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节
白拾也一样,他品学兼优,还受全校师生的喜欢。
陷害白执事小,还能以不知真实情况情绪过激揭过去,但伤害白拾事儿就大了。
搞不好孩子在学校会被别人非议。
两天后,白执得到了学生家长的道歉。
那是白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哥哥保护。
他兴致冲冲地去找白拾,白拾坐在书桌前顶着纱布在灯光下写作业,他的脸很白,台灯的暖光非常柔和,照的白拾的脸又温柔又宁静。
白执好喜欢这样的哥哥,他站在哥哥身后偷偷地看他。
白拾发现了打开门缝偷看自己的弟弟,对白执说:“你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来我房间见我。”
白执非常期待可以去见保护过他的哥哥。他听哥哥的话乖乖的回到房间等哥哥说的一个小时后。
他作业也不想写,什么也不想干,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坐在椅子上晃腿,盯着表一点一点转过一圈,兴高采烈的敲开了白拾的房门。
白执掐着点走进白拾的卧室,走近自己想亲近的哥哥。
照不亮整个卧室的台灯暖光下,白拾收好作业本,转身面对白执,让他站在墙边站好。
白执不明所以的站到墙边。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白拾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白执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看着他一直期待见到的,想感谢的大哥,脸上一片滚烫的火辣。
白拾打开卧室的大灯,关掉台灯,卧室灯的冷光下白拾的衣服白的冰冷。
十三岁的白拾站在比自己矮很多的年幼的弟弟身前,沉声:
“我今天教你一个规矩,以后我扇你,你要把脸回正,除非你认为你没有错。”
白执没想到自己期待见到的哥哥会给自己一巴掌。
对六岁的白执来说,掌嘴所带来的恐惧的意味要比疼痛大的多的多。
他幼小的身体根本没法和白拾硬钢。
“我为什么打你?”
白拾问他。
白执从来不哭,但他面对自己想亲近的哥哥,一委屈,眼中就含了泪,他怕自己的声音有哭腔,倔强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白拾心一软,没有再教训他,他耐心道:
“我知道你当时是故意的冷眼旁观。你虽然没有陷害同学,但是你希望他出事。你如今沾沾自喜,证明这件事没有让你想明白代价。”
白执抿了抿嘴,捂着脸没说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白拾说:“你以后都不可以有这种无缘无故想伤人的心。”
“不是的。”一直沉默的白执突然开口说:“不是无缘无故。”
他的声音很小:“他不喜欢我,但是老师喜欢他,老师喜欢了他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
白执说完,倔强地闭上嘴一声不吭,他以为自己不认错的固执会让哥哥生气,会让哥哥再也不喜欢他,父亲母亲都是这样做的。
但白拾没有像父亲一样怒斥他,冷着他,让他罚站。
白执获得了一个拥抱。
白拾给了他一个拥抱,他弯腰把年幼的白执抱在怀里,胳膊穿过白执的腋下,给了他一个很满很轻很温暖的拥抱。
白执很少被这么认真的拥抱过,白拾身上的皂香飘入小白执的鼻尖。
这个怀抱又温暖又让人委屈,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犯错了,明明哥哥发现他犯错了该不喜欢他了,可哥哥却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们阿执在害怕?”白拾问他。
白拾问话的声音很温柔,白执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六岁的倔强的白执埋在白拾的肩头,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执拗,他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越颤抖越猛烈,逐渐哭出声来。
“阿执不怕。”
十三岁的白拾不会安慰人,他只能用不熟悉的拥抱抱着自己年幼委屈的弟弟。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告诉六岁的弟弟,不要害怕被别人抛弃,白执不会被抛弃,他才是这个家里最害怕这件事的人。
白拾轻声哄他:“阿执,我也害怕,我也害怕爸爸妈妈有了你和小择以后不再需要我。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白执抽噎一声,眼里泛着泪花看一直特别优秀的大哥,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个,大哥怎么会害怕?
“你骗我。”幼小的白执跺脚固执地指责:“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阿执。”白拾搂着他,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爸爸妈妈捡来的。”
白拾不会哄弟弟。
他只会通过共情式自我暴露来安抚弟弟。这是心理学中,一种主动分享自身脆弱经历从而与他人建立信任与共鸣的技巧。通过暴露弱点拉近距离,让对方感到被理解。
白拾,“拾”,白拾是白忠诚从路边拾来的孩子。
白执不听,他固执地摇头“你骗我。”
白拾为了安慰他,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爸爸妈妈那么喜欢他,他是家里最出色的孩子,怎么会是担心父母不要自己,被父母捡来的孩子。
十三岁的白拾没有因为弟弟一味否认闹情绪而生气,他的声音很温柔,很轻,他弯着腰,声音和吐息像羽毛一样拂着小白执的耳朵:
“我知道我们阿执变得这么优秀有多难。我们阿执比我聪明,比我有毅力,会的东西比我多的多。一点点大就能参加竞赛。”
白执听见白拾在夸他,止住了抽噎,眼眶盈满泪花。
白拾慢慢拍小白执的背,缓缓给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七岁那年,爸爸把我捡回来。我有了新的家庭,第一次上小学,认识了很多陌生的同学。”
“我和你一样,也很希望别人喜欢我,怕被别人抛弃。”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敢出错,父亲母亲老师同学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即使这样,也还是会有人不喜欢我。”
“我学了很多心理学的书籍,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些人讨厌。”
“我们阿执还小,还不能理解,不被喜欢是常态。不喜欢别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怕别人不喜欢你,也不要怕自己讨厌别人的情绪,不要因为这样的坏情绪就伤害别人,这是不对的。”
“你看,你没有伤害哥哥,所以你现在还有一个爱你的哥哥,对不对?”
白执一直在哭。
白拾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哄他:“是不是哥哥打疼了?”
……
如今看见一碰面就对任戈下死手的白执。
白存远想,还是当年扇轻了。
如果他狠狠教育过白执,白执就不会成长为末世中期那个偏执无法回头的模样。
白存远看了看耸拉着呆毛的白择,白择见他看自己,瑟缩了一下,然后顶着一头金毛给了他一个傻笑。
白存远想,上一世的情况很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末世中期,他见到白执时,白执曾经和他说过,父母和弟弟都死于无差别感染。
但现在,白择显然是一个五级异能者,他活生生的顶着一脑袋金毛站在他面前。
什么样的病毒能让五级异能者无差别感染,白执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他想让他只有自己一个弟弟?不要去想别的弟弟?
“进屋。”
白存远下令,转身走回别墅。
穆澜峪一直在关注白存远,他觉得白存远的面色有些苍白。
白存远察觉到穆澜峪的靠近,干脆贴着他卸了一半身体的力气。
两个三级异能者的全力致死对方的进攻没有想象中好化解,他只引导了一下异能方向,都感觉眉心有一股被冲击的刺痛。
这种刺痛如细针在密密地扎,又持久又尖锐,让人无法忽视。
但头痛不是他首要要担心的事情,还有更令他头痛的事情在眼前。
白存远靠在穆澜峪身上,穆澜峪支撑着他的身体扶着他去沙发前。
他坐下,朝前面的空地扬了扬下巴,命令白执:
“你去,跪那儿。”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是白忠诚都只让儿子们面壁,从来没有让孩子们下跪过。
但今天白存远不打算放过白执。
别墅正厅休息着很多普通人,白执听见白存远的命令,紧紧皱眉。
他环视一周,实在拉不下脸来,绷着脸站在沙发后不说话。
白存远很累,眉心突突地痛,耐心几乎降至冰点。
他想起前世因保护自己,而被高级丧尸捅穿胸口的偏执的弟弟白执。
白执浑身带着血躺在他的怀里,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尸化,执拗的看着他:
“哥哥,你怎么不能喜欢我。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不看别人,你为什么不能只看我一个人?”
“我为你死了,你这辈子就忘不了我了,我会成为在你心中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白存远合上了他的眼睛,剜出了他的晶核。
……
白存远的眉心越来越痛,生理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交替冲击他,让他有一种极强的无力感。
白执不能再长成前世那副模样,白存远想。
任戈小狗着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你……你眼睛怎么湿湿的?我,我去把他腿打断了,你别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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