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任家二少 第87章

作者:尘不染尘 标签: 强强 种田 穿越重生

很快的,派出去的亲卫查到了任刃所在。

那一天,他站在这个帝王的身边,清晰地听到他是怎样发号施令,让亲卫们不要急着救人,甚至将搜查的军队引开,只要暗自观察泽国的人囚禁两位医圣谷大夫的用意。当时他以为那个理智的帝王回来了,但直到亲卫们退出,为陛下净手时,才看到了掌心被戳破的伤口。

之后,回京。

很快的,留在泽州的亲卫们将任刃带了回来,与任刃一起的,还有一本发黄泛旧,已经被人翻得有些卷边的笔记。他没能看到这本笔记的内容,但没有忽略陛下翻了两页后乍变的脸色。

随后,带着笔记回来的几个亲卫全部被秘密处死,顺福聪明的再也没有生起一丝窥探这本笔记内容的心思。

之后陛下去御用藏书阁去翻了整整两天,除了早朝,就连用膳都不曾出来。直到两天后,陛下赤红着双目,脚步有些虚浮的出现,却是直奔着还在昏迷的任刃的房间走了进去。

他没有跟进去,但从房门关起的刹那,他看到了陛下望着昏睡的人的,毫不掩饰的痛楚与一种隐隐的绝望。

再然后,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帝王的柔情可以到何种地步。陛下从未展现过的柔情蜜意,体贴入微,让他这个太监都觉得窝心。每一次,他看到陛下拥着任刃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幸福与笑意,都会跟着嘴角微翘。

只是,这种情况没能维持很久。

埋在郑太傅府的眼线报告得到了一种奇毒,并准备将此毒用于后宫时,陛下思索了一夜,第二日便装作不知的样子,任凭郑府下手投毒。于是,后宫爆发了“天花”。随着疫病的蔓延,看着那一个个染病死亡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后宫中的女人,——这样借他人之手利落的大规模清扫,让顺福不得不为陛下暗暗叫了一声好。

任刃站出来提出治病,出乎了陛下的预料。

顺福清晰的记得当任刃提出这个要求时,陛下震惊的表情,以及随后的欣喜和满足。陛下是真的认为任刃愿意为他分忧的吧?只是那么一个细小的举动,就能让坐拥天下的帝王露出那么开怀的表情,却让顺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任刃染病,毒性变异。

那一夜,陛下整夜无法入眠。

被子一次次的掉落地上,他去帮陛下拾起时,隐隐约约能听到陛下在辗转反侧时的低语:“朕先是个帝王,才是一个人……”这一句话,来来去去的说着,带着一种似乎从灵魂散发出的孤寂和苍凉,让他莫名的跟着心疼。

后来,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他是一个帝王,要以国为先。所以他的生命,不能轻易地舍弃,不能轻易地受到制衡,所以他只能利用任刃,换取性命的自我掌控以及朝堂的平衡。即使那个人是他爱的,即使他再不舍,他也无从选择。

顺福想,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吧。

“这是债。”回过头,萧天弘明明是看向他的,却好像在说给自己听:“朕负了他,却爱上了他,他又负了朕,朕又利用他……”仰起头,他的表情虚幻的看不清晰,声音也低沉到几乎听不到:“这是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债。”

顺福低下头,静默不语。

只有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第74章 故技重施

初春的夜风很凉,凉的发冷。宽大的外袍在匆忙中没有系紧,在颠簸跑动中被迎面而来的风掀开,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割破了他单薄的里衣,丝丝冰寒侵入了皮肤,血液,骨髓,冻的任刃的心都跟着僵硬,感觉不到跳动。

没有时间停下来将外袍系好,任刃一手随意将分开的对襟抓拢,但仍止不住寒气的侵袭。分不清是从外而内,还是由内而外。

“少爷,应该就在前面了。”染墨指着前方林立的废弃房屋说。

“下马。”任刃忙勒住缰绳,不待马彻底停下就翻身跳了下去。

染墨也跳了下来,走到近处草丛便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被踩倒的杂草和脚印,向左前方指了指。任刃立刻点了点头,跟在染墨身后,拨开虽然干黄但却倔强的直立着的杂草,走了进去。

新冒出的绿芽还细小的完全处于劣势的趴伏在地,只有细脆却坚硬的草竿高高的支起,在走动间撩拨着双腿,有时候刺的人生疼。然而此时的两人全然不顾这些,一个负责引路,一个在后面无声无息的跟着。这一带都是旧时废弃的房屋,据说这里在百年前发生过屠杀,所以冤魂不散。于是附近的百姓很少涉足此地,才长了这么多的杂草出来。

干枯的失去了水分的草竿在脚步的践踏下发出噼啪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响亮。两人动作迅速的走着,却尽可能得放轻脚步,不引起更大的声响。

“少爷,应该就是前面那个房子。”染墨在其中一间房子前稍远处停下,回头低声说。

任刃运极目力,黑暗中能看出房子的模样和周围的景物。那房子与其他废弃的房屋一样,看起来破破烂烂年久失修,木门露出极大地缝隙,冷风从那里穿堂而入。窗户上残破的糊纸随风飘摆,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你能确定吗?”任刃仔细看了又看,屋内绝对没有任何光亮,风声太大也听不到那里是否有说话声。

“确定。”染墨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他们一定是没想到会有人能从那么凌乱的马蹄印中分辨出来最新的,所以压根没有掩饰行踪。这里的杂草很明显的是刚刚被人踩倒的,草根处的折痕还很新鲜……”

“好,我相信。”任刃打断了染墨的卖弄,挥了挥手让他安静下来,低声说:“看起来房子外面没有人看守。既然刺客只派了一个人,说明对方人手不多,或者是低估了我们。那么我们先靠近过去,看看情况,不要贸然行动。”

染墨指了指脚下丛生的杂草:“这么走过去会被听到的。”

“嗯,用轻功。”任刃看了看染墨,问道:“能做到的是吧?”

“没问题。”染墨点点头,看向那个房子,“落到屋顶上吗?”他记得他看过的杂记,听过的戏文里,大侠都是这样揭穿恶人的阴谋的。

任刃摇头:“不行,这个房子年久失修,屋顶不见得能承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而且落在屋顶上的动静太大,我们从停在窗边,向里面看过去就好了。”话音一落,人已经原地纵起,脚尖在草尖轻点,宽大的外袍在空中翻飞,几步就落到了窗外。

染墨立刻紧随其后,落在了任刃身边。但他却没有如任刃一样的向内看去,而是站在任刃身后,随时戒备着其他的突发危险。

对染墨的聪明点了点头,任刃想屋内看去。

屋内有四个人。

虽然很黑,很暗,但从轮廓上任刃第一眼就认主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林泽生。他的位置离门很近,任刃能看到他的侧身。他的坐姿很自然,看起来并没有受伤或者被捆绑。另外三人在林泽生对面,其中一人坐着,另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这人身边。从轮廓来看,毫无疑问是男人。五官有些模糊的辨识不出,轮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心中虽然疑惑,任刃却不动声色的将呼吸放到最缓,听着屋内人的说话。

“医圣大人,你考虑的如何?”熟悉的声音好像惊雷一样在耳中炸开。这个声音——泽国三皇子!

“殿下,我说过,帝王蛊真的无法可解。”林泽生的声音仍旧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

任刃虽然心中震惊,但也稍微放了心,既然是“老朋友”了,那么对方的意图就很明显了,而且暂时应该不会伤害林泽生。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三皇子的语气含笑,继续说:“我也算是医圣谷后人,很清楚药性相克,蛊毒互制的原理。这帝王蛊既然是曾经的医圣所下,如今的医圣自然会知道解蛊之途。更何况,若是无法可解,那华国皇帝的帝王蛊是怎么解开的?”

任刃脸色一变,刚刚平缓一些的心跳又狂跳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呼吸乱了一瞬,但幸好呼啸的夜风将这细微的声音盖了过去,任刃勉强的放缓呼吸,探究的目光投向三皇子。从泽州逃脱后,他并没有深思过三皇子受挫后会有什么举动,毕竟在他看来,泽国人经过十几年的筹备在泽州能做出那样举动已经是极限了,万万料不到他们居然会大胆到孤身潜入弁京一带的。

林泽生却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笑着说:“殿下,我没有说谎。帝王蛊无法可解,只要母蛊不死,王室不灭。所以,我只是将帝王蛊的母蛊交给了华国皇帝,让他将生死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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