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他对五岁之前都没有记忆,似乎从出生到五岁之间的日子都过得混混沌沌。
顾清衍叹气,想也是,那时候裴玄才刚刚出生,能有什么记忆。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寿国公老人家不知还记不记得。”
哪知道裴玄眉头微挑:“若是有寿国公府名帖,且姓王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
“是谁?可还活着?”顾清衍连声问道。
裴玄眸色沉沉:“太平教前一任左护法,王树。”
顾清衍心头一跳,这跟他猜测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王平安的记忆中,他父亲是一地武官,虽然官职不高,家境贫寒,但一家人过得和和乐乐。
直到王父被抓,王平安执拗的认为他父亲是被冤枉,陷害的。
裴玄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正是朝廷大肆围剿太平教的时候,当时还不像今日,太平教势力更大更广,甚至渗透到朝廷之中。”
“围剿过程中死伤无数,其中以太平教左护法王树最为顽固,一度逃脱到边陲小镇躲匿多年,最后还是暴露被抓。”
“我看过当时的案卷,王树被抓的时候已经娶妻生子,膝下有个不足十岁的小儿。”
“因他们母子也被蒙蔽,所以并未收监。”
顾清衍听得眉头打结。
王平安认定父母惨死被害,乃是当地官员违法乱纪被父亲发现,所以才杀人灭口。
可如今听了裴玄的话,王父才是那个坏人。
怪不得他看完记忆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王父若是被陷害,为什么王家母子还能离开边陲,又为何能入狱探监,还能拿着名帖上京?
顾清衍心底咯噔一下:“那名帖呢,听他描述,那名帖与你给我的那块很相似。”
裴玄也不知道。
“寿国公府的名帖为何落到他手中,我也不知,等我回去问过外公再回答你。”
顾清衍点了点头,又问:“寿国公会不会生气?”
“他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
裴玄说着,又提起:“不过他们母子既然到了京城,还拦轿子告状,或许会留下一些痕迹,我会派人查看当年案卷,寻找知情人。”
顾清衍连连点头。
即使王树是罪有应得,但王家母子确实命运多舛,若是能找到王母,即使人死了,能把他们合葬也算是一份功德。
裴玄见他如此,不禁皱了眉头:“你似乎对他分外上心。”
顾清衍叹气道:“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人,后一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他看着还很年轻。”
“能加入太平教,害死无辜百姓,他罪有应得。”裴玄冷声道。
顾清衍自然也知道,但还是说:“虽说如此,总有几分感慨。”
怕裴玄误会,他解释道:“若是他活着,我也觉得应该抓拿归案,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既然人都死了,那些事情便也都烟消云散了。”
听着这番话,裴玄也知道顾清衍定是心软了。
他吐出一口气,伸手轻轻搂住他安抚:“你已经做了很多,不要为难自己。”
顾清衍扑哧一笑:“我可没为难自己,只是举手之劳顺手为之。”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两人亲密的姿势,尴尬的想要起身。
裴玄却不肯放手:“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
顾清衍脸颊红扑扑的,拒绝也不是,反抗也不是,最后还是没动。
章念看着紧锁的屋子,苦大仇深,幽幽长叹。
裴玄并未多留,很快就起身离开回到了寿国公府。
他将顾清衍的事情放在心上,当下就找到寿国公询问起当年的事情来。
寿国公原本还高兴,听他说完却沉下脸来。
“王树已经死去多年,你从哪儿知道他的消息?”
第105章 秘闻
裴玄拧起眉头:“您真的认识?”
寿国公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穿过院子, 进了书房,寿国公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子。
因为常年未动,木盒子上积累了厚厚的灰尘, 这是寿国公故意为之。
可现在他吹飞灰尘, 打开铜锁:“二十年前的事情,早该尘封, 老夫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只是这几年来, 太平教不但没消声灭迹, 反倒是屡屡犯乱,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
裴玄上前,尘封的木盒子中是一本薄册子。
“你看看吧。”
裴玄接过, 翻开一看浑身大震。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记录在纸上, 泛黄的纸张无比凝重。
寿国公长叹一声:“这就是当年清缴太平教的名单, 名册由老夫亲自撰写, 以此作为清扫的根本。”
“一共一百三十二人, 一个不留,全部下了黄泉。”
裴玄抬头,声音沙哑:“可是我看过当年清缴太平教的案卷, 上头并未提过您的名字。”
案卷上只说太平教仗着从龙之功, 越发张狂,一度嚣张跋扈到妄想操控王朝更迭。
因此, 太祖皇帝一死,太宗皇帝就开始大肆打压太平教, 太平教地位一落千丈。
一直到先帝时期,太平教已经从护国神教变成人人喊打的邪教。
当今圣人登基为帝后,也对太平教深恶痛绝,以至于太平教一度销声匿迹。
寿国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眼神里满是黯然:“一晃年,都已经二十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你母亲的模样。”
裴玄拧眉:“此事与她有何关联?”
“并无关联。”寿国公沉吟道。
许久,却又说:“但与我,与寿国公府,与大周神树有关。”
神树?
裴玄蓦的盯向寿国公。
寿国公并未避开:“阿玄,你可知道陛下当年为何将你送入寿国公府?”
裴玄皱眉,很快回答:“母后难产而死,太子厌恶至极,后宫不稳,陛下便将我送到了寿国公府,以求能安稳长大,远离朝廷。”
这番话落到耳中,寿国公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错了。”
寿国公微微叹气:“他让你来,是让你盯着我,看着我何时才能断气?”
“天家之人,素来无情,寿国公府当年扶持陛下登基为帝,可如今在陛下眼中,也不过是与当年太平教无异,是会对大周江山社稷产生威胁的存在。”
“他原本可以直接杀了我,可他不敢。”
裴玄垂眸。
作为皇后的娘家,太子的舅族,寿国公府与皇帝的关系,他还是心中有数。
目光落到院子中的那棵桃树上,也许是京城的冬天太冷,它没有前几日那么精神。
“是因为它吗?”
寿国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玄,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吗?”
裴玄一顿,立刻摇头:“我不信。”
“若有神明,怎么会允许如此不公,众生苦难。”
寿国公没有对这话发表评论,而是说:“二十多年前,太平教试图造神,各地诡异之事不断,对朝堂稳定造成了威胁。”
“后来,陛下有令,老夫以神树占卜,将太平教一网打尽,罪魁祸首全部伏诛。”
寿国公话音一顿,补充道:“与此同时,太平教手中的神树种子都消失了,不知是被销毁,还是藏在了何处,只是从那时候起,太平教老实本分了二十年。”
裴玄眉头紧拧。
寿国公最后扔下一句:“当时的太平教潜伏极深,其中左护法王树乃是老夫门下弟子,曾任禁卫军统领,他手中有寿国公府的名帖并不奇怪。”
“被发现身份之前,一度是陛下亲信,逃走那日惊动了身怀六甲的皇后,这才导致皇后难产。”
“此案,是老夫亲自了断的。”
“不对。”
裴玄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王树之子王平安跟我差不多大,看着比我还略大两岁。”
寿国公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逃出去之后才生的儿子,又怎么知道那就是他亲儿子。”
裴玄拧眉:“二十年前,王平安与母亲拿着寿国公名帖进京,可曾出现。”
寿国公的回答是摇了摇头:“并未见过。”
“若有人拿着名帖登门,下人定不敢隐瞒。”
裴玄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脑中闪过几个突兀,却又抓不住线索。
“外公,王树被抓后,怎么会让妻儿进京求您?他难道不知道清缴名单是您亲自给的?”
“是啊,为什么……”
寿国公沉默许久,自嘲一笑:“也许他觉得我会看在师徒情分上,帮他照顾妻儿,留下一条血脉,可惜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你怎么会旧事重提?”
裴玄回答:“梁溪府时,我遇上了王树之子,他早已投身太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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