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晓贤
洞穴里面,还有一个气息全无、血肉模糊、不知道被什么野兽给啃食到一半的山羊尸体。
贺云舒顿时愣在原地,后背的汗毛顿时隐隐倒竖起来,十分后怕。
原来这个凸出来的石板一直紧连着一个洞窟,只是这个洞窟之前被幻术给掩饰住了,才叫贺云舒一直没有看到。
而那山羊尸体的凄惨模样,叫人忍不住脖子一凉,控制不住地猜测着这洞窟深处究竟藏着怎样恐怖的野兽。
贺云舒看了身旁的银发青年一眼。
但对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十分淡定地走入了洞窟,蹲坐在那山羊尸体旁。
然后,在贺云舒震惊的目光下,他扯下了一条血淋淋的羊腿,这就样塞入口中,直接啃嚼了起来。
贺云舒都快被吓死了,张开的嘴好一会忘了合拢。
他说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头被吃到一半的山羊,合着这就是眼前这家伙没吃完的午饭啊!
合着这家伙就是刚才让贺云舒感到害怕的那头未知的猛兽啊!
这么一个如此冷清典雅的美人,配着如此血腥的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违和,说不出的残暴。
贺云舒忍着深深的蛋疼感,开始思考一个更蛋疼的问题。
待会儿如果对方分他一条生肉,他要去哪里找火把生肉烤熟?
……但事实证明,贺云舒想多了。
只见这银发美人啃完羊腿啃羊身,啃完羊身啃另一条羊腿,就这么埋头一直啃啃啃,啃了不过十来分钟,一整头羊的尸体就全部变成了骨架。
那可不是一只小小的羊羔,而是一个成年的整羊,弄成烤全羊后要足足一二十人才能全部啃完的那种啊!
这是多么惊人的食量!就是吃完之后满脸是血,这画面真不知该说艳丽还是该说恐怖。
而后只见这血腥美人抬手往空中一扬,贺云舒便看见自己脚底下的毛毯微微颤动,一些羽毛从边缘蔓延出去,很快爬到了对方身侧。
一番打扫之后,羽毛毯再次吐出了一团暗红色的小球球,直接吐到了山崖下面。
而美人已经重新干干净净,身上再没有一点血污。
就连肩头处渗出衣物的一点血迹,一时间也被打扫干净了。
但仅仅过了片刻,又有新的血液渗了出来,显然伤口还没愈合,并不像本人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
银发美人偏头看了看这伤处,眉头微皱,感觉烦躁。
但他仍旧没有多做处理。似乎在他的认知之中,伤口这种东西,哪怕放着不管,也可以很快就顺利愈合。
然后他抬起双眼,再度看向了贺云舒。
贺云舒不禁端正了态度,严肃了精神,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但这家伙只是就这么默默看了贺云舒许久,然后扭开了脑袋,一个字都没说,唯有神情比较复杂。
这、这又是怎么了?贺云舒莫名惶恐。
接着便见这银发美人默默走到山洞的边缘,倚着墙角坐下,双手抱在膝盖上,脑袋枕在手臂上,合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微微起伏,呼吸变缓,显然已经开始了午休。
贺云舒无比怔愣,又无比懵逼。
他想了很久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然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看了看自己脚下正踩着的羽毛毯。
似乎,好像,或许,可能,他占了对方的床?
贺云舒不禁狠狠抽了抽嘴角,尝试着离开了毛毯,轻轻将脚给落到地面上。
但脚底刚刚碰到地面,他又忍不住将这只脚给收了回来。
羽毛再次蠕动起来,清理着他被弄脏的脚底,挠得贺云舒有些痒。
在掉下来之前,他还没有来得及穿鞋子啊……二十多年来无比精致的生活,让他没有办法轻易做到光脚走路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如此肮脏粗糙还布满了小石子的地面。
但如今他已经落难了,刚刚保住了性命,又成为了别人的人质,不可能依旧过得如同以往那样精致,他必须适应生活。
贺云舒叹了一口气,终于再次踩到了地面之上。
那无比粗糙的触感让他皱起了眉,需要花意志力努力忍耐,才能勉强忽略脚底的不适。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碰到羽毛毯的边缘,试着往上一提。
羽毛毯就像个普通的毛毯一样,轻轻松松就被他给提到了手中。然后他再往前一卷,便将整个毛毯都拿了起来。
贺云舒抱着手中的毛毯,走到洞穴中那个正在埋头午睡的家伙身前,让毛毯披在了对方身上。
起初银发青年并没有什么反应,披着毛毯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歪倒在了地上,毛毯仍旧披在他的身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地上打了个滚,用毛毯将自己整个人都卷在了里面。
贺云舒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猜对了。这毛毯确实是对方的床,甚至还兼顾着棉被的功能。
但还不等他移开视线,去打量洞穴内的其他地方,便看见眼前的家伙又打了一个滚。
贺云舒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对方这高深莫测的形象隐约塌陷了一个角。
他摇了摇头,止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站起了身,决定趁对方还在睡觉的时候好好找找有没有出路。这个山洞十分大,他的视野只能看到靠近入口的一小块地方,里面还有极大的空间让他慢慢探索。
但是里面实在太黑了,没有光,又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身边飞舞,还根本看不清,让人的心情十分压抑,并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而且光脚走在地上真的很疼。
于是仅仅十来分钟后,贺云舒又再度回到了这个靠近入口的地方,放空思维,默默看着那银发青年熟睡时的姿态。
然后,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面,这家伙又打了六个滚。
……不,不是贺云舒想要变得这么无聊的,可是他现在根本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做!
正当他如此腹诽的时候,眼前的家伙终于醒了。
银发青年打着呵欠,挣扎地睁开了双眼,然后便与贺云舒四目相对。
贺云舒眼底那些显而易见的哀怨情绪,让他稍微愣了愣。人质现在好像很不开心,可他并不知道人质究竟为什么不开心。
银发青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毛毯,猜测着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将这毯子给抢过来了。
然后他伸出手,默默再度将毛毯递给人质。
结果人质好像更不开心了。
然后银发青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虽然不开心的原因并不只有这么一点,但贺云舒现在确实非常饥饿了,便点了点头。
于是这银发青年叹了口气,默默站起了身,“居然还要吃东西,真麻烦。”
贺云舒简直要呵呵了。你在我面前生吃了那么大一头山羊,我需不需要吃东西,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还好,这家伙只是口中抱怨两句,丝毫没有试图推卸喂养人质的责任。他走出入口,很快从那石板上飞了下去。
临走之前,他还再度往洞口处点了一下,将这山洞给重新遮掩起来。
贺云舒此时饿得简直都有些发昏了。
但是现在连看人打滚都没得看了,真的是太太太无聊了。贺云舒忍不住又开始无比想念起自己的竖琴,想着想着,顿时越发伤心难受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散去心中这郁结的情绪,再度往洞穴深处走了走。
在上次探索洞穴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个流动的水源,还尝试着喝了一口,水质十分干净。
如今他再次找到了这个水源,却不是为了解渴,而是因为……
脸上的妆容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还多,早就让他感到有些不舒适。
哪怕化妆包不在手边,找不到卸妆水卸妆油卸妆棉等等等等,他也必须要卸妆洗脸。
第27章 给你烤肉
贺云舒用力地蹭着自己的脸, 蹭得脸皮都微微发红了,才哀叹地停了下来。
他很清楚,蛮力的作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身边找不到必要的物品, 脸上的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卸得干净。
这让贺云舒的心情非常糟糕。
幸好洞窟内部太黑, 无法通过水面看清卸妆后的脸, 不然他的心情怕是要更加糟糕。
贺云舒长叹了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脸上究竟还有多少化妆品残留。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时时刻刻都当自己是贺家小少爷。该吃苦的时候,就必须要学会吃苦才行。
随后贺云舒又继续往洞窟深处探了探路。
或许是已经稍微适应了黑暗的关系, 贺云舒的这次探得比上次更远了一些。但洞窟内部诸多岔道,绕得人眼晕。仅仅半个小时后,贺云舒便决定返回。要是继续走下去, 如果迷路在了这洞窟里面,那乐子可就大了。
下次再来探路的时候, 一定要做好更加充足的准备。
当贺云舒回到洞穴入口,看见外面那个石板平台的时候, 银发的青年已经回来了。
银发青年抬起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贺云舒, 似乎对他从洞窟深处回来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丝毫不担心他会就此离开。
但在看清了贺云舒的脸之后,他的神色有了变化。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
“你说呢,我还能是谁啊?”贺云舒哭笑不得,“我是你的人质啊。”
空气一时之间十分安静。
片刻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银发青年将身后拖着的东西甩到了身前。
那是一只不知名的雄鹿,身上有着好看的花纹。如今这头雄鹿显然刚刚死掉, 脖子上还在涓涓地往外冒血。
银发青年伸手指着这头鹿,对贺云舒道,“吃吧。”
贺云舒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钟。
银发青年皱起眉,“不是你说自己饿了的吗?”
贺云舒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他就算再怎么饿,也不可能这样直接吃下一头连皮都没剥的生鹿啊!
算了算了,生鹿就生鹿吧,没剥皮就没剥皮吧,他要适应生活,他要学会吃苦。
贺云舒捏着鼻子,慢慢走到这雄鹿的尸体旁,试探地伸出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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