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尾鱼
“好,好的,那大哥我就先出去了……”叶随也有些尴尬,松开手小声回了一句就垂着头飞奔了出去。因为跑的太急,在开门的时候还差点迎面撞上了来人。
他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已经许久未出静微轩的叶老夫人,叶随神色不太自然,低低喊了一声:“祖母。”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哪有做主子的气派,尽让下人看笑话。”叶老夫人被贴身嬷嬷搀扶着,不认同的教训了一句便径直进了屋。
嬷嬷随即上前把门关上,回身对着叶随笑眯眯道:“老夫人与家主有些事情要谈,三公子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
叶随这才注意到蘅梧苑的丫鬟小厮皆被屏退,他顿了一下,掩住眼中多余的情绪也扯了扯嘴角,低笑道:“大哥伤病未愈,做弟弟的总也忧心不已,我今日正好没事,便去偏房为他抄一些佛经祈福,祖母若是有吩咐嬷嬷只管喊我。”
他说完便径直走向偏房,谁知那嬷嬷竟也未曾阻拦。
第145章 逆天改命
屋内的叶安鸿原先还有些怔愣,咋一下听见老太太的声音,连忙敛住神色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胸前的衣襟,上前两步要搀扶她,“祖母,咳咳,祖母今日怎么有空到孙儿这来。”
“行了行了,你先顾好自己的身子,老太婆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叶老夫人摆了摆手,慧眼如炬将他刚才收进去的湛蓝色荷包尽收眼底,语气中有些严厉:“一个两个的接连倒下,我再不出来这府中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祖母教训的对,是孙儿的错。”叶安鸿闻言有些羞愧,老老实实向老夫人低头告罪:“孙儿回府本应先去静微轩给您请安的,让祖母担忧是孙儿不孝。”
叶老夫人在紫檀木雕花椅上坐下,脸色稍雯,“坐下说话吧,你这身子骨大夫怎么说?”
叶安鸿依言坐下,避重就轻的回道:“一点小伤将养几日就好,祖母不必挂心。”
“一点小伤又怎会闹到吐血?”老太太来之前早已让人喊了大夫去静微轩细细问过,是以这话叶老夫人压根不信,她看着面前脸色苍白虚弱却依旧坚挺脊梁、身资挺拔的长孙,突然叹了口气:“鸿儿,这么些年,你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事情我都已经听说,皓儿的事便让他自己做主吧。”
“祖母!”叶安鸿闻言脸色一变,有些激动,“祖母你可知岑秋锐的居心?他隐藏身份待在叶府谋划了好几年,表面是一个寄人篱下受尽欺凌的样子,实际暗中已经多次借着叶家的势谋了不少奇珍,还欲于伤害皓儿。这样一个心思深沉之人,祖母你叫我怎敢放心,又怎能置之不管。”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那些东西也是我用来让他留在叶家的条件。”叶老夫人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叶安鸿脑中轰然“嗡”的一声炸了。
他下意识想反驳,却突然想到岑秋锐当初就是被老太太所救才带进府中来的,而岑秋锐暗中所得的那些奇珍药材,有很多是他也未曾听闻过的珍馐,整个叶府能瞒住他的耳目做到这些的只有叶老夫人。
——他的祖母。
“祖母您……是不是岑秋锐拿什么威胁了您……”就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叶安鸿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从小教导他长大的祖母会做出这些事情。
“罢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叶老夫人神情沉凝,“你还可记得皓儿十岁时生的那场大病?”
叶安鸿浑然一僵,他怎会不记得,就是那一年他接连通失双亲,又差点失去唯一的亲弟弟,所幸叶安皓最后挺过来了。
“皓儿自小便被大师断言命运多舛,活不过十岁。你娘为了这件事呕心沥血,四处奔波找寻破解之法,后来历尽千辛终于让她从得道高人那里寻了一个“机遇”,能为皓儿改命。但那还不够,改命是为逆天,那次的“机遇”只成功了一半,仅仅是做到将皓儿早亡的命运推迟,其中还差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就是能让皓儿逢凶化吉的命定之人。”说到这里叶老夫人流露出几分哀伤,“可惜的是那时候你娘的身子已经垮了,她怕你爹伤心,暗中将此事和那命定之人的信息告知与我,要我之后留意一下能对的上信息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将人带回叶家,让他早日与皓儿培养感情。”
听到这么一个闻所未闻的真相,叶安鸿嗓音干涩,“那个命定之人……”
叶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那个人就是岑秋锐。”
“什么机遇能有如此预知未来的本事?”叶安鸿觉得不可置信,“娘当时怎么就断定所谓的命定之人能让皓儿逢凶化吉呢,祖母又是怎么确定那个人是岑秋锐的?”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娘当初留给我的信息中有一张画像和一份生辰八字,说是此人姓岑会从圣都而来。那画像之人虽是孩童时期却不难从中窥出相貌,与岑秋锐确实算的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后来也找人核算过他的生辰八字,都能对的上。”老太太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你爹娘之前有带着皓儿去求药在圣都呆了一年,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与岑家有过接触。”
叶安鸿有些怔愣,这件事他确实有点印象,本来他当时也打算跟着一起去圣都的,但是祖父却突然身体抱恙,叶家一大摊子事还指着人做主,便没去成。
如果当时他娘去圣都是为了寻那所谓的命定之人的话,那么一切就能说的通了,但叶安鸿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祖母,既然你们能确定岑秋锐就是那个人,为何之前将他带回来饿时候却任由皓儿胡闹。”
“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有些事事在人为,有些事却只能听天由命。你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只管将人带回来便可,不能随意插手那孩子与皓儿之间的事情。怎么相处或者结局如何,是济还是劫全看皓儿自己的造化,这是他逆天改命必须要经历的路程,不管结果如何都只能放手让他自己走。”叶老夫人又叹了口气,自从宽袖中摸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信封,交给叶安鸿手中,“这是你娘生前给你留的信,让我在将这些事情告知你的时候一并交给你。”
看着手中那有着时光印记的纸张,叶安鸿眼热无比,心中的情绪复杂。
好半晌,他才颤抖着手将信封展开。
【吾儿亲启:
鸿儿,我骄傲的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应该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向你告别,但娘要告诉你的是,这是人生必经的旅程。不要太过悲伤,娘希望你知道,无论我身在何处你都是娘最爱的长子,娘对你的爱也永远不会消逝。
你自小便让人省心,我的孩子,娘一直为你感到无比的自豪。从你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成了我生命中无比珍贵的存在,还记得你第一次喊娘亲的时候,那个稚嫩的声音将娘的心都快要融化了;记得你刚会走路的那一日,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却又无比坚定的走向娘的模样,我看着你一点点点长大,每一个阶段都让娘感到惊喜。那时候娘以为能陪着你一辈子,直到你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儿孙缠绕陪伴在膝下。
但娘食言了,对不起,因为浩儿对你忽视了不少,可能对你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但是娘还是想告诉你,我亲爱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因为大人之间的一些事情对自己太过苛刻,拘束自己的本性,那不应该是你所应该承担的责任。鸿儿,不管以后你有多少种身份,最重要的还是做你自己,就算是家主有些时候耍耍性子也是可以的,哥哥也不一定每次都要让着弟弟,你只要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娘都无条件支持。我相信此刻的你已经长成了一个能为家人遮蔽风雨、放心依靠的家主,叶家在你手中定然会更加辉煌。娘会在其他地方为你祈福,我的孩子,希望你能永远开心幸福。
———爱你的娘亲。】
望着那一个个熟系的字迹,叶安鸿攥紧指尖,将那张纸珍贵无比的贴在了胸口。
自小在跟前教导长大的又怎会看不出他在强撑,叶老夫人也早已眼眶湿润,她掩袖抹了抹眼角,起身向外而去,将屋子留给叶安鸿发泄。
叶安鸿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压抑了近十年的伤感记忆轮番涌了上来,让他有些失控。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眼眶中滚落,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倾泻而出,他呜咽着一声声的喊着“娘亲。”
此时的叶安鸿不再是需要重振叶家的长孙,不再是背负家族荣耀的家主,不再是为弟弟遮风避雨的哥哥,他只是一个想念娘亲的孩童。
偏房的叶随正沉心抄着佛经,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压抑的哭声从主屋传来,他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反应过来便飞快夺门而出,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叶老夫人眼神锐利,像是早已猜到他会过来特意在门口未走。
叶随浑身一僵,却惦念着屋内的叶安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轻声询问:“祖母,大哥他……”
“叶随。”老太太慧眼如炬,沉沉看了他半晌。
“祖,祖母请说……”叶随心如擂鼓,感觉那道的目光仿若已经将自己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全部看穿,就在他坚持不下去了即将落荒而逃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叶老夫人的下一句。
“你若有心,日后便好好陪着他吧。”
叶随闻言浑身一震,不知道老太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问的太细,只能结结巴巴的应下:“随,随儿谨遵祖母教诲,日后定当好好陪着大哥,照顾好他。”
这一次叶老夫人并未再多言语,被贴身的嬷嬷搀扶着出了院子,只是脚步有些蹒跚,不想来时那般矫健。
她一走,叶随骤然松了口气,一点力气也无,他靠坐在门框上,听着屋内叶安鸿的哭声心里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的叶安鸿在外表现出来的都是威严的、锐利的、震慑的符合一家之主的身份,他从未看见过对方像此时这般脆弱压抑的模样。
叶随不知道叶老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叶安鸿这般失控,但是想起少时记忆里那个美丽温柔的女主人,他又觉得好像能理解了。
第146章 松动
这边的气氛低迷,而另一边的皓志阁,也在经历着新的煎熬。
老大夫两日已经出了好几次诊,暗骂这府中怎么都是些不知爱惜身体的愣头青,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探指为叶安皓把脉。
“二公子此番并不是晕倒,他之前紧绷着精神太过疲累,眼下只是睡着了,身体并无大碍。”
守在一旁的岑秋锐,悬着的心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蓦然松了下来,他不免有些庆幸。
还好还好,好在阿皓只是困了。
可是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又被老大夫的一句话吊了起来。
“老夫为二公子开几贴安神的药方,但是此方与昨日开的那张缓解头疾的药方有些相克,要注意错开时间服用。”
岑秋锐脸色微变,他拉着老大夫问道:“什么头疾?阿皓昨日还找你看过诊?”
老大夫顿了一下,见他好像真的不知,有些迟疑的将昨日的诊断重复了一遍:“二公子的后脑有一处之前留下的旧伤已经硬化,时间太长所以会时常觉得心悸、眩晕、恶心,严重点更是会引起眼疾不复光明。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阶段性视物不清的地步,虽是能治但要耗时调理,昨日就是在这,老夫还再三下了医嘱,现阶段他身边不能离人。”
随着他话音刚落,眨眼间便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黑衣人,“主子,昨日苏公子来时二公子将我们都撤开了,不让靠近,寻大夫也是说为苏公子包扎。属下并未察觉有异,是我等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老大夫眼睁睁看着房中瞬间大变活人有些哆嗦,他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昨日是还有另外一位公子在,不过那位公子就是一点小外伤,不足挂齿。”
岑秋锐脸色铁青,语气阴沉:“没有下次,自己去受罚。”
“是。”暗一恭敬退下,走时还没忘了带上还在一旁杵着的大夫。
熟睡中的叶安皓似乎听见了些声响,皱着眉头小声嘀咕了几句,岑秋锐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二公子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岑秋锐守在床边静静望着那张恬静的睡颜,却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好半晌他才弯腰在叶安皓唇上印下一吻,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喜鹊和崔妈妈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一个推门进屋守在叶安皓旁边,另一个跟在岑秋锐身后汇报。
“主子,叶老太太前不久去了衡梧苑,那边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岑秋锐轻嗤一声:“老太太终于舍得出静微轩了?她与叶安鸿都谈了些什么?”
喜鹊:“老夫人承认了当初用条件将您带回叶府的事情,她还说做这些都是因为叶夫人的缘故,只因为主子是您能助二公子逆天改命的命定之人,让叶家主别再插手您与二公子之间的事情。”
岑秋锐闻言脚步微顿了一瞬,“叶夫人说我是阿皓的命定之人?”
“是这样的没错,老夫人还说就是靠着叶夫人留的画像和生辰八字才找到主子您的。”喜鹊察言观色,说着又补了一句:“没准叶夫人早些年带着二公子在圣都待的那一年,你与二公子就早已相识呢。”
岑秋锐心中有些微妙,他少时并不喜画像,记忆中唯一一次还是与珍珠哥哥的合像,好像当时被他娘收了起来。
这么说来,阿皓果然是他的珍珠哥哥,岑秋锐现在无比想将那人抱在怀里再多亲近一番。
但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知道了,你回皓志阁守着。”岑秋锐点头,继续抬步往蘅梧苑而去。
“是。”喜鹊察觉到岑秋锐脸色好了不少总算松口气,领命退下。
……
……
蘅梧苑。
听着屋内的呜咽声逐渐平静下来,叶随起身拍了拍衣角上沾染的灰尘,出院子寻人拿了些吃食过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疾步而来的岑秋锐。
叶随心知岑秋锐这时过来是所为何事,他赶忙上前将人拦住,语气中带着些恳求:“岑秋锐,大哥情绪不太好,你能不能晚些时候再来……”
岑秋锐不为所动。
叶安鸿情绪不好又能怎样,他还情绪不好呢?
那还能躲在屋中哭不成。
岑秋锐看向叶随的目光透着些怪异,嗤笑道:“叶随,先前言之凿凿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怎么,现在后悔了不成?”
叶随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后悔,但……”
“没后悔就成。”岑秋锐不欲再听他啰嗦,径直越过叶随跨进了蘅梧苑。
“岑秋锐!”叶随紧随其后,语气有些焦急,“你必然也知祖母前不久才来,眼下情况未明,这时贸然将事情说出恐怕会适得其反,不如先静观其变。你就先回去陪陪叶安皓,晚些时候再来好吗?”
岑秋锐神色莫测,目光沉沉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没,没有,我啊……”叶随注意力全在岑秋锐身上,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打了个趔趄,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
岑秋锐走在前面只觉不对,下意识闪身一躲。他想起叶随之前就有一次在大街上设计往自己身上贴,还被叶安皓瞧见的记忆,以为叶随是故技重施。迅速警觉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才转向摔倒在地的叶随,怒不可遏:“叶随,你胆敢贼心不死!”
“没有没有。你知道我,我有心上人的,刚刚就是走太急崴了下脚。”叶随也有点懵,他慌忙否认迅速爬起,却突觉左脚脚腕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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