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让沈弟破费了,也辛苦沈弟夫了。”陈志瑞看着一桌子美味珍馐拱手道。
红烧肉,清蒸鲤鱼,凉拌青菜,鸡蛋芥菜汤,猪肉炒青笋,藕片炖排骨。
“不过是家常便饭,陈兄客气,开动吧。”沈新回。
“好。”
陈志瑞住在西厢房,二毛和三毛一个屋子,沈新和秦宁住在主屋,到是正好。
夜里,沈新揽着秦宁的腰身,轻声道:“明日我进了贡院,三天两夜都出不来,你们在家里好好呆着。”
“知道了。”秦宁说,“相公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能把家里照顾好。”
“照顾好你自己。”沈新声音沉沉。
到底没有自己的势力,做什么都不放心。
“好。”秦宁的脸放在沈新的颈窝,“睡觉吧。”
五月二十八日,是一个大晴天。
秦宁老早便起来准备饭食。
院试三天二夜都在贡院里,如今天气炎热,做的饭食时间长了很可能坏掉,但他还是想做一些馅饼和包子让沈新带进去,吃着也放心一些。
知道今日是个大日子,二毛和三毛神色都紧张不少,吃早饭的氛围都有些凝重。
贡院门口排起了长队,两边有衙差维持秩序,穿着各色长袍的学子等待着检验身份,进入贡院。
“相公,盒子里还有准备的馅饼和包子,你和陈大哥一人一份。”
沈新把手里的盒子递给陈志瑞一份,陈志瑞说:“沈弟,我先过去了。”
沈新:“好,我稍后就来。”
“好,谢谢阿宁。”沈新捏了捏他的手,凑在他的耳边说,“阿宁放心,我一定会考上秀才的,等我。”
“好。”秦宁说。
“沈新,五十六号。”
沈新接过号牌,走进了贡院,贡院被划分为多个相同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为一个号舍。
他找到自己的号舍,走了进去。
号舍有两块可活动的木板,一块当座椅,一块当书案。
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两块木板拼接在一起当成床板,号舍长三尺宽不到三尺,成年男子只能蜷缩着身体才能躺下,可谓简陋至极。
可能是所谓的考验学子的身体素质吧。
随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闭,铜锣一声敲响,监察使朗声道:“院试第一场,开考。”
第91章
回家的路上, 秦宁碰到了赵花朝,两人相伴往前走。
赵花朝便是秦宁时常提起的邻居朝哥儿,他夫君也是此次院试的一员。
两人边闲聊边往前走, 赵花朝问:“小宁, 这几日你准备做什么?”
“和平常一样, 洗衣做饭, 等相公回来。”秦宁说,“你呢?”
赵花朝叹了一口气,“夫君一走,家里冷清不少, 左右无事, 我想去旁边普济寺拜一拜, 保佑夫君高中,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秦宁心中意动,但想到沈新给他留的话, 还是拒绝了,“外面不够安全, 相公说还是少出去为妙。”
想了想,他继续说:“要不你也别去了,普济寺在离了府城七里地的山上,咱们两个小哥儿独身前往真的不安全。”
“我相公常说, 心诚则灵, 诚心祷告则不必拘泥于形式。”
赵花朝这时也想到进贡院之前嘱咐他,三令五申不许他乱跑, 撇了撇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在家拜一拜文昌帝君。”
说完, 他眼珠一转,抱住了秦宁的胳膊,笑吟吟地说:“中午来我家吃吧,阿公做的鲫鱼豆腐汤可是一绝。”
谁家都不容易,哪能随便吃人家的粮食,秦宁刚想拒绝,赵花朝便摇着他的手臂,“来吧来吧,就我和阿公好无聊的。”
赵花朝家只有他和他夫君,还有一位年纪大的阿公帮忙打理家事。
秦宁停顿了一下,答应下来,“好,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就过去找你。”
他得回家想想带点什么吃的过去。
紧闭的大门隔绝了所有视线,贡院安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一列巡检官员每隔一刻钟便会从沈新面前走过一次。
第一张考卷为经义卷,考的是学子对儒家经典《诗》,《书》,《礼》,《易》的理解程度。
沈新拿起来粗略看过所有的题目,在草纸上书写了一份答案,才在试题纸上眷写起来,试题纸张偏黄粗糙,容易洇墨。
他每次落笔都得干脆利落,尽可能避免污了试卷,费了一番功夫,将近一个时辰,才眷写完所有答案。
一声锣响,巡检官员依照次序把考题和答案全部收了上去。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吃饭和休息时间,沈新吃了一个包子,就坐在狭小逼仄的号舍里,静静等待下午的来临。
未时,监考官拆封第二份试卷,这份试卷考的是学子对各个朝代的历史的了解,沈新记忆力好,这种试题更是如鱼得水。
月挂枝头,温热的空气添了一丝寒凉,沈新吃猪肉芥菜包子,心里划过暖意,也不知道秦宁在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吃晚饭…
银白色的月光洒进屋内,秦宁看着窗外的清辉弯月,躺在平日里沈新躺的位置,嗅着沈新残留的气息,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五月三十,天空深蓝,万里无云,沈新跨出贡院,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贡院院墙有六尺高,内里空气不流通,几百个考生三天吃喝拉撒只在一个小小的号舍里面,那味道可想而知。
期间还有人受不住热被抬出了贡院,还有人生病发烧,也被抬出了贡院,成绩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
进了贡院,除非考试结束,否则即使提前交卷也不能随意离开贡院。
秦宁吃过早饭便和朝哥儿相伴而来,此刻正在川流不息的人影中寻找沈新,二毛和三毛也使劲往贡院门口看,奈何个子不够,只能看到一排排的衣袍大腿。
沈新扫了一圈人群,在看到了东南方向不断踮脚的秦宁,他快步走了过去,喊了一句:“阿宁。”
“相公。”秦宁惊喜地叫了一声。
三日不见,沈新的样子略显憔悴,想来也知道贡院里的日子不好过。
“大哥。”二毛和三毛齐齐大喊,跑到了沈新旁边,沈新随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累了吧,我们快回家吧,热水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秦宁想拉沈新往外走。
“等等,陈兄还没出来。”沈新避开了他的手,“我三日没有沐浴身上脏,尽量别碰我。”
“大哥,那你为啥拍我和二哥的肩膀?”三毛从沈新的腿后面钻出来,幽幽地问。
二毛:“……”
“相公不脏。”秦宁皱了皱眉,牵住了沈新的手,又强调一遍,“相公一点都不脏。”
三毛顿时噤声不语。
说话的功夫,赵花朝也看到了他的夫君杨青竹,他大喊道:“夫君,我在这。”
秦宁突然想到这是贡院,他嗖的一下收回了拉住沈新的手,低声跟沈新说:“这位便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朝哥儿。”
秦宁说:“花朝,这是我相公沈新。”
赵花朝大胆地看了沈新好一会儿,才说话:“这是我夫君,杨青竹。”
这还是沈新第一次见到“朝哥儿”的庐山真面目,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衫,人如其名,格外有朝气,想必家里人对他不错。
他视线微移,看向赵花朝的夫君,二十多岁的年纪,星眉剑目,眼神沉肃。
沈新向挨着的二人微微颔首。
周围俱是迎接考生的亲朋好友,场面嘈杂,简单说过几句话,赵花朝和杨青竹便提前走了。
秦宁踮着脚往门口瞧,眼见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他说:“相公,陈大哥怎么还没出来?”
“我们是第一批次出来的,可能还没到他的批次。”沈新回道。
又过了一刻钟,接到了陈志瑞,沈新一行人便回了家。
三日没洗澡,沈新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了,也就阿宁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嫌弃自己。
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两遍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衫,才出了主屋。
陈志瑞也出了厢房,他走到沈新旁边说明来意:“沈弟,院试已过,不过多叨扰,我就先回望江县了。”
三天两夜的院试,让他的眼睑下面添了两团青黑,整个人萎靡不少,洗了澡也不见好转。
沈新皱了皱眉,劝道:“院试劳累,陈兄在这休养几日再走也不迟。”
陈志瑞摇了摇头,“这几日沈弟已然帮了大忙,今年地种的晚,粮食长势不佳,我早日回去,也能早帮一日的忙。”
陈志瑞打定了主意,沈新也没挽留,给他拿了些干粮,送他到了码头,便回了家。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白米粥,肉包子,红烧鲤鱼,凉拌芥菜,素炒三丝,一碟子年糕。
米粥清香,包子蓬松多汁,鱼肉鲜美,青菜解腻,好吃又有寓意,可见是费了大心思的。
沈新吃完甚至打了个饱嗝,二毛和三毛抢着收拾碗筷,不一会儿,堂屋就剩了沈新和秦宁两个人。
沈新捏着秦宁的手,放松道:“阿宁的手艺真好,我在贡院里面一直都没吃饱过,一直在想阿宁做的饭。”
“贡院里面不是有供应饭菜吗?是不是量太少吃不饱?”秦宁皱着眉问。
“不是。”沈新摇了摇头,“如果在考试期间离开号舍会在考卷上盖一个离席印章,考官看到了这个印章会对这个考生印象不佳,成绩自然就不好了。”
“为什么?这也太随意了吧?”秦宁瞪大了眼睛。
沈新面色悠悠,“可能他们想要的是,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人才吧。”
秦宁心疼道:“相公辛苦了,三天都不能吃饱饭,饿肚子的滋味很难捱。”
沈新身躯前倾,低声问:“那可不可以有三个安慰的亲亲呢?”
秦宁眼神游移了一瞬,又回归原位,“晚上好不好,现在两个孩子都在呢。”
“好,阿宁晚上可别忘了。”沈新杵着脸笑意盈盈,手指轻勾了一下秦宁的颈侧。
秦宁没躲,颈侧逐渐染上了红晕,“相公先去里屋休息吧,估计贡院里休息也不方便。”
“好。”沈新站了起来,往里屋走去,刚到门口又回头问:“阿宁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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