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risawa
“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所以你喜欢谁?”林将夜对他的脑回路感到震撼,“还是放不下虞凛?那我只能尊重祝……”
“喜欢哥哥。”
“……嗯?”林将夜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喜欢哥哥。”他再次低声重复。
“我知道你烦我,但以后我会乖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林景曜垂下眼眸,露出自己湿漉漉的纤长睫毛,语气又轻又软,“所以……”
“可以一直当我的哥哥吗?求你了,只是哥哥就好,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
第44章 抱童菩萨下凡!
“……你是不是担心林家破产了, 没人管你?”
林将夜后退了几步,躲在满脸惊恐的杜宁身后,迅速与林景曜拉开距离。
虽然不知道杜宁为什么在害怕他,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比杜宁还要害怕, 简直浑身难受。
“哥哥,我猜到了,你会这样想我。”
林景曜没有体力去纠缠,有气无力地慢慢坐在地上,唇角染着刺目的鲜血。
他虚弱极了, 缺氧导致的心脏骤停本就伤害颇深, 断裂的肋骨更是令他坐立难安。
“好疼,像有一万根针扎在肺里,每次呼吸都好疼……但这是我自找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笑意苦涩,很小心地呼了一口气,“我可以保证的, 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保持安静,别乱动。待会再送你去医院,我要先处理杜宁的伤口。”
“谢谢你,哥哥……”
林将夜听得头皮发麻,实在不想理他, 但又不得不多叮嘱几句:“不要再用肉麻的语气和我说话。还有, 你最好别让虞望宵知道你的心思,这才是在给我惹麻烦。真的服了你们这几个恋爱脑,一天到晚打扰我谈恋爱。”
他说完就没再给林景曜多余的眼神, 转身在杜宁的房间里四处搜寻片刻,最终从衣柜最下层找到了急救箱。
急救箱的配备非常齐全,甚至还有AED除颤仪,显然是专门针对了杜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尽可能做到有备无患。
林将夜戴好手套,半蹲下来扶着瑟瑟发抖的杜宁,用镊子夹起沾满碘伏的棉球,抬手尽可能缓慢地靠近她。
“嫂子,能听懂我说话吗?我要给你上颚的伤口消个毒,然后缝几针。很快的,一眨眼就不疼了。”
杜宁被绑着手,原本还挪动着试图后退,但林将夜凑得太近之后,两人视线相对,她忽然就不敢再逃跑了。
就像一只受到严重惊吓后,瞬间进入僵直状态的小动物。她双目依然死死圆瞪着,呼吸与四肢肌肉却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林将夜动作微顿,莫名联想起了虞望宵的那把特制手枪,瞄准活死人开枪的效果就是这么立竿见影。
他突然意识到,杜宁此刻的状态其实非常眼熟,与之前她在楼下被击倒时的相似度……极其之高。
近距离亲眼目睹并且进行对比之后,林将夜不禁心中感慨——虞望宵好像是个天才。
普通人可没本事把他的尸体碎片玩出花来,真的很厉害。
陨石里的杂质很多,经过年岁未知的漫长路程才抵达这个世界,残存能量其实也不剩多少了。偏偏虞望宵还真能把它们利用到效率最大化,这种神奇的事情,连林将夜自己都做不到。
他一边感慨一边给杜宁缝合伤口,在“患者”无比配合的情况下,半分钟不到便顺利结束。但是在缝好过程中,林将夜同时也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杜宁的伤口愈合得太快了,止血速度快得不似人类,他刚才再次近距离检查她的上颚情况,发现被洞穿的黏膜组织竟然早就自行重组,受损比较严重的部位也近乎恢复如初。
林将夜只需要缝三针,甚至还能感觉到肉芽生长的细微动静,仿佛转眼要一点一点包裹上他的手套,触感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杜宁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人类,也能勉强交流,但或许……她和人类已经离得很远了。
“抱歉,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问题的,以后尽量不用这种侵入性的手段,”林将夜叹了口气,试图先跟她再次沟通,“你能切换回虞凌的模式吗?或者冷静一点,尝试和我说说话?我听过你的喊声,其实你声带没有损伤,可以正常使用的。”
杜宁定定看着他,目光空洞、一动不动,依旧处于凝固般的僵直状态。
然而,就在林将夜打算换个办法时,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林景曜忽然弱弱开口:“哥哥,她能说话。今天我来找虞凛,但是没能找到他,一进前院就被打晕了……是她叫人把我关进来的。”
“你说什么?”林将夜霎时一惊,“她叫人把你关进来的?”
故意把人打晕,仍进氧气稀薄的楼板夹层,这和蓄意谋杀几乎毫无区别。杜宁只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而老宅里的保安管家都是虞望宵雇佣的,她能使唤得了谁?!
就在这时,一阵蹑手蹑脚的行走声在门外响起,很轻很慢,没有穿鞋。林将夜微微眯眼,能清晰听见袜子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噪音。
他瞬间恍然,忍不住无声地冷笑起来,不紧不慢走到门口,抱着手臂等待片刻,果然听见房门被“咔嚓”上锁的声响。
于是下一瞬间,林将夜直接抬腿一踹,连门带锁猛地同时踹开。
无比沉重的红木大门蓦然倒飞出去,伴随着惊恐的痛呼声,在没有光照的冷暗回廊里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
那个看起来老实善良的年轻护工,就这样被压在门下无法起身,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立刻丧失了一切反抗能力。
“咳……救、救命……”恐怖的重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声音嘶哑而绝望。
但林将夜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援手,他实在好奇这个人的行为动机,站在她身侧:“你故意把我锁在杜宁的房间里,怎么,想让我和她自相残杀?还是说,你和‘夫人’谋害林景曜的事情要暴露了,你想把我们一起灭口?”
“对、对不起……我错了,救我,救……”
“救你很简单,但你必须老实交代。我怀疑你藏了很多我们不知道事,例如,杜宁真的有两年没说过话吗?欺骗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是她要求你隐瞒的?”
“是夫人,夫人是……抱童菩萨下凡!我不敢不听,会遭报应……你伤害她,你也会遭报应的……”
完了,又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林将夜实在无语,将门板缓缓掀开。年轻的护工依然瘫软在地上,受伤非常严重,胸腔和双手都有多处骨折,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根本起不来。
他也暂时不想拉她起来,扭头对站在门口的林景曜道:“哎林景曜,你听说过抱童菩萨吗?”
“没有,抱歉哥哥,我不知道……哥哥你好厉害。”林景曜一幅乖乖的样子,眼里闪烁着对他方才一连串行为的惊叹,好像还有点害羞似的。
林将夜被这便宜弟弟盯得一阵恶寒,闭了闭眼:“所以这种菩萨应该不存在,对吧?我感觉是她们两个瞎编的。”
当然,还有可能是单人或群体性的致幻现象,但这些事不能和林景曜讨论,他只能自己查一查是否存在端倪。
“哥哥说得对,小时候我总是生病,妈妈带我去很多地方烧过香的,但我从来没见过抱童菩萨……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妈妈,”林景曜说着说着卡壳半晌,忽然有些着急解释,“这次我不是故意的,哥哥。”
“你和邱珍感情好很正常,随便怎么提都行,别再咯咯咯个不停了。”林将夜麻木地回他一句,转身就走向杜宁住处对面的保姆房。
“哥哥,你去哪?”林景曜慌了一下,连忙试图跟上他,但肋骨间的剧痛让他举步维艰,呼吸太困难,慢慢挪动就是极限。
“我要继续调查这个楼板的夹层里有什么,你差点死在里面,确定要跟着我?”
“……我,我害怕。”
“现在你下楼找虞望宵,把你经历的事情全部告诉他,说仔细点。顺便让他处理一下杜宁和那个护工,我实在忙不过来,”林将夜头也不回,“虞望宵人很好的,你别在他面前咯咯咯,他肯定会叫人送你去医院。”
“哥……”林景曜本能地喊到一半,再次卡壳,局促地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左右为难。
但最终他还是信守承诺,乖乖听话地下楼去了,没有再追上来添麻烦。
林将夜松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推开保姆房。
保姆房的整体面积要更小一些,但配套设施也很齐全。有单独的浴室和衣帽间,搭配了两张自带书桌的高架床,以供护工轮流值夜照顾杜宁。
他来到卧室与衣帽间的交界处,敲了敲地板,通过稍显异样的空洞声来判断方向,一路找到了衣帽间的连体衣柜底部。
这里同样存放着备用的急救箱和各种紧急处理工具,整整齐齐摞着几个箱子,但是箱子周围没有丝毫灰尘。
林将夜把箱子搬开,不出所料,一扇可以通往“地下”的暗门径直落入眼帘。
正方形的门板材质与衣柜相同,做工和轮廓都挺粗糙的,很显然是由新手慢慢地亲自锯开,再用热熔胶粘上隐蔽的把手和门锁。
林将夜试着拉了一下把手,没有上锁,他很轻松地拉开了木门。粉尘飞扬,阴气直冒。
他发现,由于木门要向上才能打开……只要将足够沉重的箱子都全堆在衣柜底部,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甚至连这个劣质的门锁都用不上。
若非杜宁在激烈挣扎中压塌了床、砸开早已被挖空的楼板,他的便宜弟弟恐怕真要命不久矣。除非虞家老宅忽然大行拆迁,否则除了将他塞进楼板夹层的两个知情者,谁都不可能想到林景曜身处何方。
这个耸人听闻的致命夹层,连原书里也从未提起,恐怕虞凛上一世根本不知道老宅内情,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多半还有过一个没养大的哥哥。
那些散落一地的毛绒玩具、婴儿用品和小积木,设计风格堪称古早,从腐朽损坏的程度来看,可不仅仅只有二十年光阴。
当然,也有些零零碎碎的新玩具和小衣服混杂在其中,但同样年岁久远,如果不仔细分辨,林将夜是真看不出来。
例如拔了电池的电动玩具车,发行日期是十年前的绘本与漫画,彻底氧化的银长命锁,几颗埋在灰尘和水泥碎渣里的乳牙……
林将夜弯着腰在低矮夹层里慢慢走着,瞧见乳牙时便猛地停下脚步,精神顿时紧绷起来。他立刻用之前顺走的镊子夹起乳牙,仔细对比确认,随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些牙齿看起来都属于同一个小孩,而不是很多个小孩。
“杜宁啊杜宁,希望你没有主动和林炳胜产生过任何交集,也没和那个难吃的光头有什么关系,否则我今天就吃了你……”
林将夜轻声感叹,再次打开手电,开始地毯式搜索一切看起来特殊的、有用的物件。
没想到,他还真找到了几张破破烂烂的黄色麻纸,叠放在一摊疑似被火烧过的黑灰碎屑里,露出褪色严重的边角。
林将夜将它们一张一张小心地夹起来看,仔细分辨黄纸上褪色的暗红毛笔字,发现它们全部都是不同人的生辰八字。
其中一张八字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丁丑年十月十六日。
在脑子里快速换算一下,那就是二十八年前的新历十一月十五日……虞望宵出生的那天。
虽然虞望宵自己从来没提起,但林将夜特意上网查过他的生日,还想着日子快到了,正纠结于偷偷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他立刻将黄纸上所有的八字换算过来,当场上网查了一下,表情逐渐严肃。
虞望宵,虞朝源,虞凛。他们三个人的八字都被记录在黄纸里。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八字能对应上虞家旁支的亲戚,如今皆为掌握了一定实权的企业家,从小到大都很出色。
没错,至少在二十多年前,他们都是个顶个的优秀杰出好少年。
如今能在网上查到官方信息的虞家男人,他们的生辰八字,居然都被一股脑堆在了这个诡异的楼板夹层里。
没有女人,只有男人,全部姓虞。
巧了,林将夜前段时间恰好上过不少玄学网课,正是对这些细节最为敏感的阶段。
他反手拿起之前看见的银色长命锁,发现这东西不是虞凛的,也不是虞望宵的……精致的银饰内侧花纹附近,细细雕刻着“凌儿”两个字。
林将夜心里渐渐生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绷着脸继续在这一片区域内探索。
他找到了很多干硬如石块的陈年面包,腐烂后彻底干瘪的水果轮廓,一大堆燃尽多年的香烛,还有各种没烧干净的纸扎残余。
上供用的东西是越找越多,从一层叠一层的烛泪足以看出,履行仪式的人非常执着且痴迷,孜孜不倦地持续上供许多年,但突然间似乎又戛然而止了。
从较为崭新的那辆玩具小车足以推测,上供仪式就是在十年前左右彻底停下的。
偏偏十年前还真发生过一件大事……没错,一场前所未有的璀璨流星雨,盛大降落在A市周边的海岛之上,惊艳众人。
“虞望宵,你快下来看看,急急急!”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从回廊另一侧逐渐靠近,林将夜立刻扬声喊道。
他还同时谨慎地拿出手机,迅速给虞望宵发了一条消息,防止隔墙有耳。老宅里的人太多了,看似安静得近乎阴森,但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疯狂的护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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