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粉炒灵芝
玉交枝道:“我前几天经过上书房的时候,看到乐无荒巴巴地等在门外,一看到清平王下课,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不过清平王倒是没怎么把他放在眼内。今天清平王去学习骑射,乐无荒也跑过去围观了。”
贺赫赫惊得嘴巴塞得进鸵鸟蛋。
玉交枝又说:“不过看起来,清平王又真的是他喜欢的类型呀。”
贺赫赫大怒道:“他敢?”
玉交枝便笑道:“哈哈哈,他这个妖孽还有什么不敢的!”
贺赫赫却怒道:“他就算有这个狗胆,我也要让他没这个狗鞭!”
玉交枝一下子就被贺赫赫的霸气镇住了。
顺玉道:“那皇后现在要……”
贺赫赫道:“我也到箭道去,看看那个乐无荒整什么古怪!”
顺玉见贺赫赫怒气冲冲的,也不敢劝,只忙打点着让贺赫赫出门,倒是玉交枝乐得看热闹,就高高兴兴地跟了去。贺赫赫坐在凤辇上,璎珞华盖,自是气派,前前后后跟了不少人,好像去阅兵一样。贺赫赫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只道:“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顺玉便道:“这就是皇后出行的规格。不这样的话反而小气了。”
贺赫赫也无话可说。
一行人到了箭道。教习骑射的老师是位将军,陪着长谣练习的还有几位将门之子。在旁边观看的,便是那双眼变心形的乐无荒。乐无荒在追求长谣的同时,没忘记勾搭太傅之子,所以常常到上书房去,现在太傅之子死了,又传闻与乐无荒有关,乐无荒就没得去上书房晃荡了,正是惆怅,却又新开了骑射教学,令乐无荒喜出望外。
虽说长谣本是第一妥帖的人,但今早为了贺赫赫的话而烦心,便没什么记性,因此没记得换上骑装。而贺赫赫自己说了那话自己心里也烦,匆匆赶了长谣出门,也没让长谣有时间想起今天是习射课。
因此长谣只穿了平日那种小龙女风格的衣裳出场,然而,这样的衣裳效果却很好,他身影飘逸,坐骑四蹄飞奔,迅疾踏风,而他稳坐马背上,更如一团银雪飞过,看的乐无荒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马上行事。【词语并没有打多喔……】
第119章
贺赫赫不让人生长,下了凤辇后就只由顺玉推着到箭道那边。贺赫赫抬眸一看,却猛然回到了寂静岭,又见了那个手执鞭、衣胜雪策马飞扬的沙玉因。
贺赫赫喉咙里那声“大哥”还没能出口,双眼就已经滚出泪来。顺玉见贺赫赫哭了,忙劝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贺赫赫顿觉丢脸,忙将泪忍住,又抹了抹眼角,道:“我想起大哥来了而已。”
顺玉叹道:“我看公子最近本已好些了,怎么现在又发起愁来?其实大公子没有死,长谣不就是他跟……”顺玉忙住了嘴,又说:“长谣那么像他,你不该因为他的模样而勾起伤心事,反而应因他这样像大公子而开心,有了他在,不正是有了大公子在?”
贺赫赫却想道:这也是可比的?我能和大哥OOXX,我和长谣能吗?
他尽力将眼泪咕噜咕噜吞回肚子里后,便让顺玉将他推向箭道。尽管他比较低调了,但旁人看见了他,仍马上行礼,一个人行礼了,其他人自然就跟着行礼了,于是就跪满了一地,真是想低调点都不行。贺赫赫便命他们平身,自己躲到观赏台去。宫女们上前放下垂帘。
长谣扬鞭而来,又停在观看台前,将那缰绳一收,跃下马来,走上了台,问道:“父亲,你如何了?”
贺赫赫虽已忍泪,只是双眼仍然发红,便道:“我只是吹沙入眼了。”说着,贺赫赫又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贺赫赫的手却被他按住,只听得长谣说:“吹沙了不能揉的,慢慢吹才行。”说着,长谣便捧着贺赫赫的脸,对着贺赫赫的眼睛吹气如兰了。被长谣这种口气清新容貌卓绝的人如此对待,贺赫赫不得不说自己的眼睛有种在吃冰淇淋的清爽感觉。
长谣吹了几下,又说:“好些了么?”
贺赫赫老脸一红,说:“好了,好得很,你快回去学习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长谣听了,十分高兴,说:“怎么专程来看我?”
贺赫赫老脸更红,自不好意思说是怕自家娃被禽兽叼走,只能答道:“听说习射课挺危险的,便来看看。”
长谣道:“这并不危险,你多虑了。”
贺赫赫只能笑笑,道:“我看你学得很快,应该是我多虑了。”
有贺赫赫在此观看,长谣自然分外卖力,如同在镜头前拍偶像剧一样,故意不缓冲临到界点时玩急刹、勒得马儿要断气,明明可以对着箭靶射却故意背对箭靶回身射箭,箭时凤眸微眯,一发三箭之类的电视剧桥段不断上演,那个靶都被他射烂了,又得换上去。这些画面自然赏心悦目,但对于隔着帘子又已经看惯长谣、看惯电视剧的贺赫赫来说,其实冲击力也不是很大。反而是那个土鳖国师,看得热血沸腾,看着人家射【箭】,自己也想射精,看着人家骑【马】,自己也想骑【马子】。
乐无荒那赤裸的眼神如何能瞒得过贺赫赫尖锐的眼神?贺赫赫心想:“竟然敢觊觎爷的小爷!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我家长谣什么身份!我家长谣可是世上最高贵的拖油瓶!罔顾纲常,只顾肛肠,活该五雷轰腚!”
贺赫赫本是掀起帘子一角如同日本古代贵妇一样看着的,只是他越看越窝火,便将那帘子一摔,说:“顺玉!”
顺玉忙答道:“是,皇后。”
贺赫赫道:“叫乐无荒来见我。”
顺玉便让在外守候的宫人唤乐无荒来。乐无荒以为贺赫赫是他的未来岳母,必然要讨好的,因此便恭敬来到,又行礼又问安的:“皇后最近身体可大安了?”
贺赫赫道:“最近好多了,之前你送来白雪蔘膏,我虽然没收下这份礼物,却仍收下了这份心意。真难为国师能想到我。”
乐无荒轻轻一笑,道:“我还以为礼物微薄,皇后看不上眼呢。”
“哪里话,相反的,是太贵重了。”
“皇后是千金之躯,什么东西给皇后用都是理所当然的,哪有‘太贵重’可言?”乐无荒笑答。
贺赫赫微微一笑,伸手挑了挑帘子,又指着外头说:“那个跟着你来的弟子看着脸生,是谁?”
乐无荒说道:“这是我最新收的弟子,叫做芳甸。很是得力的。”
贺赫赫道:“长得挺周正的啊。”
乐无荒便笑道:“是啊,心善则美,修行的人尽管不在意外貌,但气质却自华。”
贺赫赫心想:你也配说“心善则美”!如果“心善则美”,凭什么你是天仙脸我是炮灰脸!我五讲四美从小学生标兵,哪像你这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
乐无荒又借机讨好说:“其实那些白雪蔘膏于我也无用,放着也怕放坏了白糟蹋东西,正发愁没个去处,如果皇后能够拿去用了,那就真算是积德了。”
贺赫赫自然不会要乐无荒的人情,为了几口蔘膏卖儿子,那太不划算了,因此答道:“放坏了当然是糟蹋东西折寿的,既是如此,就不如送去御药房,看宫里哪位急用也不至于没得吃。国师你看怎样?”
乐无荒没办法,只得说:“好,这样很好!皇后果然宅心仁厚,恩披六宫。”
——你才NP六宫!
贺赫赫笑道:“我也只是跟你一样,怕糟蹋东西而已。”
乐无荒花大钱搜刮回来的白雪蔘膏便送往了御药房,这本是人情礼物的东西就变成了他义务捐赠,而且捐赠后连面小锦旗都没捞着。东西进了御药房,自然就成了公家的库存,公家的库存药物,给皇后吃也是天经地义的。因此贺赫赫便又有了白雪蔘膏吃,而且还撇清了与乐无荒的人情关系。
贺赫赫虽然不管事,但不代表顺玉不做事。顺玉一直有顺风耳之称,所以对宫里的情报还是掌握得很好的,有什么事情也先给挡了回去。因此贺赫赫才能在宫中作个安乐皇后。
现在贺赫赫问起乐无荒的事来,顺玉便也能做到倒米一样流畅地倒出来。贺赫赫却说:“乐无荒居然已经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了!现在有着大雕族的外忧,又有他这个内患,可怎么得了!”
顺玉便道:“他还涉嫌克扣军饷呢!”
“什么?”贺赫赫脸色一变,说,“这可怎么了得!”
贺赫赫不理事只是因为觉得理不理也是一样的。本来,他知道能成为皇后全靠皇帝对他的恩义。除了皇帝的恩义,他这个无才无貌又无节操的瘸腿男人在宫里还能有什么地位?所以争还不如不争,反而安稳淡定。但现在大青若是垂危,他作为皇后——即使是挂名皇后也好,焉能保全?他不能保全也罢,反正也是病体残躯,但长谣又该如何?
贺赫赫只觉,乐无荒此人不得不除,不但是为了长谣的贞操【咦?!】,更是为了长谣的未来!他作为伟大的父亲,要保障长谣一个光明的、有贞操的未来!
贺赫赫又说:“那个芳甸你也查查。”
“芳甸……是那个乐无荒的弟子?”
“可不是,”贺赫赫道,“乐无荒不符合暴力性行为犯人的特征,他应该不会杀美人的,倒是芳甸,刚刚一直在仇视我的长谣。说不定是他杀了乐无荒喜欢的男人们的。”
顺玉讶然道:“皇后您真是观察入微!”
贺赫赫心想:现在风格又从宫廷剧变悬疑剧了么?然后我就是神探贺赫赫吗?
顺玉又说:“但如果皇后不想殿下受害,不是跟殿下说一声就好了吗?”
贺赫赫听了为之一震:顺玉说得对!多少电视剧的惨案就是这样发生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你不要接近XXX”,然后女主角问“为什么啊”,男主角就很深沉地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有足够的证据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于是女主角就遇害了……
等长谣从外面下课回来,贺赫赫便大义凛然道:“你不要太接近乐无荒了。”
长谣不解地说:“我没有接近他啊。”这话不假,长谣并没有接近乐无荒,是乐无荒削尖了脑袋往长谣身边钻,还想钻到长谣的身体里……
于是贺赫赫词穷了,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这、这样吗?那很好啊。”
顺玉捧了盆子上来,让长谣洗手。长谣一边洗手一边说:“什么时候摆饭?”
顺玉答:“很快就上来了,殿下饿了?”
印象中长谣似乎是不会饿的,好像也不需要什么食物,吃的清淡,而且两三口就够了。顺玉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要陪着贺赫赫吃饭,长谣是不是就可以完全不进食了?
长谣便道:“不是,我今天回来得晚,父亲一直在等我吃饭,想必会饿,这才问的。”
贺赫赫听了,十分感动:多好的一个儿子啊,我怎么能让别人玷污他呢?当然我也不能玷污他啊。
第120章
顺玉摆了两碗碧绿色的青粳粥,又放了一小碟尖笋鸡肉,一小碟茄子,和一小碟香菇肉片,便在旁边伺候。贺赫赫今天胃口不错,把粥都吃了,菜也没吃剩很多。他又说:“以后减少到一两碟就好了,免得浪费。”
长谣道:“现在天气冷,还是多吃些好。”
贺赫赫说:“你还好意思叫我多吃。你吃得最少。”
顺玉却道:“殿下吃得少,却吸收的好,看他现在多高大,又健壮。”
贺赫赫心想:这孩子确实好养活,还长得快,跟美少女梦工厂之类的育成游戏似的效率。
二人漱口过后,长谣抱了贺赫赫到炕上坐。贺赫赫叹道:“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冷得我都不想动了。”
长谣没有回答,只是将贺赫赫的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熟练地捶捏起来。贺赫赫看着长谣的侧脸,所谓人最美的角度是45度的侧面,此话果然不假,像长谣这样的大美人,其45度侧面简直就是令人窒息,贺赫赫越发地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绮思。乱伦就算了,反正他在这个次元已经决心抛弃节操了,但他这样,对得起大哥吗?对得起吗?
贺赫赫把牙一咬,就说:“我已经让人将侧殿拾掇好了,你的衣物也都放过去了。你也该学着一个人睡了。”
长谣听了,双眼又如铜铃叮叮当了,只道:“为什么?”
贺赫赫答道:“子大避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贺赫赫已经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是“母”了,可见他又更融入了这个次元。
长谣听了,半晌没说话,转过头对顺玉说:“退下。”
顺玉也巴不得快点离开战场,连忙告退。
见顺玉走了,长谣才又开口说话:“我说了,我不要侍寝,我也不要什么王妃,我不要这些人,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贺赫赫却道:“你是还小才会这么想的,等你知道媳妇的好处就忘了娘了!”说完这话,贺赫赫又被自己自称“娘”而稍微雷到了。
长谣答道:“我只要你。”
贺赫赫一听这话,只觉得romantic的背景BGM又开始奏起了,他抬起头,便看到长谣那特写的俊颜。贺赫赫心中震动,那种震撼就像是有一千只非洲大笨象在心田上狂奔而过,轰隆隆轰隆隆的。
贺赫赫不得不应景地抛出言情台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阅读了一箱文包的长谣也回答以十分言情的台词:“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我要的是什么。”
贺赫赫便琼瑶地伏在墙上,说:“不,你不知道!”
长谣也很琼瑶地回答:“不,我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知道。”
贺赫赫忿然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呢?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长谣淡然答:“你不知道。”
贺赫赫说:“我的一切你都并不知道,正如你的一切我也都并不知道,但是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但是为什么偏偏你的一切都不让我知道?我想着想着却又突然知道了,为什么你的一切我都不能知道,我才知道你的一切都并不属于我,那我又有什么权利去知道呢?”
长谣看了看贺赫赫,有点词穷,所以就直接将贺赫赫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