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穿A是会怀孕的 第71章

作者:唐九书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ABO 钓系 穿越重生

刑名远说他没出息,回了句人家上班。

刑洄的神色变得很低落,鼻头突然发酸,但他很快克制住了,抿了抿唇,闷闷地说:“我要睡觉你们都走吧。”然后想翻个身却因一个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的皱眉,又因扯到断了的肋骨,倒抽一口气。

“洄洄,舅舅跟你爸有公务就先走了,明天来看你。”赵竟说着问,“你是想在军区医院疗伤还是去首都?”

刑洄没回答,刑名远说道:“别折腾了,都安排妥当了,就让他就在这养伤吧。”

“也行,等出了院再回首都,到我那,我跟他舅妈亲自照顾。”

“他都成家了,又不是没媳妇,不去你那。”

“……行吧。”

刑洄头破了、胳膊擦伤一片,脸也擦伤了,腿也伤了,肿着暂时不能下床走路,鼻青脸肿的,加上情绪低落,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不好。

躺在病床上,没什么胃口吃饭,沈亨他们几个来的时候,他心烦意乱的勉强跟他们聊了几句。

祁淮问了句周游呢,刑洄顿时心里丝丝的发疼,他受伤了,从亲爸亲舅叔叔伯伯大爷到其他亲戚长辈朋友,就连什么市长书记的都来了,唯独没见周游的面。

不仅没来,就是连电话消息都没有。

刑洄的心情跌落谷底,饭也彻底吃不下了。

从他醒来,他也没有打电话,也没发消息,莫名的,他们俩就这样像是陷入冷战一样。

明明没有吵架,但就是这样了。

刑洄复盘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很容易就得到答案,因为周游一直都这样,从不主动打电话也不主动发消息,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很少主动跟他说话,他们之间几乎所有的联系都是来自他的主动。

而当他停止主动,理所当然的,他们之间就陷入这种无关联的状态。

生下来就身处高位的刑洄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失去自由落在他手里的周游,被他逼着领证结婚的周游,他以为可以让他哭就哭,让他笑就笑,让他顺从就顺从,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他使点手段那个人就会变得很乖很听话。

但事实上,周游在用他的沉默,他的安静,他的冷漠,一直在表达他的对抗。

或许那个人在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是不是恨不得他出车祸死掉?那样他就自由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刑洄受不了了,他拿起手机,本想打电话的,但怕一出口就又吵架,也怕那人不接电话,就发了消息。

消息仿佛石沉大海,直到他睡了一夜醒来都没有收到回复。

刑洄担心周游跑了,就开启定位,又看家里的监控,问医院安排的保镖,确定周游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遛狗去菜园子,没见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社交,他才放心些。

狗都比他重要。

刑洄在心里委屈的要呕血。

刑洄让廖安回家照顾周游,他说那个人离了人不行,像个白痴,一点都不会照顾好自己。

廖安笑着说小游比你还大一岁呢,是哥哥,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刑洄莫名烦躁:“他那样的alpha,比我瘦一圈,矮一头,年龄大十岁也需要人照顾。”又嫌弃,像是故意说坏话,“你看他那样的,会做什么?本来就是个混子出身,这几年让我养的有点人样了,要是再不管他,他指不定又成什么样。”又说:“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以前过的什么苦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到了我跟前,就那么挑食,那么难养,这不吃那不吃,这不喝那不喝的,这个腥那个难闻,就没见他这么难伺候的,热了不行冷了不行,他真是欠收拾!”

廖安沉默听着,心里暗暗叹气。

刑洄似乎越说越来劲,像是发泄心里的郁闷:“你说这几年我对他不好吗?我什么不给他?什么没想着他?他怎么对的我?他给过我什么?他连个好脸都没给过我?我这受伤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消息也不回,干嘛,就这么狠的心吗?问候我一句能怎么了?我是他仇人吗?他到底是不是人?我真想看看他这副皮囊下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狠!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不对,他的心比石头还硬!他太狠了,我就没见过像他那样无情无义又狠的人。”

刑洄口中的无情无义的狠人游淼刚结束中午的坐诊,午饭去医院食堂吃的,原本一个人的,但中途韩小松端着餐盘坐在了他面前。

“周哥。”他呲牙一笑,“一起吃呗。”

韩小松现在转正了,整个人神采奕奕的,跟只精力充沛的哈士奇似的。

韩小松似乎有话跟游淼说,扭扭捏捏半天,问:“周哥,你老公车祸住院,你没去照顾?”又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照顾两天,两口子之间,要不然另一方要伤心的。”

游淼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小松对刑洄的印象这么好了,还帮他说话,不由问:“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韩小松连忙说:“周哥,我没有,他是你老公,我肯定不会讨厌他的。”说着嘿嘿一笑,悄咪咪的凑近,“其实,我真的挺感谢他的,没有他那一脚,我今天不知道在哪混呢。”

刑洄给韩小松那三百万,韩小松给医院领导包了红包,他就转正了,这事韩小松偷偷跟游淼说了。

游淼没什么反应,他进医院也是靠的刑洄的关系,不管怎么说,就挺现实的。

游淼说:“你被他的钱收买了。”

韩小松又呲牙一笑,挺不好意思的:“周哥,我就一普通人,就这点出息。”他说着岔开话题,聊起自己被刑洄踹断肋骨的事,“这都快半年了,我肋骨还疼呢,我妈说是我活动早了,没养好,你说我也不能真一百天躺着啥也不干啊,家里就那条件,什么都靠我自己……”

他碎碎念着,跟倒苦水似的,最后摸摸自己的肋骨处:“希望以后可别落下病根。”

沉默了一阵,游淼说:“所以你以后注意点,还年轻,不会落病根的。”

下午的坐诊,游淼似乎心不在焉,等四点多的时候,没患者了,他拿起手机,这才看到昨天晚上刑洄给他发消息。

一句话没有,就拍了两张受伤的照片。

游淼看着照片里的伤势,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退出对话框把手机放兜里了。

下了班,他去了趟病房,把上次放病房的外套拿上,还有充电线,这才离开。

他给领导请了几天假,领导欣然同意,甚至有点欢天喜地的意思。

到了家,游淼跟平时一样,洗澡,吃饭,只是没有遛狗俊,而是带上狗俊开车去了A市。

廖安眼含笑意的呼了口气,马上安排人跟着。

晚上八点半才到军区大院的房子,游淼把狗俊安排好,才去医院。

刑洄在病房里看军事频道,病房门推开的时候,他以为是医生又来关心,没看,就只说:“我没事,你们不用老往我房间跑,让我清静一会行不行?”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明显心情很不好。

游淼没应声,把房门关好,走到沙发前,把带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放上面。

刑洄皱起眉,火大地骂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他妈让你们……”他看过去,看清来人,话瞬间戛然而止。

五天了,终于,见到了他这个心狠的老婆。

刑洄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控制不住的眼睛一亮,差点笑出来,可他又立马告诉自己,不能表现的像个舔狗,不能给他好脸,不然这个人还以为他很好欺负。

于是,刑洄冷下来脸来,一张嘴就阴阳怪气:“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游淼面无表情的看他,不说话。

刑洄看他沉默,就撇下嘴角:“你还知道你有老公啊?你好狠的心。”

游淼还是不说话,把洗漱用具拿出来,去了浴室摆好,又走出来,把换洗衣物放进衣柜里。

最后又把带的那双拖鞋放在地上。

刑洄坐在那,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放洗漱用具又看他往衣柜里放衣服,还看他拿出一双室内拖鞋,然后多天以来的烦闷此刻烟消云散。

他靠在床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根本没办法压住。

晚上十点,游淼睡沙发,刑洄又不高兴了,冰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你就是这么陪护的?床这么大,你睡沙发是几个意思?嫌弃我?”

游淼觉得根本没办法跟刑洄好好的交流,他像一只叫个不停的狗。

俊俊都比刑洄乖。游淼忍不住在心里评价。

“我伤成这样,你离我这么远,万一晚上我有什么情况,你不睡我身边,我死了怎么办?”刑洄继续狗叫个不停,本就憔悴的面容,此刻更显得有几分虚弱和可怜,“我全身上下都疼,肋骨断了两根,喘口气都疼,我这样跟你说话都疼,你睡我身边不行吗?”

游淼皱起眉,从沙发上起身看向他,终于开口:“时间不早了,这是医院,你不要影响别人睡觉。”

“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俩,还有谁?”刑洄气不顺,直直的看着他:“周游你看着我!”他一脸受伤的表情,“你既然来了,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哪怕一点点都不行吗?”

游淼平淡地避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刑洄受伤的腿上,他在心里问,好一点?怎么个好一点?什么叫好?

又问,他还不够好吗?

他都来医院陪护了。

游淼回忆起刑洄在他身上恶劣的行为,禁足、控制他社交,限制人身自由,各种监控监听监视,还怕那种视频,跟他吵架,在床上一味的索取,偷偷给他吃药打针为了要孩子,等等,太多了。

他没计较,他来了,他请假来医院陪护。

他像个患有斯德尔摩哥综合症的病人,犯贱的跑来医院照顾让他患病的罪魁祸首。

还不够好吗?

游淼觉得刑洄一如既往的恶劣。

很不讲道理。

很坏。

他又觉得自己很犯贱,很咎由自取,很活该。

总之,他的情绪变得不太好起来。

但他不想跟刑洄一见面就吵架,而且这里是医院,就算是独立的vip病房,吵起来也不太好,更何况他真的很讨厌吵架。

最重要,这个混蛋还受着伤,他不想跟一只受伤的坏狗一般见识。

“我睡沙发。”游淼简洁直白的拒绝,抬眼,对上刑洄的视线,语气还算平和,“你不会死,不要说奇怪的话,睡觉吧。”

“那万一死了呢?”刑洄看他冷淡的样子,加上这几天的憋屈,这一刻绷不住了,“如果,这次车祸我真的死了呢?你也要等五天后才来看我吗?五天!我都火化了!”他拔高音量,这一刻满腹委屈和不满爆发,眼眶不由赤红一片,“你来看我的骨灰吗?我在重症监护室那三天,你知道我怎么过的?我呼吸都疼,你哪怕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呢?你问问别人也行啊,你什么都没有,你照常上你的班吃你的饭睡你的觉遛你的狗!我给你发我受伤的照片,你大概连看都没看一眼吧……”

“你是不是看到我受伤,拍手大笑?觉得我这个恶人活该?”刑洄脾气一旦上来就很容易收不住,说话像是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也不管对方受不受得了,就乱说一通,“现在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落?等了五天,等来的是我没死转到普通病房,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来陪护,如果今天我不姓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绝不会来陪护!是不是?”

游淼被他这样一说,情绪被彻底激起:“是,你说的太对了,看到你还活得好好的,还有力气跟我吵架,我太失落了。”他顺着他的话,像是非要气他,“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忌惮你得身份地位,我怕你们刑家,你们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我,我是真怕,只能硬着头皮来陪护,你还真说对了,你要是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我绝不会来!更不会跟你耗五年!”

游淼很没出息,他一吵架就容易眼圈红,声音哽咽,像是要哭,就很丢脸。

他昨天在医院碰到了杜淮林,他很高兴的跟杜淮林打招呼,但杜淮林对他没有以前热情了,说他被刑洄给驯化了,说他向恶势力低头,说他变了。

杜淮林提起在海市的时候,说他会反抗,但现在只是一味的顺从,活的真窝囊。

他还看到了陈澈,看她在食堂买饭后提着饭朝着外面跑,她是带回去跟她妈妈一起吃,他看着陈澈,工作养自己养妈妈还要给妈妈治病,却仍然开朗阳光,从不向命运低头。

回头看看自己。

游淼想,或许杜淮林说的对,他现在活的真窝囊。

每次吵架,他都会害怕刑洄大发雷霆,害怕这个人冲他大吼大叫的发脾气。

就像此刻,游淼想,暴风雨要来了吧,这个人大概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就算是受了伤不能动,但只要他想,一声令下,有多少人会冲进来揍他一顿。

可这一次,暴风雨没有,更没有人冲进屋子揍他,有的是极力克制的刑洄,他靠坐在病床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表情里全是受伤。

游淼的神情出现一丝讶异后又很快恢复冷漠,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受着伤,我不想跟你吵架。”随后站起身,“既然你一看到我就不高兴,那我就先走了。”

他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你走哪去?”刑洄脸皱起来,撑着身子从病床上起来,就要追,但因腿受伤,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他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却顾不上疼痛,扶着地板又要起来,情绪再次变得不好,“你不是来陪护的吗?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