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nther
赵跃之前签过VR店的单子，其他店铺在团团网标的原价大多是二百以上，团购价则是38.9元/半小时，5.9元/一次体验之类的。
大风VR贵点就贵点吧，赵跃建议沈睿把游戏原价标到150，这样明面上六七折比较好看。但大风老板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原价一百，售价一百……
团购的意义呢？
赵跃拿不定主意，思索之后，将电话打给华阳分站。团团网作为一个专业的团购网站，这样一分不折显然是不合规定的，只是团团网和一起买的竞争到了白热化阶段，秉着争抢客户的精神。华阳总站同意了沈睿的要求。
折扣这块没问题后，双方愉快的签下合约。大风体验馆预计两天左右可以分类上架，等上架后，沈睿会把一万四的进场费转账过来。
双方合作愉快，这也是赵跃用时最短的一单。
………
等赵跃走后，沈睿去附近餐馆吃了份拉面。接着回到店里，沈睿看了一下午视频，直到晚上七点，依旧是一单未开。
下午的时候来了两个小情侣，小情侣问价，沈睿指了指荧光板。小情侣露出震惊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沈睿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一样了。
沈睿无奈，系统定价，他也没法优惠啊。
沈睿又呆了一小时，今天是工作日，沈睿估摸着不会再有顾客后，准备打扫卫生回公寓。
“小老板，这两天没人找我吧？”
沈睿刚把地拖了两遍，只见罗乐乐跑了进来，风尘仆仆道。此时罗乐乐身着一件深色牛仔，黑短袖。衣服上骷的髅头没有了，手里掂着个旅游包，整体形象偏文艺。只是罗乐乐一开口，这‘文艺’味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怎么了？”沈睿洗了洗手，对罗乐乐好奇道。
“吓死我了。”罗乐乐瘫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惊魂未定。沈睿给罗乐乐倒了杯白开水。
“我跟你说啊……”
罗乐乐是个藏不住事的主，缓过劲后，拉着沈睿絮絮叨叨道。
半小时后，沈睿明白了前因后果。
罗乐乐是个‘潮’派青年，每天下班喜欢去酒吧，KTV这些娱乐场所玩上一玩。罗乐乐上个月失恋了，为了走出失恋阴影，罗乐乐这段时间都会去一家叫蜜色酒吧借酒消愁一下。
然后……罗乐乐遇到了命中的女神，据罗乐乐所讲，那个女生画着一副夸张的烟熏妆，眼神迷离，叼烟的动作简直酷比了。
罗乐乐锐意进取，每天都会去蜜色守株待兔。前两天的时候，罗乐乐见女生跟一个三十岁的光头男人争执，光头手狠，打了女生一巴掌。罗乐乐感觉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他抡上酒瓶就朝光头身上砸去。
啤酒瓶砸歪了，光头爆怒，举起凳子准备砸罗乐乐。罗乐乐仗着身材干瘦零活的躲开了。酒吧一阵鸡飞狗跳。有眼尖的酒客悄悄拨打了电话，三分钟后，警车来了。
罗乐乐录口供的时候得知，女生和光头之前是情侣关系。光头好吃懒做，两人分手后，光头一直找女生要钱。这次光头开口要三千，女生说什么也不给。这才有了酒吧扇巴掌这一幕……
罗乐乐心疼女生。经过进局子事件后，俩人也算正式认识。只是女生告诉罗乐乐，他喜欢的是文艺小青年……
罗乐乐感觉扎心了。光头犯起混来什么事情都会做，女生害怕，决定去下县两天。罗乐乐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护花使者。在汽车上，光头给女生发短信，说他知道了罗乐乐的身份，要去砸店什么的。
在光头眼里，女生和罗乐乐早就厮混在了一起，这是给他戴绿帽子啊。即使分手，女生也不能找其他男朋友！
真是什么人都能有女朋友。
这是罗乐乐当时的感慨，感慨之后，罗乐乐有些害怕了，他还真担心光头把他店砸了。罗乐乐的手机落酒吧了，朋友电话什么的也都没记住，微信需要短信验证。罗乐乐联系不到华阳的朋友。
将女生安顿好后，罗乐乐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幸好，店没事。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酒吧看看。也不知道手机还在不在……”
休息的差不多后，罗乐乐直了直身子道。他手机是前段时间刚买的，上次从警局出来后，罗乐乐光陪着女生躲光头，到了车站才想起手机。
罗乐乐兜里有七百多块钱，正好够他买套文艺装和车费。
心动就是这么令人盲目。
“走了啊。”说完后，罗乐乐将旅行包放在沈睿店里，接着朝外兴冲冲的跑去。
沈睿哑然，罗乐乐还真是一个急脾气。
将钥匙揣兜，沈睿关上店门。现在十一点多了，整个和悦街黑咕隆咚的，只有街口电影院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沈睿朝停车场走去。
“踏踏，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睿总感觉身后有个人影。沈睿转身，身后只有几处微弱的亮光，空无一人。
第11章
接连三天，沈睿都是八点出门，晚上十点多回来了。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沈睿依旧是一单未开。
“小老板，你家上团团了？”
这日，沈睿一早就到店了，开门打扫完卫生后，只见罗乐乐踩着拖鞋过来，好奇问道。女神下县躲前男友去了，罗乐乐又换回了骷髅头，破洞裤的打扮，相比文艺小青年，罗乐乐更喜欢嘻哈风。
现在才九点，还没有多少顾客，罗乐乐刚才搜了下团团，准备找点周边游什么的。哪想到这么一搜，就看到了大风VR虚拟体验馆。
好家伙，罗乐乐跟沈睿做了半个月邻居，除了之前的分手男人外，罗乐乐就没见过啥顾客。也不对，大风店里这两天是来了几个散客，但都被一百块的价格吓走了。罗乐乐看了下团团价，依旧是一百块十五分钟，连打折都不带打的。
罗乐乐十分纳闷，要说沈睿正经开店吧，一次游戏死贵死贵的，根本拉不着客人。要说沈睿唯利是图吧，大风VR的成本不低，这段时间都是在做赔本买卖。也没见沈睿着急上火。
罗乐乐有些看不懂了。
“进店客户太少，打算团团宣传一下。”
沈睿并未在意罗乐乐所想，而是往茶几上放了盆仙人掌，随意答道。七夕情人节快来了，沈睿本打算搞点活动，比如进店送巧克力，单身贵族送束花什么的，只是DH660严厉表示，这是作弊行为。
沈睿作罢，花送不了了，摆盆仙人掌还是能应应景的。
“瞎折腾。”罗乐乐闻言，有些吊儿郎当道。一百块钱到店成交不了，放团团上还能成交不成？
“老板，这团团是咱家的吧？”
罗乐乐刚刚说完，只听门口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沈睿和罗乐乐转过头来，来人约莫十五六的年纪，穿着市一中校服，扎着马尾辫，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
女生旁边还跟着一个男孩，男孩平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新概念英语手册》，典型的学霸模样。
“是这里的。”沈睿看了眼验证消息，点头说道。
“他要玩。”
“我不玩，徐娇，我是来刚帮补英语的，不是逛街的。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啊。”
女生气鼓鼓放下书包，男孩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市一中是华阳的重点高中，男生名为范云，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只是高二以后，他去了重点班，徐娇在平行班。
下学期就要高三了，他磨拳霍霍，目标是报考湖宁大学。每天有近十小时都泡在学习上。但徐娇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三天两头的约他出来。今天的理由是补习英语，他不好推脱，只能答应。
英语是没补上，现在徐娇已经拉着他在和悦街逛了两个小时，他正处在翻脸的边缘。
“你不玩我玩。”
女生闻言，跺脚气极道。少女怀春，徐娇从初中就开始暗恋范云了，但她脑袋笨，学习上一直很吃力，上学期分班，徐娇没考上重点班。而范云一直是年级的TOP20。徐娇很惆怅，重点班和平行班不在一栋楼，两人一天也见不上一会面。
经过反复心理建设后，徐娇准备向他表白。
她昨天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今天一大早，她又是化淡妆又是试衣服的，就是想和范云有一个美好的初恋回忆。范云不解风情，一路上除了背单词就是讨论期末成绩单。
两人走到了D区附近，这时一男一女抱着个大型玩具从二人身边走过。后天就是七夕了，徐娇憋着气，想来点情侣间才能有的浪漫，徐娇拿手机搜了一下，离她最近的有一家台球厅和VR虚拟体验馆。她不会打台球，目光也自然放到了VR体验馆上。
一百一次的单价很贵，除了D区6号外，附近写字楼里还有不少VR店，只是范云越来越不耐烦，显然，他不会再陪自己去写字楼了。徐娇心一横，直接团了两张体验券，她卡里还有五百块钱，两人倒也够用。
……………
“你不玩我玩。”这边，徐娇听范云说完后，心中的委屈更甚。接着让沈睿帮她验证，徐娇想大哭一场。
沈睿帮他验证。
罗乐乐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对高中生，他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小女生的心意，女生长得很水灵。只是……罗乐乐朝男孩看了一眼，平头，眼镜，鼻子上还冒着一颗痘痘。整体气质一看就是死板无趣型。也不知女生看上他哪点了。
恐怖游戏仓里，沈睿帮徐娇系上安全带，调整VR眼镜。
“一会可能有点吓人。”沈睿一边提醒一边调整道。
“没事。”徐娇吸了吸鼻子，她现在只想放纵一样。
沈睿不再多言，待一切准备好后，按下启动键。
……
“啊啊啊——范云救我。”
启动后的三十秒内，游戏仓里传来一道恐惧的女声。VR屏幕上，徐娇正坐在过山车里，狂风急骤，过山车由上及下俯冲着。VR画面里能清晰看到徐娇惊吓的表情。
游戏仓外，沈睿给校服男生倒了杯白开水。
“谢谢。”校服男生道谢，看了一眼屏幕后，继续翻看起手中的《新概念英语》。就是一个虚拟游戏而已，也不知道徐娇瞎喊瞎叫什么。
恐怖游戏仓里，徐娇从山顶冲到了山底，看着面前的血口巨蟒，她心里生起了一股恐惧。自该不会要交代在这里吧？这一刻，徐娇想爸爸，想妈妈，以及……想范云了。她十分期待范云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过山车抖了一下，堪堪躲过巨蟒的攻击。徐娇刚要松口气，只见面前出现一条湍急的瀑布……
游戏仓外，范云默念了两篇阅读理解。十五分钟的游戏历程结束。
“范云……”沈睿帮徐娇解开安全带，徐娇摸了摸脸颊，确定自己没被过山车砸死后，走到沙发旁，对校服男生哭腔道。刚才的场面真是太吓人了。
“徐娇，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十一点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家吃饭了。”范云将《新概念英语》放到书包里，皱了皱眉头道。
小学时候也没感觉徐娇这么多事啊。
“没事。”
徐娇闻言，感觉一肚子话全被堵回去了，她张了张口，最后化成这两个字。落花时有意，流水总无情，蓦然的，徐娇想起了这句话。在经过刚才的死而复生后，徐娇感觉自己之前的小心思就是一场笑话。
范云没有多说什么，将书包背好就径直出门了。
“再见了老板。”
徐娇擦了擦鼻子，对沈睿摆手道。徐娇想起了刚才置身极限的感觉。VR游戏……还真是一个解压的好地方啊。她之前团了两张券，打算调整好心情再来玩一次。
至于范云……经过心境上的大起大落后，她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她了。
高三了，她要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学习中。
…………
“他们就这么走了？”待二人走后，罗乐乐看着两个高中生的背影，狐疑说道。
“要不然呢？”沈睿将桌面上的纸杯扔进垃圾桶，反口问道。
罗乐乐没有开口，按照他的猜测，小女生玩完之后，应该指着沈睿大骂奸商才是。但现在……这是什么剧本？
最终，罗乐乐只能归结为现在的高中生太有钱，少年不知愁滋味呀。
现在临近中午，远景潮服店陆续上人，罗乐乐跟沈睿说完后，朝自家潮服店走去。
和远景潮服的门庭若市相比，大风VR就有些冷清了。沈睿并未在意，他中午叫了份外卖，下午又继续看起了经典老电影。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跟沈睿砍了半天价，要求一百块畅玩一小时。沈睿没同意。就在沈睿以为这单要黄的时候，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往桌子上拍了张一百块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