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也夹了一块扣肉放到秦润碗里,然后对转头看过来的人甜甜一笑。
秦润做的扣肉是用五花肉做的,上层有点肥,许云帆吃不了,秦润顿时了然,将上面的肥肉夹断,这才把瘦肉放入许云帆碗里。
坐在对面的秦斐俞见状,暗暗感叹,这孩子当真像他。
许云帆喝不了酒,果汁却是喝得的,秦谦与秦坤拿的白酒,他拿着果汁,对此,秦谦几人只是笑,都是自家人,没必要非得喝酒。
一顿晚饭大家吃了半个时辰,散场后,大家伙各自洗洗便回房歇息了,不过今晚的许云帆似乎有些兴奋,翻来覆去好几下,直到被秦润摁住了才乖乖的闭上眼睡大觉。
第二天,许云帆一大早就早早的起了,在柴房里找了几个篮子挂在自行车车头,挨个把小宝几个喊起来,“起床了起床了,小懒猪快起来,今天父亲带你们去挖野菜。”
这个季节正是吃雷公根的时候,许云帆就爱吃野菜,可能这就是富人养生的秘诀之一。
上次去田庄,他便看到路边长了些,可惜还小了点,几天过去了,可以吃了。
秦润打包好了几个包子给许云帆带上,他知道的,许云帆最爱找野菜了,以前在大梨村也是如此,漫山遍野的找鸡枞菌,天黑了都不想回来,就是做梦,也是梦的鸡枞菌。
许云帆拿了包子,一脚踩着单车的脚踏板,等三个小家伙坐好后,一溜烟跑了。
方子汐出来左右张望,“云帆他们出门了?”方才他端茅坑呢,不好意思喊人。
“嗯,方哥有事?”
方子汐一拍大腿,“今儿是夫子大比放榜的日子,哎呀,他怎么出去了?”
“什么?”秦润惊呼,他不清楚这些,也忘了同秦主君他们问,最近又忙着美食城那边结款的事,还真把夫子大比的事忘了,“那……我们该去哪看榜?”
“我带你去,走了,咱们得赶紧去,不然待会就占不了好位置了。”方子汐不知道许云帆为了挖野菜,连锻炼都顾不上,一大早就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先去蹲这个坑。
方子汐与秦润紧赶慢赶,等他们到了红榜张贴处时,那儿已经挤满了人。
对面茶楼上更是人满为患,秦润见状,目瞪口呆,“方哥,好多人,夫子大比不是才几百个夫子吗?”
“是啊,可谁不想看热闹,更何况还是这么重大的热闹。”方子汐暗道,京城的人,有的人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自然也有那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辈。
秦润与方子汐两个哥儿不好往前挤,站在外头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前头,“这可咋办?”
“方哥,不急,反正红榜就在那,跑不了的,等其他人看完了咱们再去看也成。”
方子汐哪里等得了,几百个夫子的成绩,前头看的,有的说不定要看上几刻钟,一拨又一拨的,啥时候才能轮得到他们?
突然,人群躁动,“看,官差来了,大家快看。”
“终于来了,哎哟,老子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腿差点麻了。”
“你才半个小时,老子我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差点没窒息死。”说话的汉子比较矮,被挤在几个高个的汉子中间,颇有种暗无天日之感。
秦润闻言,不由感叹,这帮人也是厉害了,为了凑热闹,可谓是连命都可抛。
几个官差一来,都不用喊,前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好激动啊,此次夫子大比的榜首会是谁呢?”
“不晓得,有没有可能是那位俊俏的小夫子?”
此人口中的那位是哪位,仅凭“俊俏”、“小夫子”就能知道所指何人。
“不太可能吧,小夫子虽然算术很厉害,笔试不一定厉害,我觉得国子监那几位夫子更有可能。”
“巧了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压了国子监的钱夫子。”
“我也是,哎呀,兄弟,你跟我一样,这是不是就是那什么,见到的什么一样?”
“是英雄所见略同。”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老子可是压了一两银子呢。”
秦润听的云里雾里,刚想问身边的方子汐,转头一看,只见方子汐双眼亮的跟老鼠眼有的一拼,“方哥?”
“润哥儿,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走,我们也去压一把。”以前有种事,方子汐肯定是不会做的,今儿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现在他有儿子要养,还有小叔子一家呢,谁会嫌银子多?
秦润跟着方子汐去下了注,各自拿好凭证,那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惊天的震呼声。
尚不待他们注意听时,方裴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头发乱乱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方裴泓见到秦润两人,急道:“你们还在这干嘛?赶紧回去烧水买茶叶去,待会大学士要上门了。”
方子汐眼睛睁大,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本不应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这会不是太震惊了吗,傻傻道:“为啥?”
拍大腿的方裴泓道:“云帆考了第一名啊,还干啥,赶紧的回去了,快点。”
一大早的,方母便早早起来了,他们方家离放红榜的地方近些,秦家那边远些,小年轻估计又是个不记事的,方母操醉了心,早早就把方家三兄弟喊了起来,让他们过去等着。
这不,天还没亮呢,三兄弟便打着哈欠蹲在地上等着了。
这事,其实方母大可喊人过来盯着,不过方家的下人,没几个认识许云帆住哪。
秦主君与秦二主君早早就喊管事出发了,这不,管事到时,与方家三兄弟一汇合,待看到红榜了,方裴舟立马就去买了茶叶,方裴浩负责回方家报告,秦管事自然是赶回秦府回话了。
不得了。
许云帆居然那么厉害。
“天呐,这是真的吗?这第一名居然是来自清风书院的许云帆许夫子,这不就是许小夫子吗?”
“没错,就是他。”负责张贴红榜的官差心情很是激动,“你们仔细看看,人家不仅考了第一,许夫子的总分更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高分。”
留下一记重磅炸弹后,瞧见前头几个汉子吃惊的瞠目结舌,几个官差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人群炸了!
“不得了哦,我看看,天哦,真是厉害了这位小老弟,居然考了一千一百六十二分,我的天……”说话的汉子只觉得大脑有片刻的晕眩,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很快,身边人惊呼的声音明确的告诉他,不是的,他没有看错。
许云帆的名字后边,顺着看去,在最后的总分下边,真真切切的写着一千一百六十二。
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此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千一百六十二分是什么概念?
当年从夫子大比中博得头筹,脱颖而出,如今已经是大官,同是夫子出身的那位不过也才考了一千零几分,就这,有关夫子大比,亦或者涉及到此事的,总少不了有关于他的传说。
人家考了一千零几分,不到十年就混到了那个位置,如今许云帆可是考了一千一百六十二分啊!
他们还听说,八雅面试时,许云帆并未考“诗”,所以,那三十八分,是不是就是丢在这了?
如此说来的话,许云帆笔试岂不是考了满分?
不敢想!
委实是不敢想!
再看第二名,好家伙,红榜上的第二名来自国子监,也就是方才被看好的钱夫子,此人总分八百二十七分。
他娘的。
这说出去谁信?
第一名与第二名相差了三百三十五分!
不是差了三十五,也不是差了一百三十多分,而是差了三百多分啊!!
犹记得上一次的夫子大比,第一名也不过是九百多,第一名第二名也就差了几分,以往的夫子大比也是如此,那一届考出了一千多分的夫子大比,第二名也是九百九十多分,两人也是相差无几。
听说今年的夫子大比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试题已经传了出来,很多夫子看了都直摇头,甚至那位考了一千零几分的大人都亲自出面证实了,今年的题目,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难度确实比他当年考的要难很多,京城几个重点书院的夫子甚至还特意组织了一次小比,成绩最好的,也不过五六百分。
也正因为有众夫子证实,今日的红榜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凑热闹,他们就想知道,能来参加夫子大比的夫子,与未来参加大比的夫子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除去第一名不算,第二到第十名,此九人的分数皆在八百多的分数线徘徊,十一名之后便有了较大的差距,第十一名总分是七百九十一,如此可见,这帮夫子确实有点本事,同时也证实了,今年的夫子大比试题难度确实不小。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你们说难,人家许云帆怎么就考了一千多分?还差点就考满分了?
你们说难,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小夫子可是考了一千多分啊?
有的人不相信国子监的夫子居然还干不过清风书院出来的夫子。
听到这些喃喃的自语,有的人就怼了,不信,我其实也不想信,但人家就是考了一千多分。
不可能的,许云帆才多大,怎么会比其他夫子厉害?
不可能,确实不可能,可人家就是考了一千多分。
总之有的人觉得不可置信,可许云帆的分数就明晃晃的写在红榜上呢,红纸黑字,官差亲自贴的,由不得你不信。
不说前来看榜的百姓大吃一惊,就是得知许云帆不仅考了第一,还考一千多分,远超第二名三百多分的方、秦、萧等几家人都快晕乎了。
萧老夫子以及苏晏等人知道此事,几人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把秦润认了,他们这会至于在这转圈圈?他娘的早上门去了,今晚怎么都得庆祝一番,现在呢?
气人,太气人了。
几人有气,咽不下去,只能骂萧衡之不争气,这么久了还没把当年刺杀他的人解决干净,萧衡之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
他也苦啊!
可能是最近被训的多了,萧老夫人还有萧老将军隔三差五就骂他几句,人都麻了,之前几次萧衡之还觉得不痛不痒,这会心里也委屈。
他家哥婿这么牛的,要是两家相认了,这会指不定他早大肆办事了,怎么也得宴请亲朋好友炫耀一番,如今却只能眼巴巴的羡慕着。
方裴泓跟着方子汐、秦润两人往家赶,得知许云帆出城找野菜去了,方裴泓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啥?他出城了?不是,子汐,你没告诉他今儿放榜吗?”
被问话的方子汐低着头,不好意思告诉方裴泓,他记得,可谁知道许云帆对挖野菜这么执着,连平日的锻炼都不做了,一大早就跑,他才解决了五谷轮回出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方裴泓别的来不及多说,只让方子汐他们赶紧回去,否则人家翰林院的大学士亲自上门,家里没个人在,不像话。
半个时辰后,方裴泓一路骑马飞奔,屁股都被颠疼了,好不容易赶到城外,方裴泓不得不放慢速度,一边前行一边留意周边,很快,就让他发现了带着三个崽子在一块杂草地里挖野菜的许云帆。
方裴泓当即大喊,“云帆,赶紧回去了,今儿放榜,你考了第一,人家大学士要亲自登门的。”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许云帆百忙之中转了个头,发现是方裴泓,这才站起来挥了挥手,“亲家二舅哥,你来啦,快来,这里野菜多,还很嫩,挖都挖不过来。”
许云帆已经挖了半背篓野菜,原本想收手了,奈何贪欲上来,剩下的野菜又那么绿那么嫩,怎么看都舍不得,正好方裴泓来了。
“哎哟,你这小子还挖啥?赶紧回去了,人家翰林院大学士都快到家门口了,你还惦记着挖野菜?你还能再癫一点吗?”
下马跑过去的方裴泓看着许云帆头发乱糟糟,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泥巴,心哽的要命,最让他心塞的还是,他都说了许云帆考了第一,这小子不欢呼雀跃或者高兴的差点晕倒,反而很冷静的只哦了一声,甚至还说急什么,他刚看到几窝野菜还没挖呢,回去那么快做什么?
听听,此时此刻,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