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换做其他人,大抵会有被排斥在外的孤单感,看许云帆一副饶有兴致的左看右看的样子,苏晏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昨天苏晏并没有过来,自秦润进京,家里两个长辈闹的厉害,萧衡之一通分析后,两老掩面而泣,骂了萧衡之一顿,又把远在南境的萧玄之说了一通,话里话外无非是骂他们不争气,被人欺负上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萧家的脸都被他们兄弟给丢没了。
为了孙儿的安危,两老不得不按捺要见孙儿的心情,昨天苏晏听说许云帆在八雅大比之上的出色表现,两老更是坐不住了,乔装打扮让苏晏跟着他们过来看看。
之前他们躲在田庄见过秦润兄弟几个,两老哭的老泪纵横,直说他们的两个孙子受苦了之类的话,对许云帆,他们却没见过,今儿一来过来看看孙婿,二来也是因为好奇。
“晏哥儿,我孙婿在哪儿呢?”萧奶奶等不及了。
苏晏头发有点乱,心累道:“娘,你就看那帮夫子中最年轻的那个就是,现在他们还没进场,等他们进来了您能看的更清楚。”
天知道,他今天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占到了三个位置。
要不是他平时有锻炼,这会估计早被挤成人肉饼了。
来的人太多了,乌压压的一片,着实有点恐怖,只怕近几十年来,今年的夫子大比可谓是最热闹的一届了。
苏晏扫了一眼,发现很多在京城有名有姓的家族也来了,大家伙议论最多的便是昨日之事。
说实话,哪怕不是自己,苏晏也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小夫子可是我家侄婿呢,怎么样,羡慕吧!
“兄弟,那小子长的确实有点本事啊!”方裴泓的好友裴安兴致勃勃的看着许云帆,啧啧两声,“难怪昨天大家伙传的那么夸张,还说什么仙人下凡。”
谢昀摸着下巴,“到底是我等眼界窄了,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方裴泓附和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昨儿许云帆那支舞跳的,实力如何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他倒不是因为这是自家亲家小叔子就瞎吹。
不过方裴泓没跟几个好友坦明许云帆与方家的关系,若不然只怕他耳朵得起茧子。
“娘,就是他,您看,女儿没有骗您吧。”
“清哥儿,你昨晚说的就是他?没想到你眼光居然也有这么好的一天。”
……
观众台上热闹的不行,萧奶奶听了几嘴,既高兴自家孙婿过于出色,一方面又担忧这么亮眼的许云帆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
不待其他人多聊,十几位监考官入坐后,站在台边上的侍卫将悬挂的铜锣一敲,顿时,世界安静了。
“各位考生请入场。”
今儿考生入场不需重新拿号签,各自按照昨天的号签排队进场入座。
君子六艺中的“乐”,昨儿八雅上考过了,今儿便不用继续考。
不过却多出了一项“武”。
随着监考官话音落下,台上台下皆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谁不知道夫子夫子,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会骑、射等已经很了不得了,今儿考“武”,这不是为难人嘛?
倒是国子监几个参与夫子大比的夫子暗自得意了。
没错,他们可是练过几招的。
要知道,文官不仅要站在朝廷上为皇上分忧解难,就是军营里也是需要一些文官的,这些文官便需要会些拳脚功夫了。
文官会武,这并非什么稀奇事,人家将军不也得会文?
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排兵布阵?怎么看得懂兵法?
第259章 脑子寄存处《四》
外界传闻, 国子监的夫子号称全能型人才,其实还是有些夸大了,只能说, 这会很多, 那会一点,这懂点皮毛, 那晓得点浅显的东西, 所以综合起来就是全能了。
不巧的是, 这次参加大比的国子监夫子,有几个除了文,在其他方面,侧重的便是武。
以往的夫子大比并非出现此类情况, 谁会猜到,今年替补出来的会是“武”呢。
上一届的夫子大比,听说替补的便是“章”, 也就是监考官现场出题, 在规定时间内做一一篇策论即可, 一众夫子都想好怎么出这个风头了,哪知居然会来了一个他们最不擅长的武。
真是讨厌!
如果可以, 郑柯自是不想出这种考核题目, 毕竟文人就是文人, 又不是武官, 奈何大晏朝与大商朝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据内部消息, 大商太子被囚禁东宫,由二皇子辅政。
所谓的辅政,也就是作为皇上的第二把手, 可暂执皇上的部分权利管理朝政。
大商皇帝年轻时野心勃勃,如今六十好几了还不放权,底下几个皇子争的头破血流,如此,有些皇子意欲做出一番功绩讨皇上看重,既然皇帝有意扩大疆土,那么从其意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大晏朝是四国中实力最弱,邻进大商,自然是一块肥肉。
眼下的大晏朝太需要人才了。
对于要比什么,许云帆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反正对他来说,不需要浪费脑细胞就都可以上。
听到六艺中的“音”竟然不考了,前来观看的人不由大失所望,他们还想看许云帆唱曲跳舞呢。
可惜这会他们不能开口说话,否则大家伙应该早讨论上了。
许云帆看起来并不太像是会武的样子,看来这场考核,他是不会上场了,可惜,不能看到他的表演了呢。
第一场考核便是“武。”
对打的人由监考官们精心挑选,各类武器自然也是由他们准备。
许云帆看几个侍卫合力抬出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挂满了各类武器,有枪有剑……对于武器,许云帆最擅长最熟悉的就是枪,此“枪”非架子上的“枪”,这些玩意,他虽摸过,但到底不算熟练。
自来京后,许云帆寻思自己最近是懈怠了一些,好几天没锻炼了,不过之前在村里,天天晨起跑步打木人桩,靠肌肉记忆,许云帆觉得自己还很是厉害的,武器用不用都无所谓。
有的夫子并不擅长“武”,为了不丢面子,还是上台试了一下,没过两招就下来了。
由监考官挑选来的武侍暗暗翻了个白眼,花拳绣腿大抵就是如此。
许云帆看的津津有味,等到其他想试试的夫子都上台后,苏向东迟迟不见其他夫子再有起身之势,出声核问,“可还有考生上台?”
这就没人上去了?
许云帆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举手示意后,赶忙跃跃欲试的举手,“我我我,我要比。”
苏向东等众人见许云帆似乎很激动的样子,眉头不禁一皱,这小子今儿是不是没睡够,糊涂了,就他那细皮嫩肉的,上去了也是挨揍的份。
没看到方才其他考生受了一拳,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吗?
不过这些武侍经过培训,下手自有分寸,并不会影响考生之后的其他考核。
许云帆小跑上了台,笑呵呵的。
众人皆醉了。
这年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送上门讨打还这般乐呵的。
苏向东等了一会,没见许云帆动,对方似乎也有点懵逼,像是在好奇他怎么还不喊开始,不由提醒,“请考生选择武器。”
许云帆见武侍手里持着的长枪摇头,“我不习惯用这些玩意,我选择空手上。”
苏向东:“……”
年轻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是说,许云帆有自知之明,又好面子,那么多考生上来了,他不上便觉得丢脸了,上台了,他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这才干脆摆烂连武器都懒得选,过个一招半式的就下去?
不止苏向东这么想,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法。
武侍见许云帆不选武器,再看他白白净净的样子,想了想,出于武德,同样选择了赤手空拳。
见状,许云帆眉毛一挑,随着铜锣声响起,对方意思的出了一拳试探,想让许云帆知难而退,却不料,许云帆竟是将其挡了下来,武侍眉心微抿,很快出了第二拳。
许云帆胳膊肘左挡右挡,几套动作下来,毫发无伤,全部巧妙的将武侍的攻击推了出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预判了对方的预判,无论武侍如何侧击出拳,许云帆总能将其裆下,两人动作的速度之快,令人看不真切。
“兄弟,你这速度不行啊,太慢了,来,我来教教你。”
随着许云帆话落,局势反转,原本处于防守的一方已然成了攻击方,换成武侍不得不后退防守起来。
许云帆出拳又出腿,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哪怕不是正统出身,不会武的人都看得出来,许云帆的拳脚蕴含着多大的爆发力。
武侍暗暗心惊,轻敌了。
许云帆似是知道武侍在想什么,这种时候竟还笑得出来,教育道:“无论何时,都不可轻敌,你犯了最不该犯的错,回去好好练练吧。”
这话,武侍听了顿时恼火。
所以,他是被看轻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练过的,今儿被个夫子比下去,还被对方教导,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直到被逼到了边上,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武侍,许云帆多的是机会把人踹下台,可想到方才对方明明拿了枪,却因自己选择赤手空拳,礼尚往来,许云帆收了拳头,往后跳了几步,将一旁的枪扔到对方手里,曲指招了招。
武侍:“……”
这小子有点狂啊!
没武器他不是对方对手,有了武器,谁胜谁输就不一定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许云帆跟条泥鳅似的,身子左偏右跳,任他如何出抢都无法伤其分毫,就跟逗他玩似的。
就在武侍怒气上头时,许云帆选择了近身战,如此近的距离,手中的武器反而变成了累赘。
许云帆身手好,武侍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对方就逼退了许云帆。
武侍瞄准时机出□□去,许云帆左右闪退便是正中武侍下怀,只要许云帆左右闪躲,他直接一枪扫过去,此招便算压制性动作,如此,许云帆就输了。
许云帆想都没想,经过培训后的记忆不需要刻意调取,身体便已做出最佳方案,许云帆快速一个后空翻往后翻。
武侍:“……”
原以为能够“一招制敌”,胜券在握的武侍眼睛一突。
丢!居然还能这样。
武侍快速收枪再刺,许云帆又是一个后空翻,于是,场上出现了这么一幕,武侍不断收枪出枪,许云帆就像表演杂耍,不断翻着后空翻,眼看就要到边上了,周边一众观看的人心都悬到了喉咙口,以为许云帆本局必输无疑。
怎料,这小子后背好似长了眼睛,最后一个后空翻翻的极高,武侍下意识的还在收枪出枪,一心想着,他一定得看准了刺对手一枪,自是不会抬头看,又岂会知许云帆这一翻翻的有多高,在武侍出枪后,许云帆这家伙不知如何做到的,落地时竟是一脚将武侍手中的长枪一分为二,力度之大,震得武侍双手一震一麻,抓在手里的半截木棍落地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听木棍落地声就知道,制成枪杆的木料是好材料,其木质厚实,就是他们武侍,只怕也得使出七八成力才能将其折断。
结果,这细皮嫩肉的小夫子,只需一脚。
“同敌人交手最忌走神分心,你这已经是犯了大忌,我让你回去好好练练不是在开玩笑。”许云帆掐住武侍的脖子,没用力,吐出来的话却是杀气十足。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