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在秦大娘他们上岗的第一天,许云帆特意嘱咐过,做吃食生意,无论外边学子看不看得见里边,干净整洁这一块一定要严格把控,秦大娘他们记着,每天把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
许云帆将厨房扫了一圈,发现厨房里什么肉也没剩,顿时就是一顿,“嗯?没有生食了?都做完了?”
秦润:“嗯,你要做什么?”
许云帆好似很惋惜,可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庆幸又太过明显,“没什么,我以为还有肉的,想露一手来着,可惜了,看来齐修泽他们是没有口服了。”
闻言,秦润脸色一变,不由得纳闷,齐修泽他们不是许云帆的兄弟吗?
咋的许云帆还要这般对待他们?
莫不是他们得罪许云帆了?以至于让许云帆做到这一步。
看在谢柏洲四人每天帮忙的份上,秦润都不忍心了。
“呃……既然没有就不做了吧,我就的菜够多了。”秦润转移话题道:“云帆,你给我写的菜谱,有几道菜估计做不了。”
像一些红烧鸡翅、蒜香鸡翅,需要的主要材料就是鸡中翅,可他们买的鸡肉,要不就是一整只的买,基本不可能单独买到大量的鸡中翅。
清河镇不小,堪比一个大县,镇上有一处屠宰场,那儿肯定有秦润需要的食材,但那处屠宰场离清河书院远就不说了,人家开门的时间也晚,真等他们开门了,秦润便赶不及做菜了。
秦润打听过,该屠宰场食材很是新鲜,之所开门比较晚,是因为人家的货根本就不愁卖,更不需要叫卖等顾客上门。
屠宰场每天杀好一定量的鸡鸭等牲畜后,便会将顾客订购的肉量送往各大富人府宅之中,甚至有一些酒楼都是跟他们订购的肉。
“这个屠宰场规模不小,因此开在镇外,我没去过,不过听说这是皇商开的,不好搭线。”秦润是知道的,但凡同皇商沾上关系,生意就没有不好做的。
一来,皇商有的产品虽是卖的贵的一些,有的人因此还调侃,那些东西都是达官贵人的专属,但不得不说的事,像旁的东西,比如米粮盐糖布等寻常百姓家离不开的玩意,皇商店铺售卖的价格同其他店铺一样,同时,他们的东西也会更好,那些陈年旧米,哪怕有的人看不出,他们也绝对不会以次充好。
有的地区,皇商的铺子只开设在县城以上的大地方,镇上的一些铺子,他们的进货渠道,其实也是从皇商那儿采购的货物。
往年哪些地方有灾情了,皇商也会多次捐款赈灾,因此,皇商在百姓眼里威望很高,想跟皇商合作的人大把多,他们区区一个食堂的购买量,人家未必看得上。
毕竟人家开门时间定是计划制定好的,不好轻易更改,哪能随随便便为了你说改就改?
秦润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不说秦润没有,就是许云帆也没有。
同齐修泽他们吃饭时,许云帆还在思考该如何解决此事,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同屠宰场的负责人搭上线之类的。
见许云帆面对这些美味佳肴还吃的漫不经心,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谢柏洲咕咚咽下嘴里的肉,“云帆,你想啥了?吃个饭还吃的满面愁容的,是饭菜不和口味还是没胃口?”
许云帆这样,搞的他们大口吃肉都不香了。
其他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许云帆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绿豆粥,“我在想怎么和镇上屠宰场的人搭条线,同他们合作一下。”许云帆想,齐修泽他们来历不凡,说不定会认识这方面的人,给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沈如溪:“啊?你要和他们合作,不是,你有哪地需要同他们合作的?”
沈如溪脑袋显然没转过弯,齐修泽就不一样了,“云帆,你想从屠宰场那儿买肉?外头的肉都不够你买了?”
“不是,我要推出一些菜,需要的肉比较特殊,像红烧猪排、红烧鸡中翅、麻辣鸭脖、麻辣鸭翅等等,需要的都是一些部位的肉,我总不可能为了做一道红烧鸡中翅就杀百来只□□,那不是太浪费了吗,我也没有那么多银子造啊!”
嘿,就这点小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让许云帆给愁成这样。
齐修泽口气大的跟许云帆有得一比,“哦,原来是这事啊,那你早说嘛,这事简单,也就我一句话的事,这种小事还值得你食不下咽的?”
许云帆瞥了齐修泽一眼,“你认识屠宰场的人?”
齐修泽理直气壮:“不认识。”
许云帆一噎,“不认识?不认识你口气那么大做什么?”
这小子怕是皮痒了。
齐修泽白了许云帆一眼,“我是不认识屠宰场的人,可我认识他们上头的人啊,哎,我说你这家伙,有你这么做人家兄弟的吗,连我背后的势力你都不打听打听。”
好歹他的身份也是响当当的齐家少爷来着。
许云帆不以为意道:“我打听那些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有所图谋呢,赶紧说,你同谁认识?能否给我搭根线?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有什么重谢?”齐修泽对许云帆的重谢可太感兴趣了,其实学子排着队买的吃食,他们不仅可以白吃白喝,还能拿,真是美死个人了。
许云帆钓着他,“至于是什么重谢,那就得看你认识的是谁了?”
如果齐修泽认识的人身份地位高一些,说的上话的地方多了,他自然给齐修泽好处多多。
“你不知道皇商乃是齐家人的生意吗?”齐修泽提示道。
许云帆好歹也是商人世家出身的孩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皇商的生意都是你家的?不是,那你是嫡系的人还是旁支的人?”
古时候就爱分这些嫡、庶之分,嫡子也就是嫡系一脉的人,这些人在家族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庶子旁支所不能及的存在。
嫡系说话,庶出、旁支的人就只有执行、听话的份。
齐修泽自傲的扬起下巴,“什么旁支的人,皇商就是我家做起来的,如今整个皇商都是我爹跟我大哥二哥管着,其他人碰都不能碰,虽然如此,但我好歹也是齐家三少爷,多少还是能说上一句话的,你的事,简单得很,就一句话的事,我给你办了就是。”
哦,不过就是齐家小少爷罢了。
谁还不是个小少爷了。
许云帆压根不会因这层身份对齐修泽的态度有所不同,谄媚、巴结,例来都是旁人对他。
“我去,你这么牛逼的怎么不早说,”许云帆摩拳擦掌的,似乎是要干什么大事一般,“这件事你帮我解决,我还有一件事想同你问问。”
“什么事?我俩什么关系呀,你直接问就完了,还需要商量啥啊!”齐修泽吃了许云帆这么多吃食,每天糖果冰棍不断,想吃就拿,就跟在自个家一样,他要不拿许云帆当兄弟,脸皮能这么厚?
许云帆记得之前秦润说过的卖蜡烛的事,赚钱的欲望蠢蠢欲动,“就是你们齐家这个蜡烛的生意,是不是搞垄断了?”
生怕他说的话齐修泽不明白,许云帆又说:“就是你们做的蜡烛,其他商户是不是不可以做?只有你们皇商齐家可以做可以卖?”
他做的松油蜡烛,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山上的松油大把多,刮都刮不完,要是可以,他倒是可以同齐修泽合作。
“你什么意思?”
哪知,许云帆这么一问,原本吃的正欢的齐修泽突然一改了方才漫不经心的模样,连筷子都搁下了,一脸的正经。
不说齐修泽,就是谢柏洲三人也纷纷看向许云帆,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那是一种震惊到呆怔的嘴巴微张,加上方才吃了扣肉,唇上油汪汪的,贵家少爷的气质已是荡然无存。
许云帆被四人盯的吃都吃不下,但面上依旧坦然自若,不见丝毫慌色,“你又是什么意思?干嘛突然整这个阵仗?放心吧,我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要是不行,我不会分你们皇商的蛋糕的。”
话是这么说,实则是,就算他敢分,只怕他也没那个命吃。
齐修泽摇摇头,拉了一下屁股下的椅子往许云帆那边凑,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认真,声音压的有些低,仅他们几人可闻:“云帆,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会做蜡烛?”
第105章 偷懒
齐修泽继续正色道:“兄弟, 不瞒你说,蜡烛并不是只有我们齐家皇商才能做,而是其他商户不会做, 只有我们会, 但是,制作蜡烛这些材料我们都是从领国买进来的, 贵就不说了, 当年我父亲行商去到领国, 也就是在大周国,同他们那的皇商花了八十万两才学到了制作蜡烛的手艺,但制作蜡烛的原材料还是得从大周国买,他们卖的贵, 我们大晏国的百姓要用,他们卖的贵我们也得咬牙买。”
“后来,我们齐家把石蜡放到各个店铺售卖, 其实也是想广罗人才, 看看有谁晓得这玩意怎么做的, 但几十年过去了,不说店铺里的石蜡卖不出了, 就是问都无人问津。”
说来也是丢脸至极, 原以为蜡烛的制作过程会很麻烦, 待齐家人花了八十万将制作蜡烛的手艺学到手后, 齐家人气的脸都白了,齐父更是气到吐血。
他娘的, 他们这八十万,简直就是白送人手里去了。
难怪他们给银票时,人家会用一副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又似乎在憋着什么的表情看着他们。
感情,那哪是什么意味深长的表情,人家不过是觉得他们蠢,憋着笑罢了。
谢柏洲急切问道:“云帆,你这么问,是不是你会制作蜡烛?”
“我会。”许云帆点了一下头,简简单单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把谢柏洲四人都给劈得外焦里嫩。
林萧然更是激动的手都有点哆嗦了,“兄弟,你有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连这都会,齐伯父当年可是花了八十万两才学到的手艺,你怎么就会了呢?”
八十万两?
乖乖,齐修泽他老爹这是当的什么冤大头?
不过也难怪了,你不会的,别人会,你想学了人家赚钱的手艺,自然得付出代价,不管这手艺是易是难,人家开价,你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许云帆吃过几顿野菜糙米饭,脖子伸的老长了肚子都填不饱,自然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
八十万两啊!
这不是个小数目。
这笔钱,不知够他在大晏朝吃喝玩乐躺平享受多少年了。
可惜了,齐家运气不好,没能遇上他,否则,那八十万,定成他的囊中之物。
暗觉可惜的许云帆抹了一把脸,“这玩意简单,既然如此,修泽,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齐修泽立马来了兴趣,“怎么个合作法?”
许云帆暂时不想把制作蜡烛的手艺传给外人,“我做出来的蜡烛放到你们皇商店铺里去售卖,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哪怕蜡烛不是齐家垄断的产业,但就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贸然出售蜡烛,并非明智之举。
到时候,不知得有多少豺狼野兽会盯上他。
同皇商合作,这些后顾之忧便可顷刻扫清。
齐修泽快速的思考起来,许云帆将蜡烛交由他们售卖,这对他亦或者对他们齐家来说,都是双赢的事。
他们皇商在百姓眼里,口碑不错,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一些东西,他们卖的确实贵,可以说,几乎是贵族专属。
他们不是没想办法改变这一现状,可是有的事,他们也是有心而无力。
每一年,皇商需要上贡皇室多少银两?
从大周国购买的东西本身就不便宜,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们不赚百姓的血汗钱,但也不能做亏本买卖不是。
因此,蜡烛卖的贵,寻常百姓用不上,他们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又能如何?
如果许云帆真的把蜡烛交由他们售卖,只要许云帆制作蜡烛的成本不高,那么,他们就可把蜡烛的价格降低下来,让蜡烛成为普及品,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不再成为有钱人的专属。
想到这些,齐修泽急哄哄问:“什么条件?”
一根蜡烛卖几十文,普通老百姓连精米都不能顿顿吃,又何来的闲钱买这种高奢品?
许云帆在村里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百姓生活有多不容易,虽说没有电真方便,大便小便没人见,但没有光照的夜晚,真的是做什么都不方便,就连上茅房蹲坑都看不清两块木板之间的缝在哪,好几次半夜小解时,许云帆站在茅房外纠结许久都不敢进,最后只能跑回房叫秦润起床给他生火带火把进去,不然他怕拉不对地方。
都说为官为民,可是这些关许云帆什么事呢,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轮不到他来关心,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更是有心而无力。
但这不代表许云帆就毫无触动。
李慧生子时,房间内就点了那么一盏灯,秋收忙碌时,为了剥玉米粒,有多少人是摸黑干的活?
在村里时,许云帆就听到过谁家夫郎婶婶晚上剥玉米粒时,手上被锉子刮去了一大块肉。
如果蜡烛便宜了,对他们来说,就不再是稀罕物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可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