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鞋破钵
谢玉娘若有所思,在谢玉朗三言两语之间,她又觉得自己有希望起来。
谢玉郎又道:“只怕……”
“只怕什么?”
谢玉郎面色阴寒起来。
“只怕,他对咱们这样的人不屑一顾,而对谢云逍等公爵勋贵却百般殷勤……”
谢玉娘娘呆呆地问道:
“要是这样,可怎么办?”
谢玉郎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要是这样,老太太定不喜他的性子,咱们总会有机可乘……”
那边,谢云逍已在京都济世堂找了位书中有名的好大夫,正在回王府的路上。
李大夫崇拜冲妙真人张果老,爱骑驴。
今日他便骑着头黑驴子颠颠跟在骑黑马的谢云逍身旁。
李大夫瞅瞅谢云逍,试探道:
“世子爷,您头皮屑问题不是见好了吗,老夫观您这气色就大安得很,为何又请老夫去府上诊治?”
“府上另有人身体不适。”
李大夫捋捋胡须,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特意找自己,去王府谈几个时辰的小拇指指甲盖没有月牙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就好。
济世堂位于京都中心最热闹的街市,离王府并不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谢云逍便领着李大夫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这时,谢玉郎两兄妹正从里面出来。
谢玉娘看到谢云逍眼神一亮,双颊飘红,羞答答给他行了个礼。
“请世子爷安~”
谢玉郎也恭敬行礼。
谢云逍回了个礼,面带疑惑。
“姑妈和叔父怎么来了?”
谢玉娘听他称呼自己姑妈,小脸一白。
谢玉郎却面色自若道:
“世子爷客气,因小妹前阵子咳疾刚愈,家中还有些上好的冰糖枇杷膏,想着世子妃也有咳疾,为表心意,今日一早特来奉上,谁知……”
说着,他表情变得尴尬又受伤。
“谁知,世子爷竟将小妹与我赶了出来……”
他故意加重了“赶了出来”这几个字,就为试探试探谢云逍。
毕竟新婚之夜被人赶出来这等不光彩的事,哪个男人能够忍耐。
谢云逍愣了片刻。
谢玉郎则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试图看出他的负面情绪。
只见谢云逍乐道:“哈哈,看来不止我的遭遇这么惨!”
“……”
“我还有事,不送叔叔并姑妈了。”
谢云逍说罢抬脚欲走,却被谢玉郎欠身拦住了。
“世子爷留步。”
谢云逍有些不耐烦看向他。
谢玉郎面上堆笑:
“世子爷,可巧遇到您了,其他的便罢了,只是这冰糖枇杷膏难得,世子妃不愿收,还请世子爷代为收下,别白白浪费了在下与小妹的一番心意。”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又特意加重了“小妹”二字,语气有些暧昧。
谢玉娘在一旁羞红了脸,她低下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间或一眼瞟向谢云逍,眼波流转,无限娇羞。
谢云逍皱起眉头来。
“什么冰糖琵琶?”
谢玉郎连忙道:“是悬医阁上等的货,对咳疾十分有效!”
“免了吧,悬医阁我看是比不上济世堂的,我自会为夫人用最好的药。”
说罢,谢云逍拱了拱手便往屋内走去。
他心道:开玩笑,老子现在是数一数二的富二代,我媳妇才用不着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他身后的济世堂李大夫摸着胡子眯眼笑了笑。
心道,这世子爷人虽不着调,品味倒是上佳。
除了那头鬃毛长歪了的黑马。
第5章
谢玉郎站在原地,面色极其难看。
谢玉娘则面色苍白,她死死揪着手中的丝帕,眼中满是浓浓的妒意。
半晌,谢玉郎咬牙道:“是哥哥失算了,想这谢云逍正在兴头上,日子还长,总有机会的……咱们先去老太太那头……”
谢玉娘不甘地点了点头,跟在谢玉郎身后走远了。
那头的谢云逍已在叩门。
“媳……贺公子?”
但房门紧闭,无人回应。
他心里犯嘀咕。
难道自己彻底将贺寒舟惹急了,他不愿意给自己开门?
他在门前来回踱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恰巧看到耳房那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正是贺寒舟的那位小书童墨竹。
谢云逍正愁贺寒舟不开门,见到他心中一喜,招手叫他。
“你过来。”
小书童表情惊恐,脑袋一缩。
片刻后,又小心探出来半个脑袋张望,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窥谢云逍。
谢云逍:“……”
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云逍只好走了过去,小书童见他靠近作势要逃,谢云逍连忙道:
“墨竹!”
墨竹像被点了穴般僵住。
他惊疑道:“……你认识我?”
谢云逍避重就轻道:“我当然认识你,我是你家公子的夫君,听他说起过你。”
墨竹似懂非懂,他抓了抓脑袋,怯怯问道:
“我家公子呢?”
“你家公子正在屋里头病着呢,我刚给他请了个大夫。”
墨竹高兴道:“你请了大夫?”
谢云逍颔首,并弯腰凑过去,将李大夫指给他看。
“瞧见没,那个老头就是京都最好的大夫。”
墨竹雀跃道:“真的吗?那你真好!”
谢云逍微微一笑,后又作出一张苦脸。
“但是,你家公子却锁着门不出来,你能帮我叫他出来不?”
墨竹用力点头。
说着,谢云逍领着墨竹来到房门前,换墨竹在门外连声呼唤。
可连唤多声,屋里还是没有反应。
墨竹无助又焦急地回头看向谢云逍。
“我家公子从不会不理我……”
谢云逍一愣,他立即让墨竹让到一边,“当!”地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果见贺寒舟一半身子伏在床上,已人事不知。
谢云逍赶忙进屋,双手将贺寒舟抱起。
贺寒舟腰肢纤细,体重很轻,谢云逍轻轻松松便将他环抱起来,轻松地让他的心尖都颤了一下。
他小心地将贺寒舟安置到床榻上。
“李大夫,快来瞧瞧!”
墨竹在一旁急地眼眶都红了。
李大夫忙进门,他将医箱放置在桌子上取出一干用具,专心替贺寒舟诊起脉来。
只见他抚须沉吟,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