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沈新轻笑一声:“儿子给父母送葬才是天经地义,我们家就不掺合了。”
这是不愿意趟这滩浑水了,王守义理解沈新的想法,可身为村长,有些话该说也得说:
“该帮衬还得帮衬,这样别人也没什么说嘴。”
“我也直说了。”沈新冷声道:“村长在村子这么多年,也该知道宁哥儿自小在秦家过的什么日子。”
“秦家人像使唤牛马一样使唤宁哥儿,言传身教,我猜秦浩和秦勇也没少欺负宁哥儿。”
“嫁出去的哥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不愿意宁哥儿再去沾染这么糟烂事。”
死者为大,王守义也不想说秦家做的不地道的事,也不好再劝,只说一句:“我明白了。”
沈新也缓了语气,“我们理解他们的困难,宁哥儿还说要贴补五两银子,买两副好棺椁,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守义没想到秦宁还愿意给银子,他沉默一会儿才说:“有根有个好哥儿。”
多少人家不舍得买棺椁,卷了草席草草入葬。
“宁哥儿确实纯善。”沈新附和一句,“既出了银子,其他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送走村长,沈新找到秦宁,跟他说了自己的做法并解释道:“他俩如今是弱势群体,人心自然而然会偏向他们。”
“何况名义上秦家二老还是你的父母,咱们一分不出也显刻薄无情。”
“我知道。”秦宁翘起嘴角,“相公思虑周全,我没有意见。”
秦浩秦勇没什么话语权,入葬仪式都是靠村里人帮扶,小殓,停灵,入殓,守灵,这些三天才能做完的流程,一天便匆匆完成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宜动土,秦浩和秦勇一前一后抬着棺椁,从村里到了墓地。
沈新和秦宁也来了,略略祭拜,聊表心意。
天气越发冷了,屋内屋外两个温度,沈新吃完饭躺在摇椅上懒懒的不愿动弹。
“相公,如今天冷,攥着缰赶车绳不免冻手。”秦宁走过来,“我做了一副手套,你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
黑色的双层棉布,拼接部分针脚整齐绵密,一看就知道制作手套人的用心程度。
“好。”沈新伸手要接过手套。
秦宁手一闪,躲过沈新的动作,“我给相公戴吧,相公一个人不好动。”
沈新只好伸直两只手递到秦宁面前。
柔嫩白皙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掌,细腻又温热。
一股股热气不断往沈新头上涌,他严重怀疑秦宁是不是去哪进修过了,怎么能突然变得这么会...
这么会...撩人。
进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秦宁耐心地手套穿进每一根手指,抚平褶皱的布料,“戴好了,正合适。”
沈新挪了挪双腿,扯高嘴角,“合适。”
连谢谢都忘了说。
“合适。”
天气愈发冷了,呼出的白气凝结成缕缕白霜,慢慢消散,沈新带着手套,驱着骡车,去了县城。
县里人来人往,贫民窟死两个人的事没起多大波澜,西市也没什么人议论。
沈新没找到小乞丐,也没听到府城传来上天示警雪灾一事。
沈新轻叹一口气,他也没别的办法大规模传播这种消息了。
下午未时,卖完糕点,沈新一家四口坐着骡子车出了城门。
过了一百多米,一个清秀少年突然跪在地上,拦住了骡车。
沈新拉紧缰绳,问:“你有事?”
秦宁和二毛三毛也好奇地盯着地上的人。
此人正是之前的小乞丐,他反复思量,觉得沈新的话可信。
最后花了自己所有的钱财,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才到沈新面前。
“我想去你家做帮工,求您收留。”
沈新看着焕然一新的小乞丐,挑了挑眉,这人真是识趣,也很聪明。
“我确实缺个帮工,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煞神演技也好,小乞丐心中腹诽,咧了咧嘴,“只要给口饭吃,我什么都能干。”
沈新饶有兴趣地问:“也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我观察你们的铺子好多天了,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沈新回头低声问秦宁,“这孩子看着可怜,正好我还缺个做木炭的人,不若带回去做帮工?”
秦宁看出沈新眼里的意动,答应下来,“好。”
沈新敲了敲木板,“行,你上来吧。”
“谢谢主家。”小乞丐三两步上了木车。
秦宁不知道为什么沈新要收留一个陌生人,但他得把这人的背景摸清楚。
他瞧了小乞丐一会儿,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古墨书。”
秦宁又问,“你多大了?”
“大概十三岁。”
他讨好的笑了笑,“我从小没有父母,靠百家饭长大的,不太记得自己的年龄。”
在秦宁和古墨书断断续续地交谈中回了家。
沈新把人安排主在西厢房,平日里跟王三柱学烧炭窑,再做些杂活,包吃包住,一天十文钱。
十二月初一,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来临,雪花自天空飘飘扬扬落下,融进大地。
第58章
雪花飘飘扬扬下了一整夜, 南溪河河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冰雪,整个世界似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沈新拿着大扫帚弯腰清扫院子里的积雪,伴着沙沙声, 落雪凝成一个个小堆。
都清理完, 沈新再用簸箕收起来倒到远处。
秦宁从灶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了堂屋, 带起大片大片的白雾。
堂屋中央放置着一张火盆, 火盆底部平坦,便于安放,最上面覆盖着铁网,方便烧水加热, 也防止木炭掉落。
沈新拿着铁钩扒拉着盆内橙红色的木炭, 零散火星跳跃而出, 暖意逐步扩散。
早饭是豆粥和包子配梅干菜。
快裹成球的二毛和三毛端着碗, 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
雪花顺着窗上的油纸飘落,沈新和秦宁商量着:“天越来越冷了, 大多数人都懒得出门,糕点不好卖, 要不要糕点铺子生意先停一段时间?”
秦宁手持汤匙搅和着热粥,在县城买房子又花了一笔钱,家里的银子只剩几十两了。
虽然相公很会赚钱,但是大多数情况都是刚有点钱就全花了, 若是一直这样何时才能赚足够多的钱, 让相公继续读书?
他手上的动作变慢,秦宁试着说:“再过几日停铺子吧, 现在刚过初冬,还不算冷。”
“而且如果不卖糕点了,王承德和来福怎么办?咱们跟他可是签雇佣文书了。”
自然是怕突然下大雪, 温度骤降,失温闹出人命,沈新劝道:“等他们从县城回来,若是有剩余糕点,咱们的生意就暂停一阵子,好不好?”
木炭看着多,但需求量大,估计也没几日便能卖完。
他又补充一句,“而且也到了卖木碳的时节,人手不够,让他们帮忙卖木碳也好。”
也是,后面的草房里堆满了木炭,秦宁被转移了注意力,问:“相公打算如何卖?卖多少铜钱?”
沈新想了想,说:“不光要在县城卖,还要在周边乡村卖。”
“在县城和周边乡村零卖,一担黑炭二十斤卖四十文,折合算两文一斤。”
“还是雇人卖,冬日天冷,柴火又重,每人一天四十文。”
秦宁忍不住说:“可是乡村很少有人买木炭的,咱们村的人都不怎么烧木炭。”
沈新点头,“那可以换个方式,只要买家推荐其他人买一斤木炭,他买的一斤木炭就免费。”
“若是能找人买两斤木炭,他买的两斤木炭也免费。”
“但是经过推荐的人不能是亲戚及家庭关系,只能是邻居或陌生人。”
秦宁迟疑着问:“可这样卖咱们会不会亏本?”
“万一推荐人再找另一个人,那岂不是只花几文钱买几十斤木炭?”
“那就订禁止推荐人再行推荐规则。”沈新笑了一声,“而且乡村宗族强大,亲戚众多,一个村子没有亲戚的人只占少数。”
一窑能出一百斤一十斤木炭,能卖二百二十文,减掉雇佣的钱,还能小赚几十文。
“好吧。”秦宁点头,希望县城的糕点能卖完。
冬日严寒,土地没法种新鲜蔬菜,各家各户都会泡豆子长豆芽当做蔬菜吃。
他家也不例外,秦宁把装有豆子的陶罐放在窗边,他拿着碗微微倾斜,往里面浇水,这样可以保持豆子湿润,促进豆芽生长。
沈新带着古墨书去大窝山捡木柴,靴子踩在雪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碳窑里的火整日不停,附近都暖洋洋的,王三柱还穿着单衣。
沈新把要卖木炭一事跟他说了,“开窑的时候白日里有古墨书帮忙看着,你晚上来,制窑工钱折算一半,但不知道你能不能忙得过来?”
这样他一个人拿两份钱啊,王三柱激动地搓了搓手,“我觉得我能干。”
沈新:“那就行,具体情况等下午我再来跟你说。”
沈新又嘱咐一句,“温差大,还是带件穿厚衣服路上穿,避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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