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似乎对这种大地方的布局很是熟悉,七拐八拐竟是拐到了前头,秦润注意到身边擦肩而过负责巡视的侍卫们规规矩矩,步履匆匆,注意到他与许云帆身上的衣物后,便没再多看,自动将他们当成了王府刚进来的下人,所以,面生不是自然的么。
这时候,秦润才明白许云帆让他换衣服的用意。
“云帆,你知道义父住哪吗?”秦润已经跟在许云帆身边走了很久了,说实话,萧王府太大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拐了多少弯,穿过多少小道,一个王府,都快赶上他们大梨村那么大了,要不是有许云帆带着,他早迷路了。
在齐家,哪怕齐修泽当他们是兄弟,但上门就是客人,哪有客人在主家随意到处走的?
齐家固然不小,但秦润没逛过,自然觉得萧府大,大的他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云帆:“大抵是知道,身为王府主人,肯定住在最好的那一间,我带你过去。”
“谁?”萧衡之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不悦的拧紧眉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不快了。
萧衡之生气也是正常,没有他的命令,居然有敢进他的门,找死呢。
萧衡之没中毒哪会,想爬他床的姑娘哥儿不知凡几,萧衡之平时很是注意,谁敢不经过他同意擅自进他的门,少不了要吃他一脚,可如今……来人莫不是以为他中毒,所以好“欺负”了吧。
萧衡之刚想让身边的暗卫把来人扔出去,冷不丁,熟悉的声音入耳。
“我靠,这就是王爷的卧室吗?有点豪了吧,房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啊。”许云帆酸溜溜的道。
秦润小声道:“萧叔就住在这里?”比起义父,秦润还是更习惯喊萧衡之叔。
“许云帆?润哥儿?”萧衡之撑起身,一手掀开床帘,在看清进门的两人时,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远在大梨村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第197章 惊喜
秦润寻声看去, 果然在被掀开的层层叠叠的床帘间看到了萧衡之,秦润当即一喜,撒开腿就跑, “萧叔!”
萧衡之确定了, 自己不是在做梦,看着站在自己床前, 欢欢喜喜俊郎过人的哥儿, 萧衡之顿感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轰的坐起身,“润哥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最主要的事,他们怎么还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齐爷爷要过生日, 修泽他们趁着学院放田假回京参加寿宴,我跟云帆便一起跟着过来了。”
萧衡之下床给秦润拿了张凳子,“安哥儿慕哥儿呢?他们也来了吗?”
“没有, 京城太远了, 一路舟车劳累的他们受不住, 萧叔,我来就好了, 您身子骨不好, 这些事我来做就好。”秦润接过萧衡之手里的凳子, 将其放在床边, 招招手示意许云帆坐。
许云帆过去时,还不忘带上一个凳子, 他也不自己坐,而是一屁股坐在秦润让给他坐的凳子上,顺势把秦润拉下去坐他拿过来的凳子, “快坐,我给你拿凳子了,别站着,小心累着。”
萧衡之:“……”
这小子就是个会秀的。
“你们怎么进到王府里来了?”
对于萧衡之的问题,许云帆看屋顶,看花瓶,看茶杯,总之就是看着看那,就是不看萧衡之。
逃避之意太过明显,更多的却是做贼心虚感。
萧衡之看向秦润,秦润大方道:“云帆带我去后院那边,在墙角挖了一个狗洞,我们就进来了。”
萧王府好歹也是个王府,这帮侍卫、暗卫已经无用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任由两个冒牌货在王府内堂而皇之的进了他的房。
萧衡之半天不说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义子也是子。
许云帆真是好样,居然敢带他的孩子去钻狗洞,看看他们身上穿的同府中下人无甚区别的衣服,萧衡之哪还能不明白许云帆是做足了准备了,就这小子的聪明劲,会被发现才怪了。
“萧叔,你疼不疼?”秦润红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他委屈萧衡之这么疼居然还瞒着他,如果许云帆考不上秀才,明年他们来不了京,萧衡之岂不是很失望,在失望之下,他是不是就不想坚持了?
秦润这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了?
萧衡之下意识看向许云帆。
不是,萧衡之这眼神是几个意思啊?许云帆被看的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
“不是云帆说的,但我就是知道了,萧叔你中毒了,每个月还会毒发,你很疼是不是?”
萧衡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不疼,可这话委实太过违心,毕竟每次毒发时,他嗷嗷叫的样子又像极了半夜狼嚎,吓得下人们睡都不敢睡,说疼吗,他又舍不得看秦润伤心难过,而且这话说出来,感觉还有亿丢丢的丢脸。
许云帆决定装聋作哑,两耳不闻窗外事,啥也不管,也不知道秦润与萧衡之又说了什么,两人看起来都快哭了。
哎哟,许云帆可心疼死了,他让秦润出去冷静冷静,萧衡之这身体,情绪起伏不能太大,一通劝后,秦润才带上门出去站着了。
“有事。”萧衡之听得出,许云帆是故意把秦润支出去的。
“当然。”
许云帆一瞬不瞬的盯着萧衡之,不错过萧衡之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直接了当,“其实我最近对医术很感兴趣,你的身体让我很好奇,萧叔,你看都是自己人了,你能不能让我把个脉过个瘾?”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他知道年轻人的不定性,一会对这感兴趣,一会对那个有兴趣,看在这是自己儿婿的份上,无所谓的伸出手,就当感谢许云帆带秦润来见他了。
从头到尾,萧衡之是不信许云帆能把出什么来的,毕竟他这毒不简单,不是什么大夫都能把出来。
许云帆把了会脉,收回手时对把脉的事避而不谈,只问:“萧叔与秦斐俞将军是什么关系?”
萧衡之看许云转移了话题,便猜到他大概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便没追问,全当给年轻人保留份颜面,脑子里却在想旁的事。
他与秦斐俞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又让萧衡之生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萧衡之矢口否认他与秦斐俞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事实,现在,那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谁让秦斐俞快成亲了,要是传出什么绯闻来就不好了。
许云帆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哦,那就奇怪了,来到大晏朝之后,我真是大开眼界了,你说,一个哥儿,在没有汉子的情况下会不会自己怀上?如果能,那只能说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什么意思?”如果萧衡之还听不出许云帆知道秦斐俞怀过一事,他这王爷也不用做了。
只是,这些事,许云帆怎么会知道?
他跟自己说这些,意欲何为?
秦斐俞就要成亲了!
芸芸众生,人海茫茫,能遇上一个要与之成亲共度一生的人不容易,这节骨眼,绝对不能传出有关秦斐俞不好的话题。
萧衡之一下子就急了,“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我奉劝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我不介意操心些,替润哥儿再寻一个好夫君。”
这一刻,萧衡之身上的压迫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事实证明,对秦润的温和,不过只是一个故作的假象。
此时此刻,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异姓王。
换其他人,在萧衡之的不怒自威之下,应该早跪下了,可许云帆他不是一般人,反而还很感兴趣的啧啧了两声,“这就是王爷的气势?有点东西呢,你想知道什么?既然想让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叔是不是该对我客气一点?你别忘了,我可是润哥儿的夫君,有本事你给他换个比我好看比我俊的,要是找不出比我更好的汉子,那我不妨奉劝你一句,看在润哥儿的面上,其实你可以对我客气一点,你是我萧叔,四舍五入的可不就是一家人了么,我这人呢,吃软不吃硬,你跟我来硬的,只怕你是不知道什么守口如瓶。”
这分明就是威胁,警告。
萧衡之气的连疼都忘了。
好家伙,活了三十几年,头回见到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
萧衡之扫了许云帆一眼,牙酸了。
他娘的,有一句话许云帆还真说对了,他上哪找个比许云帆更俊的汉子来?
做梦找都不见得会有。
萧衡之是个识时务的,“好了,是我冲动了,说话过了,你别放心上,方才那些都是一时的气话。
”
许云帆淡淡的哦了一声,像是善解人意的道:“理解理解,毕竟怎么说人家也跟你过一腿嘛,是你的老情人来着,说起来,萧叔你还是个念旧的呢。”
这下子,萧衡之是真的被吓到了,“你说谁跟他有一腿?”
不可能吧,都十几年的事了,许云帆才多大,那些事他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的话,是不是意味其他人也知道了?
“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一句,萧叔同秦将军关系如何呢?我要是没记错,萧叔之前在村里与我说过,你的心上人把你们的孩子给打掉了,你确定这事是真的吗?”
“怎么不是?”萧衡之已经被许云帆的问题牵着走,忆起当年事,明明十几年过去了,可萧衡之还是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这件事,是他亲口所说,是他亲口告诉我,还能有假?许云帆,他没有理由骗我,更不会拿这件事来骗我。”
“那可不好说。”许云帆发现萧衡之与秦斐俞之间误会重重,他实在想不通,明明都不是哑巴,明明两人都长了一张嘴,怎么就不会好好沟通呢?
看看,有话不说,如今造就了这般的局面。
萧衡之气道:“你小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气人?模棱两可的,有话你就直说。”
许云帆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事:“我去秦家了,就秦将军府,还把那个景叶择,也就是秦斐俞将军的未婚夫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萧衡之:“……倒也不必特意强调这些。”
后知后觉的,萧衡之反应过来了,“嗯?不是,你小子才进京多久,怎么还把景叶择给打了?秦斐俞没收拾你?你小子是不是太能惹事了点?”
一连三问,尚且未问出萧衡之的全部疑惑,许云帆直接道:“我就多看了秦将军一眼,他居然直接拿枪顶我额头。”
许云帆用食指与拇指比划出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缝隙,“就差这么一点,要不是秦将军及时出声制止,我这长得天怒人怨的脸蛋就得破相了。”
“反了天了他,个混账,真以为傍上秦斐俞就无法无天了?敢动我的人,本王弄不死他,老子都跟他姓。”
“必须弄他,那个景叶择,我一见他就觉得很讨厌,估计不是个好人呐。”许云帆是知道如何拿捏人的,一看就知道萧衡之不喜欢景叶择,要讨岳父欢心,旁的不用多做,只需跟他站在统一战线就对了。
许云帆这话,深得萧衡之的意,他附和道:“你也不喜欢他,哎呀,不愧是我家哥婿,咱们婿岳两真是心有灵犀了。”
“谁说不是,咱们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讨厌的人都是同一个。”
“那是。”这一刻,许云帆就是他萧衡之的亲儿子了。
等等!
萧衡之险着被带偏了,“你小子还没说清楚呢,好好的,你去秦斐俞那里做什么?皮痒了?人家可是将军,揍两个你都不在话下。”
想当年,秦斐俞对他展开猛烈追求,可是令萧衡之苦恼的不行,面对秦斐俞的穷追猛打,两人地位相当,萧衡之只能避而远之,哪知秦斐俞这个哥儿与其他哥儿委实不一样,半夜蹲他家院墙上同暗卫说要找他也就算了,有时候甚至他的房间他都想闯。
萧衡之被吓的够呛,生怕秦斐俞乱来,来个霸王硬上弓可咋整?
身为一个文武双全的王爷,萧衡之为什么会怕?
还不是他武不如人,就秦斐俞那上战杀过敌的狠劲,打两个他估计都不在话下。
萧衡之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你小子是不是不怕死?你不怕死,我还怕润哥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夫呢。”
许云帆大言不惭道:“萧叔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区区一个景叶择罢了,就几招的功夫,他便被我打的起不来摁在地上摩擦了,也不知道秦大将军看上了他什么,难不成是看他弱不禁风讨人厌吗?”
萧衡之:“……弱不禁风?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不过那家伙讨人厌倒是真的,不过再怎么讨人厌,日后说不定也见不了几次,你管人家将军要嫁给谁呢。”
“一开始我的确没想怎么着的,可不管怎么行?毕竟那人那么讨厌,真给我当岳父了,我这以后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哪有岳婿见面就干起来的?传出去不好听,只是,我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岳父?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