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换装系统开马甲后,修罗场了 第78章

作者:魏朝瑾 标签: 系统 古代幻想 马甲文 穿越重生

他在兆丰停留的这几天,逝水也曾派人过来问过是否需要她动用一部分人手帮他寻人,泊渊选择了拒绝,逝水身后是当今天子,他不想将小鱼那个好心送信的同族牵扯到这复杂的漩涡中。

他给自己定了一月的期限,若这一月都寻不到,他便放弃。

泊渊又寻了两日,却始终未能找到小鱼那同族的半点影踪,但街上倒是热闹起来了。

七月七,过七夕。

商户们早在七夕的前几日,便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精致巧果,有的甚至还提前抓好了喜蛛,关在漂漂亮亮的盒子里,放于铺中售卖。

可这些热闹都与泊渊无关,在今日也没找到丝毫线索后,泊渊本欲返回客栈,可在经过一家糖水铺时,风卷起糖水铺的望子,他好像瞥见了熟悉的侧脸。

“等等!”他立刻追上去,被他叫住的人在灯下回首,蓝衫玉冠,眼睛像入夜后静谧的湖。

那人脸上浮现点点浅淡的笑:“哦?是你啊。”

泊渊:“你还记得我?!”

“给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送信,很难不记得吧?”他的语气有些像小鱼,但那张脸却是陌生的,连神情也陌生。

“你来的倒是很巧,倒省了我去找你。”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册子是白宣纸做的封壳,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角落有条活灵活现的小鱼,“上次本该和信一起给你的,结果我忘了。”

册子上那条熟悉的小鱼勾走了泊渊的全部心神,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翻开,却发现里面是部内功心法———有些眼熟的内功心法。

“信里估摸着他没交代。”面前的人温和地说,“这是他在短暂清醒期间写出来的,你之前被围攻受了重伤,他担心这伤势影响你的内力修为,特意为你改出来的。”

“我猜金鲤一定在给你的信里说了我的坏话,让你觉得我送信送了一年多。”他补充道,“他清醒的时间短,这内功心法他断续写了好长一段时间,是他自己耽误事,可不是我方向不好。”

———竟在细节方面较起真来了。

“我能不能去见见小鱼?”泊渊抱着那本册子,急切地追问,“我不会打扰他养伤,我就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他真的很想很想他的小鱼。

“灵地普通人去不了。”给他册子的青年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像是看穿了泊渊的所思所想,“你也别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钻,没用。”

“我们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要入世,入世便会有劫,你不必对他太愧疚,没有你也会有别人。”面前的青年用漂亮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金鲤现在因祸得福了。”

与小鱼信里所说的大差不差。

“那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泊渊问。

青年没有正面回答,只叹了一口气,徐徐道:“妖的生命太漫长了。”

人妖有别,或许人垂垂老矣,妖还如年轻时。

泊渊垂眼看着手中那本册子,想着小鱼在重伤的短暂清醒期间还惦念着他,就觉得心间甜蜜又酸涩。

小鱼的同族说得对,人妖有别,人的生命太短暂,而妖的生命又太漫长。

“我会好好修炼的。”他说,“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

也许他的武功精进,寿数延长,就可以等到小鱼从灵地里醒来,再进入人世间。

微渺的希望,不也是希望吗?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中,泊渊在灯下看着小鱼的同族,总觉得他身上有小鱼的影子,那双如湖泊般静谧的眼睛里,映出孤零零一个他。

小鱼有家人,有同族,以后也会有新的朋友,他的劫难已经度过了,往后一帆风顺,再也不会孤单。

这很好。

特别特别好。

泊渊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开棺时脑海里最纯粹的那个念想———

只要小鱼还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奢求。

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

灯影幢幢,拐角外传来笑语欢声,泊渊将那本册子细细地、妥帖地收到怀里。

人不能太过贪心,他能与小鱼相知相识,同行一段路,已是平生幸事。

泊渊笑了笑,脸上依稀有了些几年前那个洒脱侠客的影子。

他说:“多谢。”

任务目标四,化执成功。

第86章

【泊渊的“执”下降了!虽然和殷容一样都没有清零, 但已经到了安全线内。】20863鼓捣着仅自己可见的数据面板,银色小球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咱们再接再厉!】

做好数据记录后, 20863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暗戳戳打探:【你下一个是要解决秦曜吗?今天准备拿双杀?】

秦曜最近一大堆事堆在手上,忙得团团转,吃饭喝水都像行军打仗,还不忘在两日前给他的宿主发吃饭邀请, 定在七夕晚上这么微妙的时间点,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然,它的宿主最近也忙,从见了文安王后就抽了十连卡池,然后一头将自己关在房里写给泊渊的内功心法, 什么金鲤提前写的———不见到人哪能量身定制?都是赶工的!

宴明了解泊渊的性格, 金鲤的“死”他必然会揽相当大一部分责任在自己身上, 由此将自己逼出心魔, 只有金鲤重伤未死, 才有可能让泊渊放下执念。

所幸,他的猜测是成功的。

巷口拐角处,宴明对着他挥了挥手,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等到脑海里的实时地图上再看不见泊渊的踪影后, 宴明才解除了四星套装【夜光化作眼中珠】,脚下那种如在刀尖行走的痛苦与脸颊上稍纵即逝的蓝紫鳞片一起褪去。

[没打算今天解决秦曜。]宴明在脸上抹了一把,[去年春恨]的妆容从脸上卸下,露出一张与刚刚差异极大的面容来, [只是择日不如撞日,解决一桩小小的误会罢了。]

*

秦曜提前定的是兆丰有些名气的千味楼,选了一个能够望月的雅间,虽然宴明有些弄不明白七夕和赏月为什么要联系在一起———他和秦曜两个大老爷们又不需要乞巧。

推开雅间的门,靠窗的桌子边,秦曜支着脑袋在打瞌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宴?”

秦曜今日明显是打扮过了,一头乌发被发冠束起,只留脸颊边些许实在束不上的碎发,便于行动的劲装外罩着玄色的软甲,勾勒出具有爆发力的身形,衣摆收得有些紧,于是隐隐能看到两条修长的腿蹬在那桌下的横梁上,整体秀色可餐。

【啧,这上面没扣好的扣子,勒的有点紧的腰带,改过的下摆———】20863看热闹不嫌事大,【悄悄搞色/诱啊!】

如果换成没解封前的宿主,20863肯定不敢这么调侃,生怕把宿主的情窍给调侃开了,但解封后的宿主.......要是动心了,大概只有他耍着别人玩的份儿。

秦曜大概是最近公务太多累很了,哪怕意识到谁来了,还是有些困意朦胧,但他的身体反应快过他的大脑,拿了件薄披风给人罩上了:“夏日晚上温度低,小心着凉。”

即使现在不在雁鸣关,他也已在这几年间养成了习惯,而习惯这种东西,是很难改掉的。

宴明拢了拢肩上薄薄的披风,眼神有些复杂,兆丰的气候温和,并不像雁鸣关早晚温差大,他现在体质正常,披着这个反倒有点热,但他顿了顿,没有将肩上的披风取下来。

秦曜拍拍自己的脸颊,他这几日都只睡一两个时辰,确实累得慌,可七夕这样的好日子不见一见小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小宴。”秦曜放下手,挺起胸膛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神情有些紧张,“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他可是百忙之中写信问了他们家最靠谱的阿娘,问要怎么打扮才能吸引到心上人,出门前他折腾了好久,才折腾成眼前这个样子。

看着他这副孔雀开屏似的模样,宴明眼里滑过些许笑意,他状似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秦曜被软甲遮盖也能看到轮廓的胸肌上:“最近伙食不错,长胖了?衣服看着有点紧。”

秦曜:“......”

他的小宴还能再木头点吗!

事实证明,还能。

“扣子没扣对,出门太着急?”宴明绕过他,笑着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来,目光落在他偏小的衣摆上,“将军府里的绣娘不行啊,连尺寸都做错了。”

秦曜:“.......”

他往前走了几步,怏怏地在宴明面前半蹲下来,像只以为会得到夸奖但夸奖全部落空的大狗,垂头丧气地偷看他的表情:“有这么差劲吗?”

“怎么什么话都信?”宴明没忍住戳了下他的额头,好笑道,“伤心了?”

“这可是我特意准备的.......”秦曜小声嘟嘟嚷嚷,“连发型都是现学的!”

“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宴明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看秦曜的目光有多么温和,“你平时什么样我不知道?”

“什么都瞒不过小宴。”秦曜半蹲下来也很大一只,他顺势揽住宴明的腰,黏黏糊糊的,“小宴,我好想你啊。”

他们两个最近都忙,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

打开的窗外隐约传来笑语欢声,过节的时候,百姓总是和乐,秦曜的话配合着现在的气氛,显得有些过于暧昧了。

“等了我这么久,不饿吗?”宴明拍拍他圈住住自己腰的胳膊,低声道,“松开。”

今天的秦曜的粘糊程度,比往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因为今晚是个特殊的节日,所以稍显亲近的一举一动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以至于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宴明放下了筷子:“我有件事和你说。”

雅间的灯在角落,罩上了灯罩,小小的一团,还不及今夜的月光明亮。

秦曜的脸沐浴在月光下,神色柔和得不可思议,即使他并没有回应些什么,宴明也知道他在听。

“禅心寺里,那盏灯不用点。”宴明说,“没有那个孩子。”

宴明这段时间忙着给泊渊修改功法,自然减少了与秦曜相处的时间,在遇到瓶颈,他忙里偷闲寻找灵感时,或许是机缘巧合,在七重浮图里见到了一盏特别的灯———这灯为一个从未降生在这世间的婴孩所点,没有落款,字迹却极其眼熟。

虽然因为落款空白,供灯人的身份需保密,守七重浮图的僧人没有告知他供灯者的名讳,但宴明已经从僧人的反应里,确定了这就是秦曜供的灯。

秦曜最不擅长在他面前撒谎,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灯?我不知道小宴你在说什么!”

“我们在悬霜军里朝夕相处,你以为你瞒得过我?”本来并不是件很大的事,但秦曜这样惊慌失措的反应,弄得好像这事见不得光一样。

宴明强调:“别想些有的没的,我说了,那个孩子不存在。”

“可是.......”秦曜欲言又止。

“没有山洞定情,没有珠胎暗结,更没有什么深有苦衷。”状态解封后的宴明冷酷得可怕,“那只是一场法术失控后的小意外,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懂吗?”

“只是一场.......梦?”秦曜看着茫然又可怜,他眨了眨眼,目光湿漉漉的,像大雨淋湿了狗狗的皮毛,被丢在雨里不知所措,“小宴.......”

他轻声问:“这只是梦吗?”

“是。”宴明点头,“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是你想的太多,误会了。”

秦曜盯着他,目光一寸寸拂过他的眉眼,郑重而认真:“没有骗我?”

宴明干脆利落地击碎他最后一丝侥幸:“没有,都是假的。”

“原来是误会啊。”秦曜愣愣地坐在他对面,喃喃自语的声音渐渐消弥下去,“我还以为.......”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宴明身上,却忽而绽放出一个极热烈的笑容。

他本就是带点野性的小麦肤色,如今毫无阴霾地笑起来,旺盛的生命力扑面而来,如同塞外生生不息的劲草。

“我很高兴!”秦曜眉眼弯弯,他大声说,“特别特别高兴!”

他没有说这些夜里他睡不着时的辗转反侧,没有说他想起那个“孩子”时的心如刀绞,没有说自己悄悄去供灯时心口浓郁的化不开的痛苦........他只是觉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