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抓了关键词,扫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还是压低声音,“你说领国最近有点乱?是要打起来了吗?”
“是也不是。”徐致风同样压低声音道:“是附近几个小国打起来了,他们这些小国隔阂不断,为了领土,为了其他资源,总之动手的理由多得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有秦家军还有萧家军守卫着呢,他们不敢越界的。”
大晏朝北面与几个小国国土接壤,北塞由秦家军驻守。
而南境与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大商朝领近,因萧家军驻守南境,当年大商朝几次派兵潜伏入境均被萧家军拦截,也正因此,大商朝的上层恨死了萧家。
恨不得把萧家人全给干了。
许云帆叹气一声,又是打仗啊!
从和平年代过来的人,最厌恶的便是战争。
许云帆不太想说这些话题,转而同徐致风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临走前不忘叮嘱徐致风一句,“我交代你的事,你别忘了。”
“知道。”徐致风头也不回,只举手摆动示意一下。
小梨村村口。
徐杏终于逮着了对她避而不见的徐致风,一见人,开口便是质问,“徐致风,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对徐杏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认为徐致风傻了。
否则,他若不傻,脑子没进水,又怎么会拒绝自己?
她可都听说了,院试之后,徐致风并不打算参加八月份的乡试,如此,下一次下场,得等到三年后。
而且三年后,徐致风考不考得上还得另说呢。难不成他还想考上了迎娶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
“你少做那些白日梦了,你家这么穷,就算你考上举人了,那些小姐未必会看得上你,而且你娶了我,你在书院读书,我家还能帮衬你一二,这于你而言可是一举两得的事,你别不识好歹。”
徐杏这话,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嫁给他,还是施舍他的。
徐致风快被气笑了,“我说不娶就是不娶,你爱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也别那么恨嫁,整天堵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娶你,我还不如娶头母猪呢,母猪虽能吃,但至少安静,吃了就睡,乖的没边,娶你这个搅家精,我子孙三代都得受苦,你当我蠢?”
看徐杏一副没料到会被自己这般毫不怜香惜玉之情的狂怼,一张脸蛋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好不精彩,“废话不多说,大梨村的许夫子让我给你带句话,当年你羞辱他家夫郎一事,他问你可还记得,他给你两天时间,要是你不亲自登门道歉,他说了,会让你见识一下他的厉害,哦,看在以前你叫人打骂过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大梨村的李婶,就因为说了他夫郎的坏话,这会年纪不大,已经缺了几颗牙了,你还没嫁人呢,要是缺了牙,估计以后骂人都得漏风,战斗力都得下降了。”
“什么骂人?我什么时候骂过那个丑哥儿了?”徐杏慌了,打死不认。
这都是两三年的事了,久的她都快不记得了,怎么许云帆会知道?
对了,肯定是秦润告的状。
他娘的,果然是丑人多作怪,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至于吗。
怎么会不至于呢。
当初她一句“随口无心”轻飘飘的一句话,秦润丢了多大的脸,饭都不敢吃饱,在徐杏家吃的最后一碗饭还是顶着其他人不屑的目光匆匆吃完的。
那时候,他的自尊,几乎被碾到了泥泞里,以至于去了蓝家,他怕丢脸,连饭都吃不饱。
徐致风冷笑道:“骂没骂过你心里门清,跟我说有个屁用,要是想不起来,我劝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想到许云帆如今的身份,徐杏是真的吓到了,顾不上同徐致风理论了,转身赶忙往家里跑。
当徐杏娘得知此事时,一张略显尖酸刻薄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不是,杏儿,当初你真骂过秦润?”
“娘,我没有骂,我只是实话实说,谁知道……”
李小花嫁到小梨村后,没少说秦润的坏话,两人,一个是童生妹妹,一个是村长的女儿,自觉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两人便成了好友,徐杏同李小花那是臭味相投,没少说秦润的坏话。
那天徐家挖塘,一天十三个铜板,还包一顿饭,很多人都过来干活了,秦润自然也来了。
所谓的包一顿饭,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糙米饭,还有水煮白菜,一道炒豆角。
其他汉子估计是累了,又或许是徐家准备的饭菜也就那样,因此吃的不香。
唯独正在长身体,又干了半天苦力活的秦润吃的喷香,徐杏提桶过来添饭时,发现秦润吃了两碗,还想再添饭,这才故意阴阳怪气说了几句难听话。
如今回想,徐杏都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了,可她记得,“娘,当时我还小,你跟爹还说我了,怎么这事他还不依不饶的?总不能他夫君有出息了就能随便欺负人吧。”
“这事你不用担心,当时我们都说过你了,要是许云帆斤斤计较,反而是他不占理,他如今有出息了,更是注重名声,你放心,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徐杏娘当年所谓的教训,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徐杏两句,大抵不过是说她不懂事。
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徐杏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过过于尖酸刻薄,于名声不好,徐杏娘才故意说了女儿几句,而不是真心觉得自家女儿做错了。
自以为是的徐杏娘不觉得许云帆真的会来收拾他们,说大话而已嘛,谁还不会了。
可她不知道,许云帆这人是言出必行。
许云帆等了两天,徐家没有一个人过来,他就知道,看来他是被人小瞧了。
活了二十年,敢小瞧他的人不多,一般看他不上眼的人,下场大抵都不会太好。
许云帆去了徐家,开口直接问徐杏认不认?
有徐母护着,以及一旁脸色不好看的村长爹在,徐杏怎么会认。
许云帆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既然你们不认,好,那就别怪我了,我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不知珍惜,那就怪不得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耳里,却正好让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听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他们同村长一样,以为许云帆亲自登门是好事将近呢,哪知,这人居然是来给夫郎出头的。
“徐家这是出啥事了?怎么就得罪到许夫子身上去了?”
“哎,大河家的,你不是跟徐杏情同姐妹吗,她做了啥,你晓得不?”
被问话的李小花脸色惨白,看了一眼欲哭不哭的徐杏,咬牙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哎哟,方才听到许夫子来了,从村头回来的徐村长那个高兴哟,哪知她女儿嘴这么碎,好端端的,骂人家润哥儿做啥子嘛。”
有的汉子有心想替徐杏说话,可当着许云帆的面,他们又不敢了。
许云帆不管院外村民们的七嘴八舌,趁还没回京前,以前欺负过秦润的人,他要收拾一遍,才好神清气爽的回去准备婚事。
诚然,秦润此次回京,以后少有回来的机会,可这不代表,他当年受过的委屈就这么放下了。
许云帆不是圣母,这些人敢欺负秦润,哪怕是道歉,说一句迫于无奈说出口的对不起,他都觉得不够。
至少也得让他们同秦润一样痛苦才算出气了。
许云帆半真半假道:“哼,你们真以为我是空口白牙随便污蔑的吗?我都调查过了,当年的证人我也找了,按照我朝律法,无故中伤他人,于言语上肆意欺辱诋毁他人者,并对受害人造成一定的伤害,轻者处于责罚,重则仗打十大板,押入大牢,你徐杏,当初辱骂我夫郎与猪无异,此等言辞已经给我的夫郎造成了心理伤害,更是间接的羞辱于我,今日我必定要出口气,我就问你,你认不认?”
“认了,咱们还可以好商量,你若不认,休怪我无情了。”许云帆扫了一眼外头,指向李小花,“还有你李小花,赶紧回去告诉你娘去,就问她,同不同我家夫郎低头道歉,若不然,我便让衙役来处理了。”
李小花腿都软了。
许云帆太过分了,他们李家,他打也打了,她娘落了几颗牙,她三哥被下了科举禁令,如今李家闹着分家,这还不够吗?
徐杏娘慌了,哭哭滴滴,撒泼打滚说许云帆欺人太甚,还说她仗势欺人,眼见自家丈夫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屁不放,外头人看着热闹,她们母女算是颜面尽失了,徐杏娘又怒又气,竟是气上心头想对许云帆出手。
许云帆眸光一冽,一个巴掌直接呼过去,直扇得徐杏娘眼冒金星,脚下一个不稳,左右踉跄了几步才跌坐在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打我?谁给你的胆?”
外头的秦安秦慕牵着小宝,看到这一幕,哇的一声。
他们哥儿太厉害了,一巴掌就把人打的直转圈,也不知道牙有没有掉。
自己的婆娘被打,徐村长不说话不行了,否则,他还有何颜面,“许夫子,有话好好说,你动手未免过分了。”
“过分?我这是在救她,你可别不识抬举。”
许云帆唬人的话张口就来,“我可是在夫子大比中考了第一的人,是朝廷钦点的官员,徐村长难道不知,欺打朝廷命官,那是要下大牢仗责砍头的吗?我救你媳妇一命,徐村长可别不识好歹啊。”
徐村长冷汗一冒,是了,朝廷官员打不得,这是要砍头的,徐村长方才不想管,一来是他护着女儿,他婆娘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二来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杏娘认定许云帆不敢闹,徐村长自然也是这般认为,可如今许云帆不仅闹,还动手了,“许夫子,此事是我教女无方,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幼女做了这种错事,许夫子,求你看在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村里的事有的确实烦心,许云帆知道的,有的人,总想拿道德绑架人,总认为孩子小犯了事,你跟孩子较真,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原以为徐村长是个明事理的,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为了女儿,这汉子也是可以了,十八岁的姑娘,旁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何来的幼。
就算是在现代,那也是一个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年纪了。
徐村长偏袒自家女儿,人之常情,所以,他偏袒自家夫郎,不也情有可原吗。
许云帆看了眼徐村长,突然举手摆了摆,一身着玄色劲装的武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出现在于许云帆身后,恭恭敬敬抱拳道:“少爷。”
“今天一事,你且去衙门找县令大人说一声,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也听到了,此女三年前辱骂我夫郎,今日她娘拒不认错,甚至还要对我动手,徐村长未能秉公办事,我不服,你同县衙衙役如实道来即可。”
徐村长眼睛一瞪,心道,完了,他村长的位置坐到头了。
院外的人群炸了,有个汉子更是吓的跌坐在地,裤/裆湿了一圈。
不怕不行啊,光棍多年的他想拉秦润去小树林的事就是被徐杏发现的,而那些有关秦润为了钱,为了一口吃的便同外村汉子钻小树林的谣言就是徐杏说出去的。
许云帆今日会这般做,估计也是因为此事,只是他不好将这些事说出口,这才咬紧徐杏辱骂秦润一事不放。
在许云帆冷冷的看了眼尿湿裤子的汉子时,对方打了一个哆嗦,站起来拨开人群跑了。
跑吧,看你能跑哪去。
徐家几人哭哭滴滴,许云帆冷眼旁观了会,听着徐杏娘骂了几句,徐致风从院外挤了进来,“走了,剩下的事交给官差就是。”
许云帆带着三个一路蹦蹦跳跳的孩子回到村口,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儿的秦润。
许云帆笑嘻嘻的上前,“你怎么回来这么快?都不等我跟孩子门。”
“你知道我去了?”
“知道,怎么样,出气了吗?”
秦润闷闷的应了声:“嗯。”
许云帆不问还好,他一问,秦润只觉得胸口涨的难受,眼眶酸涩,这些年来,他受的委屈、伤害,许云帆都替他还回去了。
他闷闷的问:“许云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他感动的止不住泪湿眼眶。
许云帆挥挥手,让秦安带小宝先回去,等三个孩子跑远了,这才一手环过秦润的后脑勺,将对方的脑袋压倒自己胸口,“哭吧,哭完了,以后咱们就不委屈了,我是你夫君,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他把秦润从胸口拉出来,微微低头注视着秦润,不嫌弃的用大拇指揩去他脸上的泪痕,“我以前不是说过了,谁欺负你了,我不能百倍奉还,势必也要加倍报复回去的,我这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不会。”秦润吸了一下鼻子,双手牢牢抱着许云帆的腰,铿锵有力的道:“你最好了,许云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没有谁能比你更好了。”
闻言,许云帆低下头,额头抵在秦润的额上,声音低沉,像是充满了诱惑一般,“我有这么好的吗,那么能得到我这么好的汉子,你还哭什么呢?能够得到我,你不是应该偷笑的吗,怎么还哭的稀里哗啦的,瞧瞧你这个可怜样,可要心疼死我了,乖,不哭了,以后也不能哭了,就算你想哭,那也应该是被我在床上‘欺负’了,我想想,那样的你,我要是见了,一定会让你哭的更厉害。”
秦润突然就哭不出来了,“那你大可试试,看我哭不哭。”
许云帆笑出声,“哟,你这小嘴还挺厉害,试试就试试,今晚回去咱们就试,到时候你可别求饶才好,我肯定不会心软的。”
两人抱了会,秦润牵起许云帆的手,意有所指道:“走,我们回家,今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让你吃饱喝足了,看你能不能把我‘欺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