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相公饿了吧,饭菜在锅里温着,我去拿。”
阿宁都没看他写的东西哭过,倒是便宜了赵金沉那个老狗,沈新心里微微发酸。
沈新总是希望阿宁的喜怒哀乐他都有份参与,他面色如常:“一起。”
吃饭的时候,沈新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秦宁细细说了。
他还说了自己的猜测,最后轻叹一声:“我倒是不怕他们使阴招,就怕我等我进了贡院后,这人会对付你们,我在里面鞭长莫及。”
秦宁皱了皱眉,“我更怕他会再生事端,接下来这两天相公就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了,免得再遭黑手。”
没等沈新开口,秦宁继续说道:“相公安心考试,也不用担心我们,这人的目的是不让相公参加科举,只要相公进了贡院,他再耍手段和心思就全无用了,我们的安危就不必担心。”
沈新张了张口,又想反驳,秦宁承诺道:“相公放心,这几天我们一定会万分小心。”
“这人只敢在阴沟里使诡计,我们身正影直,不怕他们。”
这些日子,家里人做事都万分小心,生怕打扰到沈新读书,影响科考,三毛更是懂事不少,每日不用人提醒便按时往常课业。
最后,沈新还是选择听秦宁的话,享受来自夫郎的全方位体贴服务,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了二天,本本分分地等待乡试。
第112章
假山池塘旁静立着一主一仆。
落后一个身位的中年男子垂首低声说, “公子,那些人在城外一不小心掉进了一处陷阱,沈公子亲自带了巡检队, 说明情况后, 那些人被收押进了府衙大牢。”
曹明仪把手里的鱼食撒进池塘, 几尾懒怠的红鲤吐起泡泡, 争着抢着张口咽下飘在水面上的食物。
“公子,我们要不要在…”管家伸手示意了一下。
知道管家的未尽之语,曹明仪摇了摇头,“不用了, 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再来一次被发现手脚, 反而得不偿失。”
在书院相处的这些日子, 他也算了解沈新,知道这人性格谨慎, 一次不成,再来就难了。
棋差一招, 他没想到沈新身手了得,竟然能打得过七个壮汉。
要是沈新查到是他做的,这事就麻烦了,曹明仪轻叹一口气, 说:“让牢里的人嘴巴闭严实了, 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吧。”
“是,公子。”后面的管事拱了拱手。
乡试当日, 沈新从家到贡院一路上都没再遇到可疑的人和事,进了贡院,他把提着的心缓缓放下了些。
乡试一共分为三场, 每场考一日,学子们要在贡院里呆三天两夜。
第一日考《四书》《五经》等经典文学,以及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第二日考五经、试诏、判、表、诰各一道。
第三日考时务策问,需要学子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见解。
一晃就过去了三日,与府试相比,大家都少了些手忙脚乱,秦宁还特意带了好可化的糕点和水来接沈新。
赵花朝肚子大了,贡院外人多多有不便,他这次便没来。
秦宁和两小只早早地便占据了有利位置,抬眼就可以看到从贡院里走出来的人,三个人同款眼巴巴的表情看着贡院大门。
沈新一出来就看见了显眼包似的三个人,他轻笑一声,挤过人群走了过去,“沈瑾沈瑜。”
三人眼里同时蹦出光亮,“大哥。”
走的更近些,沈新摸着沈瑾和沈瑜的后脑勺,压低了声音说:“阿宁。”
秦宁眼角微弯,把竹筒递给沈新,“相公,喝水。”
“先回家。”沈新接过竹筒,护着秦宁和二小只往家走。
刚到偏僻地,三毛就迫不及待地跟沈新告状,“大哥,这几天你不在哥哥饭都没有好好吃,就连每日要喝的汤,哥哥也让阿秀停了。”
见沈新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悦,秦宁面色一僵,他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辩解道:“这几日天气太热了,我实在没胃口。”
他想了想,决定转移战火,“这几日夫子留的课业,三毛完成的稀里马虎,夫子问好几次缘由了。”
“哥哥。”三毛一脸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哥哥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背刺他。
沈新拍了拍三毛的脑袋示意他保持安静,沉声道:“为何不喝汤?”
阿宁身子常年亏损,如今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断不能半途而废。
“我实在吃不下饭。”秦宁如实说道。
沈新想到乡试前他和秦宁说的事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先回家。”
街道喧嚣,三毛盯着不远处红彤彤的糖葫芦串移不开眼,他悄悄咽了咽口水,朝秦宁讨好一笑,“哥哥,我想吃糖葫芦了。”
秦宁捏了捏他嫩滑的小脸蛋,给了二毛三十文铜钱,“二毛和三毛一起去,买十串回来。”
家里其他人也能一起尝一尝。
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三毛的眼神晶亮,神色专注。
“你们两个下午要不要去私塾继续读书?”沈新拎着几斤重的糖葫芦串。
“要。”二毛说。
“不要。”三毛说。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回答,同时出现在沈新的耳侧。
沈新勾唇一笑,“阿宁,一会儿到家给他们写十道算术题,谁赢了就听谁的。”
“好哦。”秦宁微微一笑。
三毛支了支耳朵,他的眉毛轻皱了两下,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乡试同府试一样,乡试名次会在两周内有结果,南江书院规定,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会有三周的假期,若是考上了举子,便可以不去书院上课了。
书院生涯终于快要结束了,沈新洗完澡吃过饭,躺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铺子里生意红火离不开人,二毛和三毛的算数比赛以二毛获得胜利,两小只吃过饭也去私塾了,是以如今沈家只有沈新和秦宁两人。
想到算数比赛结束,三毛那双无比憋闷的眼神,沈新就惹不住笑出了声,感觉身边空落落的,他往外喊了一声:“阿宁。”
“相公,怎么了?”秦宁从屋外匆匆走进来,站在床边问。
沈新拍了拍床,示意道:“陪我睡一会儿吧。”
“可是我今日还没洗澡…”秦宁咬了咬唇。
沈新手臂一伸,把人揽在怀里,“阿宁洗不洗都香得很。”
秦宁忍住羞意,问沈新:“相公在贡院里如何?可有人为难你?”
“没有。阿宁宽心。”沈新摩挲着秦宁细白的手指,“乡试已尘埃落定,他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猜他会小心谨慎地蛰伏起来,不让我抓到他。”
或者在酝酿一个,可以把他一击击倒的阴谋。
“相公的意思是,引蛇出洞?”秦宁继续问。
“差不多。”沈新含糊了一句,他把头埋进秦宁的脖颈,闷声道:“阿宁,给我取个表字吧。”
沈新已经十九,还有两个月过了新年就二十及冠了。
大燕男子及冠要由长辈亲人来帮取字,沈新没有双亲长辈,而且沈新也希望这个表字由秦宁亲自帮他取。
他想让所有人知道,阿宁对他的重要性。
“我学识不够,取的字可能不好,相公要不要让书院的柳夫子帮忙取一个?”秦宁犹豫了一会儿,如实说道。
“我想让你取我的表字。”沈新摸了摸他的脸。“这样以后有人问我字的来源,我也可以好生炫耀一番,告诉所有人我们夫妇恩爱,情真意切。”
秦宁回望着沈新仿佛能溺死人一般,深情的眼神,他的脸颊不受控的发烫,继而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烫,他的声音如蚊子般低弱,“好。”
沈新连着三日精神紧绷,此刻到了熟悉地,他的精神骤然放松下来,他忍不住困意,紧紧抱着秦宁,缓缓睡去。
等沈新睡醒时,太阳已经落山了,秦宁闭目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呼吸轻微,脸颊滑嫩,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眼睑处留下一小片阴影。
乡试刚过三天,沈新就收到了来自杜浩元的酒楼,景和楼的开张请柬。
杜浩元是几人中唯一一个童生,不用参加乡试,这些日子一直忙活酒楼的事情,起早贪黑,终于把这件事办完了。
沈新一目十行浏览往请柬上的内容,建议道:“阿宁,和杜兄合作的景和楼收拾的差不多要开张了,咱们要不要去捧个场?”
秦宁第一次收到酒楼请柬,感觉新鲜,在手里把玩好一会儿,才回道:“好。”
“相公,我昨天去找朝哥儿时,碰见陈大哥的夫郎了。”秦宁放下请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他们现在就住在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是不是很巧?我已经答应了明日去一起他家吃饭。”
“好,我也好久没见陈兄了。”沈新回复道。
可这人确实有点问题,想了想,他继续说:“阿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望江县时,你和二毛三毛在城门口等我,被人推倒在地吗?”
秦宁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记得。”
沈新解释道:“那个推倒你的人,是县令家的车夫,而指使他推你的人,就是陈兄现在的夫郎。”
以前他不说,是觉得两人没有交集,解释起来会牵扯出一大串的事情,但现在陈志瑞来了府城,日后见面的次数还多,不能让秦宁蒙在鼓里,对这个人没有一点戒心。
果不其然,秦宁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我怀疑当时的他看上我了。”沈新轻描淡写,好似不知道自己放了怎样一个大雷。
秦宁!!!
秦宁双目震惊,嘴唇微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半响后,他眼珠转了转,问:“在望江县,有个小哥儿在学舍门口拦着你,是不是他?”
果然还是逃不过,沈新承认道:“是。”
秦宁抿了抿唇,认真道:“我知道了。”
他的心里憋了一团气,却不知道该向谁撒,坐在那呆呆地望着窗外。
不知为何,沈新心里发虚,他弯腰看向秦宁的脸,问:“阿宁,怎么了?”
“没事。”秦宁摇了摇头。
沈新默默坐在他旁边,揽过他的腰,问:“阿宁,明日还去陈兄家吃饭吗?”
“去。”秦宁低声回。
上一篇:穿到霸总年少时
下一篇: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