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起 第19章

作者:南平晚歌 标签: 种田 生子 穿越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好少啊,大家都出去过节了吗?今日的二更。

  先生(一)

  纷纷攘攘的大年节过后,王文俊派人送来一头母羊。母羊看着没多少精神,但奶子沉甸甸的。南淑把母羊关在原来鸡窝的地方,简单用原来扎鸡棚的材料扎了一个围栏,又让窦玛玛的男人帮忙每天准备些新鲜草。

  王文俊派来的人还知道窦玛玛怎么扎羊奶。既能扎出奶水也不用担心伤寒了母羊的身体。窦玛玛学了几回,有模有样扎出两碗羊奶。

  来人又到后院拜见了贺明敏,说了一会儿话。

  南淑热了羊奶,送了一碗到后院给贺明敏,又让章日章月分着喝一碗。章日一闻到那股子腥骚味,捏了鼻子不肯喝。章月反倒是听话喝了两口,漂亮的小脸蛋皱成折子脸。

  “阿玛,这个不好喝。”

  “乖,这个对身体好。”南淑诱导两孩子,“喝这个身体长得高,长得白,长得强壮。”

  “我不是尼人,不用长得白。”章日把碗推开,自己跑到屋子角落,捏着鼻子拼命摇头。

  “长得比贾羽高,比梁童有力。”南淑继续跑出诱饵。

  章日有些心动,但还是拧着眉头不愿喝。

  南淑抱起章月,“来,小月多喝几口,喝了比哥哥长得高。”

  “就像喝了苦苦的药,身体会好起来吗?”章月苦恼地看向南淑。

  这样的比喻也不是不可以的。

  “对。”南淑生怕章月继续追问,我现在没生病,不吃药之类的。幸好,章月只纠结了一下,小口小口喝了半碗。

  章日见弟弟喝了,也乖乖走到南淑身边,就着南淑的手,喝了半碗。窦玛玛送到后院的羊奶也被送回来。

  “主家玛玛,后院的贺玛玛嫌这个腥骚,退回来了。说是谢谢主家玛玛的好意。”

  “窦玛玛,这个可是好东西。”

  羊奶在从前被誉为奶中之王,好处多的是:容易吸收,预防感冒,肠胃炎,老幼皆宜。《本草纲目》也曾经记载,羊乳甘温无毒,可益五脏、补肾虚、益精气、养心肺;治消渴、疗虚劳;利皮肤、润毛发;和小肠、利大肠。

  更何况,现在喝到的可是纯天然羊奶,比起从前不知经过多少道加工工序的瓶装奶要好上不少。

  南淑倒了半碗给自己,端到嘴边。一股浓浓的羊骚味扑鼻而来。南淑不由得歪歪脑袋,难怪两孩子喝得那么痛苦,原生态的东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原始了。没半点添加剂,调味料,入口实在不容易啊。

  眼睛一闭,手腕一翻,一口喝尽。

  “阿玛。”章日章月眨巴着眼睛看向南淑。

  “不好喝,但是喝了身体好。”

  “主家玛玛说的可是真的,能不能……”窦玛玛见父子三人都喝了,搓着手掌,犹豫地看向南淑。

  “窦玛玛拿去喝吧。你男人和孩子,等他们回来了再去扎羊奶。这奶新鲜,不经放的。”

  “谢谢主家玛玛。”窦玛玛接过羊奶,捏着鼻子一口咽下。

  “哎呀,这味道真大。”窦玛玛用衣袖擦擦嘴,“不捏紧了鼻子,真得吞出来。”

  “以后大家每天喝半碗。”

  章日章月垂了脑袋,闷声应了。章月很奇怪,苦苦的药为什么要天天吃呢。

  大年过后,章日就五岁了。南淑开始着手准备章日启蒙的事情。原来游甯提议的先生,又便宜,据说学问又不错。但是现在自己和游甯的关系,南淑实在张不了嘴问游甯找人。

  南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到城东头那边看看。

  文秀才开的学堂在城东的落华街。故名思意,住在这里的多是落第秀才,还有不得志的书生。租金相对比富阳街便宜,环境呢,也是绿树成荫,可惜距离集市有些近,终究不太讲究。

  文秀才的学堂在落花街尽头。一间普通的院子,院门前一颗大树,远远看去,那课大树放佛遮挡了半边院子似的。

  小院门口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门。老人见南淑两手各牵了一个孩子,其中一个看上去到了启蒙的年纪。老人推开木门,让南淑领了孩子进去。

  院子不大,看上去比章家的前院还要少上三分之一。进门左侧是厨房,打开的大门看见里面有炉灶,估计是文秀才自己一家吃饭的地方。

  小院正对三间大房。正中一间传来小童念书声,好些童子探头看向窗外,却看见南淑带了孩子进来。

  左右两间大房门窗关紧了,也不看出里面概况,想来也该是文秀才书房之类的。小院右侧是两边偏房,同样是关紧了门窗。

  南淑看着环境,心里就不大满意。学生使用的地方就一个正厅,课间活动的地方可以说是没的。而且和先生的家人混在一起,连前后院都没有。

  勉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南淑走到窗边,侧头看向正厅内。正厅中央,一个年约四十开外的干瘦男子,捏着下巴一点胡子,眯了眼睛,摇头晃脑念着。他念一句,学生跟着念一句。

  南淑注意到,正厅里横三竖四,摆放了十二张长桌,其中十张已经坐了人。每张桌子坐了两名童子。

  童子们打哈欠的,偷偷丢纸团玩的,乖乖念书的,趴在桌上睡觉的,各种状态都有。而坐在最前方的文秀才也不管他们,只是自己不断念书。

  南淑摇摇头,这样的教学,还不如自己教。可惜自己就是不识字。

  

  

  先生(二)倒V章节

  章日知道阿玛要送自己念书,这时也垫高脚尖,探头张望屋里的情景。童子们摇头晃脑跟着先生念书。章日也羡慕得跟着摇摇脑袋。

  南淑好笑地敲敲章日脑袋,小小年纪,书还没学会,别坏的习惯学了不少。

  “走吧。”

  章日依依不舍被南淑扯住走,一步三回头,等出了小院子,就问南淑。“阿玛,我是不是要到这里上学?”

  章日满眼的期待,南淑不忍心批评文秀才的教学实在不怎么样。唯有含糊应着,“再看看别的学院吧。”

  “哦。”长长的尾音,章日两条小短腿在地上左右磨蹭,垂着脑袋。

  “走吧。”

  父子三人回到小院,南淑让窦玛玛再去打听打听附近有没别的先生。窦玛玛应了,飞快跑出去。

  未等到窦玛玛回来,王文俊突然上门,亲自向南淑道谢,又送了两匹缎花锦布,两匹细棉布,一条差不多婴儿手臂长短的人参作为谢礼。章日章月各得了一个纯金打造,拇指头大小的平安锁。

  南淑收下王文俊的谢礼,到后院房间里和贺明敏道别。

  “贺玛玛一路上,小心些身体,尽量躺着,别太劳累了。”

  “一路车马,能有多好的境况。我是心理有数的。”贺明敏被张玛玛包裹得严严紧紧的,脖子以下统统被包裹住。

  “南玛玛,我这次回去,倘若能保住家中地位。别的我不敢保证,以后你和章日章月到皇都来,尽管住在王家。一切有我照应。”

  “相见就是有缘。况且我收了你的银子,租房子给你,负责你的饮食。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现在也别说这些客气说话。南玛玛你我心里清楚。锦上添花人人都会做,雪中送炭又又多少人愿意伸手。我父子两人能撑到现在,也是多得有你。南玛玛,你这份情我贺明敏记下了。”贺明敏垂下头,向南淑弯腰。

  南淑哪里愿意受他的礼,急忙侧身让开。

  “南玛玛是不知道,你......”

  “主家玛玛都准备好了。”张玛玛挑起帘子风风火火跑进来,却是正好把贺明敏最后一句话遮盖下去。

  南淑想想也就是些感激的话,就没追问。

  贺明敏被人用软轿抬出富阳街,再送入一辆两匹高头大马拉车的宽敞马车上。张玛玛抱了孩子紧紧跟在身后。王家来接人的马车,就南淑目测,这马车起码能容纳两个人平躺睡觉。贺明敏已经被送上马车,提起帘子进入的一瞬间,突然回头,嘴唇微动。

  南淑远远看去,正是说,“记得来看我。”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内。

  南淑打起精神,好了,送走贺明敏,后院又空出来。仔细盘算一下,自己这趟赚了可不少。本来说好半年的租金和伙食费用,王文俊原额照付,上次送的那包银子还不计算在内,另外多了四匹好布,一条人参。用自己手指头粗细的人参用来婴儿手臂长短的大人参,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南淑想着,该不是张玛玛把自己熬人参鸡汤的事告诉王文俊,所以王文俊送了自己一条人参作为补偿吧。

  南淑摸摸下巴。俗话说得好,人参不在贵,在乎用得有效果。看,小人参同样可以养神补气。

  南淑让窦玛玛去收拾一下后院。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补的,赶紧修补修补,下一位租客入住的时候,就不用花时间等待。

  南淑回到小院,坐下刚喝了一口茶,就看见地保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

  “进来啊?站在门口这是做什么了?”

  “我这不是看见南玛玛在忙,不敢过来打扰。”地保睁着眼睛说瞎话。贺明敏的事,地保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后来南淑居然保下了贺明敏,而贺明敏的丈夫又是如此财雄势大。地保心里正忐忑着,生怕南淑不给他好面。

  “地保今日过来有事?” 今天的事真是一桩接一桩,让人半分空闲下来的心思都没有。

  “南玛玛的后院还租吗?我这是给南玛玛送租客过来了。”地保见南淑脸色如常,自己放下心来,大大咧咧走进正厅,挑个位置坐下。

  “租啊。有新租客?”

  “数年前的上榜秀才。”地保竖起一根拇指,“一等一的好学问。”

  “上皇都赴考,还是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念书?”赴考的话,不一定答应教导章日,念书的话,或许能用房租打动。

  “念书。”

  “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

  “恐怕不行啊,他还在路上,得好些天才赶过来。”

  “那?”南淑有些犹豫,租房子怎么也得看看租客的模样,说说话,了解一下性情。如果连样子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是好是歹。房子是自己的,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租客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自己可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

  “南玛玛,你可得相信我。我给你介绍这租客,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地保下意识前倾了身子。

  南淑眉头一挑,这话说得就像给自己介绍对象一样。

  “要不这样。我给你写个契约,短租三月,三月内,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立即赶人走。要是惹上什么官司,我都替你担着。”

  南淑原本有几分心动,立即起了疑心,什么人能让地保做出那么大得承诺啊。

  “这事,我还得好好想想。”南淑没把话说绝了。

  地保一听,立即急了,刚刚南淑还是一副很心动的样子,怎么立即就变呢。“南玛玛,我这是看着之前那个玛玛的事情上,特意替你找啊。从前那事,我有不对的地方。这人没查清楚,就让他租了你得院子。我知道玛玛后来担了很大得关系。我这是......补救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南淑数十年的人生经历还不知道地保的意思,那就是白活了。

  “老实说吧,到底是什么人托你来租我的院子?”

  “啊?”地保一下苦了脸,这南玛玛未免也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