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生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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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云渡第一次怀疑自己可能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否则,为什么闻过可怜兮兮地说几句话,再把本来就已经属于他的东西再次当成礼物送给他,他就当真心软,并且默认地让人挤入了浴室的空间。
眼看某人已经闯进来,并且三下五除二地开始极速脱衣,晋云渡被按坐在浴缸边缘,看着对方盘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索吻。
他避了一下。
男生抿着唇瓣,桃花眼拢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活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先生……”
晋云渡伸手抵在他的面庞,将那双容易引人怜惜的眼睛遮蔽住了,也把自己随着对方起伏的情绪暂且屏蔽。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哑,情绪漠然:“区区金主,不用接吻。”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闻过薅了把头发,没吭声,只是伸手按着晋云渡的手腕,将男人的手用力压在自己的面庞上,往下一拖凑到了嘴边。
启唇,他用舌尖□□对方的手心。
湿痒的感觉在手指与嘴唇相触的部位传来,晋云渡瞳孔一缩,完全没想到闻过会做这种堪称流氓的行为。
闻过一边用舌头亲舔,另一只手沿着宽松浴袍的开叉伸了进去,不轻不重地去拨弄男人的身躯。
“先生,让我亲吧。”本来挡着闻过眼睛的手指被人挪到了嘴巴上,品尝佳肴似的舔来舔去,一双看起来颇为深情的黝黑瞳仁便暴.露了出来。
此时这双眼睛牢牢地锁定晋云渡,眼中充斥的情绪很繁杂。
情.欲、侵占欲、掠夺欲……
深刻的不满足在他的黑眸里蔓延,随着一点点攀上的手指在晋云渡的身上点火。
“好不好?”
闻过将不断沿着后颈滚落到晋云渡后脊的水珠轻轻地碾碎,冰凉的水将他的手指全都染得湿透,缠绕上来的感觉非常鲜明。
动作黏腻、不断挤占晋云渡衣袍下的空间,像是一株水草缓慢攀附。
晋云渡没有言语,只是审视他。
拥有一副颇具攻击性的容貌的男生露出可怜的神情,说着可怜哀求的话语,就连手中的动作都像是害怕伤到他或是惹他厌烦,轻柔又带着点讨好。
他压在对方脸上的手掌已经被对方舔得潮湿,此时被人转战到了指尖,淡粉色的指节在浴室的灯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看起来颇为讨好,温顺小意毫无坏心。
可是清楚这人并非什么柔弱杂草,而是极其擅长伪装的野狐狸,晋云渡无法确认到底哪一副面庞才是对方的真实模样。
情.热掠夺时哄着人的动人话语、随意吐露想法的轻蔑态度、撒娇似的缠上来的卖乖模样、肆意勾人又讥嘲的散漫姿态……
晋云渡沉默地看他,半晌都没有给出反应。
勾.引了老半天发现对方不为所动,终于意识到美人计行不通了,闻过没辙,把手从浴袍里抽出来,揽着对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贴近。
额间相抵,鼻翼轻碰,但晋云渡的手掌卡在他们的唇间,阻碍着更亲密的行为。
闻过亲了亲他的手,目光直视着男人的眼眸。
那双日常里深邃的丹凤眼很静,其中防备的情绪鲜明,而眼下被他用犬齿磨得昳丽的泪痣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暗红偏黑的颜色点缀在苍白的面上,更凸显出几分矜贵疏离。
除了场景不同,一切似乎回到了初见的模样。
然而,闻过却隐约有所感。
——其实还是不同的。
对方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强撑着表现出这副模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或许给予了晋云渡一种安全感。
而这种罕见的寻求安全感的行为来源于他,或者说是来源于他的话语。
闻过想要抹一把脸,又担心会把好不容易精心找到的可怜角度给破坏了,最终没伸手,只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晋云渡的。
学着小动物一般,耳鬓厮磨。
不含情.色,摒弃欲.望,暂时只有脉脉的温情。
“对不起,先生。”闻过的态度难得正经,凝望着面前的男人,手指帮他揩掉了滴到眼睫上要坠不坠的水珠。
冰凉的晶莹抖落,淌在他的手心,便没有了顺着晋云渡的脸颊滑落,蜿蜒成像是泪痕的机会。
他又摸了摸对方薄红的眼皮,在人低垂眉眼试图躲开的时候,略略抬头,在上面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闻过当然不会不清楚对方到底在介怀什么:“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知道晋云渡会介意,才会开口。
毕竟,从初次见面起,闻过就结合剧情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而后一步步地试探男人的底线,踩入对方的空间,四处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在晋云渡的纵容里肆无忌惮地随意蹦跶。
然后……
然后不说也罢。
闻过还是没忍住抹了把脸,对于自己玩脱了的行为没法说什么,只好开始补救。
“我知道先生对我不只是玩玩。”
闻过又不傻,真情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来的话还做什么男模,干脆回家把那群老不死的田地抢过来,自个儿种田去算了。
从确定关系,晋云渡的所作所为与“玩”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金钱、欲.望方面予取予求不说,有消息必回、默认般将他介绍给一众好友、敏锐察觉他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地予以教导维护他的体面、光明正大地带他出席宴会等等……
只是短短数天而已,对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若只是玩玩,付出的成本未免也太过高昂。
闻过想到自己按上门把手时,急得团团转的系统语重心长的话语:【朋友,你如果真走了,那就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看过原剧情的一人一统都清楚,晋云渡是个果断的性格,否则也不会在确认晋父的所作所为后从未想过继续纠缠,而是立刻开始经营自己的公司,并且在后期干脆利落地与其进行了切割。
这样一个人,从一时上头的情感中挣脱出来以后,就大概率不会再回头了。
冷静下来的闻过想了下系统后来又虚构的如果晋云渡和其他人坠入爱河,和别人上.床、对别人予取予求露出笑容的模样。
拳头立刻硬了,他麻溜地关了房门,马不停蹄地回头了。
此时,看着自个儿好不容易坑蒙拐骗来的漂亮有钱,又有钱漂亮的金主大人,闻过摸着人的手贴在自己面庞上,语气可怜兮兮地:“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家教。”
那群老不死的可没给他灌输过正确的观念。
曾经差点为了钱把十五岁的闻小花以收养的名义卖给炼铜的有钱人,又把闻过送上卖.肾的手术台,若不是一场地震将两人从绝境中救出来,有没有现在二十岁的闻过还不一定。
闻过挑挑拣拣地将自己的过去讲给晋云渡听,以最大程度抹黑老不死的东西们,用最浮夸的姿态全方位展现自己的悲惨。
然后觑着晋云渡的神情,将人的手按在了自己腰腹的伤痕上。
狰狞的疤痕狭长,破坏了这处肌肤的美感,晋云渡很轻地摩挲了一下,终于开口:“不怪你。”
他又不是不知道闻过的真面目。
第一天就暴.露了恶劣性子的男生,在言语方面本来就颇为随心所欲。
只是此前不往心里去,却不曾想到,真正被伤到的时候,还是会有钝痛的感觉蔓延。
“是我没说清楚。”
晋云渡将那处疤痕覆盖在掌心,像是怕他疼,用稀薄的体温去烘暖:“才让你误会。”
一眼看出男人的态度松动了,闻过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深谙乘胜追击得寸进尺的道理,将人往怀里一搂,凑上来就要索吻。
这次晋云渡没有阻拦。
被他从浴缸边缘拽落,掉进怀里。
唇齿相贴,闻过将男人柔软的唇瓣含进了嘴里,连同对方隐藏在疏离冷淡表面下那颗柔软的心脏一并吞咽。
晋云渡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仰着修长白皙的脖子,被对方滚烫炽热的呼吸扫描在肌肤的每一处。
蔓延开的红痕像是浸透肌理的霞光,一路蜿蜒到了脚踝。
闻过将好不容易搂回怀里的身躯紧扣住,在男人的浑身扫荡,将先前啮咬过但因为时间短暂而很快消弭的痕迹重新补上。
暗红色的泪痣再次沁上水痕,变成鲜亮的颜色,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终于有了波动,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和雾气。
狭长的眼尾更红了,但此时的红与打开浴室门时,撞入闻过眼底的那种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晶莹的湿红不同,而是潮.热、难耐、攀向快.感高处的绮丽。
晋云渡攥着闻过的肩背,泄愤一般,在他的肩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牙印。
知道自己惹恼人的闻过由他去,只是打算抓着对方被他舔得湿乎乎的手指讨要点好处。
作为一个出口成脏,连亲妹都没道歉过——当然食人花也没给他道歉过——的缺德人士,闻过认为自己的道歉称得上史诗级转变。
既如此,
——他都道歉了,让道歉的对象主动……给自己看不为过吧。
他凑到晋云渡耳边耳语,意有所指的目光停在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还在咬人发泄怒火的晋云渡:“……”
骤然的请求使得他神情一凛,瞳孔地震,下意识扒拉了一下被人扯得露出肩胛的浴袍,踮起脚想要往后退。
然而晚了。
提出邀请的人已经自顾自地收取起道歉过后的利息。
闻过一个大力把想跑的人捞回怀里,带着愉悦的笑容,攥着晋云渡修长的手指,引导他往浴袍之下探去。
炙热的宽大手掌和小一圈的微凉手指相触,欣赏着浸润了他的涎水的修长指尖缓慢地扣开门户,看着它被隐没,与略高的温度契合,然后缓慢增添。
晋云渡的神情一片空白,眼中的疏离、戒备通通消失无踪,只剩下烧红的面庞。
“一、二、三……”闻过在他耳边数数。
眼看怀里的人整个人都在冒烟,终于带点讨回利息的耀武扬威的胜利姿态,他没再逗弄人,而是主动出击,并且加大了鞭挞的力道。
松散的浴袍掉落,泛着潮湿晶莹水迹的手指被人抽出后,又被按在了肩膀上。
晋云渡难以接受,想去洗手。
但是,好不容易将他冷淡情绪打破的闻过自然不可能如他的意。
眼看洗手的意愿被制止了,晋云渡又想换个地方按,但是却没有更好的落手处,最终只能顺着男生的意,环在了他的脖颈。
光洁的大理石台面显现出重叠的身影。
在数分钟后,又映照出高大的身影抱着人踩进宽阔空荡的浴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