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黏在了一起,辗转时还能看到内里翻搅的两条舌,难舍难分。
林惊蛰的手指穿进肖弛的发丝里,指腹轻缓地揉搓着对方的头皮,他难耐地呻吟了一声,为自己裤裆里探进来的那只火热的手。
肖弛一手摸索着在解他的皮带,另一只手拉开拉链,伸了进去。林惊蛰立刻被取悦到了,他抬了抬屁股,分开与肖弛粘连的嘴唇,眉头微皱地喘息着,意识陷入迷离,双腿为对方手上每一个不同的触碰而抖动。
肖弛被他一身浑然天成的放荡勾得魂都没了,呼吸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声粗重过一声。叮铃哐啷的响声过后,林惊蛰配合的挺起腰,任何肖弛拽着他的裤腰朝下拉扯。
感受到肖弛动作里的急切,他还仰着头轻笑了一声,在床单眯着眼舒展身体。他失去束缚的赤裸而纤细的双腿高高屈起,脚掌蹬在肖弛的肩膀上,宛若一柄拉开弦的弧度优美的弓。
“艹!”
肖弛骂了句脏话,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眼珠都泛起了红。他捏着林惊蛰的大腿,突然转着在对方的脚踝处咬了一口。林惊蛰痛得轻轻嘶了一声,却没有躲开,只是微微蹙着眉头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
肖弛嗤笑一声,以往周身的沉稳气质荡然无存。他直起腰来,野兽般锋利的双目定定地盯着林惊蛰,同时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
“本来……这会儿……应该吃乔迁饭的……嘶,你他妈轻点!”身上那人突然像被喂了药似的激动起来,林惊蛰被面朝下按在床上无法挣脱,只能顺从地感受着前头爽上天的抚慰和后背从脖颈一路到脊柱的亲吻。他意识迷离地抱怨着,肖弛称不上熟练的动作里带着天然的压迫力和野性,拓张时偶尔过于激动落下的啃咬让他恍然中有种自己正被野兽交媾的错觉。粘稠的润滑剂将他的股间弄得湿漉漉的,液体甚至顺着会阴流到了大腿。
有感觉的地方被碰到越来越多,林惊蛰抓着身下垫着的被子憋不住发出急促的喘息和低微的呻吟。
他他太会叫了,肖弛按住他抖动腰,从背后贴上来,张嘴咬住他脖颈后的一块皮肤,喘息声低哑深沉:“是不是这里?嗯?是不是这里?”
肖弛的胳膊像是装上了马达,摆动得越来越快,林惊蛰整个人绷紧了,呼吸急促到好像没有了间隔,如同乘坐上了一辆逐渐升到顶端的过山车,全神贯注只为等待爆发的那一刻。
失重感在瞬间侵袭全身,恍若无数电流冲击进身体,他崩溃地尖叫了一声,然后痉挛着夹紧了那两根手指。
林惊蛰爆发过后浑身脱力地瘫软在柔软的被褥中,身体被这前所未有的快感刺激得不住颤抖,肖弛死死地盯着他的以应,手指在绞紧的肠道中仍旧飞快地动作着,紧接着数秒之后,林惊蛰松弛的股肉再度紧绷,前方泄过一次已经疲软下来的器官又一次流淌出了大股的透明液体。
这令他如同死过一场,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狰狞地抽搐着双腿随同肖弛的动作而痉挛。
肖弛科于抽出手指,他垂首亲了亲林惊蛰汗湿的脸颊,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指拆开一个保险套为自己戴上,小心翼翼地插进那处已经被两次高潮拓和得湿润而松软的巢穴中。
林惊蛰意识模糊,还未从方才的刺激中回过神,只因为些微的疼痛微微皱起眉头,伸手用微不足道的力量推拒对方贴近的小腹。
但那双松软无力的手上的动和与其说是拒绝,反倒更像是甜蜜的爱抚。
肖弛迷恋地望着他失神的模样,下身被食髓知味的肠道一寸寸绞紧,只觉得心理上的快感甚至还要比生理上的更令他难以抗拒。
“惊蛰——”
“我进来了——”
他的双手虚虚握着林惊蛰纤细的脖颈,大拇指轻轻按在对方因为碰撞时的疼痛和快感不断吞咽的喉结上。这里是如此的脆弱,仿佛只要稍稍用上一些力气,就会被捏得粉碎。
肖弛摆动腰肢,随即加快频率抽动起来,他的下腹和林惊蛰的后臀反复碰撞着,将那一屁股润滑液都搅合成了粘稠的泡沫状。
指腹在那片肌肤上沉醉地抚摸着,林惊蛰不时溢出的低哑呻吟使得他同时触感到在那之下声带的轻微震动。
肖弛垂下头,咬住那张叫得另他心痒难耐的嘴唇,狠狠吮吸了几口。
然后松开几欲窒息的林惊蛰,神情恢复温柔,鼻尖沉醉地碰撞对方的。
我的。
肖弛盯着林惊蛰近在咫尺的,微微掀开的眼帘中投向自己的迷离目光,心底深处潜藏着的那只张牙舞爪的巨兽笃定而坚决地嘶喊——
都是我的。
林惊蛰疲倦地睁开眼时,才发现他俩刚才太过急切忘了拉窗帘。已经入夜,憧憧树影映着月光的清辉打了进来,一派安详静谧。
这里是整栋房子视野最好的一片区域,前主人将这里装潢成主卧,林惊蛰便也沿用了他的设计。类似圆弧形的落地窗面朝东泰湖,可以将树影间波光粼粼的湖面尽收眼底,主卧床铺位置是最好的观景台,林惊蛰一时看得怔然——
这样美的夜景,看多了却不免叫人感到孤单。
随即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他才回过神来,注意力回到了那具紧紧黏着自己后背的温度火热的身体上,他的手滑进被子里试着掰了掰,但肖驰抱得太紧,轻易无法掰开。
这样的深夜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鼻息声,林惊蛰的身体有一些不适和疲倦,但并不严重,他的精神松弛了下来,索性在肖驰的怀抱中转了个身,趁着明亮的月光打量对方的模样。
将林惊蛰撞得意识昏沉魂魄都险些离体的力气显然不是那么轻易发挥出来的,肖驰睡得很沉,他刚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者。
林惊蛰侧身仰着脸,目光从对方高挺的鼻尖打量到那双沉睡时安然闭拢的眼。肖驰的面孔轮廓很好看,即便从下方看上去也仍旧是俊朗的,他的头发在刚才的一番活动中也被林惊蛰抓得没了形状,凌乱地摊在枕头上。林惊蛰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洗澡,完事儿后两人都很累,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已经没有记忆了。
在这样的深夜中,惊醒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真的是种莫大的安慰,林惊蛰抬起手,指尖在对方线条坚毅的下颌处滑动抚摸,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了放在床头柜处的座钟。
快十点了!
他立刻伸手推搡还在熟睡的肖驰,但旋即被对方那只有力的胳膊又按回了床上。肖驰半撑着身子压在林惊蛰身上,还有些没睡醒,在床上挪动两下,将脑袋埋进林惊蛰的颈窝。
林惊蛰被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舔舐着的舌头撩拨得轻喘,尚未完全平静下的身体很轻易又有了些感觉。但他仍旧勉强抽出意志挣扎着要唤醒对方:“肖驰?醒醒,马上快十点了,你不回家吗?”
肖驰被他推得终于醒了过来,他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然后视线落在那口还在不停转动的时钟上。
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他困倦地眯着眼睛朝林惊蛰的额头和脸颊落下几记亲吻,然后抬手隔着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林惊蛰的身体。被子和身体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下床摸黑进了浴室,紧接着昏黄的灯光便透过门玻璃亮了起来,里头传来了哗哗水声。
林惊蛰侧躺在床上盯着门缝里洒出来的那点灯光看了一会儿,他倒回枕头里,还能嗅到残留下些许的对方身上的气息。几分钟后他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借着灯光将床头柜上几个拆开的保险套袋子扫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沉默地将肖驰刚才几件因为脱得太急直接丢在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抖开,丢到床上,方便对方一会儿直接穿。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吹风机嗡鸣的动静响了起来,林惊蛰听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钻回了被窝里,背朝着浴室的方向躺下。
片刻后后背传来浴室门被开启的声音,除湿机运转的嗡鸣从门缝中泄露出来,随即被重新关紧的大门挡在了另一头。肖驰趿拉着拖鞋走近,声音中还有睡意:“你不洗澡吗?”
林惊蛰有些疲倦,他想等对方走了再洗或者明天再说,因此并未回头,只敷衍了一声:“困了。”
肖驰只嗯了一声,另半边的被子轻微抖动,窸窸窣窣,一股沐浴后带着蒸腾水汽的热意从背后扑来,然后贴近,环绕。
肖驰伸手环住他的身体,脸磨蹭了一下他的头顶,然后就这么安然停下——
不动了。
对方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均匀,林惊蛰静静地等待了片刻,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摇了摇对方的身体:“你不回家吗?”
“啊?”肖驰被他反复从倦意中弄醒,费力地睁开眼看着他,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十分费解,“我不在这呢嘛?”
他实在困得不成了,说完这话后眼睛又闭了起来,但双手仍下意识将怀里那具瘦削的身躯搂紧了。
林惊蛰怔怔爬起来,手肘支着身体,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肖驰洗完吹干后没有用摩定型的卷发蓬松凌乱地舒展着,像一匹陷入沉睡的归巢野兽。
刚才摊在被面上的那堆衣服被对方上床的动作重新扫到了地上。
腰间揽住自己的那只手有力而强壮,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散发出融融暖意。
林惊蛰垂下眼,朝下滑了滑,然后转动身体,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对方赤裸的胸膛上。
对方胸腔内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钻进他的耳廓里,反复震荡。
他一直不断运转的头脑,在这样规律的节奏中,突然便生出了一股亟待安眠的渴望。
******
第二天一早,林惊蛰在被骄阳晒得发烫的被窝里惊醒,爬起来时还有几分茫然。
身体有些微的不适,但还可以忍受,昨晚步骤细致,他并没有受伤,只是体力消耗比较大一些。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房间像是被简单收拾了一下,昨晚丢在地上的那些衣服全都不见了,那包围了他整个梦境的浑厚的香气似乎还有残留,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他猛然回神,掀开了被子。
床头叠放着几件衣服,是他的,原本都该挂在衣帽间里才对。林惊蛰抖开来,意外地发现上衣和裤子居然还是搭配过的,色彩和风格都十分符合他当下的审美。
林惊蛰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进卫生间洗澡,洗脸时他的目光迅速从置物架上那并排摆放的两柄牙刷上掠过:属于肖驰的那把蓝色的是他亲手挑的,已经拆封了,与他那把灰色手柄的刷头对着刷头,如此渺小的画面中竟然散发出几分近乎于“家”的味道。
他转开目光,回到卧室默默地套上那两件叠放在床头的衣服。
肖驰什么时候走的?半夜么?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睡得太熟了。
林惊蛰懒散地打开了新家寂静的房门,但下一秒,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便打断了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肖驰的身影从拐角绕了出来,身上已经套好了西服,赤着脚,看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但没能成功,见到林惊蛰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起来了?”他快步上前抱住因为看到他还在发愣的林惊蛰的腰,垂首嘴唇贴嘴唇落下一记早安吻,然后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自说自话,“家里有没有啫喱水?我找了几个卫生间都没找到。”
“啫喱?”林惊蛰盯着他蓬松的头发,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迅速掩饰掉自己脸上那几分不自然的神情,转开游移的目光,“啊,啫喱,嗯,你没找到?”
肖驰:“没。”
“哦,那估计就是没有。”林惊蛰点头,“可能邓麦忘记买了。”
他又盯着肖驰身上那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有些疑惑:“你这身衣服是昨天的?没弄皱?”
肖驰眼中泛起一点柔和的笑意:“当然不是,昨天的衣服我让物业送去干洗了,这是我带来的。”
他说完这话,便松开怀抱,转为牵着林惊蛰的手,朝楼下走去。林惊蛰这才看到三楼楼梯的拐角处放着一个他昨天根本没发现的不小的行李袋,肖驰还没忘掉刚才的那一茬,关注集中在自己的发型上:“啫喱我下午下班顺便买回来,你喜欢什么气味的?薄荷的行不行。”
林惊蛰的重点却划在了“下班”和“回来”上,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买你用惯的就好。”
转过两层楼梯,终于到达一楼,他又愣了一下。
餐厅宽敞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两套餐盘,一鼎小小的砂锅摆在桌子中央,周围聚拢了几盘简单的小菜。
肖驰拉着林惊蛰在桌边坐下,从砂锅里为他盛了一小碗热腾腾的粥,盯着他接过去,便转了个身靠在餐桌上侧首盯着林惊蛰进食。
林惊蛰被早晨起床后所见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热腾腾的稠粥落入胃袋后,他才恢复了些许思考能力,有些复杂的视线落在肖驰望着自己平静却难掩温和的面孔上:“你还没去上班?”
“已经迟到了,不差那一时半会儿。”肖驰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理所当然道,“你慢点吃,我们十一点半出门。我先送你去公司——对了,要不要先去趟医院?还疼不疼?”
林惊蛰咀嚼着抬眼静静看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肖驰便盯着他,垂眸勾唇,露出一个不怎么清晰的微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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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同居生活就这么毫无预兆又没有理由地开始了。
在公司门口撞见从肖驰车上下来的林惊蛰的邓麦还很是疑惑:“林哥,您今天怎么跟肖总一起来的公司?”
林惊蛰被问得心中激跳,脸上却仍旧勉力保持一本正经:“哦,一块谈点事情。”
邓麦不疑有他,立刻就信了,又将自己拿在手上的文件袋摊放在林惊蛰桌上:“对了,林哥,这是今早胡总亲自送来的,就是迅驰地产和咱们公司联合开发的那个三角地综合楼方案。”
林惊蛰翻开来,才发现这也是一份补充合约,上头甲方乙方正儿八经的,还公事公办挂着林惊蛰和肖驰的大名,用专业而冰冷的词汇点名双方的利益合作关系。林惊蛰一边看着,一边便忍不住回想昨儿下午那简直失了章法的胡天胡地,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在文字内容上——
围绕在三角地前头的靠近二中路的那一片隶属迅驰地产名下的U形楼房拆除申请已经批下,双方接下来围绕着综合楼开发细节再开几个碰头会,工程差不多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迅驰地产的合作建筑方已经准备到位,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正式投入工作,效率十分惊人。和这样的公司合作无疑是一件非常省心的事情,至少双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纠纷。
看着合约上“甲方”一栏的名字,林惊蛰心中不由生出两分缱绻,但翻阅完文件后,他仍是开口问了一声:“有没有请张律师来分析过?”
邓麦立刻点头:“张律师看过了,他说这份合同除了比较专业和犀利外,签完之后对咱们公司并没有什么弊端。”
“那行。”林惊蛰这才放心地点头,“去拿公章来吧。”
邓麦收走那份签好名盖好章的合同,要离开时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离开办公室的脚步,转身朝林惊蛰道:“林哥,对了,有个事儿我差点给忘了。您还记得汪全吗?就上回咱们和代总他们一起到长青,晚上吃饭的时候专程来包厢敬酒的那个?”
林惊蛰点头:“怎么了?”
“他早上联系我了,说自己人现在在燕市,想请您单独吃顿饭。我跟他说的是您最近比较忙,不确定有没有空。”邓麦问,“您见不见他?”
林惊蛰眉头微皱,那个汪全他还记得,做制造业的,好像跟齐清他们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