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炮灰夫郎做开国皇帝 第130章

作者:金戈银盾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成长 炮灰 穿越重生

秦安安正窝在炕上看账本,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府里的杂务推了好多,这些日子他正加紧打理落下的事情。

“郎君,晓冬在外院求见。”

秦安安眸光微动,坐直了身子,“让他进来吧。”

晓东是他新提拔上来的管事,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隔着乳白色的屏风,晓东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看了在巡检司门口的所见所闻,他停了一瞬,继续说道:“四郎君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看,也不知是不是身子虚弱的缘故…”

秦安安一下一下扇着扇子,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脑海里浮现,秦华为什么要杀沈新的夫郎?

杜明凌在里面又充当什么角色?

沈新的夫郎和秦华的关系恶劣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吗?

这么着急去告官,为何不等授官后在行此事,是否激进了些?

秦安安回过神来,见晓东还跪在地上,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晓东磕了一个头,低着头退了下去。

还是要回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秦安安对一旁的云寒说:“准备车马,下午我要回相府一趟。”

官司一结束,王管事就马不停蹄地往相府赶,到了后院,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把在巡检司看到的种种都如实说了一遍,最后吞吞吐吐道:“比起四郎君,那位小哥儿长的倒是更像夫人,而且他也是南溪村秦家的孩子,年纪也差不多,这其中恐怕有不小的猫腻…”

王管事是相府的老人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清楚,人也很忠心,说话也有些分量,王月婉听着他的猜测,同样陷入沉思。

她虽是个深闺妇人,但掌管相府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弯弯道道,只是一瞬间她就知道了王管事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王月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明烨向来是最稳重的,绝不可能办错,若王管事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故意偷梁换柱了?

这件事还得仔细查问,绝不能马虎,种种心思王月婉的面上没有丝毫显现,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今日你辛苦了,去领赏钱吧。”

“谢谢夫人。”王管事压住心里的雀跃,磕了个头,向外院走去。

偷龙转凤,偷梁换柱,一个乡野之家能有这样的见识和心思吗?王月婉低头思索片刻,“去把大公子叫回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是。”一旁的丫鬟福了福身,出了屋子。

回了屋子,察觉到秦宁脸色有些不对,沈新抱住了秦宁,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秦宁缓缓摇了一下头,说:“没事,就是觉得秦华过的还挺好的,他夫婿也爱重他。”

“夫夫一体,既已为人君,他必然得负起责任,不然他杜家的清誉还要不要了?”沈新戳了戳秦宁的脸。

“看杜明凌愣住的样子,显然不知道事情真实的来龙去脉,说不定是被他爱重的夫郎给坑了,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秦华了。”

沈新手指摸过秦华的脸,轻轻说道:“若还是不爽,等事情结束了,我偷偷把秦华捆来,让你出气好不好?”

秦宁躲过让脸颊发痒的手,瞪了瞪眼,强调道:“我没生气。”

沈新“嗯”了一声。

秦宁踮起脚敲了一下沈新的额头,“相公可是状元,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的。”

沈新又“嗯”了一声,见秦宁脸色缓和了,他靠在秦宁的颈侧,装似苦恼道:“明日琼林宴,我穿什么好呢?”

秦宁笑了一下,跑去衣柜拿出叠挂好的衣服给沈新看:“我早就准备好啦。”

就在这时,主屋的门口突然被敲响,明见在门外说:“老爷,杨进士送信过来了。”

杨竹青也中了进士,不过名次稍稍靠后,照以往情况来看,估计会被外放到地方做个县令之类的。

沈新摸了一下秦宁的头,转身开了门,接过信件,打开信看完递给秦宁,说:“杨兄夫郎来了,明日邀你一叙。”

秦宁拿过信,使劲“嗯”了一声。

沈新皱了一下眉又松开,“明日我进宫不在你身边,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明长他们四个。”

“知道了。”秦宁还在看信,他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低声嘟囔着沈新唠叨。

琼林宴在大内的后花园开宴,新科进士都穿的人模人样,正襟危坐在座位上,等待皇帝和官员们的到来。

秦宁收拾好他给朝哥儿娃娃做的衣服,带着明长四人往家门外走,还没出小巷,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他说:“郎君好,我家主人有请。”

第134章

秦宁和沈新早就讨论过昨日巡检司开衙一事可能会产生哪些后果, 也讨论了每种可能性的应对方法。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了,就在秦宁出神之际, 有人说话了。

“你家主人是谁?我们东家凭什么跟你过去?”明长立刻往前走了两步, 一脸警惕地问。

忠管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后面还站着两个看上去膀大腰圆的小厮。

沈新一朝得中状元鱼跃龙门, 本就很受关注,有了昨日巡检司一案后,更是吸引了邻居大部分的目光,如今闲着的大娘坐在巷口, 竖起耳朵听着秦宁这边的事。

此人正是相府的管家, 下人中的一把手, 听到明长的话面上也不恼, 他乐呵呵一笑,白圆的脸很是喜庆, “是在下唐突了,我家主人是相府夫人, 夫人只是想见见郎君,若郎君心有疑虑,小人可以把见面地点约在附近的酒楼,郎君意下如何?”

秦宁看了他一眼, 抿了抿唇, “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吧。”

他藏在衣袖的手心已经攥紧, 秦宁没想到在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是他们的亲骨肉后,他们只是草草派了一个管家来打发自己,还是以威胁的手段逼迫自己去见面。

这一刻, 秦宁对素未谋面的亲生爹娘好感又掉了几个层次。

忠管家面色不变,语气有些为难:“郎君还是跟小人一起去见一见夫人吧,不要让小人难做,毕竟密友可是随时都能见的,但有的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你在威胁我?”秦宁拉平了嘴角,面无表情地问。

“小人不敢。”忠管家拱了拱手,语气却隐隐强势半分不让。

此人有备而来,搪塞过去是不行了,看来只能去会一会了,秦宁偏头说:“明久,你去杨家把这个包裹送过去。”

“东家。”明长低声喊着,满眼都是不赞同。

“你和唯志跟我一起去。”秦宁垂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情绪,跟立在一旁的忠伯说:“就在聚贤楼见面吧。”

“郎君是个明白人。”忠伯弯了弯腰,“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经过漫长的等待,琼林宴饭桌上的热菜都已经变冷后,燕景帝携几位重臣终于到了琼林宴会上。

众人饮完前五盏酒后,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燕景帝手一抬,内侍们拿着盛着杏花的托盘鱼贯而入,要开始簪花仪式了。

杏林在望,荣登新科,这个仪式对每个新科进士来说都是一种荣耀。

沈新作为状元有四朵杏花,探花和榜眼各有两朵,其余进士仅有一朵,燕景帝亲自起身,走下高台,把粉白色的杏花插进沈新的幞头里,勉励道:“科考不易,尔等今日金榜题名,实乃国之幸事,望尔等入仕后,精忠卫国,躬身为民,不负朕之所托。”

“多谢陛下。”在场众人整齐弯腰行礼谢恩。

歌舞升起,宴会继续,众人觥筹交错,继续攀谈起来。

不远处灰褐色的假山后面,燕均琪靠在石块上,借着缝隙光明正大地看着前面的诸多新科进士,他漫不经心道:“那人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看着可比探花好看多了。”

“郎君,咱们快回去吧,如今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一旁的侍从小哥儿兰梅低声道。

“怕什么?这么远他们也看不见咱们,再说了,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我提前来观察观察怎么了,父皇若是知道了还得夸我聪明机灵呢。”燕均琪瞪了他一眼。

他手里的扇子点了点,又问:“这个新科状元是谁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兰梅是燕均琪的贴身侍从,消息灵通的很,他怕郎君打上沈新的注意,立马说道:“状元叫沈新,是地方府州考上来的贫寒子,而且已经成婚了。”

这次殿试选出来的新科进士就这么一个看的顺眼的,还已经成亲了。他正好不想早早成婚,刚好可以拿这个理由回去搪塞母后,燕均琪心里转了好几个弯,他撇了撇嘴,状似惋惜道:“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可惜了,咱们先回去吧。”

沈新眸光微动,他一早就发现了假山后面有人,听完这两人的对话后,沈新心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这个昭化郎君不会做出抢人夫婿的事情了,他端起酒盏和右边的人畅谈起来。

忠伯行事周密,到了酒楼秦宁直接被他领进了竹字号包间。

明长和唯志一左一右紧紧跟在秦宁身后,生怕他受到伤害。

王月婉已经坐在酒楼将近两刻钟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了,相爷再派人去南江府探查明白,一来一回也要好几个月,她现在就想知道秦宁到底长什么样子。

秦宁进去后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妇人,看清来人的脸后,他内心哑然,自己和她长的有六分相似,怪不得秦华要铤而走险,他怕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没迟疑太久,径直问道:“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包间窗户大开,明媚的阳光照样秦宁白皙的脸上,又大又亮的眼神黑亮又灵动。

看到秦宁的第一眼,王月婉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感到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抓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话瞬间被忘的一干二净。

这就是她的孩子,她丢了整整十八年的孩子,这一刻,她只想问问他这些年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思及此,她不禁眼眶发红,心里也有了一丝慈母情怀,她扬起嘴角拍了拍她身边的木椅,柔声道:“孩子快坐过来。”

秦宁却坐了饭桌的另一边,也就是王月婉的对面,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夫人,今日来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王月婉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片刻,她重新恢复了笑容,把手放回腹部,姿态放低说:“我是秦相的夫人秦王氏,今日冒冒然把你请来确实有些唐突,但实在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郎君可否为我解惑?”

秦宁缓了缓脸色,轻声问:“不知夫人有什么想问的?”

他也在不经意间观察王月婉,心里反复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高贵典雅,和云秀莲一点也不一样。

王月婉清吸一口气,问:“不知郎君是哪里人?父母是何人?今年多大年纪了?”

“我是南江府望江县南溪村人,家父是南溪村人秦生根,家母名秦云氏,今年十八。”秦宁盯着王月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想看看这个人,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

“你家里有什么人?这些年日子过的怎么样?”王月婉继续问,声音带着几丝颤抖,不知为何,她不敢和那双明亮的眼睛继续对视,垂下了眼眸。

秦宁轻笑一声,说:“家中还有几个兄弟,未出嫁前日子过的艰难,整日里不是挨打挨骂,就是拼命干活,为了填饱肚子日日发愁。”

见王月婉眼里似乎有动容,秦宁的心也酸涩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但是嫁给我相公后日子就好过起来了。”

王月婉紧了紧手上的手绢,强撑起一口气,又问:“是你父母打你骂你吗?”

秦宁的面色状似在感慨,“是啊,从我记事起就这样了,我以前有的时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三个弟弟可以坐在桌子上吃饭吃馍,而我只能在灶房喝不见米粒的米汤,但这种时候不多。”

“为什么?”王月婉接话道。

“因为事情太多了,种地砍柴做饭养猪喂鸡清理屋子,每天都被这些事情占满了,哪里还有时间想其他的。”秦宁歪了一下头问,“夫人为何对我家事如此关心?”

他就是要把这些事情通通说出来。

王月婉压下心里因秦宁的话而起火气,勉强一笑:“来上京这么久,你应该听说过相府丢失多年的郎君前年被找回来了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了相府找回来的郎君是秦华,和你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兄弟。”

秦宁“嗯”了一声。

见秦宁没反应,王月婉身躯微微前倾,语气焦急道:“你以前也没想过为何父母如此偏心吗?而且到了上京这段时间里你心里就一丝一毫怀疑自己的身世吗?特别是经历过暗杀一案。我总想着或许你才是我的亲生孩子…”

听到王月婉语气中的哽咽,秦宁笑了一下:“前年七月份秦华是被一个富家公子接走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我还追上了那位公子已经出村口的马车,跟他说‘秦华是秦有根的亲生孩子,我不是。’但他不信,只摇摇头就上车了。”

“我想着,那位公子一看气质就不是一般人,想必不会出错,就没再往这方面想了。”秦宁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