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这两天神态如常,心里却压着一股气。
他都打听到了,秦安放狠话的时候,吴澜很是不屑,压根不把一个孩子的话放眼里。
踏平吴家,他还真是敢吹。
三个孩子被欺负了,别看缚修缚当时就给了吴澜一脚,让人颜面扫地,可那关他什么事?
他这个哥夫还没替小舅子/儿子报仇呢。
吴澜不仅打的是三个孩子,还打了他许少的脸,这事决计不能就这么算了。
过了几天,许云帆大半夜起来,不知要去干嘛,穿了一身劲装,腰上插了一把秦润不懂的是什么东西的武器,“你要去哪?”
许云帆咬牙道:“我要给三个孩子报仇去。”
秦润一下子就醒了,赶忙爬起来,窗外天还黑着呢,“你要给安哥儿他们报仇?二叔他们已经去过吴府了。”
他以为这事已经过了,秦轻枫后来知道这事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直接就带上缚青胥去了吴家。
许云帆:“他们替儿子出气,那是他们该做的,不关我的事,我给他们出气,那是我自己的事,吴家太放肆了,敢放女儿出来动咱们家的人,真当我是死人呐?”
“既然你要报仇,也不至于大半夜出门吧,你这装扮,是要跟人打架吗?”
“安哥儿不是说了,敢欺负他,他哥夫会踏平吴家吗?吴澜不是不信吗?今晚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惹错人,再说了,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今晚我就出去一趟,你先睡,不用等我,天亮我就回来了。”
许云帆要做的事,十头牛都不一定拉得回来。
秦润无法,只得叮嘱他一定要毫发无损的回来。
许云帆点了点头,俯身亲了秦润两口,这才趁着夜色出门。
天蒙蒙亮的时候,吴家所在的街道突然爆发出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周边百姓甚至感到地面一阵晃动。
不知谁喊了一声,“看呐,吴府那边是怎么会事哟?”
似乎是为了应景一般,这人话音方落,又是嘭的几声,一阵碎石飞散,唰拉落地。
见状,好奇的,想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吓的后退,远离吴府。
而吴府第一声爆炸声就是在院子里响起来的,吓的吴家人,上至五十老叟,下至十几岁的少年郎都吓了一跳,一个个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吴澜的事,罪不及幼儿,好在吴家也没什么孩子,许云帆当即就炸了吴家三个房子。
“怎么回事?”吴老太爷哆哆嗦嗦的被两个下人搀扶着,看到自家被炸烂的几间房子,心疼的不行。
吴老爷此时还有些怔怔的,“爹,我不知道哇!”
吴澜双腿发软,突然就想到了秦安的那句,“你敢打我,明儿我让哥父踏平你家”一话,顿时就喊:“是许云帆,肯定是许云帆……”
吴老爷一听女儿说到许云帆,想到吴澜闹出的那些糟心事,吴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如今萧王府不卖他们的面子,方家这门亲事也黄了,这风波还没下去呢,前几天胥王爷气急败坏上门闹了一通,他是伏低做小,低头又哈腰才把那尊大佛送走,想到自己那么低三下四的样子,吴老爷不由气上心头,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逆女,你又干了什么?我不是让你没事少出门安安心心等风声过了出嫁吗?你是非要害死我们吴家才甘心是不是?”
第262章 皇上的意思是?
从小到大, 没被打过的吴澜捂着脸,好半天回不了神,她会出去, 就是因为吴家主说了给她找个家世过得去的汉子直接嫁了, 省得丢人现眼,原本能嫁四品官受人恭维, 如今居然落到这个地步, 日后她的姐妹该怎么笑话她?
明明是一样的出身, 没准日后再见,她就得伏低做小喊昔日姐妹夫人,这个落差,谁能受得住?
她委屈, 她不甘,还不允许她找罪魁祸首撒撒气了?
“爹,您打我?”
面对女儿不可置信的眼眸, 吴老爷一看就知道对方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 当下更是气的直打颤, “为父现在不打你?难不成还等吴家跨了才动手吗?”
吴老夫人气道:“澜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得罪人了?”
“娘, 你凭什么说澜儿?”苏云菲一把扑过去推开吴老爷, “吴老二, 你再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试试, 我跟你没完。”
吴老爷被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 怒气上头,恨不得再甩一巴掌过去。
这女人,成亲十几年, 仗着出身苏家,有个好姑姑,丝毫不把他放眼里,平日更是碰都不给碰一下,百般看自己不上眼,哪里有另外几个小妾乖巧,要不是忌惮萧王府,苏云菲早被收拾了。
吴老爷心有顾虑,吴老夫人看得透透的。
“还没完?你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了?”吴老夫人气的大叫,“要不是你女儿,我们吴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吴老夫人不是个蠢货,今日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先不说报官人家能不能查出来,吴澜所说的许云帆是何许人也,他们能不知道?
做官做官,对老百姓来说,难,但对京城一些人家来说并不难,难的是什么,难的是怎么做大官。
七品芝麻官这类职位,只要运作得当,从国子监出来的儿孙谁做不得?
可像五品往上走的官却是难做。
想坐到那个位置上,功绩、运气、背景、实力等都是缺一不可的。
别看今天的许云帆无功名在身,就冲他背后有一个萧家,他们就动不得他,更不用说日后许云帆若是一飞冲天,今儿他们敢再找他的茬,就冲对方这一手便知此人不是个善茬,招惹不得,今天的事,很明显,就是对方对他们吴家的警告。
至于为何吴家几人会认定许云帆会一飞冲天,理由很简单,就许云帆那脑子,想不飞都难,夫子大比当日,许云帆不仅强势的闯入了他们的眼,更是技压群雄,于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进入了监考官的视线,哪怕他笔试不好,就冲他露的那么一手,给他几年时间,未必不能把一把年纪了还是五品的吴老爷压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他们就怕许云帆表面君子背后小人,如此吴家还过不过了?
吴老爷以前还很疼吴澜这个女儿,这会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闺女,就是废棋一颗,“从今天开始,直到找到婆家,你就给我待房里,哪也不准去。”
苏兰菲当即就不干了,吴澜会养成这般争强好胜的个性,家庭的影响必不可少,苏云菲当即就跟吴老爷吵上了。
吴老爷对苏云菲是又爱又恨,当年迎娶苏云菲,对方算是低嫁,哪怕闹过一些不太好听的传闻,吴老爷也不在意。
苏云菲在京城可是个排得上号的大美人,不时往萧王府走,同萧老夫人很是亲近,这样的美人,谁不想娶?
吴老爷自然也是想的,只是,等把苏云菲娶回吴家后,吴老爷才发现什么叫表里不一。
苏云菲在外的形象,温温柔柔的小家碧玉小姐,到了吴家,那真是泼妇一个,甚至还不给他碰,就是吴澜,也是萧老夫人过问为何还没消息后,苏云菲才不情不愿,平日酒量不好的人,当晚将自己喝的醉醺醺,这才哭着同他圆房,“情”到深处了,苏云菲迷迷糊糊喊的那个人更是让吴老爷记了十九年。
换做旁的男人,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舔狗型,谁能忍?
吴老爷忍了十九年,今儿算是爆发了,骂了苏云菲还不算,更是直接动手。
苏云菲被打了几巴掌,自知不是吴老爷的对手,哭着跑回苏家。
附近的百姓都被几声爆炸声吓到了,纷纷猜测是怎么回事,结果吴家人心大啊,还有心情当街吵架。
得知吴家一事,方子汐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许云帆,有的人猜测,吴家的事是不是天罚,还是里头埋了竹子啥的,以前有的人家烧竹子,那竹子一爆,好家伙,锅都能给你炸飞咯。
外头有关吴家一事各说纷纭,秦润与许云帆两个知情者装聋作哑,方子汐却是不信的,他更倾向于,是许云帆出的手。
经此一事,许云帆给许六去了一封信,让其安排两个人过来,就负责在酒楼当安保。
许六按照许云帆的吩咐,不仅同许七替许云帆监督建厂的进度,更是为许云帆买下了几十名武侍。
两个武侍往酒楼门口一站,大家伙就晓得是为什么了。
秦安放狠话的当天,酒楼里一些客人听到了,一开始,没人放心上,吴家事一出,听到秦安放狠话的人,身子都抖了。
不少人私底下同方家人询问是不是许云帆出手了,方家人又不是蠢货,一个个咬定不是许云帆干的。
但此事,还是越传越大。
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右相耳朵里,程池砚几个文杰四少不是不想同许云帆结交,可惜许云帆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几人脸皮也是厚的可以,自认自己的身份无人不知似的,给了许云帆一封信,一是有意与他结交,二是表明身份,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是什么人,许云帆应该聪明一点的主动送给他们几张金卡。
什么东西?!
许云帆直接就回了信,信上就一个字。
滚!
就一个字,许云帆算是把文杰四少得罪了,若不然,与国子监夫子无冤无仇的他怎会被人欺负。
当然,许云帆在夫子大比上出色的表现自然也被四人亲眼所见。
既然许云帆不能为他们所用,自然是不能放任其爬上去的。
许云帆做事不是不考虑后果的人,吴府发生的爆炸事件,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就算怀疑到他头上了又如何?
证据呢?
区区一个五六品的官,就算上奏他都不敢,没凭没据的,你上啥奏?
皇上日理万机,拿这种无凭无据的事让他罚人?
不说皇上会不会看了,就算这递奏折之人,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吴家家主才几等官?
在大晏朝,能上朝每天见到皇上的除了三公九卿,哪个会是五六品的小官?高低也得四品往上走。
吴家家主尚且还没那个资格呢。
但有的人已经开始对他的出现感到不满了。
朝廷上,右相将此事告知缚青雩,力求彻查吴家一事。
“右相这几年是愈发厉害了,这无凭无据的事,到了你这,仅靠一张嘴就给人定罪了,本王怎么不知道右相这么厉害呢?”
右相蹙眉道:“萧王爷,此事可是有理可查……”
萧衡之混不吝笑道:“好个有理可查,如此,想让本王出事的某些人,本王尽凭猜测,往日谁跟本王过不去的,跟本王关系不好,闹过矛盾,本王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十九年前,就是他们对本王下的手?”
缚青胥转了个身看向萧衡之与右相,笑道:“萧王说的是这么个理,十九年前,那段时间本王可不在京城呢,萧王爷少往本王身上推,不过本王听说,十九面前,右相因为苏家女一事曾参了萧王爷一本呢,这不,没两天,萧王便遇刺了,真是好巧哦,当时还有人怀疑是本王不干人事做的呢,要不是被怀疑一次,只怕本王也记不住,说来也是本王好心,还怕萧王这些年身子骨不好了,脑子只怕也不太好,特意提醒一番,两位就不必感谢本王了。”
右相:“……”
这话,他竟无法反驳。
缚青胥就很讨厌右相,一张嘴胡说八道最是厉害,别的本事,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但凡他还有旁的可取之处,缚青胥都不至于看他左右不顺眼。
上首的帝皇拍了一声,缚青胥眉毛一挑,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身为皇上,缚青雩行事自是不好偏颇,两边都说了几句,不偏不倚,既骂右相行事不妥,又大意说了缚青胥少说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似不偏不倚的话,实则亲疏远近昭然若示。
右相不敢再说,他知道,缚青雩不悦了。
不是什么事都值得他派出专业人员去调查的。
而今天的缚青雩说话不太客气,也是在趁机敲打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长,不该管的事少管,不该做的事少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拿事去打压一个没成长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