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陈则眠面容如冰似雪,嘴唇那么红。
舌尖更红。
陈则眠似笑非笑,仰面看向陆灼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仿佛在说:我又不傻,还能真去舔玻璃啊,随便勾引勾引你罢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让人心神大乱。
陆灼年轻抚陈则眠绝美的侧颜,拇指抹去他鬓边汗珠,沉声道:“红绮如花,妖颜若玉。”
这八个字本是书中对陈折美貌的评价,陈则眠没想到却正是陆灼年用来形容自己的。
他瞳孔陡然放大,感觉命运仿佛达成了某种未知的闭环,下意识冒出一句:“卧槽。”
陆灼年指腹碾过陈则眠薄艳的嘴唇,狠狠捻揉:“你这个嘴啊。”
陈则眠舌尖勾着陆灼年手指,吮蜜般将手指含在口中舔弄:“我嘴怎么了,能说能舔能吃饭,作用多着呢。”
陆灼年托起陈则眠肩膀,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回家吧。”
家里还有一只‘狗’亟须处理。
从大洋彼岸赶回来的路上,陆灼年想过许多处理方式,没有一种能与温和沾边。
他有雷霆手段,也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与地位。
可在陈则眠面前,陆灼年的手段、能力、地位全然失灵,陈则眠出言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蓄意讨好,甚至不需要说话、不需要笑——
只要他在那里,只要他是陈则眠,就足以让陆灼年再原谅他千百次。
陆灼年很相信陈则眠不会背叛自己,但又止不住担心陈则眠太过贪玩。
在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里,陆灼年做过无数假设与应对方案,在所有的预案中,唯一无解也让他无法接受的,并非陈则眠养了谁玩了谁,而是陈则眠不再是陈则眠。
檀山寺前,四殿天王之下,向来不信鬼神的陆灼年虔诚焚香,只求陈则眠能够得到神灵庇佑,不要像来时那样突然,又倏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陈则眠还在就好了。
看着趴在车窗旁的陈则眠,陆灼年决定放弃那些严苛暴烈的手段,向他父亲学习,擅于用支票去解决所有麻烦。
握着支票下车的刹那,陆灼年甚至想如果对方需要,也可以帮他找一个主人。
傅听潮花心薄幸并非良配,陈则眠连自己都不能养不好,都不是什么合格的好主人,不适合养能做四菜一汤还能考博的狗。
陈则眠不知道陆灼年种种思虑,见其目光幽深,若有若思,也只觉对方比往日略显沉默。
二人并肩迈上别墅台阶。
陈则眠还在担心留下的狗粮不够吃,把狗饿坏。
听到‘狗粮’二字,陆灼年眉梢微蹙——
陈则眠就是再荒唐贪玩,也绝对不可能给人吃狗粮。
他意识到自己和陈则眠对于‘狗’的定义,可能出现了某些物种上的认知差异。
陆灼年正欲开口,还没来得及与陈则眠重新对接信号,就突然遭遇到一只黑黄毛球的袭击。
小狗崽不愧是名犬血统,幼犬阶段已然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
它像是知道陆灼年手里的东西是给自己的,一个借力飞铲跳到陆灼年手边,‘嗷呜’一口咬走那张数额惊人的支票。
陆灼年手上一空,无所不能的陆大少第一次遭遇打劫。
电光石火间,陈则眠隐约看见小狗从陆灼年手上叼了个东西跑了。
“我的天,它怎么跑出来了!”
陈则眠大吃一惊,羽绒服都没脱就进去抓狗,说得虽然是责怪的话,语气中却带了一丝赞扬:“看把你能耐的,还会开门呢。”
陆灼年:“……”
竟然真是一只狗,一只奶到不能再奶的小狗崽。
陆灼年站在门口,飞速回忆自己见到陈则眠之后的所作所为,发现由于他没舍得跟陈则眠发脾气,也没舍得质问对方,故而失去了在到家前把误会说清的机会。与此同时,他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陈则眠并没有发现他把狗当人的乌龙。
在整个过程中,唯一掌握他真实想法的人只有叶宸。
虽说在好兄弟面前没帽子硬戴的行为略显抽象,但叶宸绝不会把这件事泄露给第三个人。
陆灼年翻看着与叶宸的聊天记录,发现叶宸很早就提醒他可能是误会,只是陆灼年关心则乱,忽略了这句宽慰。
对话框内,叶宸像是掐着他回家的时间,适时发来一条消息看热闹。
叶宸:看到狗了吗?
陆灼年面无表情地按下三个字:没你狗。
小狗崽虽小,但年纪轻轻就已经展现了非凡的破坏力,陈则眠把它从沙发里掏出来的时候,狗嘴里叼着的支票就已经只剩半张了。
陈则眠告诉陆灼年支票被狗撕了,让他再写一张吧。
陆灼年没说支票用不上了,只是提醒陈则眠别忘了喂狗。
好在陈则眠放粮时下手没轻没重,给得足够多,出去的时间虽长,但狗盆里的狗粮还剩下一小撮。
陈则眠赶紧添了新粮,又给狗碗换水。
傅听潮好歹还养了三天才烦,陈则眠耐心值更低,回家就给傅听潮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把狗接走。
傅听潮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爹,第二天中午才姗姗来迟,理由是年底太忙。
这话倒是不假,马上就是圣诞元旦,到处都在开年会,各种年终总结、盛典、评选、考核。
陈则眠的轻语工作室一共三个项目参选,其中两个手游都得了奖,领回来两个奖杯摆在公司,也没搞什么年会之类的团建活动,直接折换成巨额年终奖发给员工。
员工看着银行卡上那一串数字,纷纷表示愿为陈总肝脑涂地,就算干死在工位上,来生也要再做牛马,报效陈总的知遇之恩。
陈则眠衷心祝福:“真有来世的话投个好胎吧,别当牛马了。”
众员工:“……”
陈则眠捧着郑公子送来的星冰乐,忘本道:“我们家陆少就很会投。”
郑怀毓无语地看了眼陈则眠,趁老板心情好提出建议,问以后开会能不能让员工戴上面具,面具上印名字和职位就行,这样就不用看那些丑脸了。
陈则眠说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
郑怀毓耳语道:“不尊重人难道不是轻语工作室的企业文化吗?我今天还听见美术组有人骂你,说你办公室乱得跟爆炸现场一样,竟然还嫌他画的图背景乱。”
陈则眠十分惊讶:“是吗?”
郑怀毓点头:“你经常不来公司,他们对你的意见都可大了。”
陈则眠当即决定:“下午再开一个全员大会。”
郑怀毓熟练地掏出笔记本记录:“会议内容是?”
陈则眠说:“批评与自我批评,既然员工对我有意见,我当然要听一听。”
郑怀毓问:“听完以后呢?”
陈则眠理所当然道:“听完以后当然要记录下来,看是谁敢对我有意见。”
郑怀毓把陈则眠推出会议室:“赶紧回家吧,没事别耽误我们下午上班。”
陈则眠回家前又去了趟财务办公室,让会计今天把分红都打出去,尤其是萧可颂的分红一定要按月打。
元旦前夕,萧可颂也回来了
萧家如今风声鹤唳,老爷子萧儒海已经被公安传讯了两次,两次都是零口供,警方在萧儒海身上打不开突破口,陆续在传讯萧家其他人员。
家里不想让萧可颂这时候回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但萧可颂在京市也有自己的圈子,就算叶宸他们不说,也有的是好事者愿意做耳报神。
萧可颂最终还是知道家里出事了。
他回国那天,京市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傅观澜坐在审讯室里,对面的萧儒海衣着干净整齐,气度从容。
萧家这些年风风雨雨,萧儒海作为这艘巨轮的掌舵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每一次能凭借智慧和手腕化险为夷。
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陆家态度的转变如一个信号灯,标志着京市势力的又一次重整。
虽然目前警方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任何定罪的证据,但萧儒海心里清楚,飞鸿雪爪,事过留痕,有些事并非他保持沉默就能当作没有发生。
萧佲兀恨他,抓住这次机会疯狗一样地咬着他不放,可有欢娱传媒挡在前面,警方想要找出他与那些事情的关联并不容易。
公司不是他办的、小金丸不是他生产的、那些淫乱奢靡的派对他一次也没有去过。
他老了。
二十多年前,瑶台阆苑最灯红酒绿的时候,萧儒海就对那些男女欢好之事兴味索然。
那时他五十出头,宝贝幺儿萧佲兀刚上小学,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当时很多同龄人都有了孙辈,萧儒海没有,但他有老来子,羡煞旁人。
萧家主脉香火不旺,在子嗣颇为艰难,那个早婚早育的年代,他结婚多年有了长子,而长子又年近三十才生下长孙萧可颂。
萧可颂是长房长孙,也是萧家主脉唯一的男丁,旁系杂七杂八的亲戚倒是不少,但萧儒海不可能把萧家给他们。
回想起这些年萧家的兴衰起落,萧儒海心中五味杂陈。
盛极则衰,古之必然。
根基深厚的瑶台阆苑倾覆也不过一夜间,萧儒海从没觉得自己能躲过什么。
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还有时间,可留给警方的时间却不多了。
傅观澜明知萧儒海在拖,却也无计可施。
萧儒海今年74岁,生日在2月1日。
审判时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但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死亡的除外。
萧儒海所涉罪名不少,但其中没有故意杀人,其他罪名也都达不到‘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死亡’的标准。
他不是以为自己能逃脱,他只是不想死。
没有口供,物证就要格外充足确凿,这需要时间,可元旦在即,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公安侦办要时间、检察院提起公诉要时间、法院审判也要时间。
尤其是这种大案要案,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他们不仅要在萧儒海这里得到口供,还需要得到一个消息——
瑶台阆苑覆灭的那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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