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身边的病美人竹马 第25章

作者:三木冬 标签: 年下 青梅竹马 校园 日常 救赎 穿越重生

迟牧年走到一半问他,“你说等我们下山的时候会不会自行车没了?”

江旬从不担心这个:“没了就再给你买一辆。”

迟牧年笑他:“你这动不动就买买买的,将来怎么办呀。”

江旬先是没说话,再度开口时声音低下去:

“其实我不想用江家的钱,江家的所有东西我都不想要。”

这是江旬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说起他们家的事,平常迟牧年很少问他,有时候问了被搪塞两句也不会再追问。

这次也是,江旬说完这个就不多说了。

其实迟牧年能看出来,除了对他,江旬很少给自己花钱,他甚至怀疑他每个月为数不多的生活费全都往他家里送。

迟牧年想了想,对他道:“江小旬,钱是好东西对吧。”

“嗯。”旁边的小孩点点头。

“那咱们干嘛要跟他过不去呢?”迟牧年朝他眨眼。

江旬抬头看他。

“你现在还这么点大,只要不偷不抢,正大光明用家里的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而且是他们强行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又不是你硬要来他们家,那些都不是你的错,所以该用用,该花花。”

迟牧年往不远处的树上看,一只麻雀正从鸟巢里探出头。

“至于将来,等你有挣钱的能力了,想脱离这个家,那是你自己的事,真没必要现在就拿这个压着自己。”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江旬一直在旁边认真听着,忽然来了句:“哥哥好像一直懂的比我们多。”

“那当然。”

迟牧年伸了个懒腰,山上树啊草的气息让他完全放松下来:

“哥哥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江旬奇怪:“可是哥今年不是也才十一岁么?”

“谁说的,那是你,就这书里书外加起来,哥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迟牧年感叹一声。

他说的话江旬一句也听不懂,虽然知道这人有时候会说些类似的话。

但今天江旬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小心翼翼对旁边:“什么书里书外?”

“书里书外当然就是两个世界啦。”

江旬先是没说话,后来才抬起头,谨慎道:“哥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跟这里差不多吧,就是——”迟牧年说了一半才觉得有哪不对,立刻打住。

不继续说这个,往山底下看:

“哎呀,是不是再下这个楼梯就到了,嗳......前边那是我车不?”

“你的世界到底在哪?”江旬又问了他一遍,见人不回答,干脆站原地不动了。

他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个的。

明明听上去很愚蠢,但小孩子的直觉告诉他好像又不是这样,有什么更深的东西埋在里边,迫切需要一个解释!

迟牧年没法跟他说实话。

难道要说这里其实就是本书!是作者大大码了三个月码出来的!你们其实就是群纸片人!被无数网友视奸!尿床洗澡光屁股他们都看得见!

迟牧年深吸口气,最后满脸严肃:

“哦,其实我是外星人变的,来到这个地球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人类带回去当小白鼠。”

江旬站在原地看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迟牧年走上前,捏捏他的脸:“走吧走吧,再不走就真把你拐了!”

江旬没再多问什么。

下山路上迟牧年又故意说起别的,江旬在旁边也就是安安静静听着,不时搭个两句。

好像恢复到这个话题之前。

直到到了山底下,迟牧年把自行车从人行道上推下来,他才忽然开口: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我拐走吧,是去做人体实验,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

他说完以后默默挪到迟牧年身后坐下,抱住他:“反正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

这话任谁听着都不舒服。

迟牧年回头一巴掌拍他少女帽上,“瞎说什么呢,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有你。”江旬看着他说:“你要是没了,我也没了。”

意思是那个意思。

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迟牧年幽幽道:“你可真会咒你哥。”

“我是认真的。”江旬坚持。

“认真个鬼,下个月就过年了,别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迟牧年轻嗤。

话音刚落腰就被从后面用力圈住。

这回江旬不像之前只是半搂着,整个身体都贴上来,肉贴着肉,真要骑起来后头像背了个人形书包。

迟牧年往后怼了两下,怼不动了才无奈转头,道:“你这样我还骑不骑车呀。”

江旬在后边没动,搂着的姿势也没变一下,仰着小脸看他。

好萌......

迟牧年感叹一声,摸摸他的脸,顺着道:

“行行行,到时候我带你走,去哪儿都带着你,可以了吧。”

“可以。”江旬郑重点头,往后退了点,只扯着他衣襟。

两人仍是悠哉悠哉骑回去。

他们是快下午两点吃的饭团,回去路上翻了座山,慢慢骑回去家里晚饭都快做好了。

江旬今天晚上没睡在迟牧年家。

他知道虽然迟家父子一直待他很好,但无论他付出什么努力,怎么样都不是亲生的,总不能真天天赖人家里。

要是经常这样说不定将来迟家就不想让他进门,虽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但江旬现在只有这个了。

他必须考虑在内,用尽全部心力守护住,不能有半点闪失。

回家路上他依旧和迟牧年打电话。

“到家没?”迟牧年问他。

“快到了。”江旬说。

“哎,都说了让你晚上留下来吃饭,你干爸今天还做了糖醋排骨呢,说是你肯定喜欢。”

江旬:“没事儿。”

两人扯了堆有的没的,迟牧年突然问他:“你是不是想飒飒了,所以才给我买的兔子耳罩?”

飒飒是前年去世的。

那时候苗老师给迟牧年的爸爸打电话。

他们一起过去,把飒飒埋在幼儿园后门的草坪上,上面撒了一把葵花种子。

当时除了他俩,还有原来班上的其他小朋友。

这个年纪的他们对死亡还不太清晰,但还是对着曾经一兔站六鼠的小英雄飒飒红了眼睛。

江旬顿了下,问他,“你难受么?”

“突然说起来那肯定难受。”手机对面的迟牧年声音放缓:“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是要向前看的。”

江旬想了想说:“那我跟你一样。”

“噢,那就好,我还怕你伤心呢。”迟牧年在那边道。

他说完以后没多久就挂了,看来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怕他难受。

江旬站在门口掏钥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难受?

他在山上和迟牧年说的都是真话,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真的会为一只死了的兔子难受么?

江旬对那只兔子从来都没有感觉,当时也只是因为迟牧年喜欢,自己才会跟着在旁边陪着。

那段时间他们每天放学都去跟飒飒玩。

江旬的座位不在迟牧年旁边,除了午睡他们在一起,两人放学以后也会紧挨着,并排坐在兔笼前边的小凳子上。

那是他当时对放学唯一的期待。

但迟牧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要真的散了该怎么办呢?

江旬回到空荡荡的家里。

他的房间在一楼,紧挨着储藏室。

江旬进来以后掀开床单,床板中间有一个暗门,上面落着把锁。

暗门里放着他从迟牧年家带回来的枕头,还有迟牧年从小到大送给他的各种礼物。

原本应该拿出来用的文具盒、保温杯、钢笔,甚至还有半块橡皮、用过的草稿纸,外边都被用塑封袋包着,完好地放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