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缚青雩看着又惊又羞的人,心情更愉悦了。
哎!
他好想叹气。
这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让人无奈。
“怎么又害羞了?明明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朕靠你这么近,还不习惯吗?”
缚六不知所措的摇头,支吾道:“没有,主子~”
他不是不习惯,而是……
瞧见缚六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面红耳赤的样子,缚青雩喉结上下滚动,好似渴了热了般解下身上的披风,眉目舒展,像是心情极好:“很晚了,我们就寝吧好不好,嗯?”
“我……我听主子的。”缚六红着脸,看都不敢看人。
缚青雩是明君,但不代表他不重色。
这不,脑子里的废料一上来,哪还记得打听萧衡之的八卦。
八卦哪有床/事香啊!
缚青雩不知秦斐俞为何要去云润店铺见萧衡之,萧衡之本人还能不知道?
懒洋洋躺躺椅上的萧衡之一手拿着书,一手不时抓着一边桌上摆放的吃食,惬意的不行。
“咚咚”声响起。
听到包间门被敲响,萧衡之以为是掌柜的上来添茶了,眼皮都没抬一个,“进来吧。”
这家店是他儿子的,他过来帮忙坐镇,掌柜只知东家与萧王爷交好,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衡之。”
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萧衡之才知道,进来的不是掌柜,秦斐俞又过来了,“你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盯着我没有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萧衡之好歹也是一王爷,心眼子真心不大,他明知秦斐俞想见儿子,但他就是不告诉秦斐俞,不是他要报复秦斐俞,当然,他不告诉秦斐俞有三成原因是气不过,存心要报复,另外七成,当年的事秦斐俞不查清楚,他能放心让秦斐俞认回儿子?
一个将军,当年能被人逼到那等地步,对方能是简单角色?
还有那个一心破坏他与秦斐俞的人不揪出来,怎么证明他的清白?
他在秦斐俞那可是当了十几年的抛夫弃子玩弄哥儿的渣男啊!再渣个几年也无所谓了。
但气归气,他舍不得啊!
他太清楚那种被欺瞒的滋味了,明明自己体验过,经历过,他怎么舍得让秦斐俞也像他一样呢?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萧衡之恨自己心软,自从萧八口中得知秦斐俞找孩子找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心软?
萧衡之对秦斐俞相当的不客气,但秦斐俞没有生气,骤的轻笑出声,好声好气的,像是对待发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哄着:“我没有盯着你,也没有派人做什么,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孩子回到我身边,我会等,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那你便等呗,来这里寻我做什么?”
“因为我想你了。”
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直听的萧衡之装都装不下去。
发现自己因为秦斐俞“随口”一句暧昧的话便跟以前一样怦然心动,萧衡之不免气恼自己不争气,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他连伤疤都还没好呢。
“你是哥儿,怎可如此不知廉耻?”萧衡之暗自低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景叶择那货不愿意退婚,是不是跟当初的自己一样,被秦斐俞哄的身心沦陷,已经出不来了。
一想到秦斐俞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也对其他汉子说过,萧衡之心里更不是滋味。
秦斐俞苦笑道:“没有不知廉耻,如果喜欢你就是不知廉耻的话,那我认了。”
闻言,萧衡之冷哼一声。
又来了!
秦斐俞最会这招了,炙热而又大胆浓烈的爱意最是让以前的他招架不住。
但萧衡之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情窦初开的人了,“强词夺理,你跟景叶择那样,怎么还有脸说想我的?我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你把我当什么?将军的面首还是豢养的勾勾手指就听你话狗?”
也不知道秦斐俞这几年究竟是怎么混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心脏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换其他人,只怕这会心脏都要碎成渣了,秦斐俞神色落寞,语气不变,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因萧衡之的话而被扎的千疮百孔,“不是,你别的都不是,只是我孩子的爹。”
又没刺到人,萧衡之咬牙切齿:“……算你狠。”
秦斐俞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一边,伸长脖子想看萧衡之在看什么,萧衡之啪的合上书,转身从一边拉出几袋东西,“这些,你拿回去。”
“什么?”秦斐俞眨巴眼,惊喜不已。
萧衡之瘪瘪嘴,“还能是什么,我哥儿还有哥婿给我送来的年礼,你要不要?”
轰的一声惊雷响起。
秦斐俞差点没从凳子上跌落,他轰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哥婿?!!
他的孩子嫁人了??
萧衡之可太满意秦斐俞这幅震惊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了,明明开心得意,还要假兮兮的故作不悦,“你耳聋了不成?这些都是我家哥儿哥婿送来的,你是他们小爹,总得分你一份。”
秦润送来的年礼,委实让他很欢喜,很多东西他都没见过吃过,而且那些腊肉腊肠,秦润在信上说了保质期很长,可以让二弟还有几个侄儿带到南境去改善伙食。
至于那些肉丸还有火锅底料啥的,在收到年礼的那晚,苏晏就让人按照秦润所写的使用方法做了,一大家子吃的那就一个惬意。
萧衡之身体不好,但那是因为中毒所致,太辣的他吃不了,微辣的不碍事,许云帆制作的肉干有微辣重辣,萧衡之自然包全了微辣的部分。
中毒的这些年,萧家人是把他当易碎的瓷娃娃看,这不给吃,那不给吃,大多数入口的吃食都是以清淡为主,以至于萧衡之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萧衡之本身的味觉就因中毒有所改变,味道不重点的东西进到他嘴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些牛肉干他真是喜欢得紧,再喜欢,萧衡之还是分出了一半拿到这儿来让秦斐俞带回去。
在秦斐俞尚未从自己已经有了哥婿的惊讶中回神,萧衡之不知何时已离开。
所以,今天,萧衡之一直在等自己过来吗?
意识到这一点,秦斐俞情难自禁,抹了把眼泪,蹲在地上打开麻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看着这些原本送给萧衡之的年礼,秦斐俞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些东西里,吃的东西占了九成!
为什么?
而且,这些吃食,云润店铺里也有……
秦斐俞一下子就猜到了。
眼泪再次倾泄夺眶而出。
萧衡之这个嘴硬心软的,真的……他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呢。
说好了不会告诉自己,可又给了自己线索。
大梨村。
秦润说的没错,他说过两天下雪,还真的下雪了。
一大早被秦润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许云帆看着屋外黑漆漆的一片顿感心累,抓过床头的腕表,好家伙,五点半!
寒气从关闭的不甚严实的窗口缝隙中灌入,冻的许云帆打了一个激灵,这一刻,许云帆突然就羡慕小宝了。
以前小宝还能过来奶声奶气的“哄”他起床的,因为雪天不方便把牛车赶的太快,以至于许云帆秦大娘等人不得不提前出门,这个点,小宝还打呼呢。
睡意朦胧的许云帆昏昏欲睡的坐着,任由秦润给他找衣服,又一件一件的往他身上套。
有一种冷叫夫郎觉得你冷。
许云帆被套了四件衣服,秦润这才满意了,看了眼昏昏欲睡的人,不由笑出声,“还困着呢?”
“嗯。”任由秦润摆弄,被套了四件衣服,许云帆还是没精神,浑身乏力,喉咙干涩,鼻子有点堵,感觉这会他困的沾枕头就能打呼,“润哥儿,我好困,浑身没力气,很难受。”
许云帆这个年纪,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哪怕晚上睡的早了,第二天照样起不来。
他跟其他睡够时间就睡不着的人不一样,许云帆是越睡越困,秦润就试过,如果他不喊,许云帆能睡六个时辰。
“等洗把脸就不困了。”秦润没有多想,单纯的以为许云帆睡不够才会这般软绵绵的。
许云帆没来大晏朝前被家人照顾的很好,在家基本每天都会陪同大哥一起锻炼一个小时,他身体好,体质棒,没怎么感冒发烧过,所以他知道感冒发烧的症状,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中招。
来到大晏朝这段时间,许云帆疏于锻炼,别看他能吃能睡,活干的也不少,个头长的迅猛,但内里到底不如以前强悍。
许云帆感觉眼前一黑的时候,浑身已经失了力气,头摔下去时已经控制不住方向,额头嘭的打到黑板上,耳边只剩下学子们惊恐破音的惧声:“许夫子!!”
那一刻,许云帆眼更黑了,眼冒金星,晕过去前,许云帆只想到,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没了。
秦润今儿就在造纸厂里巡视,几个月了,第一批竹纸终于做出来了。
看着一沓沓修剪齐整的纸张,不说秦润,就是厂里的汉子们都难掩激动之色,一个个都不敢相信,历时数月,经过一道道繁杂步骤,他们真的把纸做出来了!
秦润每一沓都做了抽查,确保纸张质量比之外头书店卖的还要白净后,这才满意的点头。
秦大右等人高兴的擦着掌心,见秦润摸过后,这才敢上手摸摸,说来也是可笑,这些纸张是他们亲手做出来的,可到这时候,他们才有那种不真实感,连摸都不敢摸,生怕摸坏了。
“云帆那小子真是了不得了,真是……”真是什么,说话的秦氏汉子没上过学,夸人的词量过于匮乏,总之,他就是觉得许云帆太厉害了。
“是啊,几个月的努力,咱们真的把纸造出来的,这事说出去,谁会信?”
在他们以前的思维里,对他们来说,这些玩意,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吗?
反正他们是连造纸的原材料是什么都不晓得,晓得这些的大概只有那些学富五车的学子才是,哪知,有一天他们秦氏这边入赘小秦家的汉子喊丫丫的叫他们来挖坑的挖坑,砍竹子的砍竹子……他们都懵逼了。
啥?!!
许云帆竟然说他要用竹子来造纸,且大梨村的竹子已经不够他嚯嚯了,他还把他们带到小清村去,把那儿的竹子砍了运回来,这几个月,许云帆往厂里头砸了多少银子他们都记着呢。
大家伙一开始是不怎么信的,但他们不好说,一个个安慰自己,许云帆是海外来的,他们不会,许云帆会又有什么奇怪?
如此,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按照许云帆说的步骤操作,中间那些步骤,他们不知用意,一次次的以为那样做纸就能造出来了,结果没有。
他们熬着,越来越沮丧,直到前两天许云帆过来走了一圈,告诉他们可以了。
待他们小心翼翼撕下晒干的竹纸时,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