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粉炒灵芝
看了皇上的表情,贺赫赫知自己忽悠有望,便继续沉声说道:“然而……他不知道,爱情就好像是种子一样,即使埋藏在心中,但只需要一点阳光、一点雨水,就可以成长,坚韧的感情甚至能冲破山石,在陡峭的石崖上开出永恒的花。”
皇上被贺赫赫的比喻句震住了!
贺赫赫便又说道:“然而,皇上您给他的,却非阳光、也非雨露,陛下的阳光与雨露都给了别人,而且,给了他的亲生弟弟——沙青因壮士娘娘。沙玉因心里充满了不忿:皇上您要是爱上别人也就罢了,居然和他的弟弟在一块儿了,还要一起生娃,他的心都拨凉拨凉的。”
皇上愣了半晌,道:“他真傻……”
贺赫赫咳咳,说:“然而……他内心的种子破石而出,吸取了仇恨的养分,生出了枝枝节节,长得亭亭如盖,然而,每一片叶子都是血红的,那都是他的心头之血。”
皇上道:“然后呢?”
第5章
皇上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打算杀死弟弟,还将他肚子剖开,因为他痛恨怀有龙种的他!”贺赫赫道。
“可毕竟是弟弟啊……”
“那又如何?为了爱情,为了仇恨!”贺赫赫已经完全代入情节了,动情道,“从小到大,作为幼子的沙青因壮士娘娘都受尽众人的宠爱,无论他做错什么事,只要撒个娇、掉个眼泪就没事儿了,末了还有人安慰他。但是沙玉因呢?他是家中长子,而且又被选中做天巫,个个都对他严格要求,而且是不当人的严格,不许他有感情、不许他犯错……”
“够了!”
——暗处突然传出断喝一声,打断了贺赫赫的脑补。
贺赫赫回过头,却见暗处走出一人,白衣如雪、长发如墨,仙风道骨,不是天巫沙玉因是谁?
贺赫赫暗道一声“糟糕”:原来他一直都在呀?这次真是咬错人了!
沙玉因揪起贺赫赫的衣领,喝道:“你竟敢血口喷人?污蔑天巫,简直是罪大恶极!”
皇上冷哼一声,对贺赫赫说:“你以为这样的故事能骗过朕吗?朕只是觉得挺新奇有趣的才听下去。适才朕已给你机会了,你还死不悔改。天巫,这人就交给你了。”
沙玉因便道:“是,皇上。”
皇上拂袖而去。贺赫赫知道自己真是死期到了,便可怜兮兮地看着沙玉因。沙玉因将他一踢,骂道:“可恶!委实可恶!”
“我知错啦!你放过我吧!”贺赫赫哭道。
沙玉因便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贺赫赫愣了愣,道:“啥?”
沙玉因冷笑道:“刚刚你说的事!我从小就怨恨沙青因,也从小就喜欢皇上……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赫赫此刻真是如同吃了屎一般。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沙玉因露出了美青年黑化的表情。
贺赫赫心想: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故事真的这么狗血呀!天啊,我果真穿越到一本狗血耽美小说里了!而且还是苦!逼!职!业!排!行!榜!第!一!位!的——太!!!医!!!
贺赫赫想了想,说:“因为……因为我……我是穿越来的啊!”
沙玉因愣了愣,道:“原来如此。”
贺赫赫说:“果然是你!今天沙青因发脾气,将大家都喝退了,你走进去之后,将他杀了。然后我来了,就背了你的黑锅!”
沙玉因冷笑道:“是的,我今天意思意思地去探望他,怎知他竟然发我脾气,我本想迟些再动手的,但心里实在拗不过,一时冲动就将他杀了。感觉还不错。”
贺赫赫道:“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沙玉因冷笑道:“既然被你看穿了,我就干脆认了好啦。反正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你。”
“就算相信了我又怎样?”贺赫赫也冷笑,说道,“你是沙大学士的儿子,还是本国的天巫,没证没据谁也不能动你。”
沙玉因便轻轻一笑:“当然,更何况,你已经没有机会为自己平反了!”
贺赫赫势估不到自己穿越而来,此生此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人来,跟他上‘肛肠寸断酒’!”
强行灌进口中的液体十分苦涩,喉咙中如同灼烧,滚动着死亡的回音。贺赫赫在地上翻滚着,腹中的绞痛让他连吐槽也做不到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肛肠寸断?杀人的不是我啊!冤枉啊!
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
“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他尖叫着从睡梦中挣扎醒来。
犹在惊恐之中,因此眼睛大大地睁开着,映入眼中的是洒金的帷帐,手里的触感应该是上好的丝绸夹被。入鼻是凝神的檀香味,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还没死掉,紧攒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喉咙中似乎还残留着苦涩而灼热的气息,腹部似乎还残留着极度的疼痛。但他还活着。
“二少爷,您醒啦?”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他缓慢地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你是……”话一出口,贺赫赫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完全不是自己的,现在他的声音实在好听得太人神共愤了!这么好听的声音真的是从他这张贱嘴里发出的吗?
他怀着惊疑的心情,扯开嗓子唱:“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
真的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虽然音色很好,但每个音都走得如此剑走偏锋、如此飞沙走石,实乃本人无疑!
——他惊了,自己的声音居然变成这样,那毒药难道是美声专用的?
不但他惊了,侍女也惊了,忙道:“二少爷,您还好吗?”
二少爷?
——贺赫赫愣了愣。
自己的声音变了,怎么连称呼也变了?
对了,对了,他不是喝了毒酒肛肠寸断而死了的吗?怎么他还活着?难道……
一个极其狗血的念头穿过自己的脑海——又穿了!
贺赫赫连忙捂着脑袋,啥也别说,先装失忆:“哎呀,我有点头痛!”
侍女忙说:“二少爷您硬要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是不是摔伤脑袋啦?”
“绝对是的!”贺赫赫忙不迭地点头,又说,“我不但头痛,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侍女一听,便惊吓不止:“二少爷,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谁是你二少爷!”贺赫赫指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便慌慌张张地答:“小顺子。”
“什么?”贺赫赫愣了愣,“小顺子?”
“是的,奴婢是小顺子。”
小顺子不是太监名字的基本款吗?而且太监也自称“奴婢”的啊!她不是女的吗?咋看都像是女的啊!
——贺赫赫指着小顺子说:“那你有木有小鸡鸡?”
小顺子愣了愣,答:“回主子的话,奴婢木有小鸡鸡。”
哦,那就是太监了?啊,不过,女人也没有小鸡鸡啊,差点儿忘了。
贺赫赫清清嗓子,说:“你……你婚配了没有?”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并未婚配。”
贺赫赫便问:“那你喜欢怎样的人啊?”
小顺子便答:“奴婢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
哦,那么坦然说喜欢女人的,那就应该是女人了。
——想到这里,贺赫赫才发现自己的婚恋观已经完全被这个异次元扭曲了。
小顺子端详了一下贺赫赫的脸色,说:“可是,二少爷答应了会帮奴婢和厨娘小梅做主的。”
贺赫赫便清清嗓子,说:“是吗?我忘了!”
小顺子脸上顿现慌乱之色:“可爷您说过的啊……”
贺赫赫便说:“你再跟我说点事儿,等我慢慢想起来了,那再说吧。”
小顺子颇为委屈地说:“可二少爷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贺赫赫之前当奴才的时候足够狗腿了,现在当起少爷了,也是很会摆架子,清清嗓子便道:“就算我想不起来,但如果你尽心伺候,我还是会如你的愿的。”
小顺子只得说:“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就算主子爷不给奴婢指婚,奴婢也是会好好侍奉主子爷的。”
贺赫赫颔首,说:“你先起来,坐这儿,坐我旁边。”
小顺子便说:“奴婢怎么敢?”
“没关系,你就坐。”贺赫赫刚刚使完威风,现在开始打温情牌了。
这鞭子糖果的,小顺子还颇受用的,推辞不过就坐下了。贺赫赫便说:“我昏迷多久了?”小顺子便答:“一天了。”贺赫赫说:“辛苦你了。”小顺子答:“不辛苦,奴婢才刚过来,都是大少爷在照看您的。”
“大少爷?”贺赫赫惊讶地说,“我哥?”
还有个大哥?
“是的!”小顺子又说,“因为大少爷精通医术,人又体贴善良,所以由他来照看就最好不过了。”
“精通医术、体贴善良?那是……”那是何方圣母啊?
小顺子便答:“便是当朝天巫的高足——玉因公子。”
第二卷 重生始末
第6章
“玉因?”贺赫赫惊得快要跳下床了,“沙玉因?”
小顺子讶然道:“您都记起来啦?”
贺赫赫眼前顿时天旋地转:他的大哥是沙玉因?他呢,则是“二少爷”,那么说他就是沙玉因的弟弟、沙青因的哥哥?他穿到了沙大学士的二公子身上啦?
“所以我是沙明因?”贺赫赫指着自己说。
小顺子惊喜地说:“您都想起来啦?”
贺赫赫甩甩头,说:“不,我只——只是记得一点点……”
小顺子又问道:“那你记得我跟厨娘小梅的事吗?”
贺赫赫说:“不记得了!你快跟我说,现在是什么年号?几年?”
小顺子愣了愣,说:“是大青王朝大粒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