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吞的女人
要说反应最镇定的还是灰熊,他只是目光闪烁,初时的震惊过后看到塞隆斯与埃德蒙没有异常反应后便安静地等待起来,之前的一些不解的地方得到了最好的解释。这个大陆上要说最没有宗教信仰的该是处于下层的刀口上舔血的佣兵,他们所信仰的是历史上成就最为辉煌的佣兵之王。
“是精灵!”泽伦夫脱口说出乔治的真正身份,甚至,他的眼里闪烁着热意,似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太超出他的意外。
塞隆斯与埃德蒙将他们的反应都收在眼里,两人对望一眼,在乔治做出如此举动的同时,两人也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退路了。他们必须保证乔治的身份不得外泄,这位光明神教的圣子大人是否能如他们所料的一样保守秘密呢?至此,乔治不会再以以往的身份踏出失落之森,这也意味着,塞隆斯必须担负起救活生命母树的任务。
没有退路了,塞隆斯这时才意识到以前的摇摆的念头多么不切实。或许,这一次过后,他的大名将摆在光明教庭的宗教裁判所的头名通缉名单上,一向将自己的小命看得最为重要的他后悔吗?
看着交叉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他这一世,虽然同样被亲身父母抛弃,可他不再是狐独一人,身边,有埃德蒙始终陪着他,哪怕分隔两地,这人也有办法一直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可无法否认,这种感情对自己百言是真实存在着的,也让自己的生命变得鲜活,他已回不到过去一个人的世界中去了。
有朋友,帕尔蒂和斯林,索伦斯和泽伦夫也算是吧,有亲人,摩尔老师,里克,虽然信念不同,但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的确将自己当弟弟看待,还有灰熊,雪莉,为他建设经营庄园的那些人……
最为特殊的就是乔治,现在回想起来,自然认识他后,他似乎就一直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自己经历的一切背后似乎都少不了他的影子,将自己的安全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虽说出发点是为了自己的特殊性和母树,但他从乔治身上受益了,受到很大的利益。
相反,那些教庭什么的离自己很远且不切实,难道就为了未知的危险要将自己的触角都收缩起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再活一世不是将自己局限在一个框架内,他活着,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仅此而已,再远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如果真的有面临危险的一天,那么,他干脆和埃德蒙一起躲在空间里吧。塞隆斯笑吟吟的看向埃德蒙,他肯定会带上这个男人的。
“斯林,不必惊讶,事实就和你看到的一样,乔治学长是大陆上仅存的精灵,现在因为要寻找帕尔蒂和索伦斯,乔治才不得不如此,所以……”塞隆斯笑眯眯地看向犹处于惊滞状态中的斯林。
斯林一回神就看到塞隆斯笑弯了的双眼,不由得浑身一冷:“是,我明白,我保证学长的身份绝对不会从我口中漏出去的。”因为乔治学长曝露出的身份斯林心底的担忧减少了一些,在精灵的地盘帕尔蒂的下落应该很容易就找到的吧,至于塞隆斯这个可恶的家伙,自己是绝对不会让他找到机会借口对付自己的。
“你们放心,他的身份如何与我毫无关系。”灰熊直接表明态度。
塞隆斯点点头,他最相信的就是灰熊,然后将目光转向泽伦夫,其他人也看向这位圣子大人,他的身份实在太特殊,因为教庭一直宣扬精灵的邪恶,若教庭得知还有精灵的存在,那乔治的后果,无法想象。
可塞隆斯在这位圣子大人身上同样觉察到违和的气息,就因为如此,加上乔治并没出声反对,所以他才同意泽伦夫加入到此次行动中,他在想,也许此人身上违和的气息会和此行有关,那若隐或现的气息与乔治身上的精灵气息很相似,尽管淡薄得很。
他想,乔治应该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对这位教庭的圣子大人并无太多的敌意,或许乔治也非常好奇想要了解真相。
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泽伦夫眼中的热意才稍退,将目光从精灵身上艰难移开,带了几丝嘲讽的口吻坦白道:“你们放心,也许教庭中旁人会告秘,可我是最不可能的人,因为……”
“因为你充其量也算得上是半个精灵,对吗?教庭的圣子大人。”清冷冷的声音自半空中响起,众人抬头一看,乔治已收回散放的能量正自空中缓缓降落,依旧维持着精灵的精致容貌,通透的眸子不带感情地看向泽伦夫。
“什么?!圣子是半精灵?!”斯林惊得大叫,觉得这个事实比乔治这个最后的精灵还要惊人,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更加讽刺加荒诞的事情吗?
灰熊也瞪圆了眼睛。
“你果然知道,就连教皇陛下都无法看透,不过她说,如果我能有幸遇到同伴,他会在第一眼就看穿我的身份。”泽伦夫的双眼中有着淡淡的怀念,而后发自内心地微笑:“她说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同伴,可我真的很幸运,即使我只是作为一个人类被改造成的半精灵。”
“她?”精灵双脚已踩上地面,优雅地走向泽伦夫,在距离他约两米的地方停下,歪了歪头:“是另一个生命母树,或者说是母树被强行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吗?她……还好吗?”
泽伦夫眼中怀念之色加重,张了张嘴,努力想表达些什么,这样的表情看在精灵眼中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似乎这样的情况在他意料之中,不等泽伦夫继续说什么,就径直走向一个方向:“这座城市里有个地方有些异常,想去就跟我来。”
“走吧。”塞隆斯拉着埃德蒙的手带头跟上。
泽伦夫深深看了精灵一眼,不再说什么也跟在后面,只是他疑惑塞隆斯的身份,为何这人身上的气息也让他感觉亲切?
斯林与灰熊最为迟钝,久久不能回神,在行动上自然就落在了最后,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在这一刻两人居然觉得颇有共同语言,在场的这些人中只有他们两个才是正常人。
“算了,反正和我无关,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佣兵。”灰熊挠挠脑袋,憨直地说。
斯林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脑子抽了才觉得这人和他一样正常,这位鼎鼎大名的玛亚佣兵团的团长居然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佣兵?那他算什么?
算了,他年龄最小实力最弱,再大再诡异的惊闻也轮不到他来操心,难道神咒大陆还能再来一场远古时期的众神之战?斯林晃晃脑袋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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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隆斯赶上精灵先生,前生加今世,在他看来,精灵是最优雅美丽的生物,不仅容貌精致,而且当精灵气息全开时,举手投足之间是那么的自然和谐。依他来看,精灵一族的灭亡实是人类视觉的一大损失,难道说正是因为人类垂涎精灵的美貌从而导致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才使得精灵灭亡?
“乔治学长,你信任他?”塞隆斯不免好奇,埃德蒙与他并肩,他要做的只是护着塞隆斯的安危,至于塞隆斯作了什么决定,那都不重要。
“他是母树挑选的人,从某种意义来说,他是我的兄弟。”尽管承袭的是不完全的精灵血统。
对于塞隆斯和埃德蒙这样的人类来说,乔治的这些话他们似乎听明白了,仿佛又未完全理解。生命母树对精灵来说就是生命的缔造者,更胜于信仰的一种存在。塞隆斯在想,这是不是就像前世地球对于人类的意义而言?人们常用“母亲”、“她”来形容大家赖以生存的地球,但地球母亲孕育的子女正用各种手段摧残回报她,甚至可能有一天,地球被她的子女创造出的手段毁灭。
与人类相比,精灵是更加的单纯真诚吧。
脚下的速度很快,塞隆斯在途中也问了一些有关母树和精灵的问题,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问,精灵先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尽心地讲解,短短时间内,塞隆斯对曾经的精灵族的社会结构有了初步的大致了解。
并非所有的精灵都为生命母树孕育,精灵是能够同人类一样进行自然繁衍的,尽管繁衍速度不及人类。通常由母树诞生的都是最为强大的精灵和元素精灵,前者通常成为精灵族的皇族,每隔千年才降生一次,后者则是可以直接沟通元素的使者。前者体形相貌偏向人类,而后者则是微缩型的,他们通常和前者缔结契约形成共生关系。
“那么……现在已经没有元素精灵了吗?这和人类中无法出现远古时期可自由操控魔法元素的魔法师有什么关联吗?”塞隆斯突发奇想,脑中出现这样一个诡异的问题。
“元素精灵?”埃德蒙也异常惊讶,第一次听到大陆上曾有这样的存在。如果有这样的存在并且能同人结成契约大大提高人与魔法元素之间的亲和力,那可想而知对人类会有多大的诱惑力!
“到了。”
精灵先生没有回答塞隆斯的问题,而是停下了脚步指向前方,塞隆斯直接抛开了脑中的异想天开,专注于眼前。可另一个听众却怎么也抛不开这一疑问,甚至在想,精灵族的灭亡究竟是由于精灵族的邪恶还是由于……人类的贪婪,其实,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里的能量很混乱。”塞隆斯感应了一下说道。
在他们面前是层层叠叠的藤蔓缠绕着巨树将原先的一切遮掩,使得废墟中本就阴暗的光线更加不显,仿佛一切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墨绿,间或可以看到一点泥土的颜色和碎石。或许是因为这里夹杂的能量混乱不堪,使得这里的植物的生长出现张牙舞爪的迹象,迥异于外界的一切,反而有向死亡之谷内的植物发展的倾向。
“是的,有来自不同种族的各自特殊的能量,或许这些能量就是导致这个城市坍塌的原因。”泽伦夫或许因为身份的曝露,发表意见时更加大胆无需遮掩。
“可我们要怎么进去?应该是被掩埋的地下吧。”斯林苦恼。
“我想我们不必烦恼如何进入,显而易见,这里曾经有人进入过,先行者已经给我们打开了进入的通道。”泽伦夫用一把剑破开一个缺口:“我建议大家不要动用自己的魔力,否则很可能打破这里混乱的能量之间的平衡,引发我们可能无法解决的麻烦。我先进去,你们跟上。”
泽伦夫说完就矮下身子钻进去,其他人谨慎地听取了他的建议,极力收敛自己的魔力以防外泄,对于扰路的植物都动手靠身体的力量去除。
至于精灵先生为何能找到此处,因为他作为最后的精灵获得了部分的传承,虽说这座城市的防御系统破损严重,但以精灵先生的属于皇族的血统能量依旧可以沟通,从而寻找防御中异常之处。(前面有解释,他是由母树孕育的,但由于母树力量有限,使得最后的精灵先生并不如他的祖先一样强大完美,所以在人类社会中小心翼翼隐藏形迹。)
通道是向下的,就仿佛原本地上的一切建筑被大神通者用异常强大的力量给拍进地底,因而越往内行感受到的混乱的能量越少。一行人以泽伦夫打头,精灵先生垫后,像老鼠一样爬行在地洞内,尽管以此来形容优雅的精灵先生和半精灵先生非常的违和,他们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依然从容。
最让人惊异的是这座废墟城市中,除了留存的树木植物包括变异的植物外,并没有其他生命存在,哪怕是一只虫子,更不用说动物魔兽之类的。
烈火和雪团偷懒,直接进了空间里,让塞隆斯到达目的地后再将他们放出来。