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第255章

作者:西西特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宋闵低眉垂眼,面容严肃刻板,“因为有少爷。”

  黄单的视线落在男人发白的双鬓上面,“我读书的时候白天上学,回来吃个饭就去书房里待着,不是看书就是做题,毕业后白天上班,晚上还是吃个饭就去书房,周末也在处理自己的事,我们一天下来,可以交流的时间很少。”

  宋闵说,“够了。”

  如果是没有经历穿越的黄单,他连问都不会问,因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寂寞,更不会去关心别人,可现在的他问了,对听到的答案也很不能理解。

  宋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少爷有喜欢的人了?”

  黄单这次还是没有遮掩,他点点头,“嗯,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闵的眼皮撩了撩,又垂下去,他似乎是一个老父亲,担心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情窦初开,会被人欺骗,让自己受伤,“那她喜欢少爷吗?”

  黄单说,“他也喜欢我。”

  宋闵又一次撩起了眼皮,却没垂下去,而是停在青年的侧脸上,“两厢情愿是很难得的缘分,少爷可以找个时间把人约到家里来。”

  黄单不说话了。

  宋闵说,“如果女方不方便,少爷可以等一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提,不要让对方在与您交往的期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女方?黄单的眉头动动,“他跟我一样。”

  宋闵问,“少爷您说什么?”

  黄单笑了笑,“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宋闵的瞳孔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青年唇边的一抹笑,还是他喜欢男人这句话。

  黄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发现意义不大。

  这就像是在说一个梦,哪怕描述的再详细,也拖不到现实中来。

  短暂的静默过后,宋闵已经恢复如常,他迈步走上前,欲要收拾餐桌,耳边是青年的声音,“我来吧。”

  黄单发现男人没动,他感到新奇,“你在发呆?”

  宋闵问道,“少爷从来没提起过喜欢谁,什么时候清楚了自己的性取向?”

  黄单摩挲几下手指,如果以现实世界来说,就是在从小区到家的这条路上,要以穿越过去的世界来算,几辈子前的事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会错的。”

  宋闵收着碗筷,“少爷,您去客厅歇着吧。”

  黄单确定,管家在生气,他扫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约人到家里来的前提,是知道人在哪里,有没有这个人,目前黄单一无所知。

  同学聚会在下午三点,这才上午八点多,群里就聊的昏天暗地,化妆品,项目,地产,股票,奢饰品,家庭,宠物,孩子……什么都聊。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把初恋这件小事给抛了出来,在各种表情包的空隙里,互相嘲笑为谁为谁狂的傻逼时光。

  黄单打开群的时候,群里正聊的兴起,有两个女的正在肆无忌惮的谈他,丝毫不在意他这个当事人。

  那些人都把群名片改成了自己的真名,黄单看了看,只有个别一两个对的上号,其他的都不知道谁是谁。

  钱梦:少爷的情书都能论斤卖了,我要是他,就会把情书都拿麻袋装起来,毕业后拿去卖了,怎么着也能卖出一杯奶茶的钱吧。

  陈燕:没写过情书的人不知道情书有多难写,真的,有个错别字就要丢掉重新写,写完了会检查好几遍,比写作文要认真多了,而且还会傻逼逼的念出来。

  钱梦:可不是,当年谁没干过这事啊。

  陈燕:我觉得少爷估计一封情书都没拆开看过,喜欢上他的人多可怜啊,长的没他好看,成绩没他厉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被拒绝,受打击是小事,搞不好能留下心理创伤,自卑到骨子里去,还好我有我家大宝。

  钱梦:大宝?还天天见呢,也不知道当年谁把庄子孔子老子的脸都改成了少爷,上课的时候趴着看他的后脑勺,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陈燕丢过去一个便便的表情包:我去,要死啊你,等着,下午不见不散!

  群里出现几个深有感触的,她们不嘲陈燕,相互回忆回忆年少时期的那些梦,每个标点符号里面都是一股子“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儿。

  男的看不下去,酸溜溜的说小少爷有什么好的,动不动就哭,不就是长的漂亮一点,学习强了一点而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几个出人头地的,都称老总了,说下午看看小少爷在哪儿混,住哪个地段,座驾是什么,明摆着是想借机耍耍威风,仇倒是没有,怨肯定有,自己喜欢的人追在对方屁股后面跑,却被当做空气,能不怨吗?

  同学聚会不是年年有,那小少爷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逮着他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不把他灌醉是不会罢休的。

  群里被女生们的“我不说话,我就静静看你装逼”这个表情包刷屏了。

  吴芳:少爷不会在窥频吧?

  这回大家伙的想法都很一致,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放心好了。

  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当事人真在窥频。

  黄单端起酒杯抿一口红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变了,现在竟然会看这种毫无营养的群聊,明明是在浪费时间,却还是看了。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黄单没接,第二次响才去接了,“喂。”

  那头没有声音。

  黄单看看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他又问,还是没有情绪的声音,“请问你找谁?”

  嘟嘟声传入耳中,对方挂了。

  黄单也没在意,只当是有人答错了,他习惯的清空通话记录,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人去了书房找本书窝在角落里翻看起来。

  宋闵看看沙发上的手机,没去碰,他拿了吸尘器打扫卫生。

  黄单正看着书,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响,他立刻放下书走出书房,看到男人在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宋闵说,“杯子碎了,少爷别过来。”

  黄单没走,站一边看男人一片片的把碎片都扫进簸箕里面,奇怪,怎么觉得他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回来还没有。

  宋闵收拾的很仔细,连沙发都搬开了,生怕有一小片没发现。

  黄单的手机又响了,是事务所的同事,他往书房走,边走边跟那头商讨图纸的修改问题。

  吃完饭后,黄单睡了半小时的午觉,他看看时间,洗把脸就准备出发。

  昨晚回来到现在,黄单还在家里,他心想,穿越之旅应该已经结束了,生活还得继续,工作也忙,手里刚接了个项目,下个月恐怕还要出差一趟。

  忙起来挺好的,没时间胡思乱想。

  黄单的思绪回笼,一杯温水已经见底,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头有点疼,可能是感冒了。

  宋闵拿出早就熨烫平整的西装递过去,“少爷,需要量一下体温吗?”

  “没发热,我回来睡会儿就会好的。”

  黄单换上西装,站在穿衣镜前一颗颗的扣着扣子,他扣完上面那颗,把衬衫领子整整,接过管家递的领带。

  宋闵为他抚平领口的细微褶皱,“少爷晚上回来吃饭?”

  黄单说,“回来。”

  老同学在电话里说晚上会玩通宵,他不行,疯不起来。

  宋闵去阳台把皮鞋拿过来,将鞋垫放进去,确定都铺平了,就蹲下来给他穿上。

  黄单看着男人弯下来的腰背,“我三四岁的时候,你把我抱在腿上帮我穿鞋,十几岁的时候,你蹲着帮我穿鞋,现在我差两个月就三十了,你还给我穿鞋,你一直在把我当小孩子,我会长不大的。”

  宋闵不做任何回应,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黄单等男人站起来,身子拉直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时候,他抬手在对方一边的鬓角碰碰,“你老了。”

  宋闵把大衣给青年穿上。

  黄单看他给自己整理大衣,抿抿嘴说,“我以为人生只要明确目标,顺利完成就可以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每天早晚都会见到你,却连你是什么时候老的都不知道。”

  宋闵听着青年反省的语气,额角轻微鼓动,那不是欣慰,是愤怒,像是在对那个教会对方成长的人极其反感,他一言不发的替对方打开门。

  “路上开车慢点。”

  黄单把下巴塞在围巾里面,手拿着车钥匙出门,“晚上我回来烧饭。”

  门关了,宋闵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就在黄单把车开出小区的时候,有个老同学的微博更新了,照片上是一大片的玫瑰园,后面是座城堡,配着三个字:我来了。

  群里本来在汇报行程,出发了,到哪儿了,还有多久能到,你们到了没有之类的话,微博出来后就一下子炸开锅,都在聊国外回来的那位。

  可能是少年时的友谊,跟工作后接触的会有不同,没那些顾虑和算计,他们一个个的还是那副视若无睹,大大咧咧的样子,说真没想到当年倒数前三,打架逃课样样第一的小混混竟然在多年后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要么怎么有一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这还只是三十年的十分之一多一点点,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过微博的主人却没什么回应,似乎就只是闲得无聊,随手发了个微博。

  周末,路上有点堵车。

  黄单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车里放着那首《十年》,他的心境无法形容,想想还是关掉了,怕一不留神发生意外,害人害己。

  大家约在茶楼集合,喝个下午茶,再走下面的节目,有的带了家属,有的抱着旧情复燃的心态去的,各有心思。

  半小时后,黄单把车停在路边,他下了车,往前面不远的超市走去。

  超市里的人很少,只有两三个在货架前游荡,要么是选择困难症,要么就是可买可不买。

  黄单买东西,都是先想好了,过去直接买了就走,不会在选择的时候浪费时间,他进超市拿了想要的一瓶矿泉水,一瓶绿茶,一盒口香糖,从皮夹里拿了张五十的纸币。

  柜台的营业员是个小姑娘,她问需不需要袋子。

  黄单说要一个。

  小姑娘把水跟口香糖装进袋子里,她接过五十的纸币,手捏捏判定了真假,说了稍等,就低头在抽屉里找了一把零钱。

  黄单垂眼去接,耳边不是小姑娘嗲嗲的声音,是个男低音,“这是一万,你只要在一个月内抓到聂主任不检点的行为,再尽快告诉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

  随着那个声音,黄单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不是一把零钱,是一个被报纸包住的长形东西。

  黄单愣了愣。

  他以为不会再穿越了,没想到还有。

  “怎么,没见过这么多钱?”

  穿一身深紫色西装的男人叠着腿,手里夹着根雪茄,“你好好干,把事情办的漂亮些,管好自己的嘴巴,别犯蠢,大家相安无事,这钱能让你在T城横着走上一段时间。”

  黄单的余光扫向四周,发现自己在一辆车里,大概是出于保密,前面的司机不在,车里除了他,就只有身边的西装男人。

  手背上一疼,黄单的神经末梢猛地一颤。

  男人的手用力,把雪茄重重碾了一圈,“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育你,长辈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吗?”

  黄单的手一缩,雪茄烧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疼哭了。

  男人看到青年哭出声,他错愕几秒,一脸的厌烦,赶苍蝇似的抬手挥挥,“拿着钱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