子般跌落假如河。
落依山看着岑朝来驾驭着蛟龙从窗前飞来,他手中反握匕首,眼神锐利如刀剑。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岑朝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落依山双腿有些发软,怀里抱着的枕头跌落在地上。
匕首朝着落依山的面门刺去,落依山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他惊惧到失去反应,呆呆的看着岑朝来,匕首离他越来越近,岑朝来握住匕首将攀爬上来试图从窗户钻进去的诡物钉住。
落依山张大了嘴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心跳因为异样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加速,以及对岑朝来吓唬自己的埋怨,还有一种突然升起的快乐的隐晦的情愫。
岑朝来敲敲窗户,落依山慢吞吞的看过来,呆兮兮的。难以克制的想要伸手去握他的手,他也这么做了,但是隔着玻璃。落依山还来不及失落,就看到岑朝来皱着眉头,食指指指床,意思是回去老实呆着,别给我惹事。然后千丝万缕缠缚着挣脱不得的蛟龙,俯冲下去。
落依山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深深的喘息着,在看到岑朝来敲窗时,他就忘了呼吸,这会儿他才记起来。他懊恼又焦躁,在床边来回不断的走动。
“他是个大魔鬼啊!怎么有人可以帅成这样。”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又趴在床上窃笑,把头埋进枕头中,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岑朝来染血的面容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以及朝自己心脏刺来的一刀。
西边雪封千里,冰层下长处密密麻麻的藤蔓和花瓣,如触手一般缠绕住诡物,骑士们在后防守,铁骑长剑踏平斩断钻进来的诡物。
南边炮火轰鸣,枪声不断,气波冲荡,将不远处的森林轰成平地。
北边半兽人冲杀进兽群,贴肉搏杀。
审判长悬浮在审判塔之上,以身为屏障,手执雷霆之鞭,截断诡兽退路,让其有来无回。
蓝山、相留率领四属,守住六层的火车站。
整整厮杀了一夜,外面才恢复平静。太阳缓缓的升起,落依山站在窗户边往下看,底下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残肢碎肉,有异人也有诡物。还有一些诡兽在啃咬尸体碎肉,被黑桃,红心两属狱警一枪干掉。远处的雪被染成斑斑点点的红色,又被纷纷扬扬的大雪盖住。
岑朝来推门进来,眼里的凶性还未退散,但落依山却没有之前那么畏惧。
他站在窗户边没有什么说服力,弱弱的解释:“我昨晚乖乖的躺在床上哪里也没有去。”
岑朝来视若无睹朝浴室走去,落依山看着他流血的衣袍,追上去,“你受伤了吗?”他睁大了眼睛看岑朝来,手去拉他的衣服,想看看他哪里受伤了。
岑朝来任由他扯下自己的衣服。
落依山看着他白皙光滑的皮肤,讪讪的收回手,“没受伤啊,那你洗澡吧。”他红着脸跑出去。
岑朝来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关上门。
落依山坐在床沿呆呆的听着水流声,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名护卫打扫房间的血迹。
岑朝来洗完澡走出来,仅穿着四角裤,用浴巾擦着滴水的黑发。
落依山不敢直视他的身体,抓住浴巾,“我给你擦头发吧。”
岑朝来把浴巾丢给落依山,落依山被罩了个满头,鼻尖嗅闻到淡淡的草木气息。他抓住浴巾扯下来,跪在岑朝来背后,擦拭着头发。
落依山的手指在黑发中穿梭,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岑朝来的头发应该和他的性格一样梆硬,但是摸起来软软的。
岑朝来有些累了,落依山还没有擦干,他就拿过浴巾丢在一边。“让开,我要睡觉。”
“你头发还没有擦干呢。”落依山跪坐在他侧面,猫眼圆溜溜的看着岑朝来的脸。
岑朝来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但落依山知道他很难入睡,现在只是不想说话。“头发没干睡觉会头痛的。”
岑朝来睁开眼睛,一夜未睡有些烦躁,“安静。”
落依山撇撇嘴,闭上嘴巴,趴在床上蜷缩起来也睡起了回笼觉。
岑朝来抬起脚把他踹下去。
落依山气哄哄的爬起来,狠狠的在床上捶了两下,“明天头痛死你!混蛋!”
第31章
第二天, 落依山早早的就醒了,坐在沙发上盯着床上隆起的身体。看着看着,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瞄向建起尖塔的方向。落依山脸上升起红晕,他双手捧着脸, 忍不住的揉搓, 羞赧的低下头, 又好色又好气的偷偷瞄几眼。
整个早晨,落依山的大脑和心情反复的被刺激被折磨。
岑朝来醒来的时候是下午。落依山正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写日记,嘴里轻轻的哼唱着小调, 好像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岑朝来看了看落依山,抻抻筋骨,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落依山看到他醒了,立马跑过去, 叽叽咕咕兴奋至极, “你头痛不痛?让你不听我的话吧, 湿发睡觉容易偏头痛的, 等你老了就知道了,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保养......唔嗯......呜呜——”
岑朝来被叨叨得睡意全无,他捏住人的后脖把对方的脑袋塞进枕头底下物理消音。
落依山撑着床使劲的挣脱脖子上的钳制,但是毫无效果。
岑朝来不费力气的按住他, 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待身体机能全部苏醒,岑朝来才松开落依山,撑着床坐起来。
落依山从枕头下抬起头, 眼睛憋得通红,恶狠狠又委屈的看着岑朝来,“我在关心你!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我脖子好痛。”
岑朝来不应腔,只是看过去,后脖上出现了红色的指痕。
“什么时候了。”他捏捏眉心。
“下午四点了,你再睡一会儿就赶上吃晚饭了。”落依山坐在他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
岑朝来放下手,任人给自己按摩头部,也没心思去推断落依山怎么这么殷勤,反正他的心思写在脸上。感觉到头部肌肉不再紧绷发胀,岑朝来下床去洗漱。
落依山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浴室门口。
落依山抱着腿,坐在他睡过的地方,待水声停下来时立马下床,装模作样的整理床单。
岑朝来扭扭脖子,筋骨咯吱咯吱作响。
门外恃立的护卫听到动静,推着餐车走进来。说道:“巫主,审判长传召您并其他三位区长六点在会议室议事。”
岑朝来嗯了一声,坐在餐桌前吃饭。
岑朝来吃完饭,就去了议事厅。
落依山一个人站在窗户边,外面的雪堆积得厚厚的,将血腥全部都遮掩住了。昨夜的诡物群起攻之带给了落依山不小的冲击,也让他看到了审判长以及审判塔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会议室,四位区长并两位审判者列坐在长桌两旁,审判长坐在首位,眉心皱着,似在发愁。
审判长道:“往年到了寒冬,诡域和审判塔都默认进入休战。但是昨夜那群诡物群起进攻,实属反常。”
蓝山手下的四属损失最多,脸看起来臭臭的。“那些诡物向来都是你争我斗,昨夜居然一起进攻,我有个不好的猜测。”他嗜血的看着四位区长,笑得极为邪恶。
北兽王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将厚实的梨木桌拍出一道裂纹。
相留叹口气,他掌管审判塔财政,看着报废的梨木桌道:“昨日突袭,导致审判塔损失惨重,置办梨木桌也要花费不少金额。”
北兽王哼了一声,“记我名下即可。”
相留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向来沉默的骑士长居然主动开口,“观昨夜情形,我推测那群诡物背后有一个主谋者,他在背后指挥诡物发起进攻。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程音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如果诡物不再单打独斗,而是联合听从指挥,那我们以后的压力就变大了。”
审判长看向岑朝来,“东巫主,你有什么看法和见解呢?”
岑朝来撑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水陆空的诡物都听从背后主谋者指挥,而我们还不确定指挥者是谁,又为何听从他指挥。审判塔是众矢之的,只能处于被动容易挨打。”他垂下眸子,回忆起之前在诡域时,红林说的话。
审判长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蓝山挑拨道:“这次突袭,也不能排除里应外合,东巫主,你说是吗?”
岑朝来道:“是啊,蓝山审判者,审判塔防御系统由你负责,你最有可能是被拉拢的对象呢。”
骑士长看着审判长,“我觉得东巫主说的有道理,建议清查蓝山审判者。”
蓝山脸变得十分的难看,“昨夜我的四属损失最惨重,防御也在突袭之前就打开了!”
岑朝来:“水自清又何必怕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