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路炎
他早该猜到的, 要不是自家公司技不如人，程老二能拉下脸面求竞争对手？
【程无惧】：目前国内就只有陆虞公司的技术水平可以实现, 我这两天也试着联系了，邮件不回, 电话不接，只能寄希望于你了[哭哭咧]
程亿这一晚失眠了。
乐的。
虽然程老二这个人不怎么样，但如果能促成他跟陆虞的合作, 那倒是一件大功德。
没有了隐患, 他这面“防火墙”就能提前退休, 以后安安心心当咸鱼。
次日, 程亿起了个大早。
陆虞有早起健身的习惯，他决定就抓住这个机会献言。
洗漱完，下楼, 推开一楼健身室的门，果然就看到陆虞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肩宽背挺，一双长腿匀称有力, 漂亮的肌肉晃在眼前, 看得程亿频频咽口水。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美色的时候。
“早上好啊，陆总。”程亿上前跟人打招呼。
陆虞微微偏了偏身体，隆起的胸肌线条清晰，轮廓饱满, 随着跑步的动作微微律动，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
程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那上面，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昨晚看过的那本小说中的描写。
--受在老公胸肌练成后就不玩别的玩具了，只玩老公，舒服又有弹性。
不知道陆虞的肌肉以后会给谁玩。
--每次发力都会撑爆T恤衫，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种阳刚之美感。
不知道陆虞发力的时候会不会撑爆，哦对了，他的健身衣“起球”了，需不需要温情提醒……
“咳。”陆虞冷不丁一声咳嗽，程亿思绪瞬间拉回。
罪过啊，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现在不是沉溺美色的时候！
“那个，要喝水吗，陆总，”程亿果断把脑子里的世俗欲望拍扁，“你跑了三十几分钟了。”
“不需要，”陆虞气息完全不乱，低头扫了眼跑步机上的电子时钟：“你今天带薪休假，不需要起这么早。”
“唔，我也不想，但昨夜有高人来我梦里，指引我为公司的发展献策献言。”程亿开始进入正题铺垫说，“你有兴趣听听吗？”
陆虞：“你说。”
程亿就叽里呱啦一通陈述，编造了一个笼罩着玄学神秘色彩的故事。
“跟乐园项目强强联合，不光会在营收上有所突破，还打破了国内虚拟的视听领域和太空探索领域的空白，引领新一波技术浪潮。”
陆虞将跑步机的速度调慢下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个领域有兴趣，做了调研吗？”
“没，”程亿羞赧抿唇，“都说了是梦里来了高人指导。”
陆虞：“……”
气氛静默了一瞬，陆虞又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么你认为，哪家乐园最合适。”
这个问题正中靶心，程亿攥紧手指，脱口而出：“麦迪塔乐园。国内四大度假乐园之一。”
陆虞听到这个名字双眸一沉，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麦迪塔乐园，总负责人是程无惧的那个？
“没兴趣，不考虑。”，他冷下脸甩出一句。
程亿：“？”
不是，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属变色龙的吗？
他还要再说什么，陆虞电话响了，他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去休息区接电话。
程亿只得作罢。
陆虞盯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抿紧了嘴唇。虽然嘴上不拆穿，心里却是什么都明白。
还梦里高人指引，呵呵，当他是小学生吗，指引的怕不是他那个前男友程骁勇？
程骁勇是程无惧的大哥，在麦迪塔度假乐园也有参股。
那个叫程无惧的昨天又是给他发邮件，又是打电话，联系了他一天他都没理会。
所以程骁勇就把算盘打到了程亿头上吗？
吃相真丑。陆虞对此人鄙夷至极。
眼下梁郁那件事还没查清程无惧是否是共谋，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合作任何项目。
而程骁勇如果妄图以前任的身份，利用程亿，怂恿他帮忙拿下合作项目，那更无可能。
程亿顶着一头雾水从健身室出来。
怎么就谈判失败了呢？问题究竟出在哪了呢，复盘了半天他也没能盘明白。
早餐后，陆虞去了公司。
陆令一仍在床上呼呼大睡，程亿花了一个多小时搜集虚拟交响乐团和模拟太空探测的外网新闻，又跟程无惧要来了市场调研数据和支撑文献。
甚至还主动做了商业计划书的PPT——他上辈子最最讨厌的东西。
这下准备得足够充分了，程亿重振旗鼓，信心大增，再一次把所有资料打包发给了陆虞。
【程亿】：陆总，关于麦迪塔乐园虚拟现实合作项目，早晨那会我可能阐述得太过于简单了[呲牙]
【程亿】：您看看邮箱我打包发您的资料，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消息发过去没一会，对话框就弹出了消息。
【陆虞】：你这是睡回笼觉了吗，高人又来你梦里返场指导了？
程亿：“……”
【陆虞】：休假就好好休，不要操心与你不相关的事
【陆虞】：有句话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现在我再说一遍，心思要用到有价值的人和有意义的事情上，过去的那些不值得的、会消耗你的人，该忘就忘了吧。
程亿：“…………”
程亿；“？？”
嘶，这句话陆虞是啥时候跟他说的来着？
依稀记得好像是他大哥的虚拟康复系统项目中标结果公示后。
那次他是看到程骁勇萎了，试着去找陆虞谈外包，结果和这次一样，丑拒。
那时候陆虞就劝他不要跟不值得人藕断丝连，耗费心力。
程亿就纳闷了，这都换到程无惧的项目了，怎么感觉上司还薅着程骁勇不肯放手呢。连坐制？
早知道就不瞎扯程骁勇是他前男友了。
后悔莫及，后悔莫及……
另一边，陆虞教育完程亿，重新切回到特聘调查员的微信对话框。
【陆虞】：可否有新进展？
【特聘调查员】：您上次让我调查程氏家族的人员情况，我查到程家总共四个子女，老大程骁勇，老二程无惧，老三程冉星，老幺因为出生在国外，未能查到国内的户籍信息
【陆虞】：知道了
程亿对陆虞调查了他们全家毫不知情。
午饭后，他在陆令一去洗澡的空档，悄悄给程无惧打了一通电话。
“……事情就是这样子，我无能为力，”他如实相告，“除非你提上好酒好茶亲自登门拜访陆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屁！他是米国总统？我还登门拜访，”程无惧火冒三丈，“姓陆的在高贵什么，我要跟他合作那是看得起他。”
程亿被他暴躁的声音吼得耳膜疼：“二哥，承认一个人优秀很难吗？他的确没什么可牛的，就是手里攥着你最需要的技术，别家还都没有。”
程无惧的心瞬间被扎成了筛子，隔了好几秒才回血，气急败坏地丢出句：“他就是有我还不要了呢！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之后怎么搞死他！”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程亿心累，且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行。他也不能猫在陆虞这休养生息了。
程老二那厮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的“防火墙plus版本”必须得尽快安排上……
晚饭桌上，程亿跟陆虞和陆令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陆令一听完一脸舍不得：“别呀，小亿哥，你不喜欢这里了吗，咱们仨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程亿震恐，猛呛了一口汤，咱们仨……这可不兴说啊，他都要往不和谐不健康的方向去联想了。
“我当然喜欢这里，”他说，“但我身为陆总下属，让其他人知道我私下里跟陆总住一起会传闲话的，对陆总不好，也对我自己不好。”
陆令一皱眉敲着桌子愤愤：“谁敢传闲话就割他的舌头。住一块怎么了，又没干亲亲抱抱的事。”
“……”
程亿又呛了一口，视线不自觉地飘到桌对面陆虞的脸上，后者垂眼，抿着嘴唇，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些相关事件。
要说他们确实没特意做亲亲抱抱的事，但嘴唇是贴过的，嘴对嘴的那种，抱也是抱过的，还是公主抱。
只不过那两次都是意外，不足为外人道也。
“别搞得和生死列离别似的，以后有空我还会再来的，”程亿笑着拍拍陆令一，端起果汁，“感谢你们这几天对我的照顾，这杯，我以汁代酒敬你们。”
陆令一虽然不舍，但还是泪眼婆娑地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小亿哥，以后你不在的日子，我会很想你的。”
“没关系，你的店就在公司楼下，我想摸鱼的时候……哦不，我的意思是，下班之后我都可以去找你。”程亿笑着说道。
陆虞全程没说话，也并没有举杯，银丝框眼镜遮挡住那双眼睛，也挡住了眸底的情绪，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吃过晚饭，程亿回房间收拾东西。
刚收拾了没一会儿陆虞就进来了。
“陆总？”程亿抬眼跟人面面相对。
“你那位室友确定不再跟你合租了吗？”陆虞问。
“嗯？”程亿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室？哦，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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