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喊什么?”萧衡水瞪了许云帆一眼,示意他闭嘴。
也不知道萧衡之这番话对叶方正带去了多大的打击,叶方正脸色惨白,双手一抖,哆嗦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嘭的就给萧衡之磕头,额头抵地,哽咽请求,“求表哥帮帮我。求你了。”
嘭的一声闷响,光是听着声音,许云帆就觉得疼,然,许云帆更多的还是无语。
不是,方才你不是说让我帮忙的吗?这会怎么又求到萧衡之身上去了?
对于叶方正的请求,萧衡之心硬如铁,不为所动,“你求错人了,这事,本王帮不了你,难道你不知,本王与德蒙诺并无交情吗?”
许云帆:“……”
不是,既然你帮不了,还那么说?这不耍人呢么。
哪知,叶方正并不恼,转了个方向……
许云帆赶忙将人搀扶起来,“哎哟,叶世子,你快起来。”
“许少师,请你帮帮我,你帮我一次,日后,无论许少师有何求,叶家定全力以赴,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萧衡之嗤笑一声,“哼,说的好听,你叶家尚且不是你的一言堂,画大饼给谁听呢。”
这到底是什么表兄弟?
许云帆赶忙开口,“叶世子,据我所知,你的夫君乃是周家周琪少爷,与德蒙皇女的夫君有何关系呢?”
萧衡之又插嘴了,“当然有关系了,你小子不知道,这玩意就是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主,床上有汉子了还在外招蜂引蝶,学人东武国的做风,妄图娶上几个夫君给他暖被窝,一天换一个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本事有那么大,应付得过来吗,也不怕死床上。”
许云帆:“……”
叶方正:“……”
当着小辈的面,表哥是真的不把他当哥儿啊!
原来,当年叶方正与路凡谈情说爱后,路凡陷了进去,以为他们两个,郎有情哥儿有意,一门心思全扑在叶方正身上了。
路凡本就是路家不受宠的庶子,路家仅是商贾之家,路凡能被叶府少爷看上,那是路凡乃至整个路家的荣幸。
可谁知,叶家小少爷却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对外说是路凡对他纠缠不清,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如何配得上侯爷家唯一的少爷?
要知道,今儿他是个小少爷,来日,可就不一定了。
一个世子,岂是一个庶子,还是一个区区路家的庶子能想的。
路家大怒,纷纷认为路凡不要脸,丢了路家的人,让人取笑他们路家妄图通过一个庶子攀附权势,虽然路老爷就是这么想的,但被外人说破小心思,他还是感到丢人,一怒之下,将路凡赶出家门,并扬言同路凡断绝父子关系。
路凡大受打击,被赶出路家,于他而言无所谓,可他不相信叶方正居然将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当成他单方面的死缠烂打。
当时叶方正已经怀了孩子,路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如果不爱,叶方正怎会愿意怀上他的孩子?
如果不爱,床上的耳鬓厮磨,情浓蜜意时的海誓山盟都算什么?
就在路凡去找叶方正时,亲眼目睹了叶方正背着他与其他汉子吻在一起的一幕,路凡不敢置信,追着叶方正要一个答案。
那段时间,哪怕怀了孩子,叶方正还是毫无顾忌,酒该喝的喝,照样的夜不归宿,也不知是留宿在哪个汉子的床上同人翻云覆雨,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一身疲惫的回府。
一开始,路凡让叶方正念在孩子的面上不要再这么做了,孩子还太小,遭不住,叶方正一怒之下说什么要打掉孩子,路凡跪下了,磕头求叶方正留下这个孩子,这是他唯一的家人了,他已经没有家,没有爱人了,不能再没有孩子。
也许是烦不胜烦了,叶方正告诉路凡,不过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孩子怀就怀了,你又凭什么确定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之类的话?既然你这么深信不疑,那好呀,孩子生下来给你就是了,本少爷不稀罕。
这番话,已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与也叶方正在一起,路凡什么都没了,大受打击之下,他决定离京。
路凡放弃了,倒是叶方正犯贱的开始死灿烂打了,以孩子要挟,试图留下路凡。
后来,路凡抱着孩子在离京的路上正好碰上了四处寻医的萧衡之,萧衡之告诉路凡,叶方正派人在找他呢,有这个孩子在,他们是断不干净的,这是叶侯爷的第一个孙子,就算叶方正不要,叶侯爷呢?
是啊,这个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但肯定是叶方正的种,那就是叶家的血脉,叶侯爷不可能任由叶家血脉流落在外的。
没办法,路凡将孩子交由萧衡之的人,让其将孩子带会叶家,在萧衡之的帮助下,路凡“意外”遇上了德蒙诺,并被德蒙诺带回了东武国,彻底远离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当初,叶方正做的毫不留情,受过情伤,同样被个哥儿辜负,被哥儿玩弄股掌之间的萧衡之太能感同身受了。
念在两家的关系上,萧衡之劝过叶方正,让其适可而止,珍惜眼前人,叶方正倒好,那叫一个不耐烦,还叫萧衡之不要管他的事。
当时萧衡之气的差点吐血,扬言让叶方正日后不要后悔,叶方正信誓旦旦说了,谁都有可能会后悔,但他肯定不会,人生来就是要及时行乐,天下美男何其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沾花惹草,哥儿为什么不行,他为什么要吊死在一颗树上?
这番话,萧衡之记忆犹新,如今再看叶方正可怜兮兮的请求,萧衡之旁的情绪没有,只有爽。
“你求我有什么用?当初本王劝过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今见了没有。”
叶方正:“……”
这句话,他是真的很想反驳,萧衡之才比他大一岁,老人言?放屁还差不多。
可惜眼下有求于人,叶方正不能不忍,“表哥,是我错了,怪我年少时不知事,不识好人心,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不是所有的错,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叶方正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
以至于,当他回头时,那个人早已经离他而去。
“表哥,我知道你疼思凡,这些年你派了那么多大夫去看他,我都知道的,拜托看在思凡的面上帮帮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的。”
“你是错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可你忘了吗,思凡已经大了,早已经过了需要父亲抱着举高高的年纪了,他怨不怨路凡都尚未可知,你又怎么能确定他就一定想路凡回来?如今,叶思凡不知你当年说过的那些话,你猜,如果他知道你说过的那些话,他会怎么想?自己的父亲被你玩弄,最后没了家,一无所有,你以为路凡当年为何要离开?”
“不是他想走,而是京城容不下他啊,在这里,他就是个笑话,哥儿嘲笑他的痴情错付,汉子看不起他的痴心妄想,姑娘家嫌他一无所有,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如今你是浪子回头了,可凭什么你回头了,他就一定还得在原地等你呢?人家现在在东武国可是皇夫,不比留在京城好?傻子才想回来。”
“况且,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可能不是自己儿子的人回来?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哪怕是假的,但听的人,却不一定会心无芥蒂,这么多年过去,没准人家孩子也有了,也心有所属了,换本王,本王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回来吧。”
萧衡之这番话,对叶方正来说,可谓是杀伤力十足,杀人不见血大概就是如此了。
叶方正瘫坐在地,眼泪如短线的珠,悄无声息坠地,失魂落魄到许云帆一度以为这人要晕过去了,到底是什么恩什么怨呢?
如果不爱,如果是失去后才知道路凡的重要性,叶方正不至于在孩子出生时便给孩子起思凡两字。
也许,当时他就已经想到了路凡会走,甚至起了将孩子也送走的心思了。
一个思凡,不单单是带着他的悔意,思凡两字,也许还承载着无法言说明示的爱意。
许云帆:“岳父,眼见不一定为实。”
第359章 去信 “不是的。”叶方正喃喃起来……
“不是的。”叶方正喃喃起来, “不是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只是他太自负,一度以为, 那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 哪怕被伤得体无完肤,无论身处何地, 他招招手, 他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谁知,这十几年,他走了那么多地方,终寻不到一个名叫路凡的人。
路家人当真绝情, 说断绝父子关系便真的不顾路凡死活了,可最绝情,伤路凡最深的, 非他莫属。
回头看这条路, 蔓延曲折, 弯弯绕绕,早已看不到来时的路, 那人也不再原地等他一个转身回眸了。
叶方正泪流满面, “表哥, 我不赶他走, 我护不住他啊,那时候的我不是世子, 二叔家盯着我,恨不得让我死,我同路凡在一起, 他们就想路凡死,就是我的孩子他们都不放过,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当萧王府的人是死的吗?”
“可是当时大姨、姨夫为了你已经心力憔悴,塞外混乱,萧家又得派兵前去助阵,我如何能开这个口?”
叶方正不是没想过找萧家人帮忙,可萧衡之身中剧毒,外头都在传萧衡之时日无多了,叶方正根本不敢让萧衡之操一分心,也正因为萧家人自顾不暇,叶二叔才会想将路凡甚至孩子全部处理干净。
叶主君虽是萧奶奶的庶弟,但两人关系不错,叶方正若是开口,萧家定不会不管他,可他们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叶二叔只是觊觎世子之位,萧家能奈他何?
最多不过是被警告一顿罢了。
叶思凡被送回叶家,叶方正大受打击,路凡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要离开他,明明之前视孩子为命,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人,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可这事,最该怪的,其实还是自己。
萧衡之怅然若失,“你说什么?”
“表哥,我不能连累你的,你中了毒,自顾不暇,我不能再麻烦你了。”叶方正掩面而泣,他当时不知道萧衡之命这么硬,明明外头都传命不久矣的人,如今活蹦乱跳的,如果知道,他不会放着这个表哥不用。
可惜一切没有‘早知道’。
萧衡之恨不得一脚踹飞叶方正,“你小子,真真假假,你不会自己来问我?”
“我去看过你,大姨整日以泪洗面,姨丈四处寻医,你躺床上一动不动,瘦的跟个鬼一样,我还探过你的鼻息,就这样,我哪知道你能熬这么久?”
“我愿把二叔他们收拾后再把路凡找回来,可我寻遍大晏众府,依旧不见他,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他成了德蒙诺的皇夫。”
许云帆:“……”
这对表兄弟真是亲的。
萧衡之不好说话了,心虚感油然而生,感情他当年还做错事了,间接的把路凡送到东武国去,以至于叶方正找了十几年,一根毛都找不见。
念在叶方正是个哥儿的份上,许云帆不好看人一直哭下去,“叶叔叔,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咱们一块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虽然当下只有你跟岳父两个臭皮匠估计是想不出办法,但不是还有我这个军师嘛,不用担心。”
叶方正:“……”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说谁是臭皮匠呢?
叶方正又气又想笑,哭都哭不下去了。
萧衡之拍了许云帆一巴掌,“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许云帆被打的挺直腰杆,后背一紧,“哎哟,岳父,你又打我?真是倒反天罡了,到时候看我不在爹爹还有爷爷他们耳边吹个耳边风,你就知道有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了。”
萧衡之举起来的手又默默放了下去。
如今他的家庭地位……说多了都是泪啊。
“叶叔叔,你想让路凡叔回来嘛?”
“嗯,我想见他。”
“那思凡表弟是他的儿子?这话问的不好听,但有的事还是要说明白的。”
许云帆想,要是秦润跟其他人吻在一起,还告诉他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他,只怕他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至于原谅?
那更是决计不可能的了,背叛,被戴绿帽这种事,忍了他还算男人?
同吃过屎的人,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他得恶心死。
虽然同个晚辈说这些事很是羞耻,但叶方正顾不得那么多了,“是他的,除了他,我没跟其他汉子睡过,孩子只可能是他。”
萧衡之诧异道:“不能吧,我可是听说……”
叶方正:“我也听说表哥红颜知己不知凡几,早前更是万花丛中过……”
“胡扯,我最是洁身自好,谁他娘的乱传的谣?”萧衡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